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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给我两个肉馒头,我王韶给他洗三天的袜子”
那边有人接道:“我只要一个”
苏轼也来了劲,“半个。。。。。。半个三天”
说着,翻身看向曾巩,“曾大伯,行不行?”
“我呸,你叫谁大伯?”
曾巩三十四,比苏轼整整大了十八岁。
但是,那也不愿意这倒霉孩子叫他大伯啊
没好气道:“没有,我也饿着呢”
苏轼一撇嘴,“切,我都听见了,你让章子平给你带炊饼。”
曾巩哑然一笑,“你还真信啊?章衡、章惇,我们三个人身上一共就两个铜仔儿,能换回两个炊饼,我和子平一人半个。”
“那还剩一个呢?”苏轼一脸的希冀。
谁能想到,堂堂苏仙会为了半个炊饼,甘愿给人家洗袜子。
“剩一个得给子厚,看他那样儿,再饿一会儿就得断气了”
“去你的”章惇笑骂。
支起身子对苏轼道:“等子平回来,我分你半个。”
苏轼扁着嘴道:“那算了。”
章惇那份,他是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分的。
软趴趴地倒在铺上,苏小轼向天哀嚎着:“谁分我半个炊饼啊?”
。。。。。。
“半个炊饼洗三天袜子?”
猛然间,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众人这才发现,屋里中间站着两个身影,一人拎着两三个布包袱。
却是宋楷和庞玉回来了。
王韶吃味儿地道:“回来的倒快,吃饱了?”
咯~~
庞玉很不合时宜的打了个饱嗝,“吃饱了。”
回答他的是一屋子的肚子乱叫。
王韶不禁暗骂,这几个浪荡子,日子过得倒是舒坦
苏轼恨恨道:“莫要炫耀,你们是吃饱了,就算不管同窗的肚子,总要照顾一下我们的感受吧?”
说完,干脆闭上眼睛不看这几个家伙。
心里还不禁腹绯,吃的啥啊?这么大味儿,让人怎么受得了。
宋楷一笑也不管他,掏出两个肉馒头塞到章惇怀里。
章惇一震,瞪着眼睛看向宋楷,眼神之中的意思很明显。“哪儿来的?”
宋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玩味地看了眼苏轼,想逗逗这小子。
章惇会意,哪还管什么苏轼,张嘴一咬半个肉馒头就去了一半儿。
曾巩愣愣地看着宋楷,万没想到,宋为庸能给章子厚稍东西,而且还是两个大羊肉馒头。
对于口袋空空的观澜学子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了。
而更吃惊的还在后面,先给了章惇,这还没完,宋楷又掏出两个塞到他的手里。
然后,又掏出两个,塞到王韶的手里。
又掏出两个,塞给了曾布
曾巩不淡定了,这几个货这是抢了馒头铺子了?
。。。。。。
那边的苏轼还在闭目养神,满脑子都是宋楷他们带进来的饭味儿。
苏轼使劲吸了两口气,心说:心魔作祟心魔作祟啊
可是,那味儿越来越大,仿佛就递到了嘴边儿一样儿。
嘟囔道:“不行了,我已经饿晕了,都出现幻觉了。”
。。。。。。
使劲吸了吸鼻子,“这是肉馒头吧?羊肉馅的,膻的够劲啊。。。。。。”
这味勾的他肚子更空,忍不住嚷道:“章子厚,我后悔了,等你那老侄子回来,你还是分我一半儿吧。”
而那边章惇则含混不清地答道:“我不要了,都给你。”
苏轼还有点不好意思,“那不行,你也得吃点。”
。。。。。。
又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感觉那股羊膻味儿更浓了。而且不光嗅觉出了问题,似乎连耳朵都不好使了。
苏轼居然听到边上的苏辙和晏几道在咂巴嘴,好像真吃东西一样。
“子由啊,这就不美了。”
“怎地?”苏辙也含混不清地答道。
“为兄只能闻,你却能吃。”
“你也睁眼吃不就得了。”
“不行”苏轼坚定摇头。“睁眼就没了,我得多闻一会儿。”
“呵呵。”晏几道干笑两声,含混道:“你再不睁眼,那才真的没了呢”
苏轼听出哪里不对,狐疑睁眼,登时就惊了。
腾的坐起来,看着枕边的两个大肉馒头,“哦靠这晕的也太真了”
哈哈哈哈。。。。。。
屋中众人无不大笑,这熊孩子耍起宝来,真是谁也治不了。
庞玉照他后脑勺就来了一下。
“你娃饿傻了吧?赶紧吃等下他那疯子吵来,谁都没好。”
这下苏轼哪还不知道那是真的肉馒头啊
抬头一看,满屋子儒生都坐在铺上,一人手里攥着两个肉馒头往嘴里塞,就剩他一个还在这只看不吃呢。、
一把捞起来就往嘴里塞,一边塞,还一边揶揄:
“就没一个好人,拿我一个孩子逗趣是何本事?那什么。。。。。。再给我来一个”
。。。。。。
庞玉没好气地又塞给他一个,“半个三天,三个十八天”
“。。。。。。”
苏轼一苦,眼珠子一转,“那给我凑一个月的吧”
“边去”庞玉直翻白眼。“哪儿来那么多。”
别看是五个人往回搬,但也只够一人两个,二苏和晏几道他们几个年纪小的,才多给了一个。
。。。。。。
苏轼一边吃着,一边感慨,这是他长这么大,吃得最香的一次饭。
“哪儿来的?回头我还你们钱。”
庞玉撇嘴道:“吃你的吧在乎你那几个臭钱似的,白来的。”
“白来的?”
“食舍。”
苏轼瞪着眼,瞬间明白了,竖起拇指道:“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滚”庞玉翻着白眼。“别把我们几个卖了就不错了。”
曾巩这时向门外看看,“范纯礼、丁源和唐正平呢?”
宋楷看着一屋子人吃的都是自己偷来的肉馒头,莫名生出一股成就感。
曾巩问话,自然而然地笑着接道:“他们有别的事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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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说他疯的都是傻子()
一人两个肉馒头,虽然吃不饱,但也算是垫了垫底。
一屋子儒生总算不至于光听肚子叫唤了,躺在铺上,曾巩双目无神的突然开口。
“宋为庸,谢谢你们”
宋楷一愣,这是曾巩今天第二次说谢了。
只不过,这一次宋楷和庞玉都没像下午那般不领情。
宋楷嘟囔道:“没啥,同舟共济呗大郎的那些损招儿你们没接触过,不适应也属正常。”
章惇叹道:“今日要是没你们几个,我能不能挺过来,还得两说呢。”
。。。。。。
他们几个一聊开,对面铺上,平时与宋楷这帮,还有章惇这帮,都不对付的几个儒生也加入进来。
其中一个叫王之先的插话道:“其实,也不至于吧,唐疯子还真敢把咱们往死里整是怎地?”
宋楷仰头朝对面瞅了一眼,原来是王拱辰家的二公子。
“往不往死里整我不知道,不过。。。。。。”
“不过,他要是下了狠心,绝对让你永生难忘,却是一定的”
苏轼苦声道:“他到底图个什么啊?我爹也不说心疼心疼我和子由。”
“你爹?”庞玉一笑。“你看贱纯礼,不一样儿跟着遭罪?”
“唉”王之先一叹。“若不是冲着观澜的名声,说什么也不受这疯子的鸟气”
曾巩摇头,“也不能一概否定,唐子浩确实还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
这一点,王之先倒是不否认。
“这倒是,唐疯子在商财之道上的见识,确实高绝。”
宋楷冷哼一声:“商财之道?你若觉得大郎只通商财,那就白在观澜混这么长时间了”
曾巩一滞,显然关于唐奕,宋楷他们最是了解,似乎知道什么,却又一时抓不住重点。
“宋为庸,你与唐奕相交多年,且说说,唐子浩到底是个什么秉性,也让我等有个准备。”
宋楷道:“他的秉性就是没有秉性。”
“日你”
王韶突然出声,“能不能别绕弯子?”
宋楷反讥道:“他在外游历那两年,你和章子厚不也时时跟在身边吗?你看出他是个什么秉性?”
“呃。”王韶一愣,他确实也没摸出唐奕是什么性子。
宋楷继续道:“大郎行事,从来都是无迹可寻。这么多年,别说我们,就连范师父都摸不透他到底有多少手段。”
庞玉接道:“可偏偏这么一个手段百出的复杂之人,却看似只是个极其简单的性情中人,只在乎一个情字,你说他是什么秉性?”
王之先道:“我怎么没感觉出来?只觉这是个喜怒无常疯子,另外就只剩会赚钱这一点了。”
“不说别的。”宋楷觉得有必要帮唐奕洗洗白。“唐大郎是庆历七年冬天进的开封,到现在几年?”
王之先略一沉吟,“六年不到。”
“他刚来是什么身份?”
“有什么身份?”王之先扁着嘴。“还不是和现在一样,白衣秀士范公门生吗?”
“白衣秀士?”宋楷冷然道。“大宋朝哪个白衣秀士有唐大郎这般的身份和地位?”
“。。。。。。”
众人无不一震。
这是一个摆在台面儿上的事情,平时不说没人去在意,可宋楷一点,大家就都想得明白。
是啊,大宋朝哪个白衣生有唐子浩的身份地位?
六年前的唐子浩,是真真正正的白衣白身,可是现在呢?
六年,唐奕用六年,从一个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的白身,搏到了现在富可敌国、震慑朝堂。
曹、潘、王、杨几大将家,唯其马首是瞻。
更不要说,官家视其如心腑,有一众朝臣为其摇旗呐喊,连辽国使节都对其毕恭毕敬。
他可以在休政殿怒喝群臣,可以把曾公亮和韩琦耍的团团转,可以一已之力修凿通济渠,亦可以斥资百万铺设宋辽大路
贾昌朝把谋反的帽子扣到他头上都没压死,这哪里是一个白衣秀士的能力所及?
宋楷继续道:“若他是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子,怎么可能只用不到六年就有今时今日的成就?”
“把唐大郎当疯子的人,才是真的疯子”
众人一阵无言,心想,也许宋为庸说的是对的,那个唐小教谕还真的不简单。
。。。。。。
这时,门口一个声音猛的响起,“谁说唐子浩是疯子?”
大伙儿抬头一看,却是程颢和程颐回来了。
程颐显然听到了一些刚刚的谈话,一边走到章惇身前,一边道:“唐子浩要是疯子,那咱们就都是傻子。”
曾巩玩味道:“哦?”
程颐道:“我跟了他好几个月,隐约看出,他应该是要干什么大事。”
“什么大事?”
程颐摇头,“不知道。不过,肯定是谁也想像不到的大事”
宋楷深深地看了程颐一眼,翻了个身。
“知道就当不知道,猜也别猜,对你没好处。”
程颐一愣,支吾道:“没,没猜。”
见宋楷不接话,才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炊饼递到章惇面前,“给你带的,吃了吧”
章惇一怔,没想到,程颐居然会给他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