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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前面林木后有一小片空地,咱们便在那里等着,警告你们,莫耍花样,否则我们可不客气,这里可是我们第四卫士营的地盘,老子们一吹哨子,兄弟们便会云集于此,别怪我们没提醒你们。”
“好说好说,第三营第四营不都是兄弟么?你们陈统领的命令我们焉敢不听?”宋楠打着哈哈当先踏上岔路,前方果然是树木掩映,此刻已是初更时分,道路上和内墙上虽然人声嘈杂灯火通明,但一入道旁树木之中,顿时四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噪杂的喧哗人声仿佛从天际飘来,树缝中透出的灯光昏暗而斑驳,愈增模糊之感。
“就在这里了,不许往前走了,远了统领回来会寻不见咱们。”一名骑马卫士喝道。
宋楠笑道:“好,便在这里了,这里倒是静雅,是快风水宝地,能死在这里也是你们的福气。”
“你说什么?”马上卫士一下子没听明白。
王勇大喝一声:“动手。”
五十名亲卫瞬间发动,四五个对付第五二九章再上西楼
一个,拉手拽脚将十余名卫士拉下马来,卫士们大惊叫道:“干什么你们?你们不要命了么?”
王勇低喝道:“教你们死的明白,老子们是锦衣卫,这位是我家宋大人,我家大人说了,这里是风水宝地,正是几位的葬身之所。”
卫士们大惊失色,一名卫士突然挣脱一名亲卫抓着的手,伸手抓住脖子上挂着的竹笛往口中送,欲吹竹笛报警;一名亲卫飞起一脚踢在他手腕上,将竹笛踢飞,王勇低骂道:“蠢材,还不结果了他们。”
众亲卫齐齐动手,胳膊勒颈,手捂口鼻,片刻之后,十余名卫士尽数无声无息的归西;宋楠命人将尸体拖入树荫之后隐藏,将十余匹马儿驱散到四周,带着众亲卫迅速沿小路直奔西南方。
不久之后,西南方一角飞檐现出黑色的剪影,那里便是西楼;远远看去,通往西楼的庭院圆门处有五六名卫士守卫,宋楠带人迅速接近,守卫们不明就里,远远发问:“干什么的?”
“王爷有令,请平安郡主前去见他。”宋楠拱手道。
一名头目上前来伸手道:“手谕呢?”
“什么手谕?”宋楠微笑问道。
“咦?王爷吩咐了,任何人不得进西楼,除非有他亲笔手谕,你没有么?”
“哦,原来是王爷手谕啊,有,怎会没有?”宋楠伸手摸向腰间,猛然间寒光暴起,一道刀光如匹练落下,那头目头脸被劈成两半。
圆门口的守卫大惊失色,呼喝连声拔出刀来,宋楠一点也不担心他们会惊动什么人,西楼偏僻,这附近根本就没卫士军营,也只有很少的卫士驻守,周围一片都是庆王府中的支系族人仆役的居所。
“锦衣卫在此,放下兵刃,抱头蹲下,可饶尔等不死;反抗者杀无赦,喧哗者杀无赦,逃跑者杀无赦。”王勇低喝着率众亲卫缓缓围了上去。
那五六名卫士吓得魂飞魄散,一听锦衣卫自报家门,第一个念头便是:糟了,王府被攻破了。这还拼个什么命,早些投降是正经。
兵刃乒乒乓乓的丢下,五六名守卫抱着头乖乖蹲下,亲卫们将他们绑好塞住嘴巴丢在一旁;此时西楼院子里传来一片喧哗之声,显然西楼中的仆役们听到了外边的动静惊慌了起来。
宋楠大步流星冲向西楼,西楼中灯火通明,宋楠下意识的仰头看了看三层的平安郡主的闺房,却发现那间房间的窗口是黑着的,不禁心中一沉。
亲卫们迅速守住西楼大门,王勇抬脚踹开大厅的们,但见五六名仆妇身子瑟瑟发抖的缩在一角;王勇大声下令:“搜出第五二九章再上西楼
所有人集中在大厅里,若有不轨之人杀无赦。”
亲卫们大声应诺,从一楼开始,展开地毯式搜索,宋楠无暇顾及其他,早已三步两步上了楼梯,蹬蹬蹬脚步不停,一口气上了三楼;来到平安郡主的房门口,宋楠反而放慢了脚步,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轻轻叩响房门。
第五三零章 美玉落尘埃()
第五三零章美玉落尘埃
连叩数声,门内无人应答,宋楠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低声叫道:“郡主,郡主,我是宋楠,我来救你来啦。”
屋内依旧无人应答,宋楠撩开帘幕伸手推了推门,门上的锁头发出喀拉一声,这才发现原来门是从外边锁上了,难道平安郡主竟被囚禁在房中不成?
宋楠拔出刀来挥刀砍下,将锁头砍断,伸手一推房门,房门应手而开,里边黑洞洞寂静无声,宋楠迈步缓缓而入,鼻端传来闺房中的淡淡的香味,这香味宋楠似曾相识,曾和平安郡主共卧一床,这香气也是她身上的香味。
“郡主,郡主,你在么?我是宋楠。”宋楠低呼道。
一片死寂的沉默,宋楠转身出来从壁上取了根蜡烛重新进房,光亮下,房中景物依旧,但却空无一人,帐幕低垂不动,香炉中黑灰冰冷,伸手摸了摸桌案捻了捻,手指间竟有滑腻之感,那是落下的灰尘,看来这里很久没有人居住了,否则怎会积尘如粉。
宋楠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确认房中没人,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怅然和担心,他不知道平安郡主遭受了什么样的命运,难道朱寘鐇竟然会真的杀了平安郡主不成?
宋楠快速下楼来,楼下大厅之中已经跪了十几名仆妇,个个垂头发抖低声求饶,王勇上前问道:“大人,平安郡主呢?”
宋楠不答,缓步走到婢女婆子们面前厉声道:“谁能告诉我,平安郡主人在何处?”
众仆妇一个个垂头不语,王勇伸手抓过一名婆子来迫得她仰头,用刀尖指着她的鼻子道:“你来说,郡主在何处?”
那婆子脸色发白尖声叫道:“饶命,老奴不知啊。”
“不说便一刀砍了你。”王勇恐吓道。
“真的不知,十多天没见到郡主了,老奴也纳闷的很,是真的不知道呀。”那婆子叫道。
宋楠察言观色,见那婆子的眼神有意无意的飘向一名跪在地上的中年仆妇,觉得甚是古怪,示意王勇住手,朝那中年妇人一指道:“你来告诉我。”
那中年妇人身子一抖,神情倒也镇定的很,低声道:“奴家不知道。”
宋楠道:“当真不知么?”
那中年妇人道:“知道了焉能不说?”
宋楠冷笑道:“就怕你是真知道,却故意抵赖;给你十息时间,乖乖交待,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对你这等恶奴,我可从不会手软;你以为我不识得你么?那晚朱寘鐇来西楼郡主房中,指认楼中没有春花这个人的两名婆子中的一人便是你,嘿嘿,你恐怕没想到我当时就在你家郡主第五三零章美玉落尘埃
房中,你的声音我却是记得清清楚楚,沙哑的如同公鸭嗓子,很是好记。”
那中年仆妇吓了一跳,唇边的黑痣抖了几抖叫道:“你……你就是王爷那晚要找的宋……宋……”
“闭嘴,大人名讳岂是你这等贱妇能提的。”王勇喝道。
宋楠冷笑道:“你既知道我是谁,该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王府已破,王爷也罩不住你了,他自身也难保,你还不乖乖将郡主交出来,难道非要我用了刑罚才说么?我的刑罚你可受不住。”
那中年妇人稍一犹豫,一名婢女忽然叫道:“这位大人,小婢愿说。”
宋楠道:“好,你说,你可免罚,她们则全部要受罚,每人先赏三十鞭子。”
众婆子婢女大惊,纷纷叫起撞天屈来,抢着说出实情来,七嘴八舌之际宋楠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原来这些人都知道平安郡主所在,只是这中年妇人马婆子受王爷之命在此管事,众人摄于其威势才不敢说出,此刻闻王府已破,王爷自身难保,这马婆子便也不足为惧了。
“都是这马婆子逼着我们不准说出来,我们也是没办法,那日小云偷偷给郡主送了一件棉袄,到现在还缩在柴房呢,我等怕啊。”众婆子婢女声泪俱下道。
宋楠哪有心情听她们啰嗦,喝道:“除了刚才第一个说出的婢女,其余人全部抽三十鞭子,身为人仆,不能尽心为主,反以理由搪塞,是为不义,狠狠的抽打,打得她们明白这个道理。至于这位马婆子,王勇你看着办。”
王勇会意道:“这等为虎作伥之人留她何用,宰了干净。”
宋楠不答,指着那婢女道:“你带路去关押你家郡主的地方。”
那婢女忙点头答应,宋楠提了灯笼跟在婢女身后下了台阶往园子深处走去,身后西楼中传来鞭打哭叫之声,那是王勇在行刑了。有妇人尖利的哭叫之声传来,似乎凄惨之极。但宋楠心下刚硬,这些人既是庆王府仆役,伺候郡主就是他们分类之事,虽有安化王淫威逼迫无奈,但也不能不加以惩戒,无论如何不能尽责护主便是失职,特别是刚才,自己问话她们还要隐瞒,更是让宋楠满头冒火。她们虽可怜,但也同样可恨。
黑漆漆的院子里,高大的树木之间的小道上满是落叶,踩上去悉索作响,行了盏茶时间,院子西南角一间黑乎乎的小屋孤零零的坐落在围墙之下,虽从众人口中得知郡主便是被赶到了这里居住,见到这低矮如猪舍的屋子,宋楠心头还是一酸。这等房舍在大家人家中便是仆役也不会住的,平日也就堆放花肥工具等物,却成了尊第五三零章美玉落尘埃
贵的平安郡主的闺房了。
婢女停步道:“就是这里了。”
宋楠摆手让她离开,将手中风灯插在树杈间,弯腰低头来到门前,屋子里边的人似乎觉察到有人在外边,一阵的惊慌失措悉悉索索。
宋楠伸手轻轻推门,发现门从里边用什么东西挡住了,于是低声道:“郡主可在里边?在下宋楠,相救来迟,叫郡主受惊了。”
里边的骚动声忽然静了下来,半晌后有个小小的声音怯怯问道:“你说……你是谁?”
“在下……宋楠。”宋楠沉声道。
“啊。”里边人发出一声惊呼,一个女声道:“郡主,是宋大人,是宋大人。”
另一名女子声音颤抖道:“青鸾,快开门。”
房门后重物挪开,一股刺鼻的味道冲人口鼻,同时一盏昏暗的油灯亮起,昏黄的灯火左右跳跃,在昏沉的灯火下,宋楠看到了平安郡主正坐在一堆稻草之上睁大眼睛看着门外。
一看平安郡主的摸样,宋楠几乎要掉泪了。沾满草屑的头发乱蓬蓬一片,虽好像每日尽力的梳理,但无奈依旧跟铺上的乱草一般的杂乱,本来雍容姣美白皙的面孔上此刻却黑灰处处,且憔悴的颧骨突起,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普通的棉袄,破损了多处,黑乎乎的看不出什么颜色来……
宋楠不忍再看,低呼道:“郡主,你受苦了。”
平安郡主因憔悴而变得更大的双目中秋潮泛起,泪水迅速涌出来,口中喃喃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宋楠道:“是我。”
平安郡主忽然起身来扑了过来,宋楠一把搂住她骨瘦如柴的身子,紧紧抱在怀中,只觉得她身上冰冷,喘气也喘得厉害。
平安郡主放声大哭起来,泪水打湿了宋楠的颈项间,宋楠抚摸着她的头发,轻拍她的后背低声的安慰道:“莫怕,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