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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潇抬起莹亮的眸子,见到易初寒眼中凝著一泓泪水,被烛火映得血红,她的心突然有些酸疼。自己方才的慌乱,好似在这一刻都变为了亵╭╮渎。
“你我之间,为何要说谢……”她哽咽着。
“云潇……”他伸手握住了她皓白的手,温声道:“正是因为我们之间从不说谢,我这次才要真的谢你……为我做出这样的牺牲。”
赤红的袖口微微松开,她和他都看清了,他手腕上已经变为褐色的细线。
云潇的心狠狠一抽,随即淡笑道:“我上官云潇从不做勉强自己的事。”她柔柔地按住了他的胸膛,抬眸望了他一眼。热泪盈上了她的羽睫,“大哥,我喜欢你,我愿意嫁给你,不要再有顾虑,好不好?”
他敛眸,定定注视着她迷蒙的凤眸,在她那双眸子里,就像是有着雾气一般,像是笑着,却又像是有着泪水,而无论是哪一种,都一样揪扯着他的心脏,令他为之心动。
易初寒不再说话,他的指尖轻轻地滑过她的颊畔,微凉的指腹碰触着云潇的唇,慢慢俯下身,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缠oo绵的吻。
那种困扰她的慌张和不安又席卷心头,云潇手足无措起来,她被动的接受着,感受到他轻吻她嫩若凝脂的脸颊,小巧的下颔,缓滑而下,在她莹白的肌肤上流连不去。此时此刻这样暧昧,可她的脊背是僵硬的,神经是紧张的。她很想打断他,可是又觉得尴尬。
“扣扣!”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这一刻屋内的春/~情无限。
“天下竟有如此逆徒!易初寒,云潇!”苍老的声音沉如洪钟,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沉重,“还不速速出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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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仙草与诅咒()
“逆徒!若非云鹤飞鸽传书,我们几个长辈岂非都要被你蒙在鼓里?并无师尊出席,你等便胆敢筹备婚礼?”
开口的是脾气暴躁的王漠寒。舒睍莼璩
片刻之前的喜堂,现在一派师父训徒弟的肃穆。四位璇玑宫德高望重的长老在屋内站成一圈,将云潇与易初寒围在中间。商夫人揽着丈夫的手臂,一脸的担忧,她的丈夫,江湖上有名的怪客捕手陈宗恒,在璇玑宫负责追踪。想来有他出马,找到云、易两人易如反掌。他此刻低首沉吟,不知在犹豫什么。
神色最平静的,是司空默。这位脾气有些古怪的长老,在璇玑宫只收了云潇一个徒儿。眼下,他负手而立,看着云潇浅笑不语。
“我与大哥本就有婚约,践行承诺有何不妥?”面对众多师尊,云潇毫不示弱。
“那你为何隐瞒初寒病危的事实?我们几个长辈苦心求索收罗天下名药,又耗费了百岁神医慕容枫十二年的时间炼制了九霄玉露,是你说不医治,就不医治的吗?”王漠寒一拍桌,怒目瞪如铜铃。
商夫人也在叹息:“云丫头,你这事做的太鲁莽。”
陈宗恒更是个古板的,直接给云潇的行为下了结论:“没有长辈出席,你们这婚礼做不得数。”
“我……”云潇无言以对,却也明知自己理亏,眸光在烛火的映照下失去了原本的清澈明亮。
易初寒望了一眼云潇,心下黯然,微微侧过身,轻声道:“云潇这样做也是为了徒儿。请给位师父体谅。”
几位长老都看着他不说话。几位长辈的沉默带来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易初寒却也没一丝慌乱,依然淡定平静的握着云潇的手站在那里。
一片静默中,司空默沉声道:“凝烟。老夫听云鹤说,你拿到了蓬莱仙草?怎么拿到的?”
站在不远处的凝烟闻言,肩膀抖了一下,幽幽叹口气,低声道:“回师父的话……他……他找到了我。”
“是你的皇兄吗?”司空默看都没看凝烟一眼,可是神色之中甚是悲怆。云潇等人听到“皇兄”这两字时,都是十分震惊——这两字,岂是寻常人用得?看来凝烟身世也是神秘而高贵的。
凝烟平静的脸之后,隐藏着淡淡的寂寞与清冷:“……是。”
“蓬莱仙草十年长一棵,是齐国国君延年益寿的神药,绝不传于外人。他能将仙草给你,想必是另有他求吧。”
四周的空气在一瞬间冷凝,凝烟的额上起了细细的汗珠:“徒儿只想拿到仙草,所以……已经答应他……会继任国君。”
司空默视线锐利的扫过她的脸,声音听起来有些哀凉,“当年我千辛万苦将你带上璇玑宫,就是想让你此生不再与他们有所关联。你还是负了我的心意。你也知道国君之咒,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
云潇在旁听的云里雾里,再也按捺不住:“师父,什么是国君之咒?凝烟又怎么会和齐国国君有关联?”
司空默望了云潇一眼,叹道:“一百二十年前,还是大元天下。大元信奉神巫教,巫女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法力。最负盛名的,正是巫女青涟。传说,齐国的开国皇帝得罪了巫女青涟,青涟便给齐国下了诅咒。但凡继承皇位的皇族,除非是在满三十岁前退位,皆活不过三十。哪怕退位了,也很少有长寿者,哪怕是依靠着蓬莱仙草续命,也难逃厄运。”
云潇讶然:“原来齐国君主之位更迭频繁,是因为这个缘故。那凝烟她……”
“凝烟正是齐国先帝的女儿,虽不是中宫所出,也是名正言顺的天家之女。”司空默合目长叹,语气里带着深入心扉的苍凉,“只是凝烟年幼时遭人陷害,而老夫与凝烟的母亲有故,受她嘱托,带凝烟去了璇玑宫,隐姓埋名,不想让她受到国君之咒的波及。现在看来,齐国皇族子嗣飘零,除了齐国君主宁宽,最有资格继位的,便是凝烟。”
“江湖盛传,宁宽独宠德妃,早有退位让贤之意。莫非他想……让凝烟师姐替他做皇帝?”云潇瞠目结舌,“所以才给了凝烟蓬莱仙草?可是……如果没有仙草,那凝烟岂不是更容易受那诅咒?”
她这一番推理分析下来,自己已经脸色惨白。
“死有何惧。凝烟,你把仙草拿走。”易初寒维持着一贯的悠闲淡然,握住云潇微微颤抖的手,对凝烟笃定道,“我不能害了你。”
凝烟垂下眼,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睫毛的阴影覆盖她有如秋水的眼,她坚定摇头道:“我不会拿回去的。易宫主,以我几年寿命换你重生,我心甘情愿。”
“凝烟……”看着凝烟坚毅的神色,易初寒心头一震。他从未想过凝烟会无私至此,竟肯以她的命换他的。只是他素来高洁,自是不会想到自己对这个师妹十分呵护爱重,师妹知恩图报,乃是人之常情。
“此事我已经做了决定,请各位长老成全。”凝烟下跪,神色平静,眸子里荡漾着沉静的倔强。
“我不要。”易初寒的神情冷冽,他是个太骄傲的人,他不愿意接受任何人为自己做的牺牲。
“我坚持。”凝烟不为所动,敛下眼睫,一字一顿的说道。
“糊涂!”易初寒索性快步上前,拉起挣扎着的凝烟,痛心疾首,“莫非你忘了你的夫君、你的孩子么?你用性命换来的药,我不要!”
凝烟反手推开易初寒,硬声道:“易宫主也糊涂了不是?九霄玉露的疗效尚未确定,可是蓬莱仙草却是一定能起效的。你眼下已经是有了妻子的人了,多一分存活的希望,难道不好吗?若你没了性命,你要她将来怎么办。”
易初寒闻言,如同耳边响起惊雷。是啊,他毒发入骨,九霄玉露救他的几率微乎其微,而蓬莱仙草也许能多些胜算。倘若他真的死了……云潇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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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 残酷真相()
倘若他真的死了……云潇怎么办?他惊疑的回首去看,果然见云潇脸色苍白,泪眼迷离,正一脸渴盼的望着自己。舒睍莼璩
他心里一酸,终究是没能再说出拒绝的话来。多年来,他眼见着云潇为他的身体劳心劳力,心中早就痛惜不已。如今好容易又有了求生的可能,他怎能不顾她的感受呢?
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啊。
见三位徒儿如此举动,王漠寒心里早有了主意。他慢慢开口,说出的话不容置疑:“既然这样,我们即刻返回璇玑宫,是用谁的药,请神医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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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良驹,快马加鞭,一日之后一行人便已来到了千里之外。
为防止路途颠簸使易初寒难以承受,几位长老联合起来点了他的睡穴,使他的整个身体都处在深度睡眠当中。丛兰不通武功,齐云鹤便留下来陪她慢慢回宫,至于凝烟,则是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回去。
是夜,他们一行七人宿在枯柳镇,想来明日再奔波半日,便能到达璃山脚下了。
几位长老简单的用过晚饭便各自休息,他们习武之人身体强健,倒也不见得又累又倦,只是带着生死难卜的徒儿,心情都很是阴郁。云潇自然是睡不着的,她打来热水,耐心的给沉睡中的易初寒擦洗了手脚,自个踱到院子里,拨弄着易初寒送她的琵琶打发时间。
“师妹。”
凝烟换了家常旧衣,缓缓行至云潇身后,打断她的沉思。
云潇的眉眼间有难以描摹的萧索:“师姐。”
“不要担忧了,看着你这么忧心,我心里也不忍。”凝烟拉过她的手,发觉她手心冰冷,便微微摩挲着,为她取暖。云潇怔怔的看着师姐的举动,感觉到她的体温,眼睛越发酸疼起来。
“这十几年在璇玑宫,师父们怜我父母双亡,对我视同己出;师兄弟们敬我父亲英武,也是宠我疼我。一直以来,我都很任性。我要做的事,没人敢拦我,我说对的事,没人敢说错。就连我抛下宫主身份,顶替绮月的名头去了京城,谁也没敢说半个不字。”云潇低头,乌黑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眼泪悄悄的淌了下来,“现在想想,这件事做的确实很欠考量。我在上京可谓九死一生,一个不小心,还会连累到陪我的你和凌寄风。”
这是凝烟这次回来,云潇第一次提及凌寄风的名字。
凝烟微微蹙眉,劝道:“寄风和我,都是真心帮你的。”
“你们待我以真心,我却拉着你们涉险,是我的错。”云潇脸上流露出一丝绝望,眼神仓皇而茫然。
“云潇……”凝烟脸上闪过难以琢磨的奇怪神色,“我们从未怪过你。”
“以前,我总是标榜自己体贴入微,善解人意,可是我做事永远只考虑自己,我独身入宫,易大哥会有多担心?他或许可以在璇玑宫,平安的等到两位慕容神医炼好九霄玉露,可是因为我,他下山了,来到上京,陪我和潜月周旋,陪我征战沙场……我一直让他操心,害得他身体越来越差……我应该送他回山的。”云潇黝黑如夜的眸子里掠过了痛苦与自责。
“这是易宫主自己的抉择,怎么能责备你自己呢?”凝烟拉她的手重了几分。
“若我当时能多考虑他一点呢?也许结果就不会像今天那么糟。”
“云潇,你替天行道,何来不妥?你是为妹妹伸张正义,结果哪里糟了?你一番周折,让那三个凶手,一个被圈禁,一个被贬,一个被杀,这样还不够吗?”凝烟有些着急了。
“也许我为绮月杀了仇人,可是易大哥呢?我为了给绮月报仇,害得易大哥耽惊受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