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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的炮声中,营寨的寨墙一片片地被打碎。炮弹在寨墙后面的几排火铳兵队伍里冲刺,不知道夺去了多少条性命。营寨里已经乱成一片,清军根本无法还手,只能一边倒地挨打,士气十分低落。
鞑子们慌乱中,有人发现飞来的炮弹之所以击伤很多人,是因为炮弹在地上弹跳前进。如果躺下来,就能大幅避免被弹跳炮弹命中的概率。有些鞑子首先反应过来,趴在了地上,果然,炮弹就很少能击中这些趴地的清兵。
其他的清兵见状,赶紧学去。最后整个营寨里面的清军全趴在了地上。
李植用望远镜观察着清军的营寨。那营寨寨墙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李植可以轻松看到营寨内部的情况。见清军纷纷趴在地上躲避炮弹,李植冷笑一声,大声喊道:“换开花弹。”
炮兵们将炮弹换成了开花弹,将这些会爆炸的炮弹射进了清军营寨里。
李植的开花弹外壳十分厚,也能够撞碎营寨的土墙。更可怕的是,这些开花弹射入寨墙后会炸开,射出的霰弹弹丸会横扫周围几米的区域。躺在地上虽然能减少被炮弹炸到的概率,但如果靠得近,依旧会被炮弹炸死。
只听到轰轰的爆炸声在清军营寨里响起。李植用望远镜看去,看到营寨里冒出一朵又一朵的火花,霰弹弹丸飞溅中,不知道多少鞑子被开花弹炸死。
鞑子已经失去反抗能力了,只能一个个趴在地上祈求炮弹不要落在自己身边。
望远镜里看到李植的开花弹,洪承畴瞪大了眼睛。
洪承畴听说京营里的炮兵会用开花弹,不过那种炮弹使用起来十分复杂,是将炮弹和发射药分别点燃,然后乘炮弹没有爆炸之前赶紧发射。为了防止发射药的火焰直接引爆炮弹,那种开花弹要在炮弹和开花弹之间垫上好几层土、湿布之类的阻隔物,每开一炮要摆弄好久。而且即便如此,还是很容易炸膛。
即便如此,京营的炮兵仍然把开花弹的具体操作手法当作机密,从来不向外人泄露。
而李植的开花弹,炮弹往炮筒里一塞就可以直接发射,没有炸膛的风险。而且那些开花弹的破坏力,似乎也远大于京营士兵的开花弹。
这种开花弹,真是攻打营寨的利器。这样一片一片地炸过去,清军要被炸死多少人?
洪承畴抚须不语,暗道此战之后,倒是要和李植讨教讨教这开花弹的秘诀。就是不知道李植愿不愿意教给自己?
李植的大炮打了一轮接一轮,大概每分钟打一发,打了八轮,把炮管打得滚烫。打了八轮炮弹后,大炮就太热,没法再发射了,需要冷却一个小时。
冷却个把小时候,火炮可以再次发射。李植让大炮一冷却下来就再次开火,最大程度往小丘上的清军营寨倾泻炮弹。
从午时打到傍晚,李植的七十门大炮往山上倾泻了两千多发炮弹。清军南面的寨墙已经被打塌一半,半个营寨赤裸裸暴露出来。营寨里面,清军一个个趴在地上躲避炮弹。一旦发现开花弹落在自己身边,就一个个慌不择路地往远处逃奔。
即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清兵被炸死。每一轮炮弹在营寨里炸响,营寨里就响起一片片的惨叫声。被炸死的清军和还活着的清军混在一起,全倒在地上,也看不出地上的哪些是活人,哪些是死人。
死人伤口流出的血汇成了小溪,从小丘上流下,把护寨沟渠里的河水染得血红。北风吹过,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即便是距离营寨二里的李植都能闻到。
这已经不是战争了,这是一边倒的屠杀。
清军只有两万人,明军这边有李植的一万五千强军,还有洪承畴的一万中军。清军两万人不敢冲出营寨来送死。宁愿在营寨里挨炮弹也不出寨。
郑开成用望远镜观察了一阵鞑子,笑道:“伯爷,今天起码炸死了几千鞑子!鞑子怎么还不弃寨逃跑?”
“不知道!也许鞑子准备晚上跑!”北国的冬天天黑得很早,李植看了看越来越昏暗的四周,说道:“收工扎营,若是鞑子今晚不逃,明天就继续炮轰这些鞑子。”
令旗招展,把李植的命令传了下去。李植的兵马往后退了两里,在清军营寨南面扎营。
洪承畴的溃兵已经基本被洪承畴收拢回来。这天寒地冻的辽西,除了军营,其他地方可没有吃的。既然后面没有了清军的追兵,溃兵们就一个个都回到了军营中。
洪承畴重整纪律,带领四万大军在西面扎营。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洪承畴用车马载着一车车的腊肉、肉干和各色腌制蔬菜,来到李植的军中犒军。
第四百四十三章 国中之国()
洪承畴带来的肉菜算得上是十分丰盛。出征在外,鲜肉是吃不到的。能吃上腊肉喝上肉干汤,吃上腌制蔬菜,就是值得庆祝的伙食了。
洪承畴带领三个总兵走进了李植的营寨,一进营寨就大声说道:“兴国伯今日立下大功,当真是可喜可贺!”
李植笑道:“区区小功,何足挂齿?”
听到李植的话,几个总兵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大明军功以东奴首级为重,平日里这些明军能砍几颗首级,便可以发一次捷报报到天子处,炫耀战功。若是能砍几十颗东奴首级,便足以称为大胜。
而李植今天炸死了几千鞑子,他居然轻描淡写地说不足挂齿。
不过对于动辄擒斩上万鞑子首级的李植来说,这打死几千鞑子确实不算什么。他若不是一次次立下惊天大功,又怎么可能火箭似地窜升到兴国伯这样的高位上,仅仅二十六岁就俯瞰其他大明将领。
三个总兵对视了一阵,暗道人比人气死人。自己这些人在李植面前,活脱脱像是一群只会拿饷吃粮的饭桶。
李植让士兵们在营寨里摆放椅子茶几,招呼洪承畴等人坐了下来。
洪承畴喝了一口茶,笑道:“今日得见兴国伯的开花弹,十分惊艳,不知道兴国伯是何处学得制造此弹的本事?”
李植答道:“前些年偶遇一个海边的老道士,从他那里学来的秘法。”
洪承畴点头问道:“兴国伯可能将此秘法教给本督,让我大明的军马都能使用这开花弹作战?”
李植摇头说道:“这是秘法,不能外传。教给督臣容易,就怕我大明的工匠偷工减料学不会,最后倒是让鞑子奸细学去了,拿来打击我虎贲师。”
洪承畴有些尴尬,笑道:“我大明的事情,也没有兴国伯说的这般败坏。”
李植淡淡说道:“这是秘法,不能外传。”
见李植如此随意地回绝洪承畴,众将官对视了一眼,暗道李植当真是张狂。面对总督洪承畴的讨要,李植却想都不想一口回绝,根本不把洪承畴的话放在心上。
不过李植却有张狂的本事。
若是一个文官像李植这样少年张狂,不管你官多大,都要被得罪的人弹劾拉下马。然而李植是一个武官,而且手握雄兵。只要手上的强兵不变,就只有洪承畴求李植的份,甚至天子都要求李植,李植根本不怕得罪旁人。
洪承畴被李植一口回绝,老脸有些放不下,苦笑着看着李植。
王朴见气氛尴尬,哈哈一笑,低头喝茶。
吴三桂看着李植,眼睛里有些热切。大丈夫顶天立地,便该如此骄狂,他日若是自己也能练出李植这样一支强军出来,那些文官在自己面前还不是只能谦卑听命的份。自己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被洪承畴呼来喝去。
众人正在那里尴尬,却看到三个虎贲师侦察兵跑了进来,抱拳大声喊道:“伯爷,鞑子弃了营寨跑了!”
众将听到这话,十分吃惊,齐齐抬头看向报信的斥候。
李植问道:“全跑了?”
斥候答道:“全跑了,一个也不剩。全往北面逃去了。”
王朴猛地站起来,大声说道:“督臣,我们要不要整军追杀鞑子。”
洪承畴说道:“鞑子马多,我们追不上。而且。。。”顿了顿,洪承畴摇头说道:“而且晚上大军看不到令旗,无法指挥。追上去且不说追得上追不上,恐怕追着追着我们的兵马就要在黑暗中溃散。”
王朴讪讪坐回了椅子上,说道:“督臣所言有理。”
洪承畴抚了抚胡须,说道:“无论如何,我们逼走了鞑子,这是大胜。如今宁远和塔山之间的道路靖通了,我们和塔山城内的大军可以合并一处,往锦州进发。”
吴三桂想了想,朝侦察兵问道:“鞑子死尸可曾留下来?”
侦察兵答道:“鞑子走得慌张,尸体和不少辎重都没有运走。我们大概点算了一下,鞑子在营寨里留下了二千多尸体。”
洪承畴哈哈一笑,说道:“如此一来,我大军便擒斩两千多东奴首级了,这虽然比不上兴国伯范家庄大捷、青山口大捷,但也算大功。”他拱手朝李植一礼,说道:“兴国伯和我共写一份塘报,速速把此番大胜报到天子处,让天子知道前线的战况。”
李植淡淡说道:“便如督臣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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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内,大明天子朱由检看着李植和洪承畴联名发来的捷报,摇了摇头。
李植又立功了。
鞑子练出了汉军火铳兵,守在笔架山的营寨中用大炮轰打攻寨的明军,把洪承畴的三万明军打溃了。结果靠李植的虎贲师铁血镇压,这些溃兵才没有引起全军大溃败,被收拢起来。此后,李植更用重炮轰炸清军营寨,清军丢下两千多尸体连夜逃走。
此战,李植擒斩清军首级二千八百六十九具,其中鞑子首级一千六百二十一具,清军汉兵首级一千二百四十八具。
这是一份不小的功劳,算得上大捷了。
算上李植的兵马,十五万大军支援锦州,和东奴寻机决战。这一战可以说是至关重要,朱由检当然希望听到的都是捷报。这一仗若是打输了,大明的江山社稷将何去何从?
但是朱由检却不想听到,立功的又是李植,立功的只有李植。
朱由检拿着奏章,站在书房的窗子前,静静看着紫禁城内的宏伟殿堂,叹了一口气。
王承恩躬身走到天子身边,问道:“圣上,李植又立功了啊?”
朱由检依旧看着紫禁城中的风景,没有回答王承恩。
王承恩吸了口气,说道:“李植再这样立功下去,就要封侯爵了。。。”
朱由检摇了摇头,说道:“侯爵也就罢了,给他便是。朕怕的是,他再立新功更加跋扈,就要把山东夺去了。”
“朕就怕山东和天津连成一片,变成李植的国中之国。这大明,以后就要藩镇割据,朕的圣旨恐怕进不了山东和天津一步。”
第四百四十四章 合兵()
朱由检淡淡说道:“为了守住辽西,丢了山东,岂不是荒唐?”
王承恩听到天子的话,吸了一口气,说不出话来。
许久,王承恩才说道:“圣上,兴国伯似乎并无觊觎大统的野心。其在天津所做种种,出发点也是好心。收商税,向士绅收税,都是振兴财政的实事。”
朱由检冷冷说道:“无论他是怎么想的,但是他攻打三府杀巡抚灭知府,在天津大开杀戒。这样做了,这裂土分疆的趋势便出来了。这样发展下去,当真令人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