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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早朝了吧？”
“。。。。。。”
“。。。。。。”
二人面面相觑，心说，这是怎地了？怎么无端说到早朝了？
“大郎这是。。。。。。有心事？”
“呃。。。。。。”
唐奕这才回过神来，尴尬一笑，“无甚大事，无甚大事。”
他总不能和二人说，今天朝要出大事儿，小爷混了个“癫王”扣脑袋了吧？
“没事儿，没事儿，咱们继续。”
唐奕张罗着，心里则是祈祷着千万别来人叫他。那样说明，赵祯这个提议反对颇多，没成。
可惜。
刚说完这句，院内立时传来内侍大监独有的尖亮嗓音：
“宣，唐奕休政殿见驾”
得
唐奕登时哭丧着脸，特么不能念叨。
沈括和祁雪峰一看，心说，看来还真有事儿。急忙起身要走。却被唐奕拦下来了。
“别走了，奕去去回，回来陪我痛饮几杯”
二人更是迷糊，一大早喝什么酒啊？
唐奕也没脸解释，吩咐人备好吃食，让两人先吃着，等他回来。
自己则是与内侍大监一道，直奔休政殿。
。。。。。。
——————
封王唐子浩，这事还真如范仲淹所料，并没有什么阻力。
一来，原本认为最有可能反对，提出异议的，是以贾昌朝为首的旧臣。
但是，今天老贾很老实，从头到尾一个字儿都没说。王圭等人见他都没出声，心知其必有蹊跷，也都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二来呢，这事儿本事是好事儿。唐子浩最近入朝的呼声又高了起来，与其让他到朝来碍眼，倒不如弄个闲散王爷让他一边呆着去。
何况还是“癲王”。。。。。。
三来，则是与范仲淹分析的分毫不差。
休政殿里，那么多国公爷，还有将来有希望往走一步、走几步的武重臣，谁不想开这个口子？
。。。。。。
当然了，没有阻力，并不代表风平浪静。有些人很不高兴，只不过，没胆子跳出来罢了。
如，赵宗懿、赵宗实。
昨夜，赵祯连夜下旨让宗室各府今日朝，这两兄弟知道肯定有事儿。
心下忐忑，还以为是抵税粮那批款子出了事儿，这一夜都没能合眼。了朝，总算松了口气，二人心道，早说不可能查得这么快嘛
可是，等赵祯把真正的意图一说，二人一翻白眼：
得，也不抵税粮的那个事儿好到哪儿去。
那个疯子要封王？嗣癫王
爵位别说他们兄弟，他们的死鬼老爹还高了一级。
而且，还是疯癲的“癫”，那以后还不更加变本加厉地想收拾他们这一家收拾？
赵宗实当然不能让这事儿成了，一个劲儿地给老贾使眼色，让他站出来。只要老贾一开火，总会带动一波人响应的。
可惜，贾昌朝铁了心当聋子、瞎子。眼观鼻、鼻观心，死活钉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能动吗？还嫌事儿不够多？
这事儿，赵祯一提，他知道拦不住。不但观澜系肯定早通了气，连自己人这边也得有相当一部分不想封这个口子。
因为，除了开了王爵的口子，这里面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宋承袭的是唐制，爵位制度略有不同。而这个不同，今天让赵祯用了。
唐制的爵位由高到低分为：亲王、嗣王、郡王、国公、郡公、郡侯等等。
唐朝亲王死后，其长子可承袭爵位，同亲王或自降一级为嗣王。
而大宋呢？则是唐时狠了一点儿，不但没有平级承袭，而且要自降两级，亲王之子为郡王；郡王之子则是降一级，为国公。
赵大、赵二定这个规矩当然还是出于一个目的——削权。
只是，当时没什么，宗室还是宗室，王爵还是有不少的。
可过了几十年过去之后尴尬了，赵室宗室竟面临着无一王可出的局面。
宗室族谱赵祯一个光杆皇帝，那时候又没儿子可封，下面跟着一堆国公、郡公。
像话吗？
于是，庆历四年。
注意，是庆历四年。这个时间点非常微妙，正好也是革新之初。
这一年，赵祯实在“看不下去了”，下召并封十王。
把太祖之弟赵廷美、太祖之子赵德芳、赵德昭，还有太宗的七个儿子封了亲王。
当然，还有曹佾的老子曹玘也借了光，封了吴王。
依律十王，子袭郡王，孙袭国公。
所以说，赵允让、赵允弼这些人都是借了老子的光，后得的郡王爵。
可是，问题来了。大宋立国百年，折腾了半天，还是没有嗣王爵。
谁都没想到，十多年之后，这个嗣王却是让赵祯用到了这里。
。。。。。。
旧酒装新瓶，赵祯这次还是改革一来开爵位的口子，用来安抚朝野。
这招看似没什么稀，可是，这个新瓶太不一般了，诱惑太大了。异姓王这不说了，武大臣必是蠢蠢欲动。更绝的是，赵祯刚刚在议的时候加了一句：
唐奕的这个嗣王可世袭。
那是不是说，以后所有爵封嗣王的。。。。。。都不用自降？都可世袭？
老贾现在十分的清楚，唐奕的这个嗣王是封定了，谁也拦不住。
。。。。。。
可惜，他看得通透，有人却看不明白，如赵宗懿、赵宗实。
赵宗懿是长子，他老子是郡王，到他这儿是个国公；而赵宗实更是屁都不是，只是出生时皇帝赏了一个郡侯。
现在，唐疯子一下子野鸡变凤凰，白身变嗣王，他们算看得明白，也不能干啊
恨恨地看着贾子明，差没去硬拽着老贾出来和皇帝干一场了。
可是，已经晚了，那个杀千刀的唐疯子此时已经殿。垂目抄手来到殿，先是与赵祯见礼，之后。。。。。。
很自然地往边儿靠了靠，好死不死，正站在赵宗实身边。
。。。。。。
赵祯也不废话，让唐奕殿是说明所有的障碍已经扫除，让他来是宣旨、听封，走过场的。
着令李秉臣宣旨。
李大官一手拂尘，前一步，高声唱喝：
“唐奕，前听旨”
唐奕没动，原地再次高揖大礼，大袖一拢，把整张脸都挡了。
李大官也没注意这些，反正是过场，自顾自地宣起旨来。
“唐奕行德兼备，复燕有功。。。。。。”
整个休政殿都回荡着李大官尖亮的唱喝，武群臣虽然知道李大官念的是什么，但也不由得屏住呼吸，见证着大宋百年首位嗣王的诞生。
而赵宗实也知道回天无力，面色铁青，心咒骂。
自私的人向来如此，自身的灾祸都推诿到别人身。
现在的赵宗实把贾昌朝、唐奕，包括无辜躺枪的王圭等党臣，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骂的不解恨之时，却忽闻正听旨的唐奕用只二人听得见的声音戏虐出声：
“啧啧啧。。。。。。世子的脸色，不太好看啊。。。。。。”
“你”赵宗实更气。
“小人得志”
“呵。”
唐奕轻笑一声，无端端道：“赶紧想办法吧，离吉日登王还有几天。”
赵宗实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袖下的唐奕闻之一笑，“癫王嘛，得了这个封号，若不揪出来一个开刀，那还算什么‘癫王’？”
赵宗实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由不得他多想，那边，李大官已经宣完了旨。
“钦此。。。。。。”
赵宗实只听见一个“钦此”，前面的，什么都没听见。
身边的唐奕则是猛的一声高唱：
“臣谢恩”
吓得赵宗实一哆嗦，下意识地一躲。
此时，唐奕已经领旨。起身，环视群臣，最后还深深地看了一眼赵宗实。
悠然开口：
“癫，是疯癫的‘癫’”
“若是将来真疯到谁头，诸位，还请多多担待”
。。。。。。
完了。
赵宗实心哀鸣，这分明是说给他听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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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王这个梗，不是仁宗开的口子，而是神宗。并非一定是亲王苗裔才可封，所以，这个“嗣”只是一个爵位。
提前说明，省得又有热心友来评问，回不过来。
苍山月说
前天一夜没睡，写到凌晨五点，彻底玩废了。。。。
昨天只睡到午爬起来，脑袋里却一点东西都没有，又是憋了一宿，只憋出这么多，对不起
白天好好休息休息，咱们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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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早朝，皇帝绕到后殿，身边只剩李秉臣一人。
赵祯终于噗的一声，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个浑小子，还不把朕那侄子吓出个好歹？”
李秉臣笑着应承，“端是逃不过圣人的法眼。”
唐奕那点小动作，赵祯和李大官当然是看得清清楚楚。包括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用心，二人更是清楚的很。
此时，李秉臣笑着出声：“子浩这回看来是要动真格的了。”
“圣人您看，是不是敲打一番，别太过分？”
赵祯闻声，敛去笑容，良久方道：“由他去吧。”
说完，赵祯又补了一句，“朕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李秉臣一怔，看来，官家这回是真的怒了。
他跟了赵祯这么多年，这位皇帝仁到别说置亲侄子于死地，算是嘴，也从来没对臣子骂过一个“死”字。
一个把别人的生死看得这么重的皇帝，这次却要任由唐奕去“弄死几个人”，可想而知道，这份怒火已经积蓄到了什么地步。
见赵祯依旧闷气难舒、郁郁寡欢，李大官劝道：“恶人还需恶人磨，圣人忍了这么多年，也算仁至义尽了。”
。。。。。。
许是赵祯近两年日渐老迈，此时听了李大官的话，倒失了帝王应有的果决。
“秉臣啊，你是知道朕的，不到万不得已，断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李秉臣知道，官家这不是在问他，而是在问自己。
搀着赵祯向前走，心却是感激起唐奕来了。
赵祯封了唐奕一个癫王，是成全唐奕。而唐奕用这等手段为大宋解决掉那个大患，又何尝不是成全赵祯呢？
“圣人，你说那一家会如期入瓮吗？”
赵祯寂寥地轻轻摇头，“难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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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唐奕出了休政殿，见曹佾迎了过来。
只见曹景休涨红着脸走到唐奕面前，居然高揖大礼，给唐奕鞠了个躬。
“参见，癫、王、殿下”
“滚”
唐奕没好气地骂出了声，这货是特意来看他笑话的。
骂完，又顾不得与曹国舅嬉闹，一把将他拉到一边，避开朝臣。
沉声道：“派人盯住那一家，看看他们有什么动作。”
曹佾闻声道：“盯他们做甚？你还怕他跑了不成？”
“跑个屁”唐奕恨恨出声。“我刚才在殿威胁了赵宗实一下，明告诉他第一个拿他开刀。”
曹佾一怔，总算明白了一点。
“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