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过了年后,他又跟着钱老四在游戏厅里混日子,平时也没什么事做,也很少帮着照顾生意,还好钱老四他们几个人多,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一天,几个人在一起喝酒,不知不觉说到了考试的事情,钱老四摸着细了一圈的右腿,说:“我这一辈子原来最大的愿望就是考上大学,圆我娘一个梦,但这个梦我没法帮我娘实现了。我现在就想着多挣钱,以后让她过上好日子。”
王立说:“都是皮老三那个狗日的,如果不是他把你的腿伤了,我们哥几个说不定真的都到大城市里去上大学了。”
接下来,大家一边喝酒,一边聊那天打架的事,一边骂皮老三,小东北一如既往的话少,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第二天,小东北突然早出晚归,回来后也不怎么说话,他平时都是很安静,大家也不是很注意他的存在,对于他反常的行为,也没人放在心上,以为他可能是在游戏厅里呆的时间长了,心里发闷,出去散心去了。
几天后,来游戏厅里玩的几个学生聊天,提到皮老三出事了。钱老四听到了,上了心,问:“兄弟,你再说一遍,皮老三到底怎么了?”
那个学生说:“听说被人挑断了手筋和脚筋,人废了。”
钱老四听了又惊又喜,他没想到皮老三这样的人物竟然会有如此的遭遇,同时毕竟有愁,对他心里憋着一团火,现在有人替自己报了仇,心里当然是高兴。
他问:“是谁干的?”
学生说:“不知道,听说是一个人干的,估计是跟了他好几天,瞅准了他落单的时候下的手,下手又准又狠,三下两下就把他给办了,办完后就走了,连一句话都没留下。”
钱老四兴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其它几个兄弟,大家一听,都很高兴,终于有人替他们出了这口气。当大家兴奋完,突然想到了小东北这几天的反常表现,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在向对方确认,这事是不是他干的,大家这才发现,小东北已经好几天没见到有影了,于是心里都明白了几分。一定是他在聊天的时候听到弟兄几个谈跟皮老三的过节,以他对钱老四的感恩之心,一定是他暗地里把这事给做了。大家心里明白了,但都没有说出来,对小东北开始刮目相看。
几天后,小东北终于出现了,一如既往地话少,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大家也不问,只是看他的眼神变了,变得亲切。
一天,警察来了,询问他们上学时跟皮老三的过节,哥几个知道,警察怀疑上了他们,但皮老三的仇人实在是太多了,警察也不敢确定到底是谁干的,只是来做个摸查。
当天哥几个的行踪都能等到别人的印证,基本上摆脱了嫌疑。
钱老四对小东北说:“东北,你好长时间没回过家了吧,要不这几天回去看看吧。”
小东北明白,钱老四的意思是让他回家避避赡养,他淡淡地说:“砖瓦窑的老板还欠我两万多块钱,我想拿到了这些钱再回家,这是我的血汗钱。”
钱老四点头表示同意,第二天,小东北就去找砖瓦窑老板要钱,很晚才回来,一脸的失落。
钱老四问:“是不是没要到钱?”
小东北说:“我干的活都是记在他们的账上,我跟他们打架后,老板就把那些账销毁了,现在他不认账,说他们那里从来就没有我这个人。”
钱老四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小东北淡然而无奈地一笑,说:“算了,我能拿他们怎么办,钱,我不要了,明天我就回去。”
小东北回去时,钱老四去车站送了他,在火车开动,小东北从窗子里向他挥手时,他丢上去一个封好的信封,里面包着一万块钱,因为他知道,小东北的母亲有病,需要钱治病。看着火车带着冷风驰远,他默默地回到游戏厅。
小东北回去了,他老是觉得不是滋味,虽然接触的时间不算长,但小东北讲情义,重感情的形象已经在他心里扎下了根,虽然他在时经常忽略了他的存在,一旦了离去了,才发现还真有些不舍,特别是小东北失意而归的身影,让他坐立不安。
这天刘典翔骑着他新买的摩托车回到游戏厅,提着头盔走了进来,看到钱老四在发呆,一根接一根地抽烟,问:“怎么了?不舒服?”
钱老四站起来,从他手里抢过摩托车钥匙,说:“我出去一下。”
刘典翔不放心地追了出来,说:“老四,你会骑摩托车么,小心别摔着。”
钱老四头都不回,跨上车子,打着了火,说:“你是不是心疼你的车子。”
刘典翔点了点头,还没等他脑袋停稳,摩托车已经吼叫着箭一般地飞了出去,他还在后面叫:“别骑这么快,还没过磨合期!”
钱老四开着摩托车直接去了小东北干活的砖瓦窑,到了砖瓦窑前,他熄了火,远远地把车子停在通向砖瓦窑的那条路边,他在等着砖瓦窑老板的出现。
这个砖瓦窑不知已经建成了多少年,反正自打钱老四记事起,它就已经在那里了,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承包过这口窑,随着行情的起伏,有的人赚的盆满钵满,有的人亏得倾家荡产。这座窑里有一个水泥砌的乒乓球台,钱老四小的时候经常和儿时的伙伴一起到那里打球,所以对里面的情况很熟,他认得现在的老板,也知道他住在城里面,但具体住在哪里他就不知道了。
老板姓马,五十岁左右,已经承包了这座窑十多年。关于包窑人的沉浮,钱老四听说了很多,这其中有个大家一致认同的道理,那就是,凡是好心的包窑人,都亏了,而赔钱的,都是心眼狠的人,靠的都是榨取在里面干活的窑工的血汗,赚的是黑心钱。马老板就是赚了钱的承包人之一,在绝大多数人还在骑自行车的时候,他就已经开上了一辆白色的桑塔纳,钱老四就是在等着这辆桑塔纳的出现。
四十五、入室要账()
一直等到夜色降临,钱老四都没有等到马老板的出现,他就开着摩托车回到了家里。看到在料峭春寒里冻得脸色发紫的钱老四,母亲心疼地问:“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冻成这个样子?”
钱老四撒了个谎,说是送了个朋友,顺便回来家里看看,母亲没有起疑。
第二天一早,钱老四从家里出来,开着摩托车又跑到砖瓦窑前的路口等着,一连等了三一在,终于在第三天的下午,一辆白色的桑塔纳远远地从砖瓦窑出开了出来。钱老四发动摩托车,慢慢地在往县城的路上开着,不一会儿,桑塔纳就超了上来,钱老四看到开车的正是马老板。为了避免他怀疑,钱老四落在了车的后面,远远地跟着。
桑塔纳进了县城,径直拐进了南关的东交民巷,这一带住的都是有钱人,多数属于暴发户的那种。他们从着城郊的农民那里买了地,然后盖起了一栋栋高大的独门独院的房子,在这一代,一家的房子比一家盖得好。
马老板的车在一处院落前停了下来,钱老四也拐进一个巷子,等了一会儿,估计着马老板的车该进去了才出来。
马老板的院门已经关上,他骑着摩托车走了过去。马老板家里是个两层楼,外面围着高高的院墙,有一层楼那么高。整个院子相当气派,楼房的外墙上贴着紫红色的墙砖,大门有四五米高,两扇偌大的铁门漆成大红色,上面钉着金色的门钉,大门口两边摆着两个一米多高的石狮子,呲牙瞪目,很是凶猛。钱老四的摩托车刚一开近,院子里传来狗的狂吠声,听声响,是一条个头不小的狗。
钱老四开着摩托车,围着院子转了两圈,这个院子,跟周围的几处院子之间距离比较远,显得有些孤零零的,四周种着些树木,已经开始抽芽,如果到了夏天,应该是个幽静荫凉的所在。
两圈转下来,钱老四对院子的环境已经了解个差不多了,就加油门离开了,他把车开到批发市场上,来到卖杂货的地方,买了一根最长的竹竿,有四五米长,又买了一根长长的尼龙绳,还有一把杀猪用的铁钩子。这个钩子往四个方向伸出四个钩齿,这样的设计是为了方便挂更多的猪肉。最后他又买了一块猪肉还有一瓶剧毒农药。
到了晚上十二点左右,他扛着那根竹竿,背了一个双肩背包,里面装着白天买的东西,悄悄地来到东交民巷,为了避免摩托车声音引起注意,他是步行来的。
当晚没有月亮,整个东交民巷一带包裹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附近几家楼房的窗子里透射出点点灯光,睡眼般惺忪着,无力的光线也照不出多远。
钱老四在马老板家的院子后面,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好竹竿,蜷缩着坐在那里,观察着马老板家里的动静。他家一楼亮着灯,二楼是黑的,看来人都在一楼活动,他耐心地等待着。
看来马老板一家人还是有晚睡的习惯,十二点一过,周围别的人家纷纷熄灯以后,他家的灯还在亮着,周围一片寂静,各种虫子的声音或大或小地响着,钱老四像一头潜伏的狼,耐心地等待着。
到了一点多,马老板家里一楼的灯光终于灭了,过了一会儿,二楼的灯亮起,看来二楼是他家的卧室。钱老四已经了解过了,马老板只有一个儿子,现在国外,他家里不可能有很多的人。等二楼的灯灭了以后,他坚持等到两点左右,估计里面的人已经睡了,就弯着腰,提着竹竿,快步跑到马老板院子与大门相对的一侧。马老板家是最边上的一户,这一侧往外再没别的人家。他把竹竿和包放到地上,掏出一人用枕套改作的面罩罩在头上,只露出双眼,为了防止被人意外摘掉,又在脖子上用绳子拴了一道。然后掏出拴着绳子的钩子,固定在竹竿顶端,慢慢地立起来,越过院墙,把钩子摸索着挂在墙上面,收回竿子,用手拉了拉绳子,确保钩子紧紧地抓住了院墙,然后双手把着绳子,手脚倒换着往上爬。他只所以不拿钩子直接往上扔,是因为怕钩子砸在墙上的声音惊动里面的狗,引起里面人的注意。
等爬到墙上,他用手扒着墙,身子伏在院墙上,观察院子里的情况,他看到楼房的外面有一处楼梯,是连接一二楼之间的通道,原来除了可以从里面直接上去二楼以外,单独从外面也可以上去。
他再去寻找那条狗,但光线实在是太暗了,他根本看不清狗在哪里,就摸索着在墙上找了块很小的石子,朝院子里丢下去。石子落在院子里,与水泥地面相撞,发出轻微的“啪”的一声轻响,那条狗从楼梯下面跑了出来,拴在身上的链子哗啦直响,原来狗就拴在楼梯下面。这条狗冲着石子的方向走了两步,再也没有听到别的响声,只是轻轻地吠了一声,就没有再发出声响。
钱老四掏出背包里那块白天用农药泡过的猪肉,估摸好猪的位置,扔了过去。狗链子再次哗啦哗啦响起,接着是咀嚼的声音。钱老四伏在墙头上,听着狗的动静。大约过了十多分钟,狗开始发出闷闷的哼唧声,接着是痛苦的呻吟,不一会儿,就没了动静。钱老四试探着再丢下去一块石子,狗链子哗啦声没有再响起。
钱老四往楼梯方向又爬了几米,把钩子换了个位置,钩在墙的外面,把绳子从里面垂下去,绳子正好被楼梯挡住,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