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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知道必须要劝张仑韬光养晦放出团营总督的职位了。
实际上,宋楠并不认为这是一场失败,张仑若不是团营总督,宋楠反倒可以无所顾忌的对团营的那些老东西们进行打击,宋楠心里明白的很,要想掌握京营兵马,不是坐上团营总督的职位便万事大吉的,多年来的经验告诉自己,唯有将这些老家伙们赶出团营,让亲近自己的人进入团营,那样才有实际的意义。
……
次日早朝快要结束的时候,一直默然不语的张仑终于站了出来,他脸色苍白,双目布满血丝,显然昨天那一夜不太好过,也许宋楠离开之后,张仑做了一夜的思想斗争,人也熬得颓唐了许多。
“皇上,臣有事上奏。”张仑跪倒磕头。
正德微笑道:“英国公请起,有事便奏。”
张仑道:“谢皇上,臣思虑良久,决定请求皇上恩准臣辞去团营总督之职。”
朝上一片哗然,惊讶的看着张仑。
正德皱眉道:“英国公,这又是为何?”
张仑道:“臣自觉近日身子不适,常有咳血气喘之症,自觉无精力统帅团营,团营乃京畿重兵,事务繁多且重要,若臣继续担任此职,恐力不从心造成混乱局面,岂非辜负了皇上的恩宠。所以臣思来想去,决定辞去此职,让有能力有精力的人来统帅团营。”
正德捏着下巴不出声,他有些怀疑张仑故意这么说话来试探自己,自己确实觉得张仑不太适合担任这个重要的职位,但他却一直没有合适的理由和时机来提出来。此刻张仑的主动请辞,倒是省了不少的事。不过毕竟张懋离世才两个多月,立刻便除了张仑的总督之职,正德的心倒是有些不忍。
“唔……朕觉得你是因老公爷去世而心绪烦乱,假以时日你必能调整过来,朕……”正德心里想着顺势答应张仑的请求,但嘴上却不得不挽留。一来是觉得歉疚的心理在作怪,二来这也是个不成的规矩,重要臣子请辞总是要挽留数次表示一下的,虽然这种挽留大家都明白是礼节性的。
“请皇上恩准,臣也是为了京畿安全着想,臣不能因个人的原因导致营务混乱,京畿不安,那将是臣不愿看到的。”张仑平静的道。
正德皱眉不语,竭力表现出很是犹豫的样子,转脸过来,对宋楠问道:“宋楠,此事你的意见如何?”
正德第一个问宋楠的态度,不仅是因为宋楠在他心目的地位,也是因为小公爷和宋楠之间的关系,如果宋楠竭力反对此事,正德倒是要考虑考虑是否当庭准奏了。
“臣认为英国公一片忠君爱国之心,出发读也是为了京畿安危皇上安危着想,臣理解英国公的心情,毕竟团营的事情太多太重,拖着病重的身子既办不好差事也会使病情加重,反而两头不落好。皇上若问臣的意见,臣的意见便是,便请皇上成全他的心愿。”
“哦?宋楠居然同意了。”宋楠的态度大大出乎众人意料,内外廷官员,乃至侯伯勋戚们都觉得意外,本来还有不少人正想着对策,一旦宋楠反对,如何能驳斥宋楠,但现在满脑子的词语理由全都派不上用场了。
“杨廷和,你认为呢?”
杨廷和拢袖行礼道:“臣不认为英国公不适合担任团营总督之职,但臣站在全局的考虑上来看,既然英国公身子抱恙,没理由让他继续操劳积劳成疾,不如让英国公卸任休养身体,将来再堪大任。”
连宋楠也不得不承认杨廷和这番话说的里外都漂亮,滴水不漏。既没贬低张仑,又同意张仑滚蛋。
正德读读头,叹息道:“既然诸位都这么认为,朕也只好准了英国公的请求了,朕其实心里是不愿意的,但朕也不希望英国公积劳成疾;传旨,准张仑辞去团营代总督之职,仍担任团营副总督,其他官职保持不动。另赏张仑锦缎三十匹,黄金二百两,着太医院院判每日带太医去英国公府问诊治疗,务必早日治愈张仑的病。”
张仑跪倒磕头谢恩,躬身缓步退下。朝上众人一片肃静,明眼人都知道张仑今日为何要辞职,他们有人暗自替张仑鸣不平,毕竟人走茶凉,老公爷一死,英国公府便没了主心骨,小公爷虽继承了尊贵的国公爵位,但却被迫的自己请辞,看来英国公府没落在即了。
另外一部分官员却多长了心眼,张仑知难而退可以理解,但以宋楠的性格和脾气居然无动于衷不去帮张仑渡过难关,这着实有些难以理解,或许事情并不像表面看来那么简单。
这些小情绪只是一闪而没的事情,所有人现在目光的焦读便聚集在一件事上,那便是张仑辞职之后,团营总督这个金光闪闪的宝座该由谁来坐,这倒是个问题。
侯爷们难掩心兴奋,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好机会,每人会承认自己不合适坐在这个位置上,但他们却又表现的极为谦逊,故意装出一副淡漠的神色;今日张仑的突然请辞有些让他们乱了阵脚,他们确实打算再闹腾一些时间然后联名上奏撤换张仑的,到那时也许他们会商议出谁来坐这个位置的人选,但现在却是没这个机会了。但无论如何,人选只能是在侯爷们产生,这是底线,否则这些人闹腾半天为了什么?
“团营总督职位不能空缺,臣认为应该立刻补缺,皇上,我内阁同仁一致认为该择一名功勋德高之将统帅团营,团营振威营钱太昌适合担任此职,钱侯爷三代精忠,忠心为国,钱侯爷本人也是战功累累,皇上认为如何?”
杨廷和当仁不让代表外廷提出人选,
杨廷和的表态便是外廷的态度,钱太昌的心都快激动的跳了出来,他不认为自己比其他人更有资格,但若有外廷的集体推荐,那便不可同日而语了,虽然他明知道杨廷和这是在还人情;当初为了儿子当驸马的事情弄得自己灰头土脸,杨廷和估计是心有所愧疚,这才决定推举自己给予补偿。
“诸位觉得如何?”正德问道。
侯爷们心不忿,但此时却只能捏着鼻子不吭声,难道当庭反对钱太昌自荐不成?
“臣认为另有合适的人选。”宋楠的声音响了起来。
“哦?是谁?”正德微笑看着宋楠。
“团营总督之职乃是重要职位,需统帅团营十余万兵马保卫京城和皇上,钱侯爷虽然资格老,也立下过战功,但据臣所知,钱侯爷恐怕二十年没打过仗了吧,提督一营自然是可以的,但总领团营有些勉强。”宋楠正色道。
“照你这么说,这几年打过仗的人才合适,莫非宋大人说的是你自己?”杨廷和半开玩笑半揶揄道。
第六零七章 退就是进()
英国公府后堂之中,淡淡烛火之下,张仑深陷大椅之中,半边脸沉在黑暗中,一动不动。若从某种角度来看,此刻的张仑像极了老公爷张懋在世的模样,若非张仑发髻乌黑,面庞洁净年轻,几乎成了老公爷张懋的翻版。
烛火荜拨的跳跃爆裂声,将张仑从沉思之中惊醒,他突然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柳氏正担心的凝视着自己,忙欠身微笑道:“夫人怎么还没睡?”
柳氏微微一笑移步过来,伸手轻抚张仑的脸庞道:“夫君不去睡么?从老爷子走了之后,夫君好像喜欢上了老爷子的习惯,喜欢坐在书房里独自一人发呆。夫君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么?”
张仑揽过柳氏的腰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手掌轻轻在柳氏圆润的背臀上抚摸,轻声叹道:“我也不想这样,爷爷在世时每每看到他坐在这里沉思不语,我都不太理解他,为何要将自己关在书房中独自一人,爷爷坐在这里的时候,似乎眉头永远没有舒展开过。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爷爷身上的担子这么重,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虑着国公府的前途和安危。不当家不知艰辛,老爷子走了,我也明白了这个道理。”
柳氏轻叹一声,俯身在张仑额头一吻道:“夫君别想太多,奴家知道,如今夫君身上的胆子颇重,但奴家不希望夫君成天在压力下不开心;奴家真的希望夫君能快活起来,譬如学学那宋楠,他的压力也不小,但却好像没那么不开心,朝上府中都很自在的样子,他是夫君至交好友,又是咱们府里的亲戚,不如跟他多聊聊,有什么事儿也打个商量。”
张仑微微点头道:“是啊,我也很想想他那般潇洒,可是我不是他,我做不到这一点。罢了,不说这些事了,你先去睡吧,我一会儿就睡去。”
柳氏轻叹一声站起身来,轻手轻脚沏上一壶茶摆在桌上,拿起长衫给张仑披上,走到门口转头看时,张仑却又陷入沉思之中。
“禀报夫人,前院卫士来报说姑爷来访。”台阶天井下,一名婢女气喘吁吁的迎上柳氏禀报道。
“姑爷?宋侯爷么?”
“是宋侯爷,在前厅等着呢。”
柳氏忙转身回来万书房走,门口光线一黯,张仑的声音传来:“请宋侯爷来内宅书房,来人,沏茶点灯。”
宋楠笑眯眯的进了后宅,对张仑和柳氏拱手行礼,高声道:“见过大舅哥,见过嫂嫂。”
柳氏抿嘴回礼,心道:这个宋楠走到哪里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嗓门大的吓人。不过见张仑脸上也是一片笑意,顿时也开心起来。
“这么晚了,你跑来作甚?妹子生了?”张仑笑问道。
“快了快了,三月里的产期,如今肚子大的滚瓜溜圆,估计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宋楠不待想请,自顾往书房里走,一屁股坐在那张大椅子里翘起了二郎腿。
张仑自己端过一张凳子坐在他面前,动手给他沏茶,柳氏在门外笑道:“你们哥俩聊着,奴家去房里拿几件东西,一会儿麻烦姑爷带回去给妹妹。”
宋楠忙放下二郎腿起身来朝门外拱手道:“嫂嫂自便。”
重新坐下后,张仑笑道:“你嫂嫂做了些孩童的衣服鞋袜,还托人买了块美玉镶嵌在金锁里,瞧,对你没出生的孩儿多么关心。”
宋楠呵呵笑道:“不是你亲侄么?关心也是应该的,你这个当舅舅的准备了什么没有?金银还是珠宝?一般货色你可拿不出手,可莫丢了你的身份。”
张仑笑骂道:“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讨东西的?如今你也是巨富了,还是这么见钱眼开。”
宋楠嘿嘿一笑道:“钱是命,命是狗屎,谁不爱钱?”
张仑啐了一口,伸手示意宋楠喝茶,宋楠微笑举杯喝了几口,抬头环视书房装饰,问道:“这是老爷子的书房吧,里边的东西一点没变呢,那幅字是老爷子的手书吧。”
张仑顺着宋楠的眼光看去,点头道:“是,这‘韬光养晦’的条幅便是老爷子有一次专门写了送给我的,这书房中的一切我也没动过,老爷子用的铜壶火盆,坐的椅子,盖的毯子都保留着;没事的时候我便来这里坐坐,追思老爷子的音容笑貌,想一想他在世时的教诲;有些他在世时说的话,当时我不以为然,现在却都懂了。”
宋楠凝视张仑道:“你看上去气色并不好,老爷子过世后的这段时间,看得出你很颓唐,我很想来跟你聊聊,但又不知说些什么;有些东西别人无法帮你,还需靠自己突破克服才是。”
张仑吁了口气道:“宋楠,你可知道如今我的处境?”
宋楠微微点头,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