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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令欣站起来,脸色阴沉着走了出去,在坐的人没有一个大声说话的,悄悄的走了出去。
孟令欣来到胡令秋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点上一根烟,狠狠地抽了起来,等了一会儿,胡令秋才走了进来,看了看外边,把门关上。
胡令秋把笔记本放在桌子上,说:“你呀,太冲动了,干嘛要跟他对着干?”
孟令欣一扭脖子,吐了口烟说:“我就看不惯他那副自以为是的德行,他以为他是谁,你听他说的那些话,明明不就是冲着你去的,我听了就上火。”
胡令秋说:“你不没看清形势,我们是兄弟,什么都改变不了我们的感情和关系,可是我都不跟他当面争执,你也不要这样做。你还真以为他是什么好鸟?前段时间是刚来,不熟悉情况,所以处处克制着。我听说了他以前在刑侦支队还是很有一些能力的,又是市局徐副局长的人,有后台。再说了,毕竟人家是所长,是书记,我们胳膊拧不过大腿,他年轻,气盛,不能跟他硬着来。”
孟令欣说:“我看他跟徐宏的关系也是一般般,昨天大会是还不是让徐宏给骂得狗血淋头?”
胡令秋摇摇头,说:“这个你就不懂了,徐宏那是做样子,是给全局的人看的。”
孟令欣说:“那我们就该受这鸟气?大不了我这个治安中队长不干了,再不行这身衣服不穿了,爷不伺候!”
胡令秋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怎么还是这么冲动!不是受他的气,他说着,我们一只耳朵听,一只耳朵冒就行了,等着机会吧。”
孟令欣还是梗着脑袋不歇气,胡令秋指着他,压低了声音说:“你可不能再胡闹了,这个中队长的位置一定要保住,他现在想撤你都愁找不着机会,你还往人家枪口上撞。”
孟令欣还想说什么,外面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是陆良上来了,胡令秋赶快制止他,打手势示意他不要再说。
十二、拆车()
第二天,陆良和胡令秋一起到外面看宣传的情况,刚走出派出所的大门,就看到外边平时摩托车比较多的地方摆了一张桌子,拉起了红条幅,石晓琴带着两个女协警正在那里给过往的行人发传单。这个石晓琴还真的能干,主意也特别多,她不光印刷了一些传单,还不知在哪里整来了一个小喇叭,反反复复地播放着宣传内容。她这一举措不光宣传了这次活动,还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力,很多人都走过来,围着桌子要传单。
陆良很是高兴,他就是喜欢这种工作能苦干又能巧干的人,苦干体现的是态度,而巧干则体现的是能力。
陆良看到拿到传单的人很多是摩托车驾驶员,有的看了后很忧虑,估计摩托车是他的生计,有的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要么是还有退路,要么是不以为然。
陆良对胡令秋说:“教导员,没想到这个石晓琴还挺有办法,走,我们过去看看。”
胡令秋淡淡的一笑,这两天他对陆良的态度有所变化,不再像刚来时那么冷淡。两个人的关系就像弹簧,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反正看的就是谁能压制住谁。
石晓琴正忙得满头大汗,散发着传单,没有注意到走过来的陆良,拿起一张传单塞到他手里,说:“好好看看啊,市政府有文件,要坚决取消改装摩托车,五大后我们所统一行动,上街进行清理活动,请各位家里有这种车的人赶快自觉行动起来,不要等我们强行动手。”
陆良接过传单,说:“你这个女警官辛苦了,我代表全红船村的百姓谢谢你。”
石晓琴听出是陆良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要过陆良手中的传单,说:“对不起所长,我没有看到是你。”
陆良笑着说:“没关系,我本来也是宣传的对象。”
说完一指旁边正在叫着的小喇叭,问:“这个主意是谁想出来的?”
石晓琴更加不好意思了,说:“是我昨天想出来的,就去找人录了音,这样来回的放。”
陆良点点头说:“不错,有创意,这提醒了我,我们派出所的工作有时跟卖狗皮膏药的一样,有时需要吆喝,加油干吧。”
从石晓琴那里走过,两人在沿着红船村迷宫一般的街道走了一圈,在村子的几个要道处都设立了宣传点,街道上也有几名保安在贴传单,基本上没有留下什么死角,陆良比较满意。
五天后的交班会上,陆良做了最后动员,全体警力都要上街参与治理。在会上石晓琴反映了一个情况,在红船派出所进行宣传的时候,有许多别的派出所没有进行宣传就直接进行了清理,出现了摩托车司机打伤民警、围攻派出所的事件。这一情况引起了陆良的注意,他要求民警一定要注意工作方法。
会后,陆良带着东北、小狗两个保安,还有治安、刑侦中队的两个民警蔡猛和曾晓华上了街。果然,经过前一段时间的宣传和打击,街头上的摩托车少了很多,最明显的就是派出所门口那个平时停满了摩托车的路口竟然连一辆车都没有。陆良明白,街上看不到车并不意味着这些车子就消失了,只要没有被整治,他们迟早还有一天会再次出现在街头。
果然,他们一行人刚转过一个街角,就看到拐弯处一个隐蔽的地方停着几辆摩托车,司机们都坐车上,一边揽着客人,一边四处张望观察着有没有警察的出现,保持着充分的警惕。陆良意识到如果他们突然出现,这些摩托车会马上会向另一个方向逃跑,他观察了一下,看到自己所处的位置有一条巷子可以通往摩托车司机的另一侧,他对几个人做了简单的分工,让蔡猛和曾晓华带着小狗从旁边这条巷子里绕到另一侧堵截,自己带着东北从当前位置上前抓人。东北拿出了塑料警棍,作好了准备。这时蔡猛一组已经在另一侧出现。面对突然出现的警察,这些司机像见了鹰的兔子,赶快拧转钥匙,开动车子,调转车头准备从陆良他们这边逃跑,陆良带着东北也从隐蔽处走了出来,看到自己已经被包围,这些司机有些慌乱,分成两拔,一拔冲着蔡猛他们的方向,一拔冲着陆良这边,分头逃跑,一时间,狭窄的巷子里都是刺耳的摩托车发动的声音和刺鼻的尾气味道。街道两旁的理发店、小卖铺等沿街店面里的人发现了情况,都站到外面看警察如何抓改装车。
为首的一辆改装摩托车加足一油门,冲着蔡猛他们就冲了过去,围观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呼。蔡猛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阵势,吓得拼命往墙上靠,摩托车带着一阵风冲了过去。
看到有人成功突围,其它人也来了信心,又一辆摩托车冲着陆良和东北冲了过来。陆良有些急,他不能眼看着被包围住的这些人从眼皮底下跑了,这样的话以后辖区的人都会笑他们无能。
说时迟,那时快,容不得他多想,摩托车转眼就到眼前,他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司机嘴唇上的稀稀拉拉的胡子。他一个侧身,让过摩托车身,快速地伸出右手,扳住了摩托车改装后的挎斗,用力一拽,摩托车自身的冲力,加上他的后拽形成的阻力,二者合力,使摩托车身出现倾斜,一头斜撞在陆良这一侧的墙上,延缓了它向前的速度。陆良急忙绕过车身,一步跨到司机的身旁,揪住他的上衣,一使劲,把他连同摩托车一起掀翻在地。摩托车仍在发动着,后车轮还在空转。陆良冲着趴在地上的司机背上就是两脚,疼得他嗷嗷直叫。陆良蹲下身子,右膝盖压在他的脖子上,腾出右手,从裤带上摘下手铐,把他双后后背着铐了起来,也不管仍在发动的摩托车,站起来,冲着被惊呆了的司机叫道:“谁他妈的再跑出了人命才子不负责。”
被惊住了的不光有在场的摩托车司机,连蔡猛、曾晓华、东北几个人都被震住了,他们没想到平时一惯收敛的所长竟然有这样的煞气。
这时一个司机还不甘心,看到蔡猛放跑了一个人,不也从陆良这边跑,开着车子又冲着蔡猛冲了过来。面对陆良的勇猛,蔡猛心存惭愧,这次他不敢再让司机跑了,挥动手中的警棍,迎面抽向司机,不偏不正,正好打在他的面门,司机惨叫一声,一头栽在地上,车子熄了火,但在余力的作用下,仍向着冲出几米,撞在墙上,翻倒在地上,蔡猛也把他铐上。
这两个方向倒下的两辆车,把司机们出逃的路彻底堵死,他们仍不甘心地跨坐在摩托车上,寻找着机会。
陆良和东北把警棍拿在手上,一步步走近被围在中间的司机,蔡猛他们这边也走了过来。司机们有些发慌,但仍骑坐在车上。
看到所长这么威猛,东北也来了精神,他本来就不是个善茬,提着棍子走到司机们旁边,骂道:“全他妈给我下来,蹲下。”
司机们相互看了看,没有反应,东北冲过去,冲着一个司机背上就是一警棍,痛得他一咧嘴,赶快熄了火,从车上下来,抱着头蹲在车旁边的地上。其它的司机一看这些警察动的真格的,赶快跟着一起下了车,蹲了下来。蔡猛收了他们的钥匙,一人开一辆车,带着两个被铐的司机,往所里走,其它没被铐的司机,由于被收了车,在后面跟着一起往所里走。
到了派出所,陆良看到别的组也有收获,一共抓了差不多二十多辆车,派出所的院子里摆得满满的,司机们则在院子里等着处理。
陆良对东北说:“先把这两个人关到讯问室,以袭警或者妨碍公务处理他们,还了不得了,敢撞人。”
听说要被处理,这两个人有些害怕,说:“警官,我们只是想逃跑,并不是想伤人,我们车子不要了,你放了我们吧。”
陆良说:“还说不想伤人,如果我躲得不快,就被你撞倒了。”东北在后面推了他一把说:“少废话,快走。”把二人带进了讯问室。
陆良看了看一院子的摩托车,问旁边正在登记的蒋平:“怎么不处理?”
蒋平说:“你只是让我们把摩托车带到所里,没说怎么处理。”
陆良看了他一眼有,没有说话,转身对着些司机说:“你们说怎么处理这些车子?”
司机们不说话,一个大胆点的说:“我们知道错了,让我们开走吧,以后再也不会开出来拉客了。”
陆良说:“你们都看到我们的传单了吧,政策早不跟你们讲了,你们不听,非让大家都难看,你们是自己动手拆掉这些挎斗呢还是我们动手?”
司机们不说话,陆良说:“我已经征求过你们的意见了,你们不吭气,那是让我们动手了。”
说完转身走向旁边的一把斧头,拿在手上走向旁边的一辆车,抡起斧子,朝着车身与挎斗连接的地方就砍了下去,他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砍,不光车斗会受到损害,车身受伤也在所难免了。
他咣咣咣几斧子下去,挎斗应声与车身分离开来,陆良毫不停留,又走到另处一辆车旁边,手起斧落,又砍下来一个挎斗。其它的司机忍不住了,赶快围了过来,有的去抢他手中的斧子,有的拉他的手,说:“警官,算了,算了,我们自己拆,我们自己拆。”
陆良这才停下来,走到旁边,拿过几套事先准备好的工具,丢在他们面前,说:“这是工具,你们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