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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坐,请坐。可惜我这里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傅作义客气道。亚麻赖只是濒临黄河沙窝中一个很小的村庄,不过二三十户人家,加上丢了五原,他真没什么好招待白修德的。“你怎么把洋人带来了,不说要送回宁夏的吗。”他责怪的问陈炳谦。
“不是啊。”陈炳谦见大家都退走,这才低声道:“我们要找的钟先生,就是和他一起来的。”
“什么?!”海军的事情傅作义因为战事紧急几乎忘了,陈炳谦一提他便记起。“钟先生人呢?”他不安的问,日本飞机见人就开枪,就怕那钟先生死于非命。
“不出意外应该在军政干校。”陈炳谦低声道。“他和这位白先生一起来的,因为搜出电台,干校那边以为是奸细就”
“胡闹!”傅作义气得拂袖,“是奸细为什么不上报?!”
“干校报上来了,可、可”陈炳谦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干校苏开元很早就把事情报上来了,可司令部这边见日军大举进攻,怎么会把一个不开口的奸细当回事,事情于是压下了。钟前功等人一直关在干校,王益琴因为是医生上了前线,白修德当然不能关,他听闻日军进攻五原当即上了前线,没有和干校一起退往银川。这事还是他偶然说起,翻译刘笃仁因为是海军名义上的联络人,知道来五原教书的钟前功几个是傅司令急切要找的人。
“哎!别说了,我马上去见他,向他赔礼。”傅作义听罢原委只拍大腿,就要马上去银川。
“司令怎么能去银川?”傅作义着急,陈炳谦却没有乱方寸。“这件事还是刘先生去,不过要马上给苏开元发个电报,让他务必把人放出来,不要关了,更不能打人。”
“是,是。这件事因我而起,还是我去为好。”一边的刘笃仁也点头,他不知道那个钟先生是干什么的,但傅司令如此重视,他跑一趟也是应该的。
“好吧!”想到海军此前要求的保密,再想到队伍里的国共人员。傅作义叹了口气。“光刘先生去我看不行,刘春方也去,他去就等于我去。我觉这件事怪的很。”刘春方是负责傅作义安全警卫的骑兵团团长,他去确实等于傅作义亲去。陈炳谦对此笑了笑,没有反对。
“我颠颠又倒倒,稳立舰桥;
再勐的敌炮,付之一笑;
我一下低我一下高,
摇摇晃晃永不倒,
驰骋敌阵不伤分毫。
大洋里闯名号,从来不用刀;
千斤的重担,我一肩挑;
不喊冤也不求饶,
对情意我肯弯腰,
大家都叫我福建佬”
银川石嘴山绥远军政干校,太阳底下陈阿贵一边晒被子一边用闽语唱海军军歌,其乐融融。干校苏开元等人是想审问他的,可问题是每次审问他都说闽语,谁也听不懂他说在什么,审问无法进行只好把他‘放’了,不过不能出干校,去哪都有人看着。
“他妈的!”听到歌声钟前功就醒了,坐牢的他除了睡觉就是睡觉。他本以为关几天就会放了自己,没想到一关就是一个多月,胡子都快一尺长了。
“莫说狂,狂人心存厚道;
莫笑傲,傲气直冲云霄;
莫惧战,战后海阔天高;
莫怕死,视死如归真英豪。”
外面的陈阿贵的歌声还在继续,钟前功大叫起来:“阿贵,阿贵”
“在,先生。”陈阿贵赶紧跑了过来。“什么事情?”
“有报纸吗?找几张报纸来看看。”钟前功笑了笑,他被关着但是可以读报。
“是,先生。”陈阿贵知道哪里有旧报纸,他想起又转了身,“先生,你不是那全是狗屎吗。”
“是狗屎也要拿来闻一闻,不然鼻子没嗅觉了。”钟前功大笑。他来之前就听说傅作义的部队是七路半,只差半路是八路。本以为是谣传,没想到真是如此,绥远的动员日报和新华日报一个口径,干校编些的东西也全是延安范,甚至连唱的歌也是改编苏联的;最讨厌的是起初天天有人来给他做思想工作,称抗战的希望在民众云云。他对此是不屑一顾的,民众如果有用,那还要军队、还有飞机大炮干什么。
“好,我去拿,我去拿。”陈阿贵转身就要去找报纸,不想没走几步就看到校长苏开元和杨璇正过来,他对杨璇非常厌恶王益琴当时救了他的人,还给他治过伤,他却凶神恶煞的抓了自己。“哼!”他故意绕到另外一条路,不想和他们碰头。
“你回来!”杨璇指着陈阿贵,见陈阿贵歪头不看自己,只好亲自跑了过去。“你去哪?”陈阿贵假装听不懂,又转身走。“好了,不要装了。”杨璇一把拽住他,“刘先生已经来电了,说你们真是他请来的先生,电台也是司令部托他代运的,”
“哼!”陈阿贵还是哼,但这次不走了。
“小兄弟,你的长官我们马上放出来。”苏开元看着陈阿贵笑。“这是一场误会,现在弄清楚了,你们是刘笃仁先生请来教书的。”
“”陈阿贵还是没说话,转了身,往关钟前功那间房子走。
“怎么又回来了?”钟前功见他两手空空,再看到他身后的苏开元和杨璇,目光尽是警惕。
咣当几声,房门打开,最先进来的苏开元满是笑容,“钟先生,事情已经弄清楚了,这是场误会。刘笃仁先生马上就来,请跟我出去吧,先洗个澡,再换个有太阳的房子住。”
“呵呵,误会?”钟前功不知道他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出去就不要了,这里住的挺舒服的。”
“钟先生,实在是对不起。”‘啪’的一声,杨璇给了自己一耳光,他鞠着躬道,“我向您赔罪了。是我不对,不该怀疑先生。”
“你赔什么罪,”钟前功笑,“我是形迹可疑吗,你做的真没错。”
钟前功话里有话,苏开元收敛了笑意,“钟先生是生我的气了?”
“我的人现在在哪里?”钟前功没有接话,只问他带来哪些人。
“哦,王姑娘去了前线,其他人都在学校里。”苏开元知道钟前功怨恨自己,也没有再说生气不生气的话。他后来也没有再审钟前功,这种人太倔强,嘴里根本掏不出东西。
“那我的东西呢?”钟前功追问,人在,就看电台在不在了。
“也在”行李里只有电台,可怎么找都没有找到密码本。苏开元正打算送走电台,可司令部的电报却来了。
“那我就等刘笃仁先生来好了。”钟前功放下一半的心,他还是担心苏开元使诈。“事情真是误会我也不计较,换房子就不用了,我住在这里挺好。”
“可这里”杨璇还想说话,可苏开元把他拦住了。“就按照钟先生的意思办吧。卫兵,”苏开元对着门外大喊了一句,待卫兵过来他道:“钟先生是我们的朋友,不是奸细,以前是我们弄错了,现在弄清楚了。以后这里撤岗。”
“是!”端着枪的卫兵高声答应,答完便退下去了。他一走,苏开元和杨璇也笑着离开,房间里只剩钟前功和陈阿贵两人。
“去弄点热水来。”钟前功吩咐道,而后又低语:“四处转一转,然后打听一下这是哪,五原那边现在情况如何。”
“知道。”陈阿贵也很怀疑这是欲擒故纵,很警觉的跑了出去,但他出去很顺利,不但探听了消息,还把朱洪元那些人叫了过来。
“钟大哥,苏校长说事情已经弄清楚了。这下好了。”清华航空系的王仁亲切的对着钟前功笑,来之前教授跟他说过这是一次艰巨的任务,不但要有牺牲的准备,还要有保守秘密的准备,可却没有说是什么任务、要保守什么秘密,只说一切听钟先生指挥。
“那些东西还好吧?”钟前功对王仁点头,却问向同济机电系的朱洪元和陶亨咸,他担心电台和导航设备被那些兵弄坏了。
“都很好都很好。”朱洪元点头,陶亨咸则道:“前几天已经装车了,说是要送到哪里去,好在事情弄清楚了,不然我们要跟着电台被押走。”
“要送到哪里?”钟前功点上一支烟,可一抽就不对劲,这是本地土烟,呛的他只咳嗽。
“不知道,反正不是去五原。”陶亨咸道。“钟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还去五原吗?”
“等刘先生来吧。”钟前功不敢轻举妄动,“等他来我们就安全了。”(。。)
第三十五章 降落()
太阳落山的时候,临河城外十大股渠两侧一排排大锅前依然是扎堆烧火的百姓——傅大帅为了打日本鬼子,要烧化黄河水请天兵天将。??网?于是,全城的百姓都动员了,更确切的说是全城的大锅小锅都动员。这些吃饭的家伙全搬到十大股渠渠岸的土灶上,成大车成大车的柴火也运了过来,一时间十大股渠上炊烟袅袅、热水腾腾,水渠里的冰块都捞起来烧化,一锅锅热水倾倒在水渠里。
“怎么样了?”骑兵团长刘春方问自己手下的兵。骑兵团已经不骑马了,专门划了小羊皮筏子在渠里检查。按照海军的要求,水里不得有冰棱,不然飞机降落要出事。
“没有冰。没有冰。”几个小筏子回报,烧水烧了七八天,附近的树林子几乎砍光了。
“刘团长,还是半夜三点的时候再检查一次吧。”清华航空系毕业的王仁也站在渠岸上。波音314水上飞机的着6场是他负责选的,他本来担心要在黄河岸边挖一条水渠,不想临河县城外全是灌溉用水渠,这些水渠又宽又长,化了冰便是最好的着6场。
“好。王先生先回去歇息吧。这里就包在我身上了,飞机真来出不了事。”刘春方是一个典型的绥远汉子,个子不高,其貌不扬,但一骑上马便英武非凡。
“行。”王仁点头。太阳马上落山,渠里的冰也全烧化了,剩下的就希望飞机不要迷路。这是朱洪元、陶亨咸两人的事情,他们已经找到了一台柴油动机,以防备导航电台电池不足。
“傅司令,这是货物清单,如果没问题,香港那边今天晚上九点起飞。”临河县城县衙,钟前功把刚刚收到的电报递给傅作义。
电报上全是代号,而代号代表什么全背在钟前功脑子里,他在给傅作义之前小心的用铅笔批注了。傅作义先看电文,再看他在一侧的铅笔批注。这便是海军对自己的援助,也是海军交的保护费和租借费——海军将在绥远租借一块地方建一个无线电导航站,导航站的安全由海军人员负责,租借地的安全则由傅作义负责,另外他还要协助提供油料或者煤炭,以供无线电站的动机使用。
“钟兄弟,这小胖子是什么炮?有多大口径。”通用机枪容易理解,可代号为‘小胖子’的炮傅作义就不懂了,铅笔只是注解‘小口径后膛炮’。小口径,口径到底有多小?
“这个,”钟前功也不清楚小口径到底有多小。他在德国还是6军的时候,小口径一般是指37mm以下的火炮,调到海军有一次六英寸舰炮都被李孔荣叫做小口径火炮。“傅司令,我也不太清楚。但看六门一连、十八门一营的编制,我觉得应该是75mm口径的山炮。”
“啊。75mm?”傅作义倒抽一口凉气,一直负责此事的陈炳谦也吃惊,“德培兄,没有弄错吧?那可不是小口径后膛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