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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皮。
天气虽冷,可连伤患在内,全舰三百四十八名官兵士气无比高昂!他们,做到了前人从未做到之事:捕获了一艘一万六千九百吨的高级邮轮,以至让全日本海军发誓要消灭宁海号这艘日造轻巡洋舰、这艘大日本海军眼里的废品。眼下,这艘废品正带着它的俘虏、‘太平洋上的女王’准备在白令海寻找一个金屋藏娇之所。
虽然早有预备,邮轮上也有不少御寒衣被,可高宪申上校还是觉得冻得够呛。日本船长那个7x50海军型蔡司望远镜正被他举着,他自己那副6x50的英国望远镜则被挂了起来。七倍的放大效果让他能更清晰的看清远处的一切,只是,这是一片冰天雪地,远离航道的宁海号数天来没有遇到一艘船只,这就让宁海号在前十公里、龙田丸在后十公里的布置完全无用。现在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不是被人发现,而是浮冰和风暴。
越过阿留申群岛已近二十天,虽然在进入白令海之前校了一次罗经,可一连好几天看不到太阳、星星的海域很难确定航向。航海长林人骥中尉只能确定大方向是对的,并认为圣劳伦斯就在前面,过了这个岛屿就是白令海峡,出海峡则是北冰洋,那里荒无人烟,只要能找到一个可避风暴的海湾将龙田丸落锚,整个捕获任务就算完成了。
直到现在为止,高宪申上校都不知道海军部要这艘邮轮干什么。能卖钱吗?这种捕获来的东西怕没什么人会要,只能本国使用,可本国是没办法用的。
“右舷五链有浮冰!”桅杆上瞭望手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刺骨的寒颤,越往北浮冰就越多。
“右舷五链有浮冰!”舵手重复着这个报告,船舵打向左边。
宁海号毕竟是小船,每次遇到浮冰的时候,高宪申上校都担心的看向后方,龙田丸是艘大船,他已经派最好的舵手前往驾驶。
“报告!”正电官郑文起上尉走了进来,“长官,收到一条海军部的电令。”
“海军部?”高宪申上校笑了一下,“他们终于猜到我们在哪了,他们可千万不要把日本人引过来了!”
“长官,电报是加密发送,一次一密,日本人无法破译。”郑文起上尉答道。
“上面说什么?”高宪申点了点头,既然能猜到自己在白令海,那海军部肯定会小心前来。
“上面说正在想办法派一艘英籍补给船前往阿留申的荷兰港候令,不过估计下个月中旬能抵达荷兰港。”郑文起道:“另外电文还有一组密码,应该是此前那份无法解码密令的密钥。”
“马上解码!”高宪申忽然来了兴趣,他想看看那份密令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第七十六章 交谈()
秋日绚烂的阳光照在西柏林医院的花园里,不带一丝炽热,只有让人无比温暖的舒畅。丝丝白云飘荡的天空如宝石般湛蓝,宝石下方,花园里的椴树树叶大部分转黄,唯有一些较低的树枝还带着些黄绿,远远望去,整棵树就像一幅色彩浓烈的油画。在这幅秋意盎然的油画中,人行道上满是黄叶,身着病患服的病人、白衣的护士都踩着它们行过。
入院一个月零九天的李孔荣中校也身处画中,他坐在一辆钢制的轮椅上,正喝着红茶,这是孔令仪带来的。她此时坐在李孔荣身边的白色木制长椅上,天气虽然转凉,可她穿的依旧是旗袍。不可否认这件深色带着暗红小花的旗袍很美,可人却也许是长得太像孔祥熙的缘故,真的要花费一定力气适应才能习惯孔令仪的长相。
李孔荣没看孔令仪,他正享受着眼前的秋意——这估计是他毕生最难望的时光,因为以后的日子他便再也没有这样的闲暇了;而孔大小姐则在看一份歌谱,这是李孔荣又一个剽窃之作:非常应景的秋意浓。
“秋意浓,离人心上秋意浓,一杯酒情绪万种”孔令仪出人意料的唱了出来——李孔荣倒忘了出身富贵的她不可能没有学过钢琴,既然学过钢琴,那简谱自然看得懂。短短的唱了几句,孔令仪转头道:“曲调很悲伤哦,你是怎么写出来的?就在这医院里?”
“嗯。”李孔荣厚着脸皮答道,“秋天不就是伤感吗?我住院住的烦,没事写写而已。”因为不太想提这个话题,他目光闪了一下,转而道:“你刚才说你明天就走了,回去干什么?国内全在打战啊。”
上个月孔祥熙在德国四处碰壁后便索性在巴德那海疗养,他碰壁时中苏之间还未签订中苏互不侵犯条约,之后签订条约的事情一经传出,不说纳粹亲日派,就是亲华的外交部长牛顿特也大为不满——条约很简单,就是中苏互不侵犯,可谁相信其中没有密约?没有密约那为何会在对日开战之后签订?
这是德国人的第一反应,而以纳粹的猜测:中苏之间已经结成了更深的攻守同盟,即:中国帮助苏联拖住日本,从而改善其被德日东西夹击的不利战略态势。这并非没有可能,国民党在一战期间靠德国的资金南下广东召开了非常国会,抵制北方段祺瑞政府对德宣战,而在一战后,国民党则是靠苏联的资助才在广东重振旗鼓,发动北伐。
其中虽有清党和围剿,可国民党终究是留有一线,未将**斩尽杀绝。中苏条约的签订代表国民党再次联苏以打击日本,破坏德意日**同盟,这是纳粹的普遍认知。在这种情况下孔祥熙自然只能天天疗养,现在南京派蒋百里这个老留德生来,早就无计可施的孔祥熙当然要动身回国。
李孔荣对孔祥熙的离开毫无所动,在他看来孔祥熙压根就不应该来欧洲,而是应该先回国劝住那个喜欢装腔作势、狐假虎威的上海滩流氓。现在中日都全面战争了,中国不服软日本就绝不会休兵——即便上层同意,下曾那些作死的参谋和中二也不会同意。既然如此,那就应该尽早交好苏联,力争在苏联开战前多弄出些苏援军火,苏德战争爆发后,苏援便要全部断绝,再续上则是日本人偷袭珍珠港之后的美援了。
正是抱着这种心思,李孔荣这一个多月来对孔祥熙少有建言,虽然他能背出希特勒办公室的电话:120050;也知道用什么可以打动希特勒让其会见孔祥熙。然后这毫无意义,一心想消灭布尔什维克的希特勒绝不会对越来越亲苏的中国有什么好感,德中之间除了以货易货贸易,其他真再没什么交集和共识了。
李孔荣想着中德关系,听完他问题的孔令仪倒收敛了闲适,出国在外好吃好玩的孔令仪自然忧愁大减,可想到在国内那个被无形禁锢的家,她却惆怅起来,“汉盛兄,有的时候觉得活着真是一种负累,好像人生下来就是为别人活着的”
本想转移话题,不想却让孔令仪产生些哀愁,李孔荣当即劝道:“人最重要的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不过”他看了孔令仪一眼,笑了笑才道:“务必要分清楚哪些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有很多东西人并不想要,不过是人云亦云、脑子发热罢了。可这时候如果有人想阻止你,那这种想法就会越来越强烈,不怎么想要的忽然变成一定就要。人总是很奇怪,最奇怪的就是追求着那些自己根本不想要的东西。”
李孔荣话有所指,可此时的孔令仪自然不会像以前那样误会他。静静把话听完,她道:“那请问汉盛兄,人怎么才能确定哪些是自己本不要的?”
“心如止水无所求吧。”李孔荣泛泛道。这个问题他也答不好,人总是有热情和冲动,不同的教育、不同的环境会让人产生不同的冲动,而爱好和天性在前两者的渲染下几乎看不成颜色。“还有就是不要看到别人怎么样,因为羡慕,自己也要怎么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和际遇,预先在心里刻下一个目标,总是总是觉得是那么的假、那么的不自然。我们的追求不是要让别人艳羡,而是我们真的喜欢。”
李孔荣说着自己两世为人的心得,算是报答孔令仪此前的那个保证:保证没人欺负自己的小妻子。可他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孔祥熙就来了,带着他的秘书。
“汉盛身体好多了吧?我上个月见你”孔祥熙和蔼的问。此时张平群正推着轮椅,走向远处的人行道,虽然李孔荣脚上的石膏还未拆,可气色要比上个月好多了。
“谢谢庸之先生关心。”李孔荣客气的回话,脑子却在想着如何应付这次交谈。“医生说下个月月初如果情况好就可以出院了。公务已经耽误很久,好在海军那边的训练还没有开始。”
李孔荣把话题引到海军,孔祥熙不自觉中也说起海军,他道:“武官处说日本人正在四处活动,坚决不让潜艇交付我国,汉盛怎么看?”
“卑职还是之前的看法:两艘潜艇并不会给日本带来多大实质性的麻烦,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守一守广州,这里是粤汉铁路的起点,非常重要。如果我国能一次**付五千吨以上的钨砂和锑,德国很有可能会同意交船。”李孔荣道。“卑职还认为以后的世界局势会很奇特,苏联既是我们的盟友,也是我们潜在的敌手,最少在东北和外蒙上两国是有纷争的,多对德国输入有色金属对我们有利。”
李孔荣之前老说联苏,不想联苏的同时他还有以德制苏联的意思。孔祥熙眉头皱了皱,又不自觉扶了扶眼镜,最后才问道:“汉盛的意思是”
“我们终究会打败日本人,把他们驱逐出境!”李孔荣声音里带着些高昂。“那时候日本在满蒙的利益怎么办?唯有苏联深陷于欧洲,我们才能在他无力东顾时趁势接手。庸之先生,伪满可是我国最富裕的地区,也是工业化程度最好的地区。现在我们打不过日本,不就是缺少钢铁、铝锭吗?接收满洲、收回外蒙,以此为基础,我们就能在英美的支持下稳住阵脚。”
李孔荣的报告里从未有这么远的描述,这已经是战后了。孔祥熙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叹了一口气,道:“汉盛就真的一心想驰骋大洋?中日战事已起,海军不会有太多作为的,即便这两艘潜艇德国交付了也是这般,就没真考虑过到行政院来?”
“孔荣谢谢庸之先生厚爱,可孔荣是个军人,中国海军自甲午后就羸弱不堪,此逢大战,正是海军浴火重生之时。且纵观历史,这世界和以往不同了,早前敌人是从西边、从北边的草原来,现在敌人是从南面、从东面的海上来,鴉片战争之后我国历次战争莫不如此。孔荣只愿我国有一支令敌胆寒的海军,为此飞蛾扑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李孔荣言语斩钉截铁,只听到孔祥熙和张平群两人心中感慨。其实想想也是,国家方略只能作为领袖决策时的一种参考,投身海军、驰骋大洋才是实实在在的抗战。孔祥熙见过不少在他面前表忠的官员,可李孔荣这样不贪财、不羡官、且又有自己想法和见解的军官实在太少。蓝衣社里头也许有很多死士,可包括那什么酆悌戴笠之流,全没有这样的眼光和才略。
带着些叹息,孔祥熙身子微微前躬,道:“汉盛志在大洋,我就不勉强了。你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打电报过来就是。”
李孔荣就等着孔祥熙这句话,他也叹息了一句,道:“卑职现在就希望国府诸公不要再抱调停之希望。上海战事一起,全面战争便避无可避。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