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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楠不屑跟他解释,拿出一张写着几十个名字的纸来交给黄辉和秦林道:“照着名单一个个的通知,中午我在宣南坊的如意酒楼定了席子,叫他们都来喝酒。”
黄辉和秦林来此就是替宋楠办事的,当下也不多言,带着数十名校尉立刻行动,火急火燎的散入街巷之中。几十名锦衣卫的到来将周围围观的百姓们吓的不轻,本来还敢站在远处看看热闹,现在却是连一个人影都瞧不见了。
宣南坊如意酒楼二楼被宋楠包了下来,外边热的喘不过气来,这二楼上却是适意的很,南北东西的穿窗风很是凉爽,周围一片高大的树木掩映着,更是消除了诸多的暑气。
宋楠和陆青璃坐在南边临窗的一张桌子上,陆青璃紧忙紧赶赶回府中洗了个澡,她受不了身上那股萦绕不去的臭气,此刻换了干净衣服,表情轻松的很。
楼梯咚咚作响,黄辉和秦林满头大汗上了楼来,一叠声的要茶水喝,宋楠命人打开屋角棉被包着的箱子,箱子里一大堆冰渣中冰镇着几只大西瓜,黄辉和秦林如饿虎扑食般的上去,挑了一只大的,一切两半,两人埋头大啃起来。
“真是好享受,大热天的哪来的冰块?舒坦,真是舒坦。”黄辉啃的汁水伶俐,口中含糊叫道。
“算你们有口福,这是宫里冰窖的藏冰,上个月皇上赏了我一车冰块,如今剩下的可不多了,最后一茬入秋前的西瓜配着这最后一箱子冰块冰镇,你们算是赶巧了。”
“唔唔唔,不错,好运气,好吃的紧。”两人知道得来不易,更是啃的带劲。
陆青璃叫道:“别光顾着吃,事儿办的怎么样了,怎地就你们两个?要请的那些人呢?”
“夫人放一万个心,我锦衣卫亲自上门通知,他们敢不来么?我要他们洗个澡换件衣服来,这些家伙一个个臭的像是粪坑里捞出来的人,那样子来这里,还不臭翻了天么?”黄辉捧着肚子道。
陆青璃道:“也是,天天在臭气里熏着,臭味儿都进到皮肉里去了,咦,那是他们么?”
青璃指着窗外楼下的街道,众人探头看去,只见一群穿着皱皱巴巴半新衣服的人正低着头往这边走,周围一群锦衣卫在旁呵斥,倒不像是请人来赴宴,倒像是抓了犯人归案一般。
不一会儿,三十多名白纸坊中开造纸作坊的东家们便拥拥挤挤的上了楼来,本来凉爽舒适的二楼上忽然变的闷热不堪起来,这些人果然是沐浴过的样子,衣服虽不华贵平整,但起码是干净的,发鬓也是湿润的,但即便如此,空气中还是迅速弥漫出一股恶臭的气息来。
“这是我锦衣卫衙门都指挥使宋侯爷,旁边那位是侯爷夫人,尔等还不过来见礼么,都傻站着作甚?”秦林喝道。
众作坊主赶紧跪倒行礼,心里直犯嘀咕,今日不知是犯了什么事儿,惹得锦衣卫衙门的头儿亲自来寻麻烦了。
“侯爷,夫人好,小人等参见侯爷夫人。”众人七嘴八舌的道。
“不用多礼,各位东家请坐,这几张桌子上都有诸位的名牌,对这名牌入座。”宋楠微笑道。
众人道谢起身,乱哄哄的找到自己的名字,总算是落座为安了。
“诸位,今日我在这如意楼上略备薄酒,诸位能来赏光,是我宋楠的荣幸,诸位不要拘谨,尽情吃喝。”
宋楠话音落下,楼梯上的酒楼伙计立刻扬声朝下喊:“二楼上酒菜啦。”
一时间酒菜流水介摆上,琳琅满目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但作坊主们哪里敢动筷子,宋侯爷这等身份尊贵之人怎地忽然请自己这些人来赴宴,这当中必有情况,未免吃人最短,还是先屏住再说,哪怕这一桌酒席丰盛无比,起码值五六两银子,也不能嘴馋动手。
“吃啊,都愣着作甚?”宋楠招呼道。
“宋侯爷盛情小人等受宠若惊,敢问宋侯爷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我等么?”一名年纪颇长的老者似乎见过世面,起身来胡子一翘一翘的问道。
宋楠看他桌上的名牌,这老者名叫毕万钱,于是笑道:“毕东家,不用紧张,先吃酒菜再说事儿。”
毕万钱忙道:“侯爷,我等都是平头百姓,平日也跟侯爷这等尊贵之人打过交道,侯爷忽然请我等赴宴,我等不明缘由,如何敢受用?侯爷不如直截了当,有何吩咐便直说,但我等能替侯爷办好,定赴汤蹈火便是。”
“是啊,是啊,宋侯爷莫跟我等打哑谜了,砍头挖舌给个痛快便是。”众东家纷纷道。
宋楠笑道:“你们不必紧张,今日之事都对你们而言是件大好事,什么砍头挖舌,说的什么话。”
毕万钱道:“侯爷,小老百姓不会说话,但不知侯爷说的好事是什么事呢?”
宋楠道:“好吧,既然你们这么心急,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你们该听说了本人向朝廷购买了白纸坊不少荒废的官地的事儿吧。”
“知道知道,这消息早就流传了,侯爷想在我白纸坊造宅第居住么?白纸坊这地方恐不适合侯爷这等尊贵之人来住呢,乱糟糟的臭气熏天的,蝇蚊也多的很。”毕万钱道。
宋楠道:“毕东家,你也知道这里臭哄哄的不能住人,那你可知道为何白纸坊如此臭气熏天呢?”
毕万钱眨巴着眼睛道:“小人不知。”
宋楠笑道:“你们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谁都知道,白纸坊变成今日这般摸样,都是在座诸位的功劳啊;造纸排出的污水将坊间几个大池塘都变成了臭水塘,穿行其间的河流也都成了臭水沟,蚊蝇老鼠满地乱跑,你们难道不知道根源么?”
毕万钱怔了怔道:“侯爷,话可不能这么说,我等祖祖辈辈干着这营生,自蒙元起,我祖上便在此处开了造纸作坊;太祖登基后特命保留作坊造纸,以供朝廷衙门用纸之用,还特意改了坊名为白纸坊。再说了我等每年都要交纳数目不少的清除垃圾污水的费用给五城兵马司,如今这个样子可怪不得我们这些人,五城兵马司拿着银子不派人来清理,日积月累一至于此,跟我等可是无干的。”
宋楠皱眉道:“哦?你们是交了银子的?”
“那是当然,侯爷面前还能说瞎话不成?”毕万钱斩钉截铁的道。
宋楠沉思半晌道:“这件事我会去让他们解释解释,但今日我请诸位东家来是要商量另外一件事情的。”
“侯爷请讲。”
宋楠微笑道:“我想买下诸位手头的作坊,你们觉得怎样?价钱什么的好商量。”
第五八三章 除臭(续)()
第五八三章除臭(续)
众东家吓了一跳,这位侯爷怎地对自家的造纸作坊感兴趣了?这门生意可是每人愿意做的,累死累活不说,得利甚薄,还整天处在恶臭之中,再加上这是手艺活,谁愿意干这一行。
“侯爷的意思是,要买下我等全部造纸作坊么?”
“是啊,价钱什么的好说,只要不是太离谱。”
“敢问侯爷是想做造纸的生意么?这生意可没什么赚头。”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买下你们手中的作坊罢了,让我开造纸作坊,我却没多大兴趣。”
“那侯爷买来作甚?”众东家越听越糊涂。
“很简单,买来之后全部拆了,让白纸坊中从此再无一间造纸坊,这便是我的目的。”宋楠笑盈盈的道。
众人傻了眼,半晌后,毕万钱拱手道:“侯爷,我等经营的都是世代祖传的造纸坊,说白了都是祖业,一家大小就靠着这纸坊过日子,虽然收入微薄,但起码也算是有个产业。我等也不会别的手艺,侯爷若是想做这门生意,我等倒是可以替侯爷帮帮忙;但侯爷要买下我们的作坊,那却是断了我等的生计。更何况侯爷要买去拆毁我等祖业,这便更是恕我等不能接受了。”
宋楠笑道:“给你们银子干别的营生不好么?”
“侯爷恕我等唐突,老朽说了这是祖业,将来是要祖祖辈辈传下去的,可不能改行。”
宋楠翻翻白眼,这么个破手艺还当宝贝一般,这伙人是不是被臭水洗了脑子?
“你们这些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么?侯爷诚心跟你们商量,你们拽的跟什么似得,是不是皮痒了?”黄辉怒道。
众东家吓了一跳,这是要霸王硬上弓不成?
“侯爷,原来今日叫我等前来是要强卖强买,断他人生计营生;就算侯爷位高爵显,也不能如此欺压百姓吧;侯爷要当真要断了我等的生计,我等誓死也要告上衙门,京城之中天子脚下侯爷便不怕给人留下笑柄么?”毕万钱言辞突然犀利起来,众东家受他言语鼓舞,脸上也露出同仇敌忾之色,纷纷捏紧了拳头,做出一副誓死保卫的摸样来。
“草你们娘,一帮泥腿子也不打听打听我家侯爷是谁?竟敢如此说话,来人,拉几个下去打二十棍子,瞧他们还嘴硬不嘴硬。”黄辉按耐不住,招手大声下令,几名侍立一旁的锦衣卫旗校横着膀子叉手便要抓人。
宋楠忙摆手制止:“慢来慢来,这岂不是成了恶霸了,我宋楠一向以理服人,众东家不肯便作罢,这件事再也不说,诸位吃菜喝酒,之后恭送诸位回家。”第五八三章除臭(续)
众东家大为诧异,明知道今日已经得罪了宋楠,本以为会惹来一番麻烦,但宋楠却依旧和颜悦色;问题是,宋楠越是和颜悦色,他们便越是胆战心惊,一个个心头萦绕的都是:当官的岂会这么轻易的罢休了,别是有什么暗中的算计之类的想法。
毕万钱实在是受不住心头的担心,小心翼翼的解释道:“侯爷,不是我等不懂事,侯爷这个要求实在是难以接受;侯爷能否告诉我等,为何要买了我等的作坊,却又要销毁了事?哪怕是侯爷继续开着,我等帮着侯爷经营着,能养家糊口,倒也不至于这般心疼。”
宋楠叹道:“我也知道诸位不易,实话对你们说吧,我买下了白纸坊的官地,本打算是造些店铺房舍出售的,可没想到,坊间臭气熏天乌烟瘴气,我买的这些地盖了房舍又有谁会买来住?这些地花了我六十万两银子,这么多银子全部打了水漂,我心疼不心疼?”
众人张大嘴巴,六十万两!侯爷真是有钱的很,自己这些人累死累活一年也挣不下六十两银子,要一万年才能挣到侯爷这轻松一掷。只是六十万两买下白纸坊这里的破地,这侯爷的脑子一定有问题。
“不瞒诸位说,我这六十万两银子也是举债而来,本想着盖些房舍卖了赚些钱财,没想到这下子全打了水漂,我这一屁股的债是没法还了。想来想去只能再花些银子买了诸位的店铺,消除这恶臭之源,然后在将臭水沟臭水塘挖掘清理一番,或许盖的房舍才有人会买,我也能少受些损失。但诸位既然不愿意,我也不能强求。罢了罢了,此事再也休提,诸位也别放在心上,今后我也不会命人去寻你们的麻烦,闹得你们没日子过,我手下更不会无端寻事将诸位拉进锦衣卫衙门打板子公报私仇,放心便是。”
众人头皮发麻,宋楠越说他们越是害怕,说不会干的事情将来肯定会干,毕竟六十万两银子呢,别说六十万两,为了六十两银子,在座的众东家也敢提刀子砍人,更何况是这么一大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