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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大师福,师父一切都好,现在是朝鲜王的王师。”
不知何时,朱棣已进来站在了莲花身后,望着二人,静静聆听。
“王师。。自超越老倒是越心热,出家人要这些俗名何为?”
莲花不接话,问道:“慧光大师认得慧忍大师吗?”
慧光淡淡道:“慧忍是我师兄,还有你们高丽的慧勤是师弟。我们原来都在法泉寺。”
莲花有些欢喜,从怀中取出琉璃塔,问道:“大师识得此物?”
慧光满是皱纹的老脸光芒一闪,旋即又恢复了枯木一般的沉静:“琉璃塔到了你这里?这是我师门代传宝塔,师父临终前赐予慧忍师兄。老衲已是三十几年未见此塔,师门旧物,乍一见到竟又动凡心,倒让姑娘见笑了。”
莲花好奇:“师门代传。。这个塔有多少年了?”
“此塔据说是宋时便传下来,终元一朝代代相传。但到不是师门信物,慧忍师兄赠与自超,当有他的道理。”慧光说着,仔细看着宝塔,又望望莲花问道:“姑娘遭了几次难?”
莲花一愣,慧光接着说道:“传说此塔乃下凡渡劫,遇难则化解成祥,每化一次,塔身光芒就愈发闪耀,直至完全透明,完成劫数。传言不知真假,老衲看这塔七彩宝色与前大不相同已近透明,故妄加猜测。”
莲花听得呆住,张大了嘴。身后的朱棣默不作声。
慧光叹口气:“我佛门中人,五蕴皆空,更不可迷信异能;然而佛法无边,佛祖一片慈悲之心,也常要借助外物度化。”
慧光继续说道:“莲花姑娘,救助众生乃我佛门弟子本愿,即使一时困苦,不可妄自菲薄。不妨多诵《大悲咒》,传言此塔渡劫需闻九千九百九十九万次《大悲咒》”,说着望了一眼朱棣:“姑娘身后的这位施主更是身负大任。老衲相信宝塔在二位手上自有因缘。”
莲花忍不住问道:“什么大任?”
慧光微笑:“龙形虎步日角插天,百姓苍生祚命国运尽在他一人之手。二位好自为知之,老衲不送。”说完闭上双目,再不看二人一眼。
莲花不大明白,继续跪坐着,还想听慧光大师说说师父当年的事情,想问他为什么来到大宁,想问他慧忍慧勤两位大师现状如何?
等了半天,慧光却不睁眼,闭目禅坐一动也不动。莲花只好怏怏地施礼离开。
燕王和莲花出了广济寺,已是夕阳西下,暮色苍茫,远处的大宁府城内炊烟袅袅。
“城中起炊烟,山气相与凝”,朱棣远望着山下,良久笑道:“这忙了一天,到有些饿了。”
莲花知道他刚才在想慧光的话,龙形虎步日角插天,慧光大师胆子不小。温柔一笑问道:“想吃什么?我们回府吧。”
朱棣想了一下:“泡菜,大酱汤,冷面,酱菜,豆腐汤,葱饼。。。你做的我都想吃。”
莲花红了脸:“喜欢吃我就天天做。”
朱棣凝视着她,半低着头,粉面带晕,几缕乌发散在一小截雪白的脖颈上,说不出的娇羞动人。
朱棣轻叹一声:“给我做一辈子?”
莲花一直脸红到脖子里,不知如何回答,一颗心怦怦直跳,头垂得更低,心里却满是喜悦甜蜜。
朱棣犹豫了一下,说道:“铁岭卫那里,上个月已把你被劫持的事报到兵部了。朝廷那里的回复还没下来。”
莲花一怔,抬起头看着燕王。
朱棣凝视着莲花:“你的事情,瞒是瞒不过去的,但不是无法可想。莲花,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如此动心。你愿意留下来陪我吗?只要你愿意,我想方设法。”
莲花睁大眼睛问:“有什么办法呢?我不能害你欺君罔上。”
朱棣被说愣住,不错,自己想过的所有方法,偷梁换柱也好诈死遣返也罢其实都是欺骗朝廷欺骗父皇,不可能堂堂正正地说喜欢她。她,终究是自己未来的侄媳。
她那么虔诚信仰,怎可害她妄语破戒?看着莲花明澈的双眸,向来胆大妄为无所畏惧的燕王,一时沉默无语。
莲花看着朱棣,一颗隐隐期待的心慢慢沉了下去,直沉入寒塘,全是寒意。不错,没有别的办法。
但是欺君?他是大明的燕王,是天朝雄踞北面的一方霸主,刚才慧光大师还说他身负大任!更何况,他是自己第一次动心的男人,自己只当帮他助他支持他,怎可害他?
眼中的雾气慢慢浮上,一颗一颗的泪珠滴落在草地上。
朱棣伸出双臂,轻轻地拥住莲花。感受着她在怀中哽咽的起伏,燕王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心如刀割。
良久良久,莲花抬起头,强颜一笑:“朝廷的回复不是还没下来吗?到时候再说吧。王景弘明天走,至少我可以等到他的消息?”
朱棣举袖轻轻拭去莲花脸上的泪痕,缓缓地说道:“好,我们先等景弘回来。”
莲花微笑道:“回府吧。我也饿了,回去做好吃的。”
朱棣凝视着她,目光中满是柔情和宠溺,笑道:“好,我们回去做好吃的。”
夕阳已经落山,片片橙红的晚霞依旧笼着半边天空。晚风吹过,白杨树叶刷刷作响。
两人相视而笑,心酸中更多是甜蜜。是,明天会怎么样?明天再说吧。至少这一生,我遇到了他。
第二十三章 朵颜意正豪()
“哎,宜宁大公主,你等等我!”朱权叫得气急败坏。
两个人说好了出来赛马,宁王没想到莲花的小雪跑那么快,远远地被甩在后面。气得连叫带喊,可还是追不上。
莲花咯咯直笑:“那你跑快点儿啊!”一边带了带缰绳,稍微慢了点儿。
朱权策马追上,笑道:“这可上了你的当!还好没和你赌性命。你这马是四哥送的?”
“是。”
“这么小,没想到跑这么快!”朱权一边说一边打量小雪:“这马也就两岁吧?真是匹好马。四哥待你可真不一般”
说者无心,莲花却红了脸:“你别胡说。”
“什么胡说,大实话啊。我没见四哥对谁这么好过。当年和四嫂成亲最要好的时候,也没见他送过什么。”
莲花好奇:“燕王妃是什么样一个人?”
“四嫂嘛,是先魏国公徐达的女儿,人很贤惠,也上得马拿得枪,待我们都不错。”说着又打量莲花:“和你不一样的,她更象母后,比较。。。”似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半天才说道:“威严。”
莲花扑哧一声笑了:“没听过这么形容嫂子的。”
“真的啊,反正我有些怕她。她一板起脸啊,和母后一样一样的。。”朱权说得郑重其事:“还有啊,父皇很帮她,魏国公也不好惹。四哥这个亲事是两个老头子定的,十七岁就成了亲,也没人问过他自己喜欢不喜欢。”
莲花默然,皇家的姻亲本来就是政治利益主导,燕王的这个已经算好的了。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皇帝也好皇太孙也好嫁谁都一样,到大明来其实另有目的。
可是,真的嫁谁都一样吗?朱棣漫不经心的笑容从脑中飘过,莲花不禁黯然。
朱权接着笑道:“四哥一向小心,朝廷里腐儒话多,他这个藩王私交属国挺犯忌,如果被参一本可有些麻烦。四哥明知道这些,还派人帮你送信,第一次两个王府亲兵被害了,又特意让王景弘带人再去朝鲜王那里,我可没见四哥这么对过谁。”
莲花红了脸,岔开话题:“燕王上次说道衍要说,谁是道衍?”
“道衍和尚啊,是北平庆寿寺的住持,出家前叫姚广孝,苏州长洲人,是跟着四哥来的北平。说是和尚,从来不见他念经,有些疯疯癫癫的,四哥和他挺谈得来。”
“和尚不诵经?是有些怪。”
“是啊!”朱权听莲花赞同自己说的,说得更高兴:“四哥和我们不一样,小时候吃了很多苦,又在外面打仗打了十几年,对平民百姓有感情,三教九流的各种人物也认识得多。”看看莲花,有些自嘲:“他的世界太大,不像我们只有自己玩儿。”
莲花柔声安慰:“你还小呢。”
二人边说边跑,听到传来一阵阵操练呐喊声,顺着声音望去,远处的大宁卫校场上正在练兵,旁边巍然而立的魁梧身影正是燕王。
“四哥又在练他那些蒙古兵了。”朱权一边张望一边赞叹:“四哥真了不起,这才几天功夫,都列队练阵法了。”
“什么蒙古兵?”莲花好奇地问道。
“就是那些蒙古俘虏啊。这次从彻彻尔山带回来的有两千人,四哥把他们单独编了队,又召了些兵,差不多一共三千人。他没告诉你吗?”
莲花摇摇头:“蒙古兵?肯在这里吗?”
“是他们自己要留下的,四哥给他们发的军饷和大明的士兵一样,对于蒙古人可是一大笔钱!”朱权夸张地叹口气:“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蒙古兵。不过再怎么,他们也不可能去打蒙古自己族人。四哥这么积极地训练他们,不知道为了什么。”
莲花不知为何心中一动,随口问道:“这些都是哪个部落的?”
“大部分是兀良哈部落的,”看看莲花好像不大知道,朱权又解释道:“就是朵颜山那里的。洪武二十二年父皇在那里设了朵颜,泰宁和福余三卫,这三卫的蒙古骑兵现在在我辖下。四哥的这只队伍,他起名为朵颜卫队。”
莲花嫣然一笑:“倒蛮好听的。我们过去看看好不好?”不等朱权回答,一抖缰绳已经先跑了开去。
朱权又在后面大叫:“不带这么先跑的!你等等!”
燕王看见莲花和朱权两人骑马奔过来,有些意外,但很高心:“你们怎么来了?玩什么呢?”
“四哥!你要管管这个宜宁大公主,这个小雪,明明是个千里马,我可上当了,想起来和她赛马!”宁王一脸的懊恼。
莲花扑哧笑了:“谁让你小瞧人?是你要赛跑的。”说着低头抚摸小雪的长鬃:“对吧,小雪?”
朱棣不禁笑了:“愿赌服输。十七弟你输了什么?”
“没什么”宁王忸怩着不肯说。莲花抿嘴而笑。
原来二人赌的是如果莲花输了,就到太清观听道十天;如果宁王输了,就到广济寺慧光大师那里听经十天。朱权陪莲花去过一次广济寺,嫌弃慧光形象欠佳言语乏味,直呼要走;莲花想象他要在那里呆十天,不由好笑。
至于宁王因此而和慧光结为好友,慧光更在两年后用“天道”二字促使宁王解除顾虑下定决心助燕王举事,却是莲花始料不及的了。
朱权见朱棣面带询问,急急想岔开话题:“四哥!你这朵颜卫队练得不赖啊!准备带回北平做府兵吗?”
朱棣摇摇头:“这个放你这里。”
朱权笑问:“放我这里?我要他们做什么?我有三个卫的蒙古兵呢。”微一思索冲口而出道:“你不会想拿这个朵颜卫队去朝鲜打倭寇吧?”
朱棣面色一沉:“这么多话!”旋即和缓了语气道:“我还没考虑好,也不知道父皇什么时候命我离开这里。”
朱权不由黯然,依依不舍地说到:“四哥你别回北平吧!不然这里又剩我一个了。”
朱棣拍拍弟弟的肩膀,也是不舍,说道:“两次的战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