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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自他身侧划过,发出尖锐异响。
那样凌厉的剑气,容舒玄非死即伤!
云潇大骇,立时取出袖中暗器直拂而去,凌寄风只觉后腰一麻,骇然收手一闪。但他自幼与云潇习武拆招,自然知道这暗器只用了三分力气,便不再理会,只一把揪住容舒玄领口,另一手高高持剑,就要刺下去。
“住手!”云潇再也按捺不住,一袖再扬,袖中烈烈而出一条纯白的长练,如流云一般优雅,如刀剑一般迅敏。
霎时,缠绕住了凌寄风的手腕。
这样一缠,只不过让他的动作慢了一瞬,他手握成拳,内力上涌,那白练便发出嘶嘶的声音,像有一把小刀在割一般,慢慢破开一个又一个裂口。
云潇知道他会用内力破解离错索,心中大惊,双手一抖,离错索另一边也迅速缠绕住他,自己则连声向容舒玄叫道:“这里交给我,你快走!”
凌寄风闻言,脸色越发难看。他怕伤了云潇,故而只用了八分内力,然而到了此刻云潇还只是想护着容舒玄!他怒火大炽,内力如泉水般奔涌,离错索如同风中飘絮,脆弱不堪,立时一声巨响,分崩离析。
行动自由,他迅速回身,手中长剑一指,剑风直扫向正欲向殿外奔跑的容舒玄。
然而他的剑风,却被一抹灰影悄无声息的化解。
那灰影出现的莫名,身手也极为灵敏。他看了看凌寄风,微微眯眼。
云潇一见隐卫,心中大喜,连声道:“快护皇上走,这里有我!”
那隐卫一把揽住容舒玄,回首极短的望了云潇一眼,双唇微动似要说什么,下一瞬,便架起容舒玄,脚尖轻点,如风般掠出殿外。
。。
154 爱,值得()
凌寄风正要再追,却见广场上的羽林军似乎起了骚乱。8仪元殿地势颇高,他可以将所有宫室尽收眼底。在宫殿的尽头,有鲜红色的甲胄蜿蜒而来。那鲜艳的红,是济南王旧部,无敌铁军的象征。
高座之上的殷梦沉已经放下了手里的绢卷,一步一步的向大殿中央走去。
他的表情很复杂。
似乎有三分哀怨,有三分怜惜,剩下的,是空洞。
他一言不发的望向水清浅。
一向妩媚风流的女子,气若游丝的躺在殿中央,因为极度的痛苦而紧锁双眉。可是她的表情,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变的轻盈而欢快。
是的,他还是在意她的吧……
他还是关心她的吧……
你瞧,今日的他,对她多温柔。
他轻轻扶起水清浅,轻声道:“小妹,我对不住你。”
水清浅的眼圈一红。他最开始遇到她,她不肯告诉他自己的真名字,他便叫她小妹,以一种大哥哥的语气。
后来,她应他的安排进入做事,也取了一个清雅的艺名,水清浅。
他从此叫她清浅,像所有其他人一样。
好像她和他的关系,也是像所有其他人一样。
而今天,她又听到他叫自己小妹了……
她压抑着自己胸腔内翻涌的血气,挣扎着开口,轻笑:“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照做。”
殷梦沉只觉心神俱焚,哑声道:“可我……可我没能保全你。”
她双眸氤氲:“只要你活着,我死了也不要紧。”
殷梦沉乍听此言,心中大痛,脸上发烧。他慢慢抬起头,却看见凌寄风静静的站在他们一侧,一手抱剑一手捂嘴,似乎是在哭泣。
他的肩头都在轻轻打颤。
他呆立在旁边,眼见殷梦沉搂着姐姐,只觉浑身无力。姐姐脸上那种欣悦的情绪,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有一丝凄凉,一丝留恋,还有深深的痛苦。她对他的爱如此深入骨髓,哪怕是为他而死,她都是心甘情愿。她说谎骗了自己唯一的弟弟,毅然决然的为了他犯下天下之大不韪……
凌寄风不自觉的望向站的稍远的上官云潇。
她静静的站在一盏象牙镂雕夔龙宫灯之后,那宫灯精致奢华,她一身素淡白衣,洗尽铅华,只看侧影,便觉那天神之姿,从容高华,恰似清澈的琉璃,一丝瑕疵也无的明净,又似是天际杳渺的浮云,有着令人捉摸不定的洒脱与优雅。
只是,今日一战,他与她势必决裂。
云潇察觉到他的凝望,乌黑的睫毛一闪,淡淡开口:“你带他们走,羽林军虽被控制,但东成哥带着我父王的铁军,随时会进来。”
凌寄风心口一滞,被她语气的冰凉所震。曾几何时,她对自己用过这样冷漠疏离的态度,这样厌弃抵触的情绪?
巨大的悲痛袭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为姐姐之死而痛,还是为云潇的隔绝而痛。
殷梦沉心思细腻,早就看出凌寄风对云潇的感情,眼见云潇生气,他心中不由划过一丝不忍。水清浅为了帮他夺位,欺骗了她唯一的弟弟,让他远离上京,既是不想弟弟阻拦,也是不愿弟弟看到她有危险。
可是眼下,他害了清浅的命,也伤了寄风的心。
至于上官云潇,她在不知底细的情况下维护皇帝,也是无可指摘。但他却险些害得她命丧此处。
他第一次开始怨恨自己,怨恨绮月。绮月为何要做出“谋朝篡位”这一决定?为何要利用匡扶正义、维护百姓的江湖组织潜月来逼宫夺位?自己又为何不管不顾的支持了她,哪怕她死了,也要让她的衣冠登基?
他这样想着,突觉头痛欲裂,眼睛发花,一阵从未有过的钻心的疼痛传来。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坚定的告诉他,自己不应该质疑绮月,绮月夺位的决定是正确的,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
这个声音如此不容置疑,让他对绮月的决定转而坚信不疑。
水清浅见他神色几变,早已明白他心中所念,眉目中终于染上一丝绝望。然而那绝望中还有些不甘心。她已经为他付出至此,他莫非一点感动也没有吗?
“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是一点点。”她勉强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动作缓慢吃力,却似耗费了此生的虔诚。
殷梦沉被她冰凉的手一触,直觉的要向后闪避,却在视线落在她期盼的眼神的一瞬,再也无法狠下心,他轻轻点了点头。
水清浅心头一喜,然而伏在他怀里,她自然能明显感觉到他回答自己之时,身体是僵硬的。喜悦之后的悲痛,越发深切,越发无法承受。
她苦苦一笑,闭眼喃喃道:“不论是不是真的,我都很开心……”
身旁的男子微微一颤,搂住她的手臂便紧了几分。淡淡的梨花香味弥散开来,极浅极幽微,让人在怜惜之余,还有一点点悲凉,像极了月光下清冷而明澈的潭水,又像是云翳之后的清风,有种脆弱的绝美。
她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只听水清浅幽幽的声音传来:“梦沉,下辈子……你一定要娶我,好不好?”
殷梦沉俯身在她颊上一吻,道:“一定。”
她心头的那一汪湖水,因他这样肯定的一句话起了摇曳不休的涟漪,久久不休。她跟在他身后一路披星斩月,江湖血战生死劈杀,可这十几年的日日夜夜,她只能躲在阴影里,看他和另一个风姿绝代的少女携手扶持,这一句话想了多少遍,盼了多少次,终于在生命将近的一刻问出了口,还得到了他的回答。
精致的红唇满意的勾起,她往他怀里更柔软的地方蹭了蹭,便再也不动了。
那么安详,那么幸福,似乎她只是沉沉的睡去了。
值得么?
值得。
爱过这样一次,她,不悔。
(愁死我了,当时给这个军队起名字的时候太随心所欲了,铁军……这名字太、难、听了!叫什么弑神啊,赤麾啊,哪个都比这个高端大气上档次啊!!)
。。
155 她的身世()
她喜欢他,真的很喜欢。
《大周江湖门派传》载:昆仑山琅嬛宫,天然秀冶,自具剪裁。无须垒山凿石,林木无不森蔚,到处会心,所难独结构耳。雅则易寒,华则易俗。山林廊庙,故难兼胜。曳红扬翠,讵妨宸路之严;霞彩流金,亦表天阊之壮。
昆仑山周边八百里,皆是琅嬛宫的势力范围。那里的百姓不知大周,不知西梁,只知昆仑王,只信昆仑教。昆仑王就是他们的神明,是唯一的信仰。
她,则是第二十八代昆仑王的嫡生女儿,从小受尽众人宠爱。
在仙境一般的琅嬛宫里,她和弟弟度过了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她单纯活泼,心地纯善,不知道天地间的任何苦难。她每天最烦恼的事情,就是第二天的王冠要戴那珊瑚珠的,还是青金石的。可是年幼的她并不知道,正统的昆仑血脉,是白肤、蓝眸、高鼻、深金色头发,昆仑王族只能嫁娶正统的昆仑贵族。
可是她的父王,爱上了一名中原女子,黑发黑眸的大周女子。他排除万难娶了她,又给了她王后的身份。
王后生下了一儿一女,公主肤白、黑眸,王子则是肤黄、蓝眸,容貌都长的不像昆仑人,又不是大周人。在其他人看来,十分的不伦不类。
父王却对此不以为意,甚至还亲自为儿女定名。米娅,意为圣洁的梅花;弥山,意为山间的晨风。
米娅公主并没有想到,父王痴情娶大周女子为王后,已经触犯了昆仑山许多人的底线,他决意立混血的弥山王子为继承人,更是激起民愤如山。8
她的亲叔父收买民心,发动叛乱,一夜之间杀尽了父王的忠臣,又下毒害死了父王。她和弟弟在忠仆的掩护下一路狼狈逃出昆仑山。
这一夜发生了太多事,让她从一个稚嫩傲慢的昆仑王女,变成一个隐忍多计的江湖女子。
她想,自己的性命可以不顾,但是她一定拼尽全力,保全弟弟。陪他们姐弟一同逃出来的三五宫人,或病死或叛逃。往常七八日就可以走出的昆仑山,整整耗费了他们一个半月的时间。待她踏上大周的土地之时,往日那个娇慵丰美的小公主,已经骨瘦嶙峋,与乞丐无异。
身后还有昆仑铁骑的追赶,他们两姐弟,一个八岁一个六岁,能逃到那里去呢?
她想起了璇玑宫。据说她的母亲与璇玑宫当时的宫主易魁是莫逆之交。她试探性的上山,果然受到了易魁的接纳。他并没有畏惧于昆仑山的势力,或者落井下石,而是主动提出,让两人隐姓埋名,在璇玑宫安然长大。
可是她并没有同意,她对易魁说:“若我姐弟自此消失在璇玑宫附近,势必会给你们带来麻烦。我不愿这样做。”
易魁见她年纪小小,就已有此等气度心胸,大为感慨,不由道:“我偌大的璇玑宫,还能怕了昆仑山不成?”
她则是淡然拒绝:“不止是为了你们,还是为了我弟弟。我不想他受到任何伤害。”
于是她当即下山,一路东逃。易魁派了四个大弟子远远跟随,暗中保护。就这样几个月之后,她终于潜入上京。上京人龙混杂,更是大周首府,她觉得昆仑铁骑一定不敢深入。
可是昆仑铁骑还是发现了她。璇玑宫保护她的四名弟子拼却全力,依然不敌,被残忍杀死。铁骑们拷打她、逼问她,想要知道昆仑王最后的继承人,身在何方。
她经受了一天一夜的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