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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非大逆不道,臣本竭力阻止皇上服用此丸,但现在这时候,需要皇上清醒过来交代社稷大事,所以臣斗胆给皇上服用两颗,皇上醒来后是杀是剐,宋楠听凭处置便是。”
宋楠俯身在正德耳边低声说话,手上动作迅速,将两颗药丸塞入正德口中,又灌进一口水,那药丸入口即化,溶入水中流入正德腹中。
不到盏茶时间,正德的气息便粗重起来,眼皮开始抖动,脸色稍见红润。宋楠忙叫道:“皇上,皇上,臣是宋楠。”
正德沉重的眼皮终于缓缓的睁开,双目茫然看着床顶,气喘的很厉害。
“皇上,你可终于醒了。”宋楠喜道。门口的小宫女张大嘴巴看着这一切,皇上这么多天不吃不动,谁也没法子让他清醒,这位大人居然灌灌清水擦擦脸便让皇上醒过来了,这位大人是神医么?
“还不赶紧拿靠枕?”宋楠低喝道。
“哦哦。”小宫女旋风般的抱了两只靠枕来,宋楠已经将正德扶着坐起来,小宫女将两只枕头放在正德的背后和头颈,让正德舒舒服服的靠着。
正德缓了几口气,眼神无力看向宋楠,嘴角边居然有了一丝笑意:“宋楠,你回来啦。”【 。 快速高品质更新】
第八五三章 隐秘传递的信息()
宋楠点头道:“是,臣回来了,皇上的身子感觉如何?”
正德吃力的摆手道:“莫谈……莫谈朕的身子,朕的大限已到,朕心里明白。£∝朱宸濠的事平息了么?”
宋楠道:“幸不辱皇命,已然平息逆王叛乱,数日前消息便送回京城了。”
正德缓缓点头叹息道:“辛苦你了,他们……甚至没跟朕说这个消息,然则,宸濠……如何了?”
宋楠道:“朱宸濠畏罪服毒,尸首随大军随后便到。”
正德微微叹了口气道:“哎……宸濠这是何苦,他死了……朕也要死了,不知阴世见面,我们会说些什么。”
宋楠道:“皇上,您不要多想,臣去给皇上寻名医问仙药,定治好皇上的病。”
正德咳嗽两声,喘气道:“莫安慰朕,朕心里清楚的很,朕这么多天虽然不言不语,但周围人的言语和举动朕却都听在耳中,朕虽有时昏迷,但更多的时候却是清醒的。”
宋楠低声道:“皇上豁达之人,臣明白皇上之意。”
正德缓缓道:“朕在等你回来,朕躺在床上不言不动的时候,才知道了许多人的真面目,朕在想,这朝中唯一能够帮朕安排好后事的人便是你宋楠了。”
宋楠道:“皇上恩宠,臣甚惶恐。”
正德道:“你和朕之间不必矫情,朕说过把你当做朋友的,朕这一辈子可没对第二人说过这句话。”
正德缓缓伸手,宋楠知他之意,将手伸出和他紧握,正德嘘了口气道:“朕知道你一定会赶回来,朕的心思唯有你宋楠能懂。那日张永来见朕,朕装作不能言语,但趁着张永在床边哭泣之际偷偷将朕的随身玉佩塞到他手里,他若不蠢,定会明白朕这是要他去找你。”
宋楠口中称是,心中却想:“只是张永压根就没明白你的意思,你塞给他玉佩,他还以为是你赏赐给他的,以为毕竟伺候了你十几年,君臣相伴一场留个纪念。若不是他发现遗诏之事吓得赶紧逃离京城,你的这苦心算是白费了。”
宋楠何其精明,当日安庆城中张永曾拿出玉佩来说皇上垂危不忘君臣之情,昏迷中还塞了块玉佩到自己手中,宋楠听了这话心中顿如明镜一般。
正德虽病体垂危,但头脑清醒的很。那玉佩也不是赐给张永的,而是暗示张永赶紧来找自己。张永脑子大条,这玉佩的式样和当年正德和宋楠第一次见面时被宋楠掩护回宫之际赐给宋楠的是同一式样;那是一块璞玉雕琢而成的两块玉,张永硬是没看出来。当宋楠拿出身上那块玉一比对,张永才恍然大悟。
正德虽然躺在床上垂危濒死,但是脑子是清醒的,自他病重之后,便自知时日无多,而身边的人都已经调换的干干净净,他已经无法左右局面,唯一能制止太后和外廷把持局面的人便只有宋楠。正因如此,他才索性不言不动,找到机会授意张永赶紧命宋楠回京。好在虽然张永没领会其意,但发生的另外一件事迫使张永逃出京城去找宋楠,这才没让他的一番苦心白费。
而正因为宋楠明白了正德的深意,了解到正德神智尚且清醒,这才不顾众将阻拦执意立刻带人赶回京。实际上谁都知道此时回京的危险性,宋楠敢这么做,一来不愿辜负正德的期望,二来也是因为正德既然神智清醒,自己回京后便有正德的授意,行事之际便有了皇命为凭。否则自己要么遵从杨廷和太后的意愿承认新皇的人选,要么便只能背上叛乱的名声和他们动武了。
不过即便如此,正德的情形还是让宋楠大吃一惊,没想到正德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刚才其实正德已经是真正的昏迷不醒,自己若迟个一两日回京,也许正德便已经殡天了。正因如此,宋楠才不得不狠下心,将那日从马永成身上搜到的龙虎回春丸给正德服了两粒,虽然此举也许会加速正德的死亡,但正德的身体服用此药之后定会激发出生机来,既然正德时日无多,不如用苟延的时间换取清醒的短暂时间,也是有价值的多。
“你回来就好,朕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朕一倒下,便有人把朕当做垂死无用之人,将朕从乾清宫移到这里;朕知道他们的心思,他们巴不得朕早点死了,朕知道他们已经定了新皇的人选,朕活着其实是他们的障碍了。”正德语气激愤,目光中也有了凶光,正德只有在皇位受到威胁的时候,才显示出甚为至尊无上的天子的威严,上一回宋楠见他如此,那还是安化王造反之后正德下令诛杀宁夏庆王一脉的时候,即便此时已是濒死之人,谈及这种事,他依旧如虎狼般的凶光毕露。
宋楠缓缓道:“皇上息怒,臣定不会容许他们这么做,事实上杨廷和他们的作为已经涉嫌大逆不道,张永发现他们偷偷伪造了一份遗诏,不知皇上可知道此事?”
正德疑惑道:“遗诏?朕可从没下过什么遗诏。”
宋楠从怀中取出那张手抄本的遗诏铺在正德眼前道:“这是臣得到的抄录的遗诏副本,请皇上过目。”
正德看了数眼,鸡爪般的手指将那遗诏抓起,用力的搓揉,口中呼呼作声。宋楠忙伸手替他抚背顺气,安慰道:“皇上切莫过于激动。”
正德吁了口长气道:“你虽没提除了杨廷和的另外那人,但朕知道,能这么做的必是太后参与了,太后……便这么对他的亲生儿子么?难道朕竟然连亲生母亲都厌弃,都背叛了么?朕的心痛如刀割。她将朕移居此处,抽调走朕身边的人手,朕其实不怪她,她每日数次来看望朕,为朕哭泣,朕知道她其实是爱着朕的,但是,她怎么能瞒着朕伪造遗诏?这样的大事难道不该等朕清醒时跟朕商议么?朕不知说什么才好。”
宋楠轻声道:“也许太后有她自己的考虑,况且这一切也许是杨廷和的指使。太后毕竟是女子,于大事上考虑不周也是有可能的,杨廷和等人才是幕后的推手,皇上不要怪太后。”
正德看着宋楠点头道:“你这话若发自肺腑,朕对你便更加的放心了,她毕竟是朕的母亲,你若说出不容她的话,朕对你便很失望了。”
……
奉天殿上,都察院左御史吴邈正和内阁众人争执的不可开交,围绕着宋楠张仑杨一清等人缺席本次朝会,皇上遗诏该不该推迟宣布的话题,吴邈据理力争,也有十几名朝臣站在吴邈这一边说话。而外廷方面,大学士梁储和费宏和更多的外廷官员却坚持立即宣布遗诏,双方横眉怒目僵持不下。
杨廷和冷着脸不语,他知道这个吴邈突然跳出来搅局,定是杨一清和张仑的授意,张仑和杨一清是接到上殿议事的消息的,但他们迟迟不见踪影,很有可能已经知道宋楠回到京城的消息,那便是故意拖延时间,想将此事往后拖。而目前的情形是决不能拖下去了,宋楠回京了,一切都有了变数,万一被此人耍什么手段玩什么花样搅了大好局面,那可非杨廷和心中所想。外廷的机会就这一次,若不能在新皇的人选上占得先机,外廷则永远不能城外朝政的主宰,自己也永远别想扳倒宋楠。
“诸位,莫要争吵,太后座前,诸位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这件事莫如请太后定夺,听太后懿旨而定,其他人都无需争执。”杨廷和决定抬出太后来解决此事,太后一发话,谁也没有说话的份儿。
第八五四章 别人笑我太疯癫()
双方都停止了争执,群臣瞩目张太后身上,张太后心里略有些紧张,毕竟很少参与过朝中的重大事务,若非杨廷和等人一直在后面推着她走,她几乎都要放弃了。¤,心理压力太大,让本性并不狠恶的她心中难以安稳。
每每看到已经不成人形的正德,张太后的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歉疚,自己的儿子还是皇上啊,哪怕他再昏庸再不济,那也是皇上啊,他还没断气,自己便和外廷的大臣们推举出新皇来;更过分的是,自己居然听信了杨廷和的鬼话,弄出了遗诏来,这便是大逆不道啊。
然而,张太后心里也明白,这件事也已经没有了退路,当初自己之所以决定和杨廷和等人走在一条路上,那也是因为自己明白,一旦新皇的人选由宋楠所控制,自己将来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想当初因为康宁的事情,自己可是大大的得罪过宋楠,曾要求皇上。将宋楠抄家法办,此事想瞒过宋楠怕是不太可能。而且自己后来推荐宁王世子为嗣之事更是糊涂的很,朱宸濠叛乱之举等于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很长时间张太后都躲在后宫里不敢出来,支着耳朵打探群臣的反应。
外廷的文官们岂会这么容易便忘记这件事,他们会一直死咬着这件事不放,只不过他们在等一个契机,或者说等内阁某人的首肯和授意罢了。而这个时候,杨廷和通过梁储来找到自己,商谈皇嗣的人选问题,那摆明是要自己同意他们推举的人选,这样便可免于口诛笔伐的窘境。
张太后不能不答应,宋楠和杨廷和两方,她只能倒向一方,毫无疑问,张太后更倾向杨廷和梁储等人,她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的羔羊一般,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选择铤而走险。
“诸位大人都是一片忠君爱国之心,哀家心里明白。但遗诏是皇上亲自拟定的,也是他同意哀家提前宣布稳定人心的,哀家认为,今日正是宣布的时机,所以哀家决定立即颁布遗诏,昭告天下。”张太后尽量保持面容庄重而哀伤,让自己的谎言更具有真实感。
“敢问太后,听闻皇上已经不能言语,但不知皇上是如何授意太后今日颁布遗诏的。”吴邈大声道。
群臣嗡然,杨廷和恨不能抛却自己淡漠的形象,冲上去一把掐住吴邈的脖子将他活活掐死。
“这个……哀家……”张太后一时手足无措,她没想好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吴大人,你难道不知道母子连心之说么?皇上是太后亲生,知子莫若母,皇上之意难道还需亲口说出?但一个神态,一个动作便可明了。莫非你的儿女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