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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又上哪儿去?”
黑子一怔,嘿嘿憨笑。
董惜琴则是脸红不已地答道:“昨日给大哥定了新衣,今天去取。”
“哦!”唐奕点着头。“我就问你们上哪儿,直说进城不就完了?用不着解释那么细。”
“”
连董惜琴这种涵养极深的,都有点受不了唐奕了,这孩子有时候犯起贱来,最是天怒人怨。
唐奕又对黑子道:“那赶紧去吧,让惜琴姐姐搀着点,别摔着。”
黑子瞪了他一眼,心说,这倒霉孩子,都二十了,还跟前几年一般讨厌!
“晚上回来到我屋里来一趟,有话跟你说。”
“”
见二人逃似地走了,唐奕暗笑,转身朝尹师父的院子走去。
黑子都过三十了,唐奕觉得,做为兄弟得帮他加把火了。要不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若说以前不知道黑子到底相中了谁,经过这次受伤,唐奕要是还看不出来,那就不用混了。
这憨货,眼光够毒的,盯的是董惜琴!
只不过,唐奕还不知道两人是什么心思,问黑子,那憨货也不说,而董惜琴似乎也有什么别的想法。
反正两人就这么耗着,连唐奕这个看热闹的都觉得难受。
所以,他得找桃园夫人问问,也许这里头能破局的只有她了吧。
一进尹洙的院子,唐奕不禁一怔,随即咧嘴笑道:
“呦~稀客啊!这不是咱们的小疯丫头吗?”
董靖瑶来了回山。
只见院心的石桌前,董靖瑶正坐在那支着下巴,目无焦距地发呆。
唐奕一声调笑,吓了董靖瑶一跳。抬眼一看是唐奕,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深深一拂,“见过唐公子!”
唐奕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这才想起,眼前的董靖瑶已经不是那个傲娇的小丫头了。
使辽之后,唐奕在外又游历两年,回京之时,已经是将近三年之后。
当年那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片子,也已经出落成婷婷玉立的二八少女。
只不过,正如唐奕所说,很多东西会随着成长慢慢消逝。
那个可以顶得唐奕没话说,动不动就使点儿小性子的小姑娘,也随着年龄慢慢地沉稳了下来。
曾经让唐奕觉得即新鲜,又似曾相识的刁蛮,也再也找不回来了。
唐奕有几分失落,董靖瑶现在住在桃花庵,自从回京之后,只见过董靖瑶一面,也是她来给桃园夫人送东西,匆匆一见,相互点个头而已。
“呵来了啊,什么时候来的?”
“早间到的。”董靖瑶小声回着。“公子找尹先生吗?先生去杜先生那里了。”
“不找尹师父,桃园夫人在吗?”
“干娘昨夜着了凉,在里间歇息,我去给公子叫。”
“哦那不用了,我晚点儿再来。”
唐奕觉得太别扭了,干脆调头就走。
“送唐公子”
董靖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突然之间,也不知为什么,唐奕很想想去听萧巧哥弹琴
希望她不会也因为成长,而变成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吧!
去和范仲淹说了一声,把下午的财税课挪到明天,回小楼抱出吉他,就准备进城。
但是,刚出门,就碰到了曹佾。
“你干嘛去?”
“进城。”
“别去了,叫了张晋文和潘丰,说点儿生意上的事儿。”
唐奕拧着眉,“船上说!”
他是想干什么就必须马上干,不然心里不舒服。
曹佾扭不过他,只得跟着他往码头走,半路上正碰见张晋文和潘丰。
四人到码头上船,曹佾也不墨迹。
这段时间,唐奕和他都在操心曹觉的事儿,生意上的事却耽误了下来。
“通济渠初步估算,八百万贯足够了。而且,这笔钱是三年的工期逐步往出掏。加上去年各头生意的利钱也汇出来了,咱们现在手上还有一大钱闲钱。”
“这钱是存着,还是干别的?”
唐奕略一思索,“不存,全撒出去!”
潘丰一惊,“撒在哪儿?那可是好几百万啊!”
“派人手考察南北水网沿线的州府,华联要往出扩了!”
张晋文有点懵,与曹佾对视一眼。
“扩多少家?”
“能扩多少扩多少,有多大钱使多大力!今后三年,观澜和咱们自己的利钱都扔在这上头。”
“别啊!!”曹佾不干了。
“你把钱都花了,等过几年起毛纺织的时候,还哪儿有钱抢摊子。”
唐奕冷然一笑,“毛纺的摊子不用抢,照我说的做吧,有大用!”
也不给大伙儿多说的机会,唐奕又看向潘丰。
“另外,你让酒业协会开始猛吸会员,降一降入会标准也没关系,尽量往大了铺。也不用挑地方,哪怕是山沟沟里的野店,要入会,只要守规矩就行。”
“咱现在京外的会员酒家就有五百了,四京外加江南诸地都有咱们的会员。还铺?再铺,酒业协会这块牌子可就不值钱了。”
“没事儿!”唐奕一甩手。“要是靠牌子拉不来人,就把甘油勾兑、白酒蒸馏、窖藏提香的工艺都撒出去。”
“你疯了你?那可是咱的命根子!”
三人都不淡定了,这疯子要干啥啊?听着咋这么渗得荒呢?
(。)
第324章 战略布局()
要知道,除去观澜的官粮转运,唐奕几乎所有生意的根本其实就是甘油勾兑、白酒蒸馏等等,这几项独门工艺。要是把这几项工艺泄露出去,等于是断了唐奕的半条命。
现在别人没来惦记,唐奕自己却要放出去,这不是疯了吗?
见三人的表情,唐奕抿然一笑,安慰道:“放心,甘油提炼还在咱自己手里,别的那几项拿出去就拿出去了,影响不大。”
“还不大!?”潘丰瞪着眼珠子道,“让那些小酒行学了去,能挤死咱们!”
“放心了,现在娇白和严河坊果酒的牌子已经打出去了,大宋全境的酒业这么大的一块肉,咱们自己可是吃不下去,依靠名牌完全就够吃了。”
“那也没必要把绝招都白给人家吧?”
“怎是白给?得入会,你也可以趁机收笔技术转让费啥的吗!”
“那也不行啊!”
“听我的!”唐奕不容有疑。
“现在首要目的是把市场做大,把酒业协会的摊子铺开。那点儿小得失不用算计,随便起一门生意就补回来了。”
“大郎”曹佾凝重地看眼唐奕。
“你给我们交个底,又是扩张华联,又是铺开酒业协会,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唐奕神秘一笑,“过一段时间,官家很可能把冶铁这一块也扔到观澜,再加上以后的毛纺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意味着,实业这一块,咱们已经做到头儿了,已经不能再大了!”
“所以”
“所以,下一步,咱们玩资本!”
把华联开到全宋,抢占零售业,形成销售网,再加上酒业协会。
大宋的酒业协会和后世可是两个概念。
大宋的酒业和餐饮业、酒店业是不分家的。说是一个酒业协会,其实就相当于酿酒协会、餐饮协会和住宿酒店协会三合一。
一但这两个庞然大物铺到整个大宋,再加上观澜漕运、未来的毛纺织,还有官粮
这就意味着,唐奕掌控了相当份额的大宋的衣、食、住、行,还有生活所需。
而且,这些都不是孤立的,是形成网络的。
只要稍稍有点现代的金融意识,就能想像得到,这里面,唐奕可以玩出多少的花样儿来。
所以,现在唐奕就要着手布局,一但通济渠打通,唐奕手上就有了初步的“大交通”网络,整个大盘也就活了起来。
那时候
改革也就可以开始了!
说完了布局的事情,唐奕又看向曹佾,“还有一个事儿得你去办。”
“什么事儿?”
“我想在大辽再起一家华联。”
曹佾一指张晋文,“这事儿你跟他说,我又不管华联。”
唐奕嘿嘿一笑,“他办不了,要开店的地方有点特殊。”
“哪儿?”
“幽州!”
噗!!
全喷了。
“你你你,你没病吧?”曹佾叫道。“你把耶律重元的儿子给宰了,还想把生意铺到他眼皮底下?”
潘丰也道:“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谁去管?万一让耶律重元知道儿子是你杀的,谁在幽州谁死,铺子也得让他端了,何必呢?”
杀子之仇!
潘丰都不怀疑,耶律重元那老货要是知道真相之后,得起兵攻宋。
“所以吗”唐奕一摊手。“得你去办,张大哥办不了。”
“我咋办?你不会让我去幽州给你管铺子吧?”
“真特么死脑筋!”唐奕淬道,“你去找萧英,幽州的铺子给他六成份子!”
“”
三人心说,你这走位也太风骚了,完全看不懂啊!
而更风骚的还在后面。
“剩下四成,给耶律重元!”
“不是,你图个啥啊!?”
“啥也不图,就是在幽州插根钉子,以后说不定有点用。”
“那咱们的船也到不了幽州啊?”
唐奕低头不语,思索起来。
这还真是个问题。
耶律重元的老巢幽州地处燕云腹地,四六不挨着,船队根本到不了,走陆路的成本也太大了。
若是不赚钱,唐奕送出去这份人情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修路!”
唐奕一咬牙。
“把黄河水道到雄州边境的官道重修,若是辽人那边也能让咱修,咱们给他出钱,修!!”
北上的官道唐奕走过一回,只能说勉强凑合。但是,对于华联这种实时运输的要求是达不到的,耗时太多。
这回三人连反对的声音都没有了。
唐奕宁可自己掏钱修这条通燕云的路,那就不是“有点用”的事儿了。
这货心里肯定是憋着大坏呢!
“正好这几天事儿不多,看兄弟给你们弄出一种修路筑城的宝贝来。”
“啥宝贝?”
“水泥!”
好吧,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
船进了开封,到了桃花庵把唐奕放下,三人坐船又得回回山。
唐奕这个甩手掌柜是只管下令,他们这几个苦力却是要忙活起来了。唐奕的布局太大,他们要好好斟酌一番才能下手。
而唐奕到了桃花庵门前,就见一个穿着太学儒袍的书生从门里出来,见了唐奕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然后飒然而去。
唐奕还在奇怪,这小伙儿看着有点面熟,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这时,桃花庵的女使也看见了唐奕,急忙迎了上来。
“唐公子来了啊?”
“嗯。”都是熟脸,唐奕也不用客气。
“刚刚那是谁啊?”
女使看了一眼还未走远的文生,“唐公子不记得了吗?他就是那年,您在曹觉和潘越手底下救下来的那个刘几,刘之道啊。”
“哦”
唐奕想起来了,当年就因为这孙子,他让董靖瑶好顿挤兑。
“他来桃花庵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