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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所有的武士都站了起来。
那名文吏扫视了一圈底舱的武士。
“到越南了,准备准备上岸吧。上了岸列队到四号泊位前面集合,听我的命令。”
武士们齐齐低头,大声喊道:“お!”
“お!”
小早川对这名汉人文吏十分恭谨,用敬语大声喊道:“分かった!”
汉人文吏见武士们都答应自己了,点了点头,又走回了上面一层甲板。
小早川舒了口气,重新坐到了甲板上。
村上名信却失神地继续站着,好久都没有什么反应。
小早川将村上往甲板上一拉,呵斥道:“村上,你这副样子,迟早会吧我们陆奥武士的名声毁掉的。”
村上名信看了小早川一眼,说道:“汉人对我们好差,让我们挤在这底舱里。他们根本不把我们当武士。”
小早川大声呵斥道:“村上名信,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德川将军已经死了,我们效忠的伊达家也已经灭亡了。我们现在的主家是一镇九省的齐王殿下。我们的上级武士…我们的上级是越南军管区二级文吏宁蓝合。”
“别说宁大人让我们挤一挤底舱,就算他让我们立即破腹自杀,我们也不能有丝毫怠慢。这是我们作为下级的本分,也是我们作为武士的本分。”
村上名信问道:“我们到越南来做什么?”
小早川冷冷说道:“不知道。”
村上名信想了一会,说道:“我在仙台码头看到过一条船,那船上装着好多的武士尸体。我听码头上的用心棒说,那都是在缅甸战死的陆奥武士。”
“我听说齐王在缅甸抵挡印度人,战死了好多武士。”
“齐王根本没有把最先进的武器装备给日本的武士,其他的汉人士兵有手铳,武士没有。武士们冲到战场上放一枪,就只能用武士刀和高大的中亚战士厮杀在一起。”
小早川听到这话,怒瞪着村上名信。
村上名信却不管小早川的态度,继续说道:“一镇九省的齐王殿下不会是让我们到越南去送死吧?”
小早川听到这话怒火中烧,他突然大吼一声,猛地扑到了村上名信的身上,举起拳头就往村上名信的脑袋上打去。
村上名信却也不是吃素的,他在甲板上挨打了几拳,用力一甩身子竟把小早川甩下来了。他和小早川剧烈的扭打在一起,在甲板上来回翻滚。
船上的其他武士们目瞪口呆,看着两人的剧烈打斗,竟没有一个人上去拉架。
许久,到底是小早川的力气大一些,他终于控制住了挣扎的村上名信。
他左脸被村上名信打肿了,右手摁着村上名信的脸,把对手死死摁在甲板上,大声吼道:“村上废物,你还不明白吗?日本已经亡了,我们这些投降的武士只能随意汉人处置。现在我们被征召,他们让我们冲锋,我们就必须把性命抛却。他们让我们去死,我们也不能眨眼。”
“这就是我们这些武士的命运。我们生下来就是为了战争而存在,如今我们只有用我们最大的忠诚向汉人证明我们是有用的,我们才能获得一点点生存的空间!”
“村上懦夫,你还不明白吗?”
村上名信听着小早川的咆哮,脸上苍白一片,说不出话来。
底舱里的其他武士们一个个全部低下了脑袋。
好久好久,都没有一个人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第一千零二十章 忍耐()
武士们排着长长的队伍走上了码头。
一直坐在底舱的村上名信到了码头上,才发现从仙台出发的轮船已经和其他的轮船汇合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船队。各条船上装满了从日本各地被征召来的武士们,他们都穿着破旧的衣服,从船上一个接一个地走到了岸上。
和村上名信一样,这些武士一样满身的落魄气息。在李植征服日本后,日本的武士们全部失去了主君和收入,只能靠积蓄和做杂役生活。大多数武士此时都穿着压箱底的绢羽织,只是那羽织大多打着补丁,看上去十分寒碜。
这样的情况再持续五年的话,武士们恐怕就要忘记自己曾是武士了。
村上名信随着人流走到了第四泊位前面的平地上,等待着文吏宁蓝合。
小早川依旧和村上名信走在一起,他们二人是来自同一个村庄的地侍。所谓地侍,便是指战国时代的土豪武士。他们身上没有贵族血统,是在乡土著并在当地拥有势力的大族武士。
不过地侍同样依赖于武士系统,他们是仙台藩伊达家的基层组织。在德川幕府和伊达家双双灭亡后,地侍也失去了对地方的控制权,失去了经济来源。
小早川显然对村上名信十分不满,他推搡着村上,不停呼喝让村上走快一些。
村上名信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
小早川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怒火中烧。他手上一用力,猛地推了村上名信一下,把村上名信推得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去。
“混蛋!”
村上名信也发怒了,他摁着腰上的打刀刀柄爬了起来,眼看就要拔刀和小早川拼命。
周围的武士都吓了一跳,赶紧让开,生怕被暴怒的村上名信乱刀砍到。
关键时刻,站在一边的日本女人季子撒腿跑了过来。这个嫁给中国水手的日本女人扑通一声跪在了村上名信的身边,双手贴地深深拜倒在村上名信的跟前。
“武士!忍耐!要忍耐!”
村上名信看着这个嫁给汉人的日本女人,忍不住大声喝道:“滚开!”
季子抬起了头,大声说道:“弟弟,我们都是陆奥的日本人,我的父亲也是武士。要忍耐啊!最苦难的日子过去,就一定会有晴天的。”
村上名信用眼睛瞪着季子,却发现这个女人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暴怒而畏惧。
季子甚至朝村上名信点了点头。
在季子的劝阻面前,村上名信的怒火显得有些无力和任性。他在地上发了一会呆,无奈地爬了起来。他不再有拔刀和小早川拼命的念头,而是走到了小早川较远处的队伍里,静静地在第四泊位上等待。
等了半个小时,文吏宁蓝合才走了过来。
村上名信看见这个男人站到了众人前面的高台上。
“船上颠簸,大家辛苦了。”
武士们齐齐朝宁蓝合鞠躬,大声用蹩脚的汉语喊道:“不辛苦!”
宁蓝合点了点头,说道:
“让你们在底舱里挤着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次我们要运来的武士实在太多了。”
“你们都是低层武士,本来是在日本乡间维持地方秩序的。但是仙台藩伊达家灭亡后,你们都失去了生计,只能在酒馆和市井间打杂役维持生活。”
“但是到了越南,你们可以重新昂着头做武士了!”
听到宁蓝合的话,陆奥的武士们脸上一白。宁蓝合说要让他们重新做武士,是要他们挥舞武士刀上前线战斗么?
所有的武士都沉默下来,没有人说话,不少人流下了自怜的泪水。
人群中的小早川突然挥舞拳头大吼一声:“即便是为齐王战死,我们也义无反顾!”
武士们听到这句嘶吼,都看向了小早川。
很快,武士们就被小早川的慷慨感染了,他们都学着小早川一样举起了右手,大声吼道:“不惧战死!”
“义无反顾!”
只有村上名信站在人群的末尾,一声不吭。
宁蓝合看着情绪激动的武士们,哈哈大笑。
“不是让你们上前线去。”
“你们要做的,只是进山区镇压不安分的中南半岛山民而已。任务很简单。”
武士们听到这话,一个个露出迷惑的表情。
宁蓝合一挥手,大声说道:“中南半岛森林密布,山岭纵横,这些山区林区中有许多不服王化的南蛮土著。他们占有大量的土地,但难以管束。你们这些武士到达山区后,就成为基层的武士,负责向这些土著征税,负责维护山区林区的秩序。”
听到宁蓝合的话,武士们诧异地张大了嘴巴。
让武士负责征税,维护地方秩序,这听起来是个很好的差事。
这不是德川幕府灭亡之前武士们在日本做的事情吗?这是个体面的差事,可以别着自己的打刀和肋差威风凛凛地在平民的房屋前巡视,做高人一等的社会上层。
宁蓝合点了点头,又说道:“经过我们的统计,中南半岛有土著一千余万。这些土著将全部迁到山区和林区里。平原地带将空出来迎接江淮省的汉人移民。为了管理山区中的土著,我们从日本征召了十五万失去了生计的武士。”
“你们这些武士大概每个人要管理一百个土著。”
“你们的俸禄从管理区域的农民田赋中抽成。我们在中南半岛实行三成地租制度,也就是土著的收成要上交三成给政府。而这些由武士们收上来的田赋,一成归负责当地秩序的武士私有。”
听到宁蓝合的话,村上名信猛地瞪大了眼睛。
一百人每人收取三成田赋,那这些田赋足以养活四十人。这足以养活四十人的田赋有一成归武士所有,那武士得到的田赋足以养活四个人。
四个人的生活开支归一个武士所有,这听上去是很好的政策。虽然这是以越南土著标准而言的生活开支,可能土著们的生活开支仅够糊口,但无论如何武士也可以娶妻生子,过温饱的生活了。
汉人又给武士们过体面生活的机会?
宁蓝合积蓄说道:“你们可以把你们的梯田和水利技术传授给土著。如果武士能够发展山区经济,这一成的田赋自然也会水涨船高。每个武士都有自己的片区,如果武士管理得好,让片区中人口孽殖,产出提高,武士的收成自然也会越来越高。”
“反之,如果武士不善经营,导致土著逃亡土地荒芜,不但武士本身会承受贫困,我们中南半岛军管政府也会处罚这样的武士。”
“我们承认武士在地方上的治理权。武士是当地的税务官,也是治安官和法官。武士有权处理当地土著的官司和纠纷,除了死刑需要报备,其他对土著的刑罚可以酌情自己决定。”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镇压()
八月二十三,村上名信站在一群越南土著的身后,握着自己的武士刀刀柄。
理论上,这群山区中的越南土著以后就是村上名信的“领民”,或者说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村上名信的领民。而村上名信,以后就将成为这些农民的首领。
这让村上名信有些紧张。他虽然出生于武士家庭,但毕竟只有二十三岁,还从不曾管理过这么多人。
而且这些越南山民明显不好管理,他们对日本武士十分仇视。
这些越南山民实际上并不全是山里的人,实际上一半人是在虎贲军的强迫下从越南红河平原迁入山中的。肥沃的红河平原以后将由江淮省的汉人移民耕作,作为亡国奴的越南人不得不离开世代耕作的土地。
村上名信感到齐王对中南半岛土著的政策十分粗暴。和这些越南人比起来,日本的农民就十分幸运了,日本的农民至少仍然在祖先的土地上耕耘。
村上名信认为齐王之所以这么区别对待,可能是因为日本人长得和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