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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如今之败,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地上的吴三桂闭着眼睛,脸色惨白,不肯说话。
李植静静地看着吴三桂,等着他回答自己。
许久,吴三桂见周围人都不说话,才睁开了眼睛看了李植一眼。
但只看了李植一眼,吴三桂就把头转了过去,闭上了眼睛。
“成则为王,败则为寇,夫复何言?”
李植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在逃亡时候也见识了京畿百姓对你们的憎恨,如今你可知道均赋政策的得人心?可知道士绅祸国的深浅?”
吴三桂歪着脑袋,冷笑一声,跪在地上没有说话。
李植口中的百姓民心,在吴三桂眼里似乎是很可笑的事情。
李植看了看吴三桂的表情,叹了口气。
“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抬头看了看帐篷外面的春色,李植淡淡说道:“吴三桂这些年组织叛军对抗天津,屡屡在背后捅寡人刀子,又指挥叛军北上攻打京城,妄图废立君主,罪不可赦。寡人决意诛吴三桂九族。”
听到李植的话,吴三桂猛地睁开了眼睛,死死盯着李植。那愤怒而无助的表情,仿佛在说他做鬼都不会放过李植。
不过李植却不看他。
“安平伯韩金信何在?”
“臣在!”
“速速派人到南昌府抓捕吴三桂的亲属,押到京城斩首。”
“得令!”
吴三桂跪在那里,头渐渐低了下来。想着想着,他竟无声地啜泣起来,跪在那里一抽一抽的。最后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他倒在了地上,瞪大眼睛看着帐篷顶,两道眼泪不停地流下来。
看到吴三桂的样子,站在一边的钟峰哈哈大笑。
左右看了看其他将领,钟峰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时候从背后袭击我们时候多威风?”
李植笑了笑,又看向了地上的七名江北军将领。
“你们绑了吴三桂?”
李本深听到这话一个激灵,跪在地上抬头说道:“王爷,我等虽然身在江北军营中,却素来对士绅的无耻作为极为不满。吴三桂也知道我等不是他的同类人,对我等素来区别对待。”
“若不是吴三桂处处严防,我等早已带兵来投。”
“此次江北军终于大败,我等觅得机会,便绑了吴三桂来见大王。见了大王,我等才知道何谓魏巍人雄,朗朗青天。”
“我等愿弃暗投明,愿做大王麾下一持枪小卒,为大王的事业粉身碎骨。”
说完这句话,李本深就满脸谦卑地看着李植。那表情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要是一个涉世未深的人坐在李植的位置上,当真要被这李本深打动。
李植冷笑了一声。
“按你的说法,莫非孤还要赏你们?”
“如果虎贲军在京城打败了,恐怕冲进我王府烧杀抢掠的人就是你们这些人吧?”
地上的七个人听到这话,身子一抖。
李本深脸上一白,换了个腔调收起了那一脸的谦卑,正色说道:“大王,我们毕竟绑了吴三桂来见你,你若杀我们,一定会让天下想投靠大王的义士心寒。”
李植皱了皱眉,说道:“吴三桂用你们为大将,给你们高爵厚禄,你们在危难之际不思报效,反而把他绑来邀功。寡人若是饶了你们,其他人都像你们这样学去,寡人的大军还有什么战斗力?”
“天下的义士若真有心投孤,又怎么会因为你们七个反复小人心寒?”
地上的七个人齐齐抬起了头,慌张地看向了李植。其中一人猛地一弹跳了起来,拔腿就要往外面跑。
但李植身边的亲卫岂是吃素的,上去两下就摁住了这个武将,将他压在地面上。
这个逃兵瞪大眼睛在地上挣扎,撕心裂肺地骂道:“李植!你名为郡王实为反贼,你名为替天下人牟利,实为自己的权力铺路。天子不会和你相容的,天下人迟早会砍死你这个反贼!”
李植眉头紧蹙,挥了挥手。
亲卫们走了上去,将吴三桂和七个武将押了下去。
李植看着叛军将领被拖下去了,摇了摇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乌龙茶。
郑开成走了出来,拱手说道:“王爷,我们在史可法的帐篷中发现了大量朝廷官员和史可法私通的往来书信。”
李植愣了愣,惊讶地说道:“哦?”
郑开成朝亲卫们挥了挥手,说道:“都抬上来。”
听到郑开成用“抬”这个字眼,李植就更加吃惊了。这些书信的数量要达到什么程度,才需要亲兵们用“抬”才能搬上来?
果然,过了一会,五大箱满满的书信就被亲卫们吃力地抬了上来。
李植皱紧了眉头,走到了那些书信面前,拿出了一封仔细观看。
那信是礼部侍郎左权德写给史可法的。信是江北军打败朝廷新军之前写的,上面竟已经把曹变蛟的新军情报全盘告诉了史可法。用词之恳切,情报之详细,恐怕只恨不得加入江北军对抗曹变蛟。
李植看着看着,脸上越来越愤怒。
一把将信纸扔在地上,李植愤怒地喝道:“拿着朝廷的俸禄爵位,却联络叛军提供情报,实在是无耻之尤!”
第九百六十四章 把柄()
天津工业厅厅长高立功看到李植的愤怒表情,拱手说道:“王爷,此时不是发怒的时候。”
李植皱眉看着高立功,没有说话。
高立功一挥袖子,说道:“王爷,虽然此次击溃了江北军,打垮了天下士绅的武装反抗。但是王爷要知道,这天下的人才,都在士绅之门。”
“王爷志在四海,要做的是秦皇汉武做不到的事情,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如今王爷已经彻底压倒了士绅,只需要稍微给些恩德,就能让文官和士绅们感恩戴德。不如借由这些信件,让文官们感受到王爷的仁德。”
帐中的诸将们都看着高立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高立功拱手说道:“此时朝中的文官们知道江北军大败,一个个惶惶不可终日。这些书信,毫无疑问是王爷问罪文官们的把柄。王爷当然可以拿着书信一一问罪文官们,追查到底。”
“王爷那么做虽然可以惩戒一批人,但是另一方面,要知道天下的士绅哪个不曾咒骂甚至出钱出力反对王爷?这些人看到京城文官受到惩戒,也会人人自危,视王爷为洪水猛兽。”
高立功看了李植一眼,挥袖说道:“相反,如果此番王爷对文官们的以往行径略过不提,和文官们安然相处。则天下士绅都知道王爷的气量,知道王爷的仁德,士绅们也再不会不要命地和王爷作对。”
“所谓仁者无敌,无外如此。”
听了高立功的话,众将都沉默了。
此时士绅已经一败涂地,对于胜利者李植来说,此时若给予士绅活命的空间,士绅们再反对李植的时候就不会那么不顾一切。
打一棒再给一颗糖吃,正是收拢人心的常理。
大家都看向了李植。
李植问道:“你是让我学曹操,一把火将这些通敌书信都烧了?”
高立功大声说道:“正是如此。王爷此时若能退一步,则海阔天空。天下人才尽收囊中也。”
李植冷笑了一声,又拣出了一封书信,看了看。
越看那书信,李植脸上的表情就越冰冷,最后已经是杀气腾腾。
李植冷冷说道:“若是为了个人的荣华富贵,寡人可能确实应该和这些无耻文官们和平共处。所谓花花轿子众人抬,如果能让天下的士绅认可寡人,恐怕寡人就要权势滔天,在朝廷上一言九鼎。”
高立功听李植的话里似乎对自己的意见不太认可,拱手说道:“属下肺腑之言,王爷明鉴。”
将书信丢入箱子里,李植大声说道:“但寡人做事,却不是为了自己。寡人做的大事,是为了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孤不在乎士绅是否还对孤仇恨,孤也不在乎,有多少士绅出身的人才愿意投效孤。”
“寡人一生行事,为的只是这个国家。寡人要明刑法,正是非。要惩罚伤害这个民族的叛贼,割下寄生在这个民族上的寄生虫。”
“如果这些背叛朝廷,背叛天子,背叛国家的奸人不杀,得益的是寡人,受损的却是整个天下的百姓。如果不用重典匡正这个社会的是非观,寡人怎么能带领这个国家振作向上?”
高立功听到李植杀气腾腾的话,脸上有些发白,退下说道:“属下的话不值一提。王爷的眼光气度,属下拍马难及。”
李植转身看向郑开成:“郑开成,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文官通敌?”
郑开成拱手说道:“阁老尚书、三公九卿,侍郎郎中,各种人物应有尽有。朝堂上的文官,十个有九个都通敌了!”
李植眯了眯眼睛,说道:“好!”
“韩金信,你细细整理这些书信,按大明律叛国通敌的罪名确定情节轻重,看看到底要杀多少人!”
韩金信也被李植的话吓到了。这满满五大箱信件,那要杀多少官?
不过既然王爷要杀,那韩金信一定会冲在最前面。
舔了舔嘴唇,他说道:“王爷放心,下属一定做好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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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子朱由检在乾清宫中焦急地来回走动。
虎贲军大败江北军已经是昨天的事情了。但是京营前几天被江北军围着打,被围得水泄不通,京营士兵们一个个紧闭城门不敢出去。所以虽然虎贲军在京城东面四十里外取得决定性的大胜,朱由检却始终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
直到今天早上江北军的溃军经过京城城墙脚下,带动包围京城的叛军溃逃,京营总兵杨国柱才派出了斥候出去搜集情报。
虎贲军到底是打赢了还是打输了,这可是关系到朱由检性命的情报。以朱由检这些年对文官和士绅的强硬姿态,如果江北军打赢了,那是很可能会废了朱由检的。
新的皇帝登基了,自己这个废君岂能活命?
朱由检在乾清宫中来回踱步,越走越快,不停地张望着宫门外面的方向。
终于,朱由检等到了撒腿从甬道上跑过来的王承恩。
王承恩是去朝阳门上等消息去了。得了消息,这个太监就一路策马冲进了宫。此时他已经赶了十几里路了,衣衫都有些缭乱,头上的头巾歪到了一边去。
朱由检看着王承恩的身影,站在了乾清宫门前等待。站了一会,他连站都站不住了,一跨步走出了乾清宫,朝飞奔过来的王承恩走去。
走近了,朱由检发现王承恩的眼睛睁得好大,脸上挂着无比兴奋的笑脸。
打赢了?
朱由检看着王承恩的脸庞,心里涌出一阵兴奋。伴随着这阵兴奋的是一阵莫名的紧张,朱由检真担心自己的猜测是空欢喜一场。
王承恩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停在天子面前。
他跑得太急了,累得话都说不出来。他先是弯腰喘了几口起,才抬起身子大声说道:“皇爷!打赢了!皇爷!”
“虎贲军大胜二十万叛军,打得江北军溃不成军!”
朱由检听到王承恩的话,眼睛瞪得巨大。他脸上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很快就转成了兴奋。那兴奋越来越明显,最后泛成了一片狂喜。
“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