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操船完全是熟能生巧的事情。”吃饭的时候,林准说着自己的心得,“这不就和你开车一样吗,只是更大一些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可开车没有两个发动机啊。”李孔荣说的是两个伡的伡令,现在他还是初学,林准说的都是些简单的东西,他最感动麻烦的就是船有左右两伡,两伡各有进退全速半速等等,任何一个组合都有一个变化,再加上舵令,这就使得驾驶复杂的很。另外还有风速、流速、船身姿态等等,这些因素加上去,驾驶就像是下围棋,有点变化无穷的味道。
“你可以先背,背了之后再操,操完了之后再想。”林准说着自己的心法,“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们都是读了两年才上船,就是上了船也只能看不能碰。那时候就只能做梦的时候想开船了。我觉得以汉盛兄的领悟,三个月就能学完。只是学完是学完,要想熟悉还得要一年,要想生巧那也还得一两年。”
“遵之就不要鼓励我了,我觉得我就是半年都学不完,只能滥竽充数了。”见林准高估自己,李孔荣当即失笑,他清楚自己的能耐,那便是学东西很慢,忘记东西也很慢,记忆力好的诀窍就在这里,笨的原因也在这里。
“怕不止半年吧”林准在李孔荣失笑的时候显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李孔荣大致和他讲过中德之间的事情,从那天以后林准就担心吕贝克船厂那两艘在建的潜艇。“汉盛兄,你说吕贝克那边能在八月份下水吗?”
“你担心那干什么?”李孔荣强笑,其实吕贝克那边情况不容乐观,圣诞节后船坞里的工人就少了一半。王致光与船厂交涉后,船厂的意思是钢板不足,钢铁厂交货延迟。这就很能说明态度了,下个月就是邓尼茨说好交付训练潜艇的时间,他还会信守承诺吗?
“我怎么能不担心啊!”林准当即就站了起来,“我们在这里受了这么多苦,花了这么多钱,不就是为了接船回国打日本人吗?德国人要是不交船,我们岂不是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哎!汉盛兄,你不是对德国很熟悉吗,怎么就不能想想办法呢?”
“这种事情真的没办法可想!”李孔荣也无奈,“我已经给庸之先生去信了,希望他能多挖些钨矿,然后等德国中断和我国的军火交易后一次**付德国几千吨钨矿石,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希望德国人能答应。”
“德国人要是不同意呢?”林准盯着李孔荣追,他还不知道钨对德国的重要性。
“他们会同意的,德国需要钨。他们需要钨制造碳化钨刀具,需要钨做穿甲弹,这些都和战争息息相关,他们抛弃我们亲近日本,不就是为了发动对苏联的战争么?”
“可要是日本人占了我们的地方,不也是能挖钨矿给他们吗?”林准不愿意希望化作泡影,继续深究着钨矿石换潜艇交船的主意。
“日本人要打下江西、湖南才能挖我们的钨矿,他们离那里还远呢。”李孔荣道。
“可要是”林准对钨矿这种东西毕竟不熟悉,他说不出别的什么理由,就担心这个办法不成。“我怎么老觉得这不太保险,万一要是成不了怎么办?”
“万一成不了”李孔荣也一直在想这个可能。按照历史是没有交船的,另外二战开战前德国的潜艇数量有限,万一邓尼茨这家伙将这两艘性能次一级的外贸潜艇征用了呢。“是有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他最后道。
“什么办法?”林准追问。
“偷出来!”李孔荣看着他笑,似乎在开玩笑又好像在当真。
“偷出来?”林准错愕了一会,最后摇头道:“其他不说,偷不出来被抓了怎么办?”
“既然我们都被抓了,那还担心潜艇何时交船干什么?还不如担心自己何时出狱吧。”李孔荣没有得到他的赞同,马上将这个办法变成了玩笑。(。)
第十七章 比如……()
李孔荣说着玩笑,林准则有些当真,他此前听林献炘提过这件事情,说是李孔荣曾经当陈绍宽的面说过,就是死要船偷回去。他心中有事根本就藏不住,于是道:“汉盛兄,你是说真的吗?这里到国内有一万多哩,你怎么回去?不说回去了,我们这些都没有开过潜艇,你怎么把它开出船坞,还有德国人,他们会那么轻易就让你把船开走?你之前说中德关系即将巨变,如果偷了潜艇,那中德之间岂不是更要交恶,甚至有断交的可能?”
林准不是傻子,作为一个正常人来说,偷潜艇根本是天方夜谭,这不是一辆汽车说开走就开走,舰艇必须全体船员的协作才能开动;再一个最重要的就是外交影响,赴德海军军官居然偷了德国人一艘潜艇,那以希特勒纳粹党歇斯底里的性子,肯定会大发雷霆,将此视之为耻辱,这是绝对不容许的,雅利安是高贵种族,怎能在黄种猴子身上吃瘪?
“我们付了钱!”李孔荣以不屑的口吻应对林准的种种担忧。“就这么简单!”
“汉盛,这不是商店里买东西,德方只要一天没有交船,那钱就只能算是预付款,船还是德国人的,我们偷德国人的潜艇,就是违反军法,不说德国,就是国内抓住也肯定要枪决的!”林准是优等生,对军法也记得牢,“再就是中德邦交肯定会因此破裂,国家的颜面也荡然无存,以后还有谁敢再收我国海军实习军官?他们会指责我们全是小偷”
“我们不是小偷,我们是江洋大盗!”李孔荣想到这个词就好笑,他笑可林准却不笑,李孔荣收敛笑意,坦诚道:“实话说吧,我做事情从来不顾及别人对我的看法,也从不对应该负责但却不是我想负责之人负任何责任,说的直白一些,党国管我鸟事!”
“可你是海军,你就是不为党国想,也要为我们海军想!”林准郑重道。
“我正是为海军着想,才想着偷潜艇。你以为宁海号能撑多久?日本人总会找出问题的,他们总会知道是英国”李孔荣说的太快,差点露了底,“是美国在看自己笑话的,宁海号一旦击沉,或者被逼躲入第三国的港口,海军还有什么?还有藏起来的那艘鱼雷艇建康?告诉你吧,什么都没有了!
就在前几天,常凯申已经在武汉宣布要抗战建国,你知道什么是抗战建国?抗战建国就是把其他杂牌军队全部打光,最后只剩下中央军,抗战胜利就是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我们如果是普通老百姓那没什么,可我们是海军!是闽系海军!你以为常凯申会留着我们吗?那是做梦!做春秋大梦!!别看欧阳格现在死了,可他的徒子徒孙还在,抗战胜利后只会有中央海军,只会有党国海军,哪还有闽系海军?!
如今两条路摆在面前!一条,做一只拴着链子的狗,像北洋一样舔满人的屁眼,求他们添船舔炮;再就是撅起屁股卖屁眼,在权贵们干得爽的时候哀求,给自己升官。另一条路,就是做一条纵横七海的狼,自己的命自己做主,将军元帅想封哪个就封哪个,星辰大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们不偷潜艇,手上没有船,以后如果不想上岸养老,就只能做条狗!”
林准神情是郑重,李孔荣则是激动,他不想任何人驾驭自己,所以他现在必须有条潜艇,如果出售钨砂不能达成这个目的,那他只能偷取。
“我还是反对!”林准一点也不激动,他此时才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李孔荣。“部长也会反对的!”他最后强调道。
“部长不会赞同,只会默许!”李孔荣现在是摸透了陈绍宽的脉搏,“如果事不成,他会大发雷霆,可假如事成,他最终会默认。德国,很快就要开战了,他和谁开战?英法苏联。他能赢吗?他现在的赢面比上一次大战还小,什么偷潜艇会被指责小偷,英法到时候会大张旗鼓称赞我们是海军英雄!”
“你别说了,我不会同意的,其他人也不会同意。”林准一句话就揭开了李孔荣的目的,那就是只有两个主官同意偷潜艇,下面的人才会执行这件事情,但有一个反对,或者哪怕不反对,只是将事情拿出来讨论,也会得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反对。
“你们不同意我也会这么做,如果一切办法都无效的话!”话既然说到了这里,李孔荣就没有什么好掩饰的。他说罢又戏虐的笑,“当我驰骋大洋、纵横七海的时候,你们一定会后悔的!遵之,你不想和我一样,就像宁海号那样,一条船让全日本海军团团转?”
“我”林准脸色数变,他最后还是咬上了牙,腮帮子鼓鼓的,“我不后悔!”他道。
“哼!你以为就只是一条潜艇吗?不是!靠这条潜艇,我能拉出一支舰队。我会炮击日本港口海岸,就像他们现在炮击我们一样;我会命令陆战队登陆日本,就像他们现在登陆我们一样;我还会把战火烧到东京去,就像他们现在把战火烧到南京一样!你也不想吗,你也不后悔?”李孔荣失望间又提高了筹码,希望林准改变主意。
“我不后悔!我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以保家卫国为最终使命!”林准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常凯申,这几句话是常凯申训示的,是他来德国之前的事情,就在春天的西湖湖畔。
“呵呵”李孔荣开始大力的摇头,他虽然失望,可心情却无比畅快——他不想裹挟任何不愿意的人,只希望志同道合的人参加,林准没这个胆量来,那再好不过。
“汉盛,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的身份,还有我们这些人,还有士峥”林准反问道,“失败了怎么办?就是计划不失败,我们也一定会被德国人视为你的同伙。”
“你们?既然想尽所有办法都交不了船,你们大可以先回国。没有潜艇还呆在德国干什么?避战吗?”李孔荣不客气的反驳。“至于家人孩子,我出国那一天就已经安排好了,生死由天、富贵在命,如果我真是个短命鬼,那不死在德国也会死在国内,这有什么差别?”
见林准欲言又止,李孔荣看着林准的眼睛,最后道:“事情就这样吧,如果真万不得已走到了那一步,我也会安排你们先回国,只要出了德境,不但没了嫌疑,德国人要抓也抓不到你们。这事情是我的私事,你不要干涉我的私事了,更不要打报告回去,这也算念了兄弟之间的感情,今生也好,来世也好,都好再相见。。”
“汉盛你”林准被他看的心绪不宁,只感觉那目光火一样灼烧着自己,让人坐立不安。他最后道:“我不怕死,我只是服从军令。你要是能说服部长,那我肯定参加。”
“部长绝不可能同意,这种事情一旦他知道了,就不再是我个人行为,而是中国海军的集体行为,所以我说绝不要向国内报告这件事情。”李孔荣道。“我们确实是军人,可我们也有脑子,知道是非曲直,之前部长给我的命令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把潜艇带回国,我这难道不算是在执行命令?
哎,有人说真理越辩越明,我则越来越觉得真理无法说清,说越多错越多,只有相信直觉才是最正确的。我现在就想把我们付过钱的潜艇开回去打日本人,就这么简单,你要同意就来,不同意就不要碍事。”
“我不会碍事,我也不怕死。我们就觉得这样做不对。”林准对着李孔荣点头,以表示他绝不是碍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