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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正是月圆之夜,一轮明月高悬在夜空,将如银的清辉洒在龙头村的青山屋顶街道上。农村的夜生活是枯燥的,劳累了一天,人们都进入了梦乡,大街上空荡荡的,除了陆良,别无一人,街角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山上响起几声鸟鸣,青草里不知名的小虫子在窃窃私语。
在这安静的夜空下,陆良的心境突然觉得格外开阔,夜风吹来,身上泛起些许凉意,他突然觉得一下子变得无拘无束,无穷的自由使得他禁不住要翩翩起舞了。
在这欣欣然的状态下,借着月光,他观察着地上的街道。凡是规划好了管道要经过的地方,吕大峰他们都细心地用白石灰粉划上了线,这些线穿过主要街道,拐过垭口,直通到每空每户的门前,工作已经不能再细致。
沿着村子的主要街道,陆良一直走到出村的路口,石灰线已经延伸向远方,他望了一阵子,才独自回到村公所安心地睡下。
第二天天刚亮,一辆红色的宝马车开进村子,在小卖部门前停下,引得早起玩耍的孩童围过来,这里摸摸,那里看看长久不散。
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一长发女子,下身穿一条紧身的牛仔裤,上身着一件白色t恤,外罩一件浅黄色多兜马甲,戴着白色遮阳帽,脖子上挂着一架相机。
此人正是宁海晚报的女记者苏季,龙头村是她一直关注的地方,她曾不止一次报道过这里的情况,其中饮水问题是她最关注的。龙头村的境地让她怜惜,政府的无力让她愤慨,她希望用自己手中的笔与镜头,唤起社会对龙头村更多的关注,以推动政府在此的工作力度,因此,每年她都要到龙头村来几次,村子里的百姓也都认识这位美女记者。
小卖部的大爷刚打开门,就看到苏季从车子上下来,热情地打了个招呼:“苏记者,你来得可真早。”
苏季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甜甜地说:“大爷,每次要来咱们村的时候我都激动得睡不着,所以早起来就赶来了。”
苏季感觉到今天大爷的心情与往日明显不同,以前虽然打招呼也热情,但没有像今天这样带着那么开心的笑容,那是一种掩饰不住的喜悦,老人这段时间的心情肯定是格外的好。
另外她也发现村子里也有些不同,地下到处用石灰粉划着白线,她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苏季指着地上的线问:“大爷,街上划的这些线是做什么用的?”
提起这些线,大爷嘴角忍不住地往上翘,眉开眼笑地说:“你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村子里要引自来水了。”
这个消息让苏季感到既意外又振奋,她奇怪地问道:“是么,政府这次行动怎么这么快,我怎么没有得到消息啊?”
大爷一撇嘴,说:“指望政府啊,我这辈子是喝不上自来水了。就事儿啊,还真多亏了人家陆警官,是他挑的头,又帮我们搞到了钱,这不,昨天刚刚划了线,他们正在商量着买管子。龙头村啊,很快就要喝上自来水了,哈哈哈。”
说完,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陆警官?怎么这里还有警察?她好奇地问:“哪个陆警官,我以前来怎么没听说这里还有警察啊?”
大爷一指村公所的方向,说:“刚来不久,听说是派出所派下来的,年纪轻轻的,挺能干,我们都叫他陆能人。”
陆能人?能被老百姓叫作能人,这人能有这么高的威望一定不一般,他怎么跑到这里引水来了?他怎么把百姓组织起来的?他哪里来的钱?
这一连串的问号浮在了她的脑子里,她顾不上再跟大爷聊天,冲着村公所走去。
大爷在后面叫:“苏记者,等一下到家里来吃早饭。”
苏季答应了一声,声音很快被落在了身后。
苏季一口气冲到村公所门前,她一定要看看这个能人到底是怎样的一副模样,也不管他是否起床,风风火火是她一贯的作风。
等她来到村公所门前,门紧闭着,很显然里边的人还在睡着,没有起床。
她用蜷起手指,在门上轻轻地敲了几下。
陆良昨天晚上喝了不少酒,加上又睡得晚,还沉沉地睡着,朦朦胧胧似醒非醒间似乎听到外面有人敲门。他不知道这么早谁会来敲他的门,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了,但黑豆被惊得在笼子里蹿来蹿去,他知道外面真的有人。
他应了一声,揉了一下眼睛,也没穿衣服,只穿着条内裤就往门口走去。
一般来找他的都是吕大峰这几个村干部,这么早不会有女人来,几个人相互太熟了,所以他都是按照农村的习惯,不穿衣服直接去开门,今天他也没感觉有什么异常。
当他打开门,瞧清楚了站在门外的人时,一下子呆住了。
二十一、不是冤家不碰头()
陆良一开门,傻眼了,门前站着的不是吕大峰,也不是李传坤,而一位俊俏的姑娘。只见这姑娘高挑的身材,长长的头发烫出微微的曲线,白白的皮肤,瓜子脸,见到自己光着身子出来,本来就大的一双杏眼瞪得更大了,小嘴大张着。陆良一下子清醒过来,睡意全无,赶快转身走到床边,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
苏季没想到陆良会光着身子出来,看着那一身结实的肌肉,心头没来由得一阵乱跳,赶紧用手捂住了胸口。
陆良穿好衣服走了过来,他心中有些恼怒,不知这个女的是来干什么的,怎么一大早的就来敲男人的门,妇道何在?羞耻何在?
他气呼呼地走到苏季跟前,瞪了她两眼,突然感觉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些眼熟。他在宁海接触过的女人是数得过来的,他努力想了想,想起来了,她不就是到沙嘴派出所向李木斗告状的女记者么,她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陆良认出了来人,气更不打一块儿出,冷冷地道:“记者同志,请问大早晨的跑到男人睡觉的地方看人睡觉也是你们的工作么?”
苏季被呛得满脸通红,她也认出了这个陆能人就是他在派出所遇到的、挪她的车子并拒绝道歉的警察,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还是以这种赤诚相见的一种方式。
苏季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但见惯了各种突发事件的她很快清醒过来,她稳定了一下情绪,说:“我是来找领着龙头村引水的人,打扰你了。”
陆良一指吕大峰的家:“小姐,你找错对象了,领着龙头村引水的是书记,我只是小小的警察,做不来这种事。”
苏季也是有性格的人,听陆良这么说,也没有好脸色,呛了他一句说:“我知道你做不来这些事,我是找错你了,所以我才说打扰你了。”
说完扭头就往吕大峰家里走去,把陆良晾在那里。
陆良在背后脸都气青了,心说世上怎么还有这么不讲理的女人,大清早把自己吵醒不说,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还牛气冲冲的。
走到吕大峰的门口,这次苏季长了经验,她没有直接敲门,而是给吕大峰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吕大峰就来开门了,看到站在门外气鼓鼓的苏季,爽朗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大记者,这大清早的,你是在跟谁生气啊?”
苏季没有回答,说:“书记,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吕大峰说:“好啊,那到家里坐吧。”
两人来到屋里,坐下后,吕大峰说:“什么事,你问吧,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苏季说:“我听说你们村要引自来水了,是吧?”
吕大峰说:“是啊。”
苏季望了望门外,说:“我听说是一个警察帮你们联系了资金是不是啊?”
吕大峰也望了望外面,说:“是啊,就是陆警官啊,他住在村公所的办公室里,怎么了?”
苏季有些失望,她真希望吕大峰告诉他引水是村子里自己的决定,跟那个自己讨厌的警察没有任何关系,但吕大峰的话不可能有假。
苏季毕竟是有理性的人,这个警察虽然自己不喜欢,但不一定人家就不能做事。她这么一想,心情才算好了些。
苏季说:“如果你们村真的引水成功,那是宁海市的一大新闻,我要跟踪采访,你把情况给我介绍一下吧。”
吕大峰说:“好啊,不过你还没吃饭吧,我把小陆叫来,我们一块吃早饭,别吃别聊,有些事你也可以直接问他。”
苏季面露难色,吕大峰不知发生了什么,以为她一个姑娘不愿意见别人,就说:“好吧,那就不等他了,我们边吃边聊。”
说完到厨房里把早饭端了出来,在饭桌前坐好,把陆良到村子里工作及引水的事原原本本地跟苏季讲了一遍。听完整个过程,苏季对陆良的印象大大改变,没想到这个小警察还有这样的魅力,真应该刮目相看啊,这不是个混饭吃的人。一般人到了这种环境里,不沉沦就不错了,哪里还想着去为跟自己毫不相干的偏远农村做事,这个家伙有着强烈的责任感和坚强的意志,也有很强的工作能力,不然是不能把村民的心拢到一起的,再者也找不到这么多的资金。特别是他跟印染厂斗智斗勇的事,别看这家伙愣头愣脑,还挺有心计。
但他是怎么到的这里啊,他又是怎么弄到钱的?苏季觉得这个年轻的警察有太多未知的东西,跟个谜一样。
女人就是这样,越是不了解的男人,越是有强烈的好奇心,苏季决定探个究竟。
陆良被苏季呛了一句,气得又躺回到床上,想:这个女人来这里干什么,不会是又来跟我找麻烦的吧?
正想着,外面的传来隆隆的声音,接着是什么沉重的东西砸在地上的动静,他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赶快穿上衣服往外跑。
只见街道上停了两辆车,一辆是大卡车,装满了管道,另一辆是一辆吊车,正从卡车上往下卸管道。后方的路边已经堆放了一堆管道,几个好奇的孩子在上面爬来爬去。
陆良没想到这管道来得这么及时,真的是感谢杨经理。
这时几个村民围拢过来,兴奋地对陆良说:“陆警官,这管子来了,我们的水也不远了。”
陆良散了一圈烟,大家边抽烟边议论,都高兴得不得了。
吕大峰跟苏季也来了,看到陆良被村民围在中间,聊得正热,那情形跟一家人一样,苏季相信了吕大峰的话,这家伙在群众中果然有地位。
二人挤了进去,陆良给吕大峰递了一支烟,看到旁边的苏季,故意没有理她,拿她当空气。
众人围着两辆车指指点点,苏季一时插不上话。正在这时,陆良的手机响了,是杨经理打来了,陆良感激地说:“杨经理,真的是谢谢你,管子来得这么及时,我正想跟你打电话呢。”
杨经理在那头说:“别客气,我想你们可能没有吊机,不好卸,所以派了辆吊车去,算是快些帮你们送货吧。”
陆良说:“太感谢了,如果没有吊车,我们还真拿这些管子没办法,你想得真周到,等我们村的水引来了,你一定要来喝杯酒。”
陆良在一边打电话,苏季刚来,就见识到他的能量,不由得多了一分好感。
打完电话,陆良跟吕大峰二人又沿街走了走,看有没有车子进不去的地方。苏季一直跟在后边,突然,她“啊”地大叫一声,捂着脚腕子就蹲在了地下。原来她的高跟鞋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