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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交代自身背景、家庭情况以及社会关系,不管是亲情友情,加入之后都要一概明确立场,不然就清理出队。
想当这里他倒觉得刚才让高光佑离开是一件仁慈的事,他知道的东西不少,特别是关于u…38的情况他知道的不少,这种人如果离开按正常是要处死的。这也就是说,知道舰队机密的成员半途退出就必须处死,不然就是对整个舰队的不负责任,想到这里李孔荣忽然觉得自己需要一个专门干湿伙的人,谁呢?蒋菁吗?
脑子里想着这个问题,脸却看向了斜对面高光佑的床铺,一个身着陆军军装的人坐在那发抖。
“过来喝杯热咖啡吧?”李孔荣对那人招手道,这是杜柏青,她显然回不去了。见李孔荣向自己招手,她先是局促,犹豫了几下才起身走了过去。
“这是热的。”李孔荣把咖啡端到她手里,他知道自己这次能脱险全靠杜柏青报信,对她由衷感激。“你很冷吗?”
“我不冷,就是有些害怕,”捧着咖啡的杜柏青看了李孔荣几眼,带着好奇。
“你害怕什么?”李孔荣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还找了些糖果出来。“害怕杜光亭找你麻烦?这你就不要担心了,你既然救了我,那我肯定会保证你的安全,还有你家人的安全。”
“我,是那里、有那个东西”杜柏青害怕的原因和李孔荣想的完全不同——苏镜湖抬了进来,就放置在他的床上,仅仅是用德制裹尸袋裹住了,这是要带回马尼拉安葬的。
“哦。”李孔荣想起苏镜湖便收敛了笑容,他道:“没什么好怕的。他是一个好人,家里有三个孩子,平时从不去青楼妓院、不喝酒很少抽烟,发完军饷都攒起来寄到家里,闲着的时候还会用废料给他儿子做玩具;他也是轮机长,管整条船,任何作战计划都要得到他的首肯,不然日本人没打着自己要先完蛋。”
有些麻木的介绍完苏镜湖,李孔荣看着杜柏青道,“听说杜小姐是上海人,怎么到的88军?以后又有什么想法?”
“是。我家在上海,只是回不去了。”杜柏青低头喝着咖啡,“到88军是因为淞沪会战的时候我帮候长官拉东西,我是童子军服务团的。”
“拉东西?”李孔荣不太明白一个女孩子怎么拉东西。
“是,用车拉。这次鱼雷就是我带人拉来的。”杜柏青看了李孔荣一眼又低下了头,而后又抬起,“李上校,你怎么要杀掉那两个人呢?也许他们”
杜柏青只是一片善心,根本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做了什么、又会有引起什么后果。她不愿看到李孔荣这样被军统的人抓起来,也不愿看到徐光英两人被打死。
“你还小,以后你就会明白了。”李孔荣细细打量了她一眼,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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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口供()
u…38走后三十分钟,戴公馆的电话再次响起,这是南宁打来的告急电话,李孔荣和潜艇已离开、徐光英和谢代生被其乱枪打死。被人藐视、被人报复的滋味让戴笠变得怒不可遏,他第一个想的就是弄死李孔荣,不管他什么来路。军统在南宁没有行动人员,真要做掉此人,必须另找时间,可是此人一直在海上,何时才能上岸呢?
思索间,戴笠对徐光英不但不可怜,反而越来越恨,打蛇不成反被咬,以后再想动手就没那么容易了。戴笠不懂海军,不知道龙门港是截住u…38的最后关卡,但他也不是无计可施,冷静之后,他忽然想起电话里所汇报的从潜艇上被赶下了的三个人,这三个人肯定知道李孔荣的落锚之处,找到他们自然能再次找到李孔荣。
‘竖的进来,横的出去’,这种黑社会法则虽然野蛮,却极为有效,但李孔荣选择性的忽略这个法则。回程途中,他除了安排杜柏青、日海军密码本修复外,其他时间考虑主要是当前需要调整哪些策略:比如明年年中派驻国内的海军航空兵,比如陆战队招募和训练、比如如何整顿内部。潜艇再回马尼拉时,已是五天之后,此时裹尸袋中的苏镜湖微微发臭,好在马尼拉遥遥在望。
圆月之下,科雷希岛外的一艘美军引水船鸣放汽笛的同时,又对西侧海面发出灯光信号。信号灯的闪烁间,u…38忽然在离船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浮起,把船上的美军吓了一跳。只是潜艇回复的灯光信号完全正确,引水船汽笛短促的怪叫一声,转向带着u…38快速驶入马尼拉湾,那里,潜艇部队司令官约翰维尔克斯上校正在等待。
从进入马尼拉湾开始,李孔荣就一直站立在舰桥上抽烟,这几天他只接到杜聿明的劝说电报,除此以外再无别的什么消息。就好像金鸡塘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如此的平静让他非常不安,他隐约感觉到一种危险。
“长官,你听”二副刘永仁听到了甲米地军港的奏乐声,这是美国人在欢迎自己。
“里面都整理好了吗?”李孔荣问道,这是入港前的礼节。
“都收拾好了,大家都换了衣服,艇内也收拾好了。”刘永仁道,“需要鸣放礼炮吗?”他突兀的问,看来是有些兴奋过头。
“当然不能放,你想告诉全世界我们干完日本人在这里落锚休整?”李孔荣责怪的问。
“不想。”刘永仁歉意的笑了笑,“我只是太高兴了。”
“不要高兴过头了,刚才我在艇上说的事一定要记住,马尼拉能不去就不去,家人可以接过来这里,真要去一定要小心。”李孔荣把叼着的香烟扔进风里,又见入港在即,再道:“你通知艇员准备登岸,再有,把扫把拿上来。”
“扫把?”刘永仁不解其意,但他还是忠实的执行了李孔荣的命令。
穿戴一新的艇员抬着苏镜湖顺着梯子爬了上来,而后又爬下司令塔在前后甲板上列队。李孔荣依旧站在舰桥,在所有人的惊讶中他把那已经用秃了的扫把牢牢插在舰桥上,做完此事他拍拍手对舰桥上的军官道:“美国人从来就不喜欢谦虚的人。我们击沉了日本海军一艘正规航母、两艘驱逐舰、十多艘运兵商船,这很了不起!所以,我们要依照海军的传统把扫把插起来,这叫做横扫千军。懂吗?”
潜艇此时已经在刘永仁的指挥下转弯入港,港口的大功率探照灯照在潜艇上,李孔荣说出这番道理的时候,乐声中,码头上的美国人对着u…38大声的鼓掌叫好,他们完全懂得李孔荣插起扫把的意思。
“李,好样的,你们狠狠的教训了日本人,我真为你们高兴。”栈桥刚刚放下,维尔克斯上校就冲到了潜艇甲板,像老朋友一样和李孔荣拥抱在了一起。
“那是因为他们太无能,特别是反潜。”李孔荣热情的回应。他清楚美国人都是实用主义者,欢迎自己是有,但更多的是希望获得对日潜艇作战的经验。
“能分享你这次教训日本人的经验吗?”维尔克斯上校一点也不客气,上来就要经验。
“日本人在反潜领域完全不堪一击,知道吗,他们的深水炸弹只能到达六十米。”李孔荣抛出第一个经验,这使维尔克斯双眼放光。“真的吗?”
“当然,我以战斗详报为证。”李孔荣笑着道,他忽然听到有人喊‘爸爸’。回头看去,码头上一个熟悉的影子站在那里对着他挥手。“抱歉,我的朋友”他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三步并两步跳过栈桥,冲到那个影子身前。只是影子像是有防护罩一样,他在一米的地方硬生生停住了,愣愣看着徐佩佩和她怀里的孩子。月色下看不分明,小孩子看着一个人冲过来,立即躲到母亲怀里,只看留下一个后脑勺。
“是”李孔荣欲言又止,手举着却不知道放在那里。
“快叫爸爸啊,怎么不叫了?”徐佩佩笑着对女儿说话,小孩子脑袋在她怀里却越埋越深。
“我来抱吧。”下定决心的李孔荣终于把女儿抱了过来,不管她愿不愿意。而孩子还是埋着头,他只能在她的脑袋上亲吻几下。
“你们怎么来了呀?”李孔荣抱孩子的姿势极为僵硬吃力,像抱着一条接触了保险的鱼雷。徐佩佩见他如此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的徐小欣答道:“是维尔克斯太太让我们来的,其他军官的太太也来了呢。”
“其他军官?”李孔荣看了过去,码头上果然有不少人,他们不少和下艇的艇员抱在一起,说的全是闽南话。“镜湖死了,他老婆来了吗?”
“苏先生死了么”徐佩佩吃了一惊,她当然知道苏镜湖是谁。“他太太来了啊。”
徐佩佩不说还好,说完码头上就传来嚎哭声。李孔荣心中着急,抱着女儿风一样的快步过去,那是一个装饰得体的女子,带着两个孩子。他道:“大嫂,我是绍盛啊,镜湖的事情”
“绍盛大哥”李孔荣的出现让苏太太哭的更惨,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把李孔荣当做柱子拉着大哭起来,她旁边的孩子也隐隐抽泣。
“苏姐姐,还请节哀啊。”徐佩佩过来了,还有林祥光、陈尓恭的妻子都过来劝慰。
“大嫂,镜湖是被人害了,我已经给他报了仇。全艇四十多人、整个舰队几千人都把他当兄弟。他在是兄弟,他不在也是兄弟,兄弟们,全体都有了,”李孔荣高声喊了起来,待艇员走进,他才大声道:“敬——礼!”
一瞬间四十多个人向苏太太敬礼,哭声稍歇,一会又痛哭起来。此时码头上的军官家眷也走了过来,劝慰起了苏太太。
“还是让我抱吧。”徐佩佩看男人抱孩子抱的实在不成样子,又担心他大声说话吓到孩子,伸着手就要把孩子抱回去,不想孩子却使劲摇头,还使劲往男人身上凑。
“姐姐,几年都没抱,现在抱一抱也是应该啊。”徐小欣在旁边搭腔,分明是站在姐夫这边。
“李,我想”维尔克斯上校又性急的走了上来,“请问我什么时候能看到战斗详报?”
“今天晚上就可以。”李孔荣道:“我已经让刘上尉准备了一份,你可以找他要。”
“上帝,真是太感谢了。”美国人对拿到战斗详报——也就是航行日志上记录的东西极为振奋,他本以为李孔荣会可能有所隐瞒。
“约翰,我说过我们是盟友,总有一天我们要并肩作战对付日本海军。”李孔荣拍了拍维尔克斯,只想他马上消失,现在时间属于他和妻子还有孩子,不过当他回到徐佩佩寓所的时候,孩子已经靠着他的肩头睡着了。
“真是沉啊,真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生下来的。”孩子终于被徐佩佩接了过去,李孔荣此时才觉得左胳膊好像没了知觉。他的话却让徐佩佩眼圈忽然一红,看到妻子的神色大变,李孔荣当即把她和孩子搂在怀里,道:“这几年真苦了你了。”
“我没有”徐佩佩本想忍住眼泪,可终究还是哭了出来。生孩子并不辛苦,关键是自己父亲不认不说,丈夫那边也不认,她这几年完全是孤立的,全凭一份爱在撑着。
“结婚吧。”李孔荣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我们结婚。”
“什么?”徐佩佩不敢相信的抬头,脸上全是泪迹。“你不是说”
“不管了,结婚再说。”李孔荣仰头长长吐了一口气。
“不行,你还有那么多事呢。”徐佩佩擦眼泪,想要挣脱丈夫的拥抱,放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