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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的夜晚,李家所有人都无心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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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派下去的三波人马,在开封府一通乱搅,愣是没有发现周王府有谋反的迹象。开封的李家,也没有查出什么谋逆的证据来。
程良俊到达开封府时,先头人马已经暗中调查过了,什么都没查到。他假意巡查了一番,最终也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东厂、锦衣卫、程良俊的消息分别送到了京城,朱由检有些为难了。
所有人送回来的消息,都是没有查到证据,这说明李修文确实没有谋逆。
韩林和孙名文俩人招出来的口供,也不过是李修文涉及经商,赚些钱罢了,连贪污受贿的罪名都没有。
事到如今,折腾了大半个月,难道真就这么把李修文给放了?
正在朱由检犹豫的时候,曹化淳从门外进来,急急地禀报道:“陛下,大事不好了!”
朱由检蹙眉道:“何事如此惊慌?”
曹化淳跑到面前,躬身道:“刚刚南苑那边传来消息,神机营的军饷已经拖延了数日没有发放,士兵们对此十分不满,已经……已经有人在军营里闹事了!”
“甚么?!!”
朱由检“嚯”的一下站了起来,怒道:“为何没有按时发放军饷,户部是怎么办事的?!!”
这话一说完,他自己先是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如今神机营的军饷,还真不是归户部管的,而是李修文。
朱由检自己都觉得有些脸红,看这事情整的,把李修文给抓了,却把神机营的军务给忘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继续问道:“如今情形如何,神机营副将为何不上报此事?”
“这个……”
曹化淳迟疑了下,答道:“张罗彦和何宽已经暂时控制住了局势,目前理应不会发生哗变。至于上报一事……”
说到这里,曹化淳小心地看了他一眼,才继续道:“往常时候,京师三大营也不是每月都按时发放军饷的,神枢营的副将也曾上报过,让您……让您给降职了。”
朱由检这才想起来,前年确实有过这事。赋税收不上来,朝廷又对外用兵,户部确实是拖延了京营兵马大半个月的军饷。
京营这还算是好的了,这要换了边军,都不知道会拖几个月呢。
仔细想想,这李修文还真有两下子,神机营在他手上,就没有让自己烦心过,军饷都是按时发放的。
这样说来,他按时发放军饷,反倒是把那些士卒们都给惯坏了?
好在现在事态暂时得以平息,不然又是一桩麻烦的事情。想起自己女儿说过的话,朱由检觉得,自己似乎真的错了。
因为猜忌怀疑就下令抓人也就罢了,现在更不该查不到证据,却为了要保住自己的颜面,而去严惩李修文。
转念一想,这神机营闹事,指不定就是有人为李修文抱不平。
这就不是好事了,李修文任神机营提督也不过才半年的时间,这就小有威望了。一旦他起了歹心,那一万多人都听他的号令……
虽说京营有十万人马,神机营一万多人,还不至于威胁到皇宫的安危,却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隐患。
可若夺了李修文的兵权,撤了他神机营提督一职,那神机营的军饷又得自己来发了。
职务都让你给夺了,还指望人家继续负责神机营的军饷?
一万多人,每月要发放的军饷也不少。既然有李修文担着,自己又何必去揽到自己身上呢?
给李修文兵权又怕出事,不给他兵权又要自己花钱养病,朱由检心里那个纠结呀。
思索了半晌,朱由检才下令道:“大伴,朕命你去一趟神机营,给我稳住他们。至于军饷,这两日便会下发。”
“遵旨。”
在曹化淳下去后,朱由检提笔写下了一道手谕,唤来一名太监去东厂传旨,让王之心释放李修文。
圣旨上的内容,无非是朱由检为自己开脱责任,以及警告李修文罢了。
有人向我举告你李修文有谋逆之嫌,我为了要查清事实,这才让人先把你抓了,进行严查。现在查不到你谋逆的证据,你也别太高兴,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也知道了,自己好自为之吧。
没办法,皇帝总是这么无赖,知道自己错了也不能轻易承认。
当然了,此前朱由检已经先后两次颁布过了“罪己诏”。虽然同意是丢脸,可那也是向天下子民认错,而不是向你一个臣子认错,性质是不一样的。
李修文让人查了大半个月,最终以罚俸一年的方式,得以释放回家。
谁让你能做生意赚钱呢,还在乎朝廷给你发的那点俸禄么?(。)
第230章 鸳鸯浴()
出了东厂诏狱,李修文主仆三人看着熟悉的街道,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只有真正进去一回,才能真切地明白他们的感受。
韩林和孙名文两人,那是真正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十八般酷刑让他们尝过了一半。好在后来在李修文的强烈要求下,王之心送来了药,命总算是捡回来了。
李修文倒是没吃太多的苦头,只是挨了一顿鞭子罢了。
当然,他挨的不是皮鞭,用刑的人也不是女王。若是皮鞭的话,应该是痛并快乐着吧?
“走吧,咱们能从这里边再走出来,也算是福大命大了。”
李修文招呼了一声,便径直迈步向前,心情有些急迫。大半个月得不到自己的消息,家里的几位夫人不知该担心成什么样了。
“大人——”
刚走出两步,耳边就听到许江的声音。李修文循声望去,就见许江从南镇那边方向小跑了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
李修文看着这位昔日的下属,发自内心地笑道。这种时候,自己就属于扫把星,谁沾边就可能会倒霉。
许江这个大老粗在官场里混了这么久,却还是这么不长脑子,居然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就算是真心为自己能出狱而高兴,也是要懂得适当避嫌的。
许江来到身前,也笑道:“知道大人今日被放出来了,卑职自然是要过来的。”
李修文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晚上若是有空,上门来喝酒吧。现在嘛,我可是要回家陪媳妇了,没空招待你!”
京城虽然有夜禁,却还真管不住他们这层面的大人物。哪个巡夜的这么没眼力劲儿,敢扣下锦衣卫的大佬?
李修文刚要抬腿,就见到北镇那边方宁也过来了。又是聊了几句,邀请方宁晚上过来家里做客,才往家里赶回。
从东厂诏狱到家里的路程不远,步行也不过一刻钟的功夫。
远远的,李修文就看到一群人站在大门口,正在迎候自己。躲在家里多日的骆养性,今天也早早地就过来了。不是他心里不着急,而是在这件事情上,他根本就使不上力。
抓人的是东厂,去开封府查案的是萧云等人,根本就没他什么事儿。
好在,这一关总算是让李修文给挺过来了!
“好小子,命倒是挺硬的!”
骆养性上前,拍拍李修文的肩膀说道。他这是在提醒对方,别再执迷不悟了,皇帝想捏死你很容易。
在这件事情上,李修文是不是冤枉的,骆养性心里最是清楚不过了。朱由检的怀疑并没有错,只是派人查不到证据罢了。
“让大哥担心了,我知道轻重的。”李修文笑着敷衍了一句。
“明白就好,我还有事,就不妨碍你们一家团聚了。”
骆养性很是识趣,见到他安然无恙归来后,便告辞离开了。这个时候,他可不会待在这儿惹人嫌。
李修文在诏狱里边待了大半个月,头发蓬乱,身上穿着的那件月白色小衣都是血迹,身子也是脏兮兮的,怕是都能搓出一层泥来了。
他站在原地微笑着,目光一一在夫人们的面孔上扫过,每个人的眼眶都是湿润的。当然了,在夫人们后边的陈圆圆和李香君两人,他也看了一眼,就一眼,不多。
“嘿嘿,我这身子大半个月没洗过了,有没有人愿意来蹭点儿?”
李修文话落,就站在那儿张开了怀抱。其实他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心里也没真指望她们中会有人投怀送抱。
毕竟现在可是在外边,这个时代的女人都很矜持的,哪有那么大胆?
果然,杨雨璇等人闻言都犹豫了起来,看着李修文又好气又好笑。亏得她们此前还一直在为他担心,他可倒好,跟没事人似的,还在外边摆起大老爷的谱儿来了。
见到她们果然都没动,李修文只好讪讪地把两手放下,准备回屋里去了。正在这时,一道身影扑了上来,把他给撞了个踉跄。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冰。
其他人见了之后,哪还肯居于人后?纷纷笑着扑了上来,引得周围一些围观的路人惊叹不已,心里对李修文只有羡慕,外加些许的嫉妒。
她们这一扑过来,门口顿时只剩下了陈圆圆和李香君俩人,和荷儿等丫鬟下人。她们俩倒是想跟着凑热闹,可身份不同,又如何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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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中雾气氤氲,茶香四溢。
李修文坐在浴桶里,两条手臂张开搭在浴桶的两边,肩膀以下全都浸泡在热水中,头枕着浴桶的边沿,底下垫着松软的毛巾,脸上也敷着一块温热的毛巾,胸口缓缓的起伏着,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般。
杨雨璇坐在浴桶旁边,袖子高高的挽起,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肌肤。她手上拿着毛巾,正在为李修文擦洗着身子。
“相公。。。。。。”
“唔?怎么了?”
“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杨雨璇一边拿毛巾在他胸口上搓着,一边小声地问道。
李修文取下了脸上的毛巾,转过头来沉默地望着她,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此刻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杨雨璇低下了头,说道:“若是……若是相公不想说,就当我没问过吧。”
李修文握住了她的小手,微笑道:“我是在想,果然还是瞒不过你。既然你都猜到了,我也不想否认,你猜对了。现在,你会后悔当初嫁给我吗?”
杨雨璇闻言抬起了头,眸子里是掩饰不住的震惊。她先前只是有所怀疑,却也不敢轻易断定。
毕竟,这样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她不知道自家相公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去做这种谋逆的事情。但她知道,绝对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因为这些,李修文现在真的不缺。
杨雨璇没想到,真的让自己给对了!
她认真思索了半晌,才笑着摇了摇头:“不后悔,妾身知道,相公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可是我有些后悔了。”
李修文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回能不能出来,我心里很没底。在诏狱里时,我时常会想,若是我就这么走了,你们怎么办?”
他说的是实话,大明朝亡不亡国,关老子什么事?满清会不会入关,和我又能有多大干系?等到人家打进来时,学着那帮官员投降不就好了?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家里几位如花似玉的妻子不陪,跑去瞎整这些事情,让自己整天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我这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