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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当中一些人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继续跟随史进,除了几个有家有小的家丁实在是没办法,才顶着众人的目光走在了右边。
史进果然信守承诺地没有为难他们,每个发了三两银子让他们离开。
史进对着那些还愿意跟随自己的庄客、家丁拱手说道,“谢谢大伙的不离不弃,史进再此起誓但凡有一口饭吃,也必不会饿着大家!”
愿意留下的庄客、家丁齐声喊道,“我等愿誓死追随庄主!”
史进叫家丁将庄里的一些细软贵重物品收拾,尽教打叠起了。
幸好一早就准备要去梁山,所以那些金银珠宝都换成容易携带的金条银淀了。连华阴县城的福春楼也一早就叫人收拾干净,转手卖出去了。
由史福清点后,交由十几个心腹家丁保管。
家丁庄客各自也打拴了包裹。
在朱武、陈达的带领下,史进等人上了少华山。
至于庄院,史进才舍不得烧掉。
都是老子的家产,干嘛烧了。
就算给别人霸占了,老子要是日后能是打回来,那人还不得乖乖地滚出去,将院子打扫干净还给老子。
而且此时正值秋天,天干物燥,火势一起,北风一吹,说不定还会祸害邻里乡亲。
傻瓜才放火烧院子。
一行人到少华山,朱武对着几个小喽啰喊道:“尔等先上山,叫孩儿们放翻头牛,两头猪,准备酒宴,再让山寨孩儿们都到中寨拜见史进哥哥。”
“是。”
小喽啰应一声,飞也似往后山跑去。
六七百个小喽啰都到了中寨,朱武三个人忙拱手喊道,“哥哥请做第一把交椅!”
史进喊道,“暂不谈这些,今日我等杀败官兵,其余人到也罢了。但击杀县尉,只怕华阴知县也瞒不过,要奏请朝廷派兵来剿灭我等。少华山虽然险要,易守难攻,但少回缓之地,要是朝廷派大军前来,不说上万,但凡有三五千兵马,围而不攻,困死我等。到时我等就算插翅也难飞。”
朱武抱拳说道,“哥哥见教的是,不知哥哥有何良策!”
史进说道,“少华山虽好,却不是久留之地!我听闻山东济州管下一个水乡,地名梁山泊,纵横河港一千条,四下方圆八百里。那是我等在哪里落脚,慢说三五千,就算是三五万兵马,也奈何不得我们。我意前去哪里扎寨落脚,不知道三位贤弟意下如何?”
朱武等人忙抱拳说道,“既有如此好去处,我等愿听从大哥安排!”
“好,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事不宜迟,收拾两天,三天后我们就出发!上了梁山,他日得朝廷招安,大哥定带你们去边定打出个锦绣前程!”史进喊道。
招安!
史进想都没有想过。说招安只是现在为了安抚一些人,给他们一个念头罢了!
他日让他们知道跟着老子的好处,就算到时候自己想招安,他们都不愿意,逼着自己当皇帝了。就如同陈桥兵变那般!
朱武三个果然大喜,忙抱拳喊道,“单凭哥哥做主!”
第36章 十字坡 (上)()
决定要去梁山,朱武三个头领分别去鼓动小喽喽跟随他们去。
这些人都是朱武他们的手下,史进也不好多说什么。
六七百个小喽啰最终肯跟随史进他们去山东梁山的只有两百余人。
其他的有些是想继续留在少华山,有些是准备投靠其他山寨。
看着史家庄的庄客家丁基本都愿意跟随史进,自家小弟却只有三分之一才愿意跟随自己。让朱武三个很是没面子,差点连散伙费都不愿意给。
还是史进好说歹说,才让朱武给每个人一两银子就打法走了。
少华山的小喽啰看到史进对自己家庄客家丁的待遇,再看看自家头领对手下的待遇。那些小喽啰打心里希望史进来统领他们,让他们也能过上好日子。
不知不觉中,少华山的小喽啰都自觉把史进当成了他们的大头领,反正朱武三个头领都说让史进做第一把交椅,自然也就是他们的大头领了。
将近四百来人,就这样去山东,要跨越几个省份,太显眼了。
史进因此将这些人分散,装成商队、行镖、卖艺地等分成三队,取不同的道路去梁山。先后启程,前后相隔一天的路程。
李忠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对江湖上的事多有了解,再加上他的老成稳重,史进让他和杨春率领一百多人打前头,探路。
史进率领的这只队伍最为庞大,走在中间。
杨志率领一百五十人拖后。
史进骑在赤炭马,领着朱武、陈达,骑着三匹马,将近两百人装作镖师,护着装着细银的四辆马车,假装行镖。
史进意气风发的前进着。
因为怕华阴知县出海捕文书,一行人不敢过城池,都是绕道走,多是山间小路。
一行人走在道路上,遇到山贼强盗。
朱武会先用江湖话招呼对方露个脸报出名号,见面三分情交个朋友,山不转路转,以后碰上面敬酒敬茶,免得狭路相逢尴尬。
那些山贼强盗听闻九纹龙史进、少华山三兄弟的名号,再看到这些“镖师”各个英武非凡,轻易不敢招惹这帮人。
望梁山路上来,免不得饥食渴饮,夜住晓行。长途跋涉,经过将近一个半月的行走,“镖师”走进了孟州地界,不远就是青州地界了。
虽然是九月时节,但秋老虎来袭,气候干燥,一轮红日当天,没半点云彩,其日十分大热。
一行人走的那叫两汗通流,个个叹气吹嘘。
正走在了一处十字路口时。只一望时,见远远地土坡下约有数间草房,傍着溪边柳树上挑出个酒帘儿。
陈达却是有些口渴,当下对史进建议道:“总镖头,这般火似热的天气,小的们直恁地苦。不如进那酒家买些酒水润一润喉也好。权且教他们众人歇一歇,略过日中行,如何?”
这日头却是毒辣,让大家休息一下也好,省得有弟兄们中暑。
史进点头同意,一行人走近那草房。
史进吩咐手下将所有的镖车围成一个圈,布置好防守阵型。一半看守,一半休息饮水吃东西。两帮人交替轮换。
安排好镖师,史进带着朱武、陈达等十几个人,走进酒店饮酒。
只是史进刚走到树林前,一看那十字路口的界牌,却就是一愣。
十字坡!
史进当即一愣,暗自嘀咕:还真有一个十字坡。难道这里就是孙二娘卖人肉包子的地方?
而这时,朱武看史进止步,当即也停了下来问道:“总镖头,什么事?”
史进轻声说道:“这家点可能是黑店,叫弟兄们小心谨慎些!”
朱武陈达一听,当即都止住了脚步。
朱武低头轻声说道:“总镖头这样一说,我到是回想起。我多听得人说道: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总镖头,既然如此,不如继续上路如何?”
史进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如今我等这么多人,小心谨慎一点,不怕着了他的道。我等就进去查探一下,如果事实属实。我们就烧了这家黑店。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朱武听到忙说,“既然总镖头都这样说,我们就进去看看!”
史进随即领着一群人,向那林中的酒店走去。
奔到十字坡边看时,为头一株大树,四五个人抱不交,上面都是枯藤缠着。
抹过大树边,早望见一个酒店。
门前窗槛边坐着一个妇人:露出绿纱衫儿来,头上黄烘烘的插着一头钗环,鬓边插着些野花。
看到史进一行人,那妇人便走起身来迎接,下面系一条鲜红生绢裙,搽一脸胭脂铅粉,敞开胸脯,露出桃红纱主腰,上面一色金纽。那妇人大声喊道,说道:“客官,歇脚了去。本家有好酒、好肉。要点心时,好大馒头!”
史进、朱武、陈达走进里面,在一副柏木桌凳坐下。
只见那妇人笑容可掬道:“客官,打多少酒?”
史进仔细打量着这草房,根本没空理会这孙二娘。
陈达大声喊道:“不要问多少,只顾烫来。肉便切十几斤来。一发算钱还你。”
孙二娘说道:“也有好大馒头。”
陈达喊道:“也把三二十个来做点心。”
孙二娘嘻嘻地笑着入里面托出一大桶酒来,放下三只大碗,三双箸,切出两盘肉来,一连筛了四五巡酒,去灶上取一笼馒头来放在桌子上。
史进等人听说这里是黑店,哪里敢随便进食。
朱武看了一眼那碗酒,浑浊不清。把眼示意了一个手下。
那手下随即喝了一口,半响都没有点头晕目眩的感觉。
陈达当即也端起了酒碗喝了一口,刚入口就全吐在地上。
喝惯了烧刀子,哪里喝得惯这淡而无味的浑酒。
陈达把酒碗往桌上一顿,随即一拍桌子喝道:“你这黑心的店家,却往酒里掺了多少水,淡而无味道。”
一个蠢汉当即跑出来连忙上前打躬说道:“客爷。本店都是十分香美的好酒,不敢掺水。”
陈达最是性急,扇了那伙计一个巴掌骂道:“这么清淡的酒,还说不掺水!快去拿上等好酒来!”
那孙二娘眉毛都竖了起来。只是看着屋外的那两百来人,心有顾虑,根本不敢招惹史进。
只能使眼色,示意伙计进屋将店里最好的酒端出来。
史进看陈达这样蛮横,那孙二娘都还忍着,找不到发作的理由,只好耐下心来继续等待机会。
酒还没有端出来,肉却先端上来了。
看着那端出来粗大碗的肉块,一想到可能是人肉。史进顿时感到非常恶心,反胃想呕吐。
第37章 十字坡(下)()
正当史进想着是不是要立马冲进后厨,查看一下有没有尸体时。
陈达拿起筷子就去挟肉,挑起看了看,闻了闻。
然后一筷子,放到嘴中大嚼了一番说道:“不是人肉,正宗地肥狗肉!”
史进听到当即说道:“陈达。你怎么就知道这是狗肉?”
陈达满不在乎地说道:“吃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刚将嘴里的肉吞下,陈达拍着桌子大声喊道,“光吃肉没滋味,店家,快捣些蒜泥来。”
那伙计连忙捣些蒜泥,将来放在陈达面前。一并送上的还有在地窖珍藏了两年的黄酒。
陈达闻着这醇厚的酒香,大喜。掏开泥封,先给史进、朱武的碗倒满,然后快筷子都不用了,直接是用手抓住那狗肉蘸着蒜泥,一口肉一口酒,吃得口滑,那里肯住。
而这时,那店伙计又端上几盘大馒头上来。
史进听到是狗肉,陈达喝了这么久,都没有晕倒。对那些孙二娘会不会做人肉包子,产生了疑惑。
史进取过一个馒头拍开严厉地喊道:“你这馒头是什么馅的?狗肉还是人肉?”
那伙计吓得连忙说道:“客官莫要乱说!清平世界,荡荡乾坤,这人肉怎能做馅的?”
史进眼睛直盯着那伙计喊道:“人肉怎么不能做馅?我却听说: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
伙计当即变色道:“客官吃酒也就是了,何来糟蹋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