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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托的副将杜度看了看岳托,又看了看战场,说不出话来。
明军的火力太猛烈了,阵前的清军,尤其是蒙古骑兵被死亡的恐惧笼罩,一个个身体发抖脸色惨白,冲阵的马速慢了下来,阵型有些飘忽起来。要不是满洲马甲兵还在身边,蒙古骑兵已经崩溃了。
但四千满洲马甲却还没有受创,建制完整。仗着身穿两层重甲,他们嚎叫着冲了上去,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第三次排枪射击开始了。
“杀奴!”
“杀奴!!”
在排长的指挥下,后侧的步枪手走上射击位,一个排接一个排的开始朝冲阵的鞑子射击。红色火光一片一片地冒出,两千把超越这个时代的米尼步枪向满洲马甲射出了象征着死亡的锥形子弹。
距离一百米,锥形子弹拥有了足够的动能,足以破甲!子弹命中了马甲兵的身体,破开了马甲的绵甲,破开了绵甲下面的锁子甲,破开了马甲勇士的皮肤,狠狠地钻入了马甲的身体。
前排的马甲兵们身上绽开了残酷的血花,血液像是喷泉一样从伤口中涌出来。马甲们一个接一个摔在了马下,重重砸在地面上,在地上翻滚呻吟。他们的头盔掉落在地上,露出了马甲兵脑袋上光溜溜的头皮和丑陋的金钱鼠尾辫。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他们的尸体就再没有了动静。
对于热兵器士兵来说,一个好射手和一个差劲射手的区别是巨大的,前者的战力甚至是后者的几倍。为了提高命中率,李植的士兵打靶量惊人,新兵每日都练打靶,三个月就报废一把枪。老兵在打靶达标后也经常进行保持性练习,练到二百米九成九中靶为止!说个个都是优秀射手都不夸张。
距离一百余米,士兵们的命中率惊人,起码有七成。而这一次八旗满洲的马甲兵冲在最前面,一下子被打死一千多。
看到满洲马甲兵被成批成批地击毙在阵前,破虏团和陷阵团的士兵们充满了复仇的快感。齐声高喊:
“杀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除此强敌()
满蒙骑兵的士气已经快支撑不住了。他们已经在阵前抛下了两千多尸体,可以说是用脆弱的生命对抗火器的力量。而且这火器不是这个时代的火器,是领先这个时代两百年的线膛枪。
如果说五十年的技术差距称为一个代差的话,两百年的差距就是天壤之别。技术上的差距,让这场屠杀变得分外残酷。
几个率队冲锋的八旗满洲甲喇章京知道队伍已经崩到了溃散的临界点,生怕骑兵们就此溃下去,让前面牺牲的勇士变得毫无意义。他们焦急地吹响了鼓舞士气的号角。
号角长鸣,鼓舞着冲阵的骑兵们继续前进。
八旗满洲的马甲兵们听到号角声后,眼睛一个个都变得血红。他们刚才已经在阵前折了一千余人,战损率高达两、三成。要不是看到对面只有薄薄的三层火铳兵,要不是坚信只要冲上去就一定能获胜,他们早就溃败了。
也就是对明军火铳兵近战的轻视,才支撑着他们继续用生命冲阵。
听到号角声,近三千马甲嚎叫着,将脚后跟的马刺刺向胯下的战马腹部,把马腹刺得鲜血淋漓,催促战马加速往前面冲去。他们最快速度朝虎贲师的士兵冲去,很快就杀到了火枪手的五十步米外。
明代一步是一米半,五十步上,角弓已经可以射到目标。
骑在马上的满蒙骑兵们欢喜地大声呼叫起来,弯起角弓,朝七十米外的明军射去了弓箭。希望能用一轮箭雨射垮虎贲师的火铳手。
前排的鞑子射出了箭,后排的鞑子也勉强找到角度抛射弓箭,射向破虏团和陷阵团。
三千多枚弓箭划破天空,射向了虎贲师的队伍。弓矢像是一片雨点,朝虎贲师飞去。
角弓最理想的射程在四十米内,七十多米的距离还是有些远,更何况马上颠簸,根本瞄不太准。只有三百枚弓箭射中了虎贲师的士兵。三百多名士兵惨叫着捂着箭伤,从阵前撤了下来。
但士气高涨的虎贲师根本没有被这箭雨吓到,回应这场箭雨的,是两千把怒射的步枪。
“杀奴!”
距离七十多米,射术精良的虎贲师士兵几乎一枪一个准,把弯弓射箭的鞑子一个个打下了马。在这个距离上,别说是两层盔甲,就是三层盔甲都防不住虎贲师的锥形子弹。近两千发子弹洒向密集掠阵的鞑子,了结了这些苦练十几年弓马才走上战场的勇士们。
如果说虎贲师的士兵苦练六个月打靶就能成为射术精良的射手的话,一个弓骑手的训练时间则是以年为单位的。没有十几年的练习,这些满蒙鞑子根本无法成为合格的战士。这些训练,占用了大量的时间和人力。
但再苦练,再勇敢的战士,在锥形子弹面前也只是一枪了结的事情。
这种技术上的差距,让战场的天平毫无保留地倒向了虎贲师的一边。
七十多米的距离上射击,虎贲师士兵的命中率超过七成。一千多鞑子或者鞑子的军马中弹,冲在前排射箭的鞑子顿时一空。那种鲜血横飞的景象,恍若大屠杀。
一个率兵冲阵的甲喇章京也中弹了,他被子弹击中了额头,刹那间就死透了。他一声不吭地摔下了马,倒在了冰冷的土地上,再无生气。
看到冲阵骑兵的惨烈景象,清军的中军将领们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
八旗蒙古正白旗旗主伊拜泪流满面,冲到岳托马前抓着岳托的右腿说道:“大将军,下令撤兵吧,没法打了!”
五十多岁的他作为旗主久居人上,平日里自有一股威风做派。但此时他却哭得老泪纵横,嘶哑着嗓子吼道:“大将军,我旗内的勇士都死光了!”
八旗蒙古镶红旗旗主,固山额真布颜代同样心理崩溃。他脸色惨白地跪在了地上,口中喃喃地说道:“完了,镶红旗完了,被明军打完了!”
岳托的脸上也是一片雪白,衬得他血红的眼睛更加狰狞。他甩开伊拜的手,大声吼道:“放开我!”
“现在撤兵,前面的勇士就白死了。”
他大声朝杜度喊道:“杜度,你带五千步甲正面冲阵!”
杜度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冷静,颤抖着嗓子问道:“大将军,真的要押上五千步甲么?”
岳托大吼一声:“押上去,正面就差一口气就冲上去了!冲上去我们就赢了!”
杜度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岳托吼道:“今日我要为大清除此强敌!灭了李植!冲上去,此战要是输了,我一个人对皇上负责!”
杜度咬了咬牙,策马冲向了阵前的步甲兵阵营,率军冲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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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贲师的两翼,冲阵的蒙古骑兵崩溃了。
他们已经折损了两千多战士,再没有士气冲击李植的侧翼。这哪里是薄弱的侧翼?这是引诱战士们上来送死的硬骨头。六千蒙古骑兵冲出来,如今只剩下三千多。而那些明军火铳手的火力,却是连绵不绝。
即便是用蒙古人引以为傲的箭术对射,也射不过这些火铳手。满蒙骑兵射伤明军三百多人,自己这边却折了一千多人。
唯一的希望在于冲上去肉搏。距离还有五十步,再忍受一、两次明军齐射大概能冲上去。但每个人都是珍视自己的生命的,没有人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做填平阵前死亡禁区的炮灰,此时再不逃,下一个被步枪枪决的就是自己。
何况再被明军骑射一、两轮,自己这边还能剩下多少骑兵?到时候肉搏能打赢明军么?
先是十几个骑兵不再往前冲,转马往北方逃窜。这些逃兵的情绪很快就把冲锋的队伍带垮了。接着几十,几百名蒙古骑兵全部开始逃跑。最后,还活着的三千多蒙古鞑子全无斗志,一溃千里。他们调转马头,朝东西两侧慌张逃去,希望逃出虎贲师的射程。
被称为铁骑的六千蒙古骑兵挨了几轮齐射后,变成了狼狈不堪的三千多逃兵,在范家庄的黄土地上狼奔豕突。
蒙古骑兵一逃,还活着的两千多满洲马甲兵就赤裸裸地暴露在虎贲师的火力下。马甲兵也不傻,知道前面有六千训练有素的火铳手,两千多人是无论如何冲不上去的。更何况刚才两轮射击已经打死了一千多马甲。马甲兵的伤亡率高达四成,士气已经崩溃。
几个甲喇章京大声吆喝着,希望能把士气鼓起来。他们又吹响冲锋的号角,希望能鼓起最后的力气冲到虎贲师阵列中。然而他们的努力,无济于事。
看着溃逃的蒙古骑兵,马甲兵只犹豫了几秒钟,就一个个也调转马头,往东西两侧逃去。
一万满蒙骑兵在阵前抛下了四千具尸体,狼狈逃窜。
所谓清军满万不可敌的传说,在虎贲师面前只是一个笑话而已。(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包衣阿哈()
清军的骑兵已经在逃窜了,两翼的破虏团和陷阵团却依旧还在射击。只要敌人没有逃出步枪的射程,就依旧在火枪手的打击范围内。
破虏团和陷阵团又朝逃跑的清军骑兵倾泻了两轮子弹,又打死了许多慌张逃窜的满蒙骑兵。
侧面的战场上,虎贲师以三百伤亡的代价大获全胜,面前已经没有站立的敌人。
而正面的战场上,鞑子的步兵还在冲锋。
“杀奴!”
“杀奴!!”
到处都是步枪里冒出来的白烟,硝石的刺鼻味道弥漫在虎贲师的战阵上。此起彼伏的杀奴吼叫声中,正面的选锋团和荡寇团不断地向满蒙士兵射击,像是一场大屠杀。清军每前进三十米,就要承受一次步枪排射的打击,阵前堆积着越来越多的尸体。
重伤呻吟的伤员到处都是,根本没人顾及。尸体里涌出大量的血,到处都是血,像是大雨后的积水一样摊在地面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后面冲锋的清军士兵们要跨过那些遍布战场的尸体,踩着满脚的鲜血,才能冲到前面。
冲在最前面的是八旗蒙古的步兵。八旗蒙古这次带来了一万步兵,但是他们只顶住了一轮火炮霰弹和三轮步枪齐射,就被击溃了。
蒙古鞑子在阵前丢下了三千个战士,冲到了虎贲师正面的一百四十米外时候士气崩溃,慌不择路地朝后面逃去,逃离了战场。
他们是幸运的,他们逃跑后虎贲师会瞄准还在冲锋的其他清军,不会追杀溃逃的他们。他们只牺牲了三成的战士,就逃出了这大屠杀一般的战场。
看到蒙古步兵溃了下去,骑马立在中军的岳托冷哼了一声。
伊拜听到岳托的冷哼时候脸上挂着两道泪痕,双手正在发抖——战士们的死伤太惨重了,伊拜的八旗蒙古正白旗,一千六百战士大概只有一半的战士逃下来。
听到岳托的冷哼,伊拜愤怒地瞪向岳托,怒不可竭。
布颜代跪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大溃败的蒙古步卒。布颜代的八旗蒙古镶红旗,一千八百战士大概有三分之一死在战场上。这一战之后,布颜代还做什么旗主?他不知道该以何面目回草原上去面对自己的牧民们。
因为岳托的专执,一万多蒙古战士已经牺牲了六千多人,这已经不是损失惨重了,这已经是被打残了。
听到岳托的哼声,跪在地上的布颜代猛地抬起了头,怒视了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