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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成别人,看到周泰锡这样发怒,怕早就吓得两腿发软,直接承认错误了。但心里有了准备的陆良没有急,继续保持着平静:“站长,我研究过边管法规,我这是完全按照法规办事。”
周泰锡没想到陆良不但不认错,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他有些怒不可遏了,吼道:“你才来向天,才干了几天工作,就跟老子谈业务,老子干业务的时候,你还在吃nǎi呢!”
堂堂一个站长,粗话都骂了出来。
陆良依然不愠不火,说:“对方的损失固然可惜,但我们是国家机关,代表国家行使权力,国家的公信力不能丢啊,如果有关部门在制定这些规定的时候没有考虑到这些,那也不是我们的错。”
一句话说得周泰锡无话可说,他心里这个火啊,没想到这个平时见了自己老实得跟绵羊一样的年轻人竟然如此固执已见。
他的火又无从发起,因为陆良说得在理。他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强压着火气说:“以前的办法实行了多年,也没人国家造成什么损失嘛,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影响国家公信力了?”
陆良明白,周泰锡并没有收到石油公司的什么好处,他的内心深处也是对石油公司一肚子的意见,从看对待雷永青的态度就可知晓,只是在部队干了这么多年,熬到今天的位置不容易,他不想得罪朱正昌,也害怕搞出事情,影响自己的前途。
他耐心地说:“站长,我说句直话你可能不爱听,我觉得我们过去的做法已经给边管站带来了不利。我们是省边管局直管的单位,你是我们单位的一站之长,论级别你的职务不比镇长低。但是你看看现在,石油公司与镇zhèng fu有没有正眼看过我们?你还记得上一次过八一节么,那个石油公司的老总哪里把我们站放在眼里,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坐在那里,像个老爷,我想想就不舒服,我这样做就是要给他们看一看,边管站不是他们说怎么样就怎么的。”
这些话说到了周泰锡的痛处,心中的火气消了不少,他示意陆良坐下。陆良没有坐,继续讲:“站长我想你是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敢于如此趾高气昂,就是因为他们觉得我们边管站没有权力,管不着他们。其实不是我们没有权力,是我们没有用好手中的权力,是我们以前听之任之的做法让他们忽略了我们的权力,把我们对他们的支持当成了理所当然。我觉得我们以前的做法是不恰当的,已经影响到边管站作为国家机关的权威。”
陆良第一次在边管站的最高领导面前慷慨陈辞,虽说雷永青们不拿周泰锡太当一回事,但在陆良的心目中,他还是边管站的权威。陆良越说越激动,身体开始有些颤抖。
陆良的话说得冠冕堂皇,照顾了周泰锡的面子,其实他是想说,以前放任自流的做法已经影响到你一站之长周泰锡的威信,别人已经不拿你当一盘菜了,你还在这里替别人着想。
这些话的道理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的周泰锡哪能不知,只是他太珍惜眼前的岗位了,举事不敢越雷池半步,凡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看着眼前的激动的陆良,周泰锡明白他的这些话不光是完全有道理的,而且出发点完全是为了维护边管站这个单位的权威,其实说白了,也就是维护自己的权威,他的心里甚至有了些许久违的感动。
站里的干部不管是常欢也好,还是梁效贤也好,想的都是如何利用自己,如何从自己这里捞到好处,只有这个年轻人首先想到的是如何维护自己,甚至说帮助自己都不为过。常欢刚才还在这里搬弄是非,讲陆良的做法后果如何严重。这个常欢真是琢磨透了自己怕事的心态,才敢于如此cāo纵利用自己,自己差点着了他的道儿,错怪了陆良。
想到这里,周泰锡的火已经完全消了,他再次示意陆良坐下。看到周锡的情绪已经不那么激动,态度也似乎出现了转变,陆良这才坐了下来。
周泰锡坐在那里,独自考虑了一会,突然直起腰来问:“小陆,你需要什么样的支持?”
陆良听了心中一喜,他明白,自己已经说动了周泰锡,他已经完全赞同了自己的想法。
陆良说:“我只需要改变以往的做法,完全按照法规的规定办事。以后除了站长你一人外,任何人不得干预监护中队按规定执行勤务。石油公司有困难需要协调时只能找你,给不给予便利、什么时候给予便利、给多少便利只有站长你一人说了算。”
到这里周泰锡完全明白了,陆良这是要把石油公司四面包围,只留给它一条活路,这条活路被引向了自己这里,自己一手紧握偃月刀,一手拿着生死簿,站在那里,是杀是放,全凭自己发落。
周泰锡终于找到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感觉。他双眼放光,望着陆良说:“小陆,你有没有信心把这件事情做好?”
陆良“啪”地站起来,斩钉截铁地说:“站长,我向你保证,不出一个月,雷永青一定会亲自来站里登门拜访!”
从周泰锡办公室里出来,陆良的身体还有些发抖,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哪里来的勇气,敢于在周泰锡面前说这么多的话。最终的效果他设想过,但真正取得周泰锡的支持时,他还是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兴奋,你想啊,一个刚来的新兵蛋子突然说服了一站之长,那还是相当有成就感的。事实再一次证明,要想取得领导的支持,必须把领导的利益与自己的利益绑定。
想想有了周泰锡的支持,得罪常欢的后果显得似乎不是那么严重了。
二十六、你的前列腺有问题()
刚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周扬就跟了进来。陆良突然想起答应过周扬一起陪他看病,却为了码头执勤的事给忘记了,这才从兴奋中回过神来。他让周扬坐下,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周扬,今天码头上出了点事,我光忙着处理这事情了,没有陪你去医院。”
周扬摆摆手,情绪低落,说:“没事,我今天去过医院了。”
陆良关切地问:“做检查了么,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我确实是得了前列腺炎。”
陆良有些意外:“你在哪个医院看的?”
“西华医院。”
陆良听说过西华医院是一个民营医院,他知道这样的医院大多是以营利为目的,为了赚钱,什么样的事都做得出来,所以不是很相信里面的大夫。他不明白周扬为何不去正规医院看病,就追问道:“你怎么不去镇医院看呢?”
“我本来是准备去镇医院的,刚到镇医院门口,就遇到一个人,他自己以前也得过前列腺病,就是在西华医院看好的,还说西华医院是这里看前列腺最好的医院,我就去了那里。”
陆良明白他遇到了医托,安慰他说:“这些医院不正规,不可信,最好不要去这里看病。这样吧,明天是周末,我还是陪你去镇医院看一下,实在不行,你请几天假到宁海市里的大医院看一下吧,见到正规结果才放心。”
周扬摇了摇头,说:“算了,我不想让别的人知道,我听那个大夫说得挺有道理,也做了化验,里面确实有炎症。”
陆良看周扬已经认定自己得了病,一时很难说服他,就说:“好吧,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再做一次复查。”
周扬这才起身,低着头走了出去。陆良感觉好笑,这人怎么老是怀疑自己有病啊?
当晚,午夜时分,外面起了北风,风吹过,天地间呼呼做响,有扇关不严的窗子被风吹得跟吹哨子一样,扯着嗓子叫了一夜。第二天早晨起来,气温骤降,大风过后,院子里树上残余的叶子也掉光了,光秃秃的树枝寂寞地指向冷清的天空。地面上放着寒光,一片残留的水汪已经结成了冰,战士们戴着厚厚的棉手套在院子里扫落叶。
吃过早饭,周扬穿羽绒服来到了陆良的办公室。西华医院有点远,陆良在考虑如何带周扬去医院。站里的车不准私用,骑自行车又太慢,周扬提出了建议:“今天是余嘉华值班,我刚才看他开着摩托车来的,不如你开摩托车带我去。”
陆良一听,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了,便到值班室找余嘉华要钥匙。余嘉华为人大方,二话没说就将钥匙给了陆良。
外面的冷风直往脖子里钻,一层棉衣很快被冻透了,想到开摩托车会更冷,陆良穿上了棉大衣,戴上棉手套,头上扣上头盔,装备完毕后,两人才坐上摩托车出发了。
摩托车不如汽车,毫无遮避,整个人完全暴露在寒风中,加上速度又快,走了不到两分钟,陆良就感到寒冷如刀子一般撕破外面衣物的遮避,直接划在**上。慢慢地双手双脚开始发麻,渐渐失去知觉,陆良只是凭感觉开着车。身后的周扬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将他当成了一堵挡风的墙。
二十分钟后,在周扬的指路下,摩托车到了西华医院。
医院是座四层的楼房,冷冷清清的,没有几个病人。
陆良把摩托车停好,这时浑身如同光着身子站在寒风里一样,没有半丝的暖意,手脚已经完全没了知觉。
给周扬看病的医生在三楼,进了医生的办公室,时面供着暖气,陆良脱掉笨重的棉大衣,处在暖气的包围当中,全身说不出的舒坦。
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件有些发黄的白大褂,墙壁上挂着几面锦旗,上面写着妙手回等之类的赞誉及感谢之词。
看到两人进来,医生放下手中的书,周扬打了个招呼:“朱大夫,我今天来做个复查。”
朱大夫招呼两人坐下,热情地说:“先坐一会儿,暖暖身子,外面太冷了。”
周扬只是关心自己的病情,问:“大夫,我的病好治么?”
还没确诊就问好治么,陆良感觉周扬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在他的眼里,这朱大夫简直跟神医一般,已经成了他生命的主宰,说什么他都信,如果朱大夫让他从医院的楼顶跳下去,估计他也会毫不犹豫。此时的周扬,在边管站刚刚建立起来的自信又消失得荡然无存,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陆良早就对这位朱大夫的话打了问号,他怀疑医生夸大甚至是虚构了病情。
朱大夫一脸自信地说:“前列腺的位置特殊,得了病很不好治,但是到了我这里,你尽管放心。我从事前列腺病的治疗已经有二十多年的时间了,还有你的病目前还不算严重,吃我的药,定期来打针,几个疗程下来就会好的。”
两人等了一会儿,陆良感觉手脚开始发麻,在寒风中冻惨了的手脚开始恢复知觉,手指脚趾里似乎有成千上万条虫子在咬,又痒又疼,难受得陆良直咬牙。
周扬说:“朱大夫差不多了,开始检查吧。”
医生站起来,让周扬脱掉了裤子,弯下腰,戴上一只橡胶手套,伸出一只手指,从周扬的**探了进去。
陆良看到周扬难过得直咧嘴,自己也感觉到屁股上一阵寒意,心里替周扬难受:一根手指从屁股里伸进去,那滋味肯定够受的。陆良暗暗提醒自己:这前列腺还真的要好好爱护,不然单单检查这样的洋罪自己都受不了。
朱医生的手伸进去之后没有闲着,在里面深深浅浅试探了几下后,开始按压,不一会儿,周扬的前面的**里就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