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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小子住在这里?陆良压住心头的疑问,跟着杜仲走了进去。
小区还真不错,一栋栋的楼外面涮着彩色的油漆,看得出开发商挺有实力,因为在宁海这样的城市,一般的楼盘外面都是灰色的漆,或者直接不涂漆。绿化搞得也不错,一片片的树、一片片的草,还不时有水塘出现。
杜仲熟门熟路来到一栋楼前面,由于楼层还在装修,楼门开着,他走了进去,看来喝得差不多了,刚走进去,就被脚下的建筑垃圾绊了一下,差点没摔倒,他随口骂了一句。
陆良小心地跟在他后面,楼道里黑乎乎的,没有电。
杜仲一直走到六楼,开始哗啦哗啦地掏钥匙,陆良快走几步,停在离他一米多远的地方。
杜仲一边试了几把钥匙,都没有把门打开,他斜靠在墙上,打了个酒嗝,又试了两次才把门打开。
他前脚刚进去,还没等他把门关上,陆良上前从外面把门推开。
突然从背后出现了一个人,把杜仲吓了一跳,差点没叫出来,等他看清是陆良,更是有些呆了。
陆良望着他,脸上挂着霜,冷冷地说:“怎么,到了你的家里,也不欢迎我进来坐坐?”
杜仲酒被吓得醒了多半,恢复了他平时的反应,对陆良说:“老大,快进来。”
陆良把墙上的灯全部打开,打量了一下房间。
这是一个刚刚装修不久的房间,空气里还有浓浓的油漆味道,地上铺着深色的木地板,偌大一个客厅里摆着一组浅黄色的沙发,前面是一个两米多长的茶几,上面摆着一个大大的茶盘,放着各式茶具。沙发对面的墙前摆着一台正时兴的厦普背投电视,足足有七十多吋。自己橄榄小区的房子装修时,他问过这台电视的价格,一万七八千,当时肖菲就没舍得买,没想到杜仲的房间里竟然摆了一台。
陆良走到沙发前面,伸手摸了一下,凭手感,他知道沙发是真皮的。他又走到厨房,里面的各色电器,全部是西门子、惠尔普等洋品牌。他挨个房间推门看了一下,四室两厅,比自己的房子都大。
七十八、心事()
“参观”完杜仲的房子,陆良自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杜仲赶快倒水沏茶,陆良也不阻止他,从桌子上拿过一盒烟,正是那天自己在办公室拿给东北抽的那种烟,全楚源省最好的烟,五十块一包。
陆良抽出一根,点上,身子往沙发背上一靠,左腿搭在右腿上,不冷不热地说:“生活不错啊,杜老板,看来你生意不错,是发财了。”
陆良进来十多分钟,只是到处看,一直不说话,杜仲的心也一直悬着,现在陆良终于说话了,开口就叫他杜老板,他知道,陆良可能了解了些什么,不然也不会深更半夜跟着他跑到家里来,但他不知陆良到底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多少。
他含糊地回答说:“发什么财,都是平时的积蓄,还有父母的资助,靠我自己,猴年马月才能买得上房。”
陆良不理他的狡辩,盯着他的眼睛说:“全市的派出所都是你的客户吧?”
陆良的逼视让他后背有些发凉,眼前的这个年轻的所长他是了解的,那天在医院自己被追杀时,他见过那几个人的手段,而那些凶神恶煞一般的人却全部听命于眼前的这个人。他相信,这个所长与别的所长不同,手底下能调动的力量绝对不只是派出所那一群嗷嗷叫的保安。
自从接受了陆良的命令,给他做线人以来,他的确为陆良做了不少事,提供了很多情报,但杜仲是个聪明人,脑子比一般人转得都快。从陆良的需求,他明显感觉到别的派出所肯定也需要类似的情报。于是,他开始把视线转向其它的派出所,为他们干起了线人。这些工作,有些人是别人找到他的,有的则是他主动提供的。当然,除了陆良以外,他都是有偿服务,每条情报根据价值,价格不等。可以说,这几个月以来,他收获颇丰,眼前的这处房子,不是全部也有大部分是从这里捞到的钱。陆良对他有恩,他对陆良也有所畏惧,所以,他这里,杜仲是不敢要钱的。正当他得意于自己的聪明时,没想到这么快就露了马脚,可以肯定,他聪明,陆良也不是个傻瓜。
现在,陆良知道了自己的底细,但不知他会怎样处理自己,所以,尽管后背发凉,他还是等待着,他的头脑足够清醒,他在等待着陆良出牌。
陆良看透了他的心思,继续说:“听说你跟东阳帮搭上了关系,那可是典型的黑社会,收保护费,贩毒,跟他们纠缠在一起,你的麻烦可就大了。”
杜仲心里又是一紧,这件事他做的隐秘,他没想到还是没能瞒过陆良。
陆良看了看他,说:“这个组织一日不消失,你的危险就存在一天,你明白么?”
杜仲一直也在担心,他明白,贩毒这种事是条不归路,一旦踏上去,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他是在提着脑袋过日子。
看他不说话,陆良摊牌了:“替我找到东阳帮贩毒的证据,我保你没事。”
杜仲犯难了,一脸苦相,说:“这些东西他们只有自己人才知道,我还不够资格。”
陆良一举手,打断他说:“我知道你有办法,你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聪明反被聪明误,杜仲现在觉得这句话是如此的刺耳,但又无奈,陆良是不会听他的再多解释的。
说完这些,陆良站起来,环视了一下房间,说:“住这样的房子,生活应该是多么美好啊。”
然后又看了看杜仲,说:“你可不要辜负了这么美好的生活啊,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要有消息。”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折腾了半夜,回到派出所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陆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线人敢于出卖情报,保安敢于假造检测结果,这些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他觉得身边的这些人,没有省心的。
刚乱完杜仲这边的事,周扬又打电话过来,听着情绪挺低落,陆良着急地问:“怎么了,厂子出事了?”
周扬说:“不是。”
陆良松了一口气,只要厂子不出事,其他的都是小事。
陆良问:“那是怎么了,听你说话情绪不对啊。”
周扬叹了一口气,说:“唉,今天我回来,我们一起吃个饭,聊聊。”
陆良说:“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我找几个人陪你喝几杯。”
周扬像被蛇咬了一样,说:“千万别,就你我二人足矣。”
下午下班的时候,周扬开着新买的银色捷达如约而至,二人坐着新车到了辣子鸡。
老板出来,笑着问:“领导,今天定个什么桌?”
陆良说:“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
老板说:“好咧。”把二人领到最里边的一个小单间。照例,陆良又点了两盘辣子鸡,一份红烧,一份黄焖,又点了几个小凉菜,油炸花生米是少不了的下酒菜。菜上齐,陆良又要了一瓶白酒,两个杯子,一人一半,对着喝。
还没吃菜,周扬就拿起杯子,跟陆良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
陆良不急,等着他慢慢把心事说出来,问:“生产状况怎么样?”
周扬说:“不错,新签合同的三家日本公司已经全部发过货了,这段时间到年底,估计发货量会很大。”
陆良说:“不错,争取今年把周杰那边所有的设备款还上。”
周扬说:“应该没有问题。”
陆良问:“村子里的百姓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吧,我担心再有人使坏,鼓动百姓闹事。”
周扬说:“不会,有李传义和吕大峰在那里,没人闹得动,再说我们厂子给他们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他们有什么好闹的。”
陆良不说话了,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事让周扬闹心。
二人沉默着喝了一杯酒,周扬终于说心里话了。
“那个小姑娘真的是麻烦啊。”
陆良不解,问:“哪个小姑娘啊?”
周扬看了他一眼,说:“还有哪个小姑娘,就是你派来的小姑娘,小会计呗。”
陆良笑了,他明白了,问:“怎么了,你不是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么,怎么,她工作能力不行?”
周扬摇头,说:“不是。”
“吃不了苦?”
“不是。”
“那怎么了?”
周扬看了看陆良,无奈地说:“我被小姑娘缠上了。”
陆良笑了,说:“小姑娘缠你说明你有魅力,应该高兴才好,这有什么好郁闷的。”
周扬说:“你是不了解我啊,当年自从我高攀了朱爽爽,落到现在的下场,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我觉得找女人还是要实实在在过日子的,要找合适的。你看郭燕,人家刚毕业的大学生,又年轻又漂亮,还没结过婚,跟我明显不般配嘛,我俩怎么可能。”
陆良说:“那郭燕的态度呢?”
周扬一脸愁苦,说:“你说现在的小姑娘胆子真大,头两天下来,找个没人的地方,拉着我就跟我表白了,说喜欢我。”
陆良说:“好啊,我看得出来,她还没有谈过恋爱,这初恋是最纯洁的,没什么不好。”
周扬喝了一口酒,说:“就是因为是初恋,我才担心。有句话,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你听说过没有,说得太经典了。她现在是刚入社会,接触的人不多,所以对我有了好感,但只是好感,这并不是爱情,并不足以维持她和我一起面对今后人生的风雨,你懂嘛?”
陆良看着周扬,经过了这么多事情,周扬真的是成熟了。
他夹了一颗花生米放在嘴里,嘎嘣咬碎了,说:“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不是认真的?”
周扬扬了扬手,说:“纯粹的小孩过家家,再说,郭强以前是我们的战友,现在是你的手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这不是吃窝边草么?”
陆良给他倒上酒,说:“我看你是多虑了,还是真的老了?大胆尝试么,你未娶,她未嫁,有什么不可以?”
周扬摆手,说:“你不懂,你不懂。”
陆良看得出来,周扬心里对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还是有好感,只是感情的路上一直走得不太顺,心里有了阴影。
陆良说:“我是不懂,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想那么多。”
周扬突然说:“我心里,不再想感情这件事,只有我女儿。”
说到这里,他的眼圈红了,泪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女儿是父亲的贴身小棉袄,人人都这么说,他放不下女儿,陆良是可以理解的,也许,他放不下的还有他曾经完整的那个家。
陆良拍拍他的肩膀,说:“算了,你就谁也不要想了,把问题留给时间,等你想明白了,彻底定下了主意再说。”
周扬点点头,与陆良碰了一下杯,说:“好,不想那么多。”
二人一直喝到深夜,陆良才把已经醉了的周扬送到红船村的住处,其实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内心里都渴望着有个归宿,让在外漂泊的心疲惫时可以靠一靠岸,周扬也不例外,红船村的出租房就像大海里的一叶小舟,对他来讲,只是个暂时栖身的地方,这里,远远不能称之为家。
七十九、劫货()
夏蝉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