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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出话外之意,办公室的黄云松、于建军等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这边业务处的余嘉华、陆良却一肚子的火气,感觉这常欢真的是欺人太甚,论年龄两人差不多,职位也是不相上下,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一般人都受不了。梁效贤的脸本来就黑,这一下子涨成了猪肝sè,但他不若常欢那么伶牙利齿,一时语塞,想不出话来反驳。
常欢口头上占了便宜,正自得期间,周泰锡拿着一张报纸走了进来,刚一坐下,就将报纸往桌子上一摊,兴奋地说:“好事,我们草海边管站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楚源ri报上,这下全省的人都能看到我们站了,来,第二版正中间,我们单位的新闻,作者是谁,大家猜。”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是哪位高人,心里都是又高兴又嫉妒。陆良注意到周扬低下了头,心里猜了个差不多,果然周泰锡一拍桌子说:“是我们新来的大学生周扬同志,大学生果然不一样啊,水平就是高,进入角sè快,刚工作不久,就把宣传报道工作推上了新台阶。”
大家都把羡慕的目光投向了周扬,这是一篇关于朱正昌来单位进行慰问的报道,陆良从边管站努力服务地方经济建设换来地方zhèng fu的肯定的新角度,把建军节慰问这一毫无新意的事件进行了改头换面的宣传,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陆良心里为周扬高兴,感觉他这段时间的功夫没有白费,努力终于有了回报,也为地方大学生干部争了一口气。
看到周扬的工作有了起sè,而自己还只停留在处理ri常业务的水平,虽然自己英语水平高,但这并没有让业务工作有本质xing的提高,他的作用不是很明显,心里也有些小小的失落。
常欢有意无意地扫了梁效贤一眼,梁效贤的脸更黑了,刚被常欢抢白了一阵子,现在别人的手下又出了彩,心里更加郁闷。
散了会回到办公室,梁效贤坐在陆良对面,似乎是在对所有人讲话:“我们的同志要有紧迫感,现在办公室那边成绩出得很快,我们也要发挥自己的长处,工作上要有亮点,不然一开始就落后,以后再追赶就难了。”
梁效贤的这句话让陆良想了好一阵子,他感觉到梁效贤是对自己的不满。是啊,篮球打得好没用,打架厉害更没用,在这个场子里,游戏规则就是工作出成绩,工作成绩才是硬道理。
ri子一天天过去,周扬又有几篇文章见报,他俨然成了边管站的一支笔,连周泰锡向总队党委进行的工作汇报,材料都是他写的。而陆良还在如何找亮点,如何离开草海的苦苦思索中纠结。
时间慢慢进入秋天,天气一层层变凉。
一天陆良正在办公室里盯着窗外一片片开始泛黄的树叶发呆,几片叶子从树上掉下来,打着旋,落在地上,地上已经遍布着落叶。
这情景让陆良仔细玩味,他觉得自己与周扬这些同事,与孙自强、魏建华这些同学就如同这树上的叶子,相互较量着谁更能在生活的这棵树上经风雨。谁在最先时候落下枝头,谁就是失败者,能坚持到最后的,就成了胜利者,可以用俯视的眼光独享高处的风景,然后用悲悯的目光扫视满地牺牲者的亡灵。
王止正带着几个战士在打扫落叶,这段时间他沉默了不少。陆良球场上的风光与周扬工作上的成绩给他以左右夹击,扫掉了他不少的骄气。
不一会儿周扬拿着相机起了过来,他一会儿拍拍扫树叶的战士,沉思一下又拍拍树上稀少的叶子,一会儿斜着身子,一会儿又蹲下,那神情活像个专业的记者,工作上的成绩与领导的表扬让他多了几分底气,少了些羞怯。
王止正带领着战士将叶子扫成堆,专心拍照的周扬不小心踩在了叶子堆里,将刚堆好的叶子整得有些零乱。王止正没好气地说:“你的镜头不要老是往上翘,请注意尊重兄弟们的劳动。”
说周扬镜头往上翘意思是讽刺他拍领导的马屁,镜头老是跟着领导走。
周扬本来对王止正没有什么好印象,看他说得难听,就顶了他一句:“我又不是故意的,哪里有不尊敬你们的劳动。”
王止正这段时间心情就挺压抑,心里本来又有些看不起文弱的周扬,现在见周扬竟然敢当着战士的面顶撞自己,火气腾地就上来了。
他丢掉手里的扫帚,往周扬走去,一边走,一边冲着周扬说:“你他妈说什么?仗着发表了两块豆腐块就不得了啦是不是?”
周扬并没有被吓住,别看他外表文弱,骨子里还是有些倔脾气。他抬手一指王止正,义正辞严地说:“请注意你的形象,说话文明些。”
他这是典型的书生吵架的方式,张嘴就指摘对方作人的素质。
王止正就是受不了他这种穷酸气,骂道:“你指谁,把你的那只女人的兰花指给我放下。”
周扬的倔脾气来了,抬手又指向了王止正:“我就指你,又怎么样?”
在自己手下的战士面前丢了面子,王止正有些怒不可遏了,他一边脱外衣,摆出一副要动手打架的架势,一边说:“你再指老子一次试试。”
陆良在办公室里看到情况不妙,如果动手,文弱的周扬哪是五大三粗士兵出身的王止正的对手,肯定要吃亏。可偏偏周扬又是不服输的脾气,这架恐怕真的要打起来。
陆良噌地站了起来,连门都没走,直接从窗子里跳了出来,几大步跑到拉开架势、准备大打出手的王止正面前,挡住周扬说:“王队长,都是同事,没必要发这么大的火气,算了。”
后面的周扬一看陆良站了出来,知道陆良能打,本来有些心虚,现在气势又上来了,他从陆良背后伸出手,指着王止正说:“我就指你,你以为我真的怕你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蛮人啊。”
陆良差点没被气乐了,这周扬真的是书生本sè,还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王止正被彻底激怒了,他对陆良说:“你要帮周扬是不是,今天如果你要帮他,就是跟我过不去。”
说完,隔着陆良挥拳向周扬打了过去,还没有碰到击扬,手腕子却被陆良紧紧抓住。
王止正觉得陆良抓住自己的手像一把钳子一样有力,挣了几次没有挣脱。
陆良压低声音说:“千万不要动手,如果动手让周站长知道了,怕对大家的影响都不好。”
王止正感觉到陆良手上传递来的力量,也听出陆良话里的道理,悻悻地甩了甩手:“我看在陆良的面子上今天就放过你,你给我放老实了,当心哪天老子收拾你。”
王止正放弃了继续动手的冲动,充满怨恨地瞪了陆良一眼,松开了手。
王止正捡起甩在地上的外套,拿起扫帚继续打扫树叶去了。周扬这边还不肯罢休,仍吵嚷着让王止正道歉。陆良怕再激怒王止正,赶紧拉着他回到了办公室。
王止正望了一眼两个人的背景,心中暗骂:“合着伙对付老子,这个仇我是记下了,当心哪一天有机会老子收拾你们。”
十九、这个兵要上吊()
回到办公室,陆良给周扬倒了一杯水,笑着说:“你现在脾气有些大嘛,不像以前的你啊。”
周扬忿忿地说:“陆良,你都看到了,他明明是欺负人。”
陆良一笑:“你自己都说了不怕蛮人,跟这种人来粗的是要吃亏的,如果不是我拉着,你今天要吃苦头了。”
周扬脖子一梗:“我还怕了他不成,有种来打我。”
陆良不再跟他争辩,只是想着王止充满怨恨的目光,心里明白今天为周扬出头,算是把王止正给得罪了。
想了一会儿,陆良反而不想了:怕个球,都是人,他还能把我吃了。
劝走了周扬,陆良又有些心烦,工作成绩不突出,还整天沾惹一些七荤八素的事,心里想想就有些堵。
周末的时候钱老四又打来电话约陆良喝酒,陆良心里正烦,就应允了。陆良不想再见到赵荣,他想跟她保持适当的距离,不然真的会引火上身。
陆良在电话上对钱老四说:“我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我们这次换个清静点的地方喝酒。”
钱老四说:“那好吧,我刚好自己买了条船,自己的船自己说了算,今天天气挺好,我们三个买点酒菜,把船开到海上去,一边吹风,一边喝酒怎么样。”
陆良一听这个提议不错,脱离这个烦恼的地方,享受一下“野渡无人舟自横” 的逍遥,实在不失为一个好的放松方式。
陆良出了营区,钟崇峰的jing车已经在路边上等着他了,车子接了他,直接开到渔港里。
渔港是个避风的小港湾,没有油码头那么开阔,密密麻麻地停满了靠港的渔船。这些渔船都是铁壳的,有十多米长,用机器作动力,出海一周的时间不归都没有问题。每只渔船的桅杆上都挂着一面红旗,在海风中飘荡,整个渔港里一眼望去,全是纵横交错的蓝sè渔船和激烈飘扬的小红旗。
钱老四早在那里等着了,他买的是一只二手的渔船,六成新,养了四个小工,现在都上岸休息去了。
钟崇峰从车上搬下三件啤酒,钱老四的船上准备好了咸蟹子、活虾、花生米等下酒菜,三人上得船来,便往海的zhong yāng驶去。
秋天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有些微风,陆良看着岸上的一切缓缓地往身后移去,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上粼粼的波光,心情逐渐变得开阔起来。
等走得足够远了,钱老四将发动机停了,扔下锚,哈哈笑着,在甲板上摆好了小桌子,端上下酒菜,看着眉头间凝结着愁绪的陆良说:“这里可真的是天高皇帝远,陆老弟你可以将烦心的事都抛在脑后了。”
陆良望着远远的岸边,岸上的一切显得那么的渺小,常欢yin沉的脸,梁效贤话中有话的工作要求,似乎变得有些不真实,与博大的晴空,无垠的碧海相比,这些小小的压抑几乎可以忽略了。
陆良的情绪好了起来,他笑着对钱老四说:“老四,别看你是个粗人,还挺有情趣啊。”
钟崇峰把酒倒上,三人碰了一杯,哈哈大笑,颇有些令狐冲笑傲江湖的味道。
一饮而尽后,钟崇峰把酒杯放下,问陆良:“兄弟,你有什么心烦事尽管讲来听一下,人们都把吃香的喝辣的当作人生的追求,这香的是肉,辣的是酒,在这里有酒喝有肉吃,还有朋友,真不知你烦什么。”
陆良就把自己工作上的不顺,以及想离开草海的想法说了出来。
钟崇峰不像钱老四那样是个纯粹的粗人,他理解陆良的想法。他吸了口烟,慢慢地把烟吐出来,烟雾被微微的海风瞬间吹散。
钟崇峰说:“我理解你的想法,我刚来时还不是一样的满怀大理想,不甘心在这个小地方过一辈子,但最后时间冲淡了一切雄心壮志,随着结婚生子,jing力都交给了老婆孩子,哪里还有什么追求。你如果想离开,我就劝你不要在这里讨老婆,我觉得找个大城市的老婆,等将来转业可以去老婆那里安置,你就可以跳离这里了。”
一语点破梦中人,钟崇峰的话似轻风,吹散了罩在陆良前途上的yin云。是啊,部队转业有两个去向,一是回原籍,另一个去向就是家属所在地。上川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