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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楠摇头道:“世上怎会真有这等病,莫要瞎说。”
“一寸相思一寸灰,相思之苦足以让肝肠寸断,怎会没这种病?”戴素儿轻声的道。
宋楠扭头看去,戴素儿眼神亮晶晶的,似有千言万语。
“是啊,公主是个痴情人儿,定是相思成疾积郁成病,哎,本来她是要招了宋楠当驸马的,现如今美梦成空,怎会高兴的起来?回来的路上我也扪心自问,若是我遇到她那种情形我该怎么办?”小郡主幽幽道。
“我想了,我定不会放手,我定会争夺心上人,绝不肯放手;若和她一样放手之后,我也定会郁闷成疾生无所恋,所以我才能断定她的病是心病。”
屋内一片沉寂,陆青璃,叶芳姑,戴素儿等人均默然自问,若自己身处公主之境地,爱上了宋楠却又不得不放手,还要大度的将他让给别人,笑着祝福别人,暗地里自己吞下苦涩的泪水,这该如何是好?
第三一三章 承诺()
第三一三章(谢怀沙15、吃饱了不饿、66226633几位的打赏和票,五千大章奉上。)
女子对于一些敏锐的细节自然极为敏感,小郡主察言观se得出的结论虽只是揣度,但绝非无的放矢。
宋楠缓缓开口道:“若真是如此的话,我该怎么办呢?公主若真是因此而死去,我岂能原谅自己。”
叶芳姑道:“心病还需心药医,宋楠是该去见见公主了。”
宋楠道:“见了又如何?我确实无能为力,也不能给她任何的承诺。”
戴素儿轻声道:“哪怕是谎话,也胜过灵丹妙药百倍,公子,恳请你去见见公主,好好的跟她说说话。”
宋楠环视屋内众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热切的期盼,宋楠心头一阵感动。身处的这个年代,女子本就是依附男子的存在,但不表示她们没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和想法,自己穿越而来,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三妻四妾的设定,但内心中还是希望如后世那般做到相互间的理解和你情我愿,而非无视身边人的喜怒。自己能遇到这些善良的女子,不因为自己的花心和胡闹而责备,相反都很大度恬淡,这是何其的幸运。
宋楠暗暗告诫自己,今后在男女之事上还要多加收敛,这年头虽可三妻四妾,但可不是予取予夺,公主这样的事已经是给自己一个极大的教训,若因为自己的不检点让公主相思而死,那将是自己心中永远的遗憾。
次ri清晨,虽然并不需要上早朝,但宋楠还是一大早便赶往宫中求见正德;正德还未起床,昨晚又去探望皇姐,回来后一只没能入睡,熬到三更多才薄薄睡去,宋楠清早便来打搅,让正德极为光火。
“皇上说了,有什么事迟些再来,皇上昨晚睡得迟,宋指挥还是先退下。”乾清宫的小太监出来传话道。
宋楠哪里等的及,不顾小太监劝阻直入寝殿之外,隔着帐幕高声求见,正德一把掀了被子冲了出来,冲宋楠怒斥道:“宋楠,你也太放肆了,朕对你是不是太宽容了?”
宋楠行礼道:“皇上息怒,臣只是想请皇上恩准臣去寿宁宫探视公主,臣听闻公主病情严重,昨ri一晚上未能入眠,念及公主对臣的好处,臣若不去探望,实难心安。”
正德怒道:“你去探望有何用?你不说朕倒还想不起来,你到底对公主做了什么?公主的病是不是和你有关?”
宋楠一惊,不知正德为何出此言语;正德怒道:“莫以为朕不知道,皇姐对你一片深情,这一点朕看的很清楚,那ri你和皇姐在后殿阁子里说了些话之后,皇姐便宣布取消召你为驸马之事,回去后便一病不起,你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宋楠无法回答,他总不能告诉正德说,这是刘瑾给自己下的套儿,便是要自己陷入两难境地,让自己辜负小郡主,让国公府和自己反目成仇的恶毒陷阱,说这些正德定不会相信,反而让正德以为自己又在寻刘瑾的麻烦。
“这头驸马之事刚刚取消,你便聘了英国公的小郡主,你是否认为,朕的皇姐还不如国公府的郡主尊贵?皇姐突然改变态度,朕起初还替你难堪,对你也怀有歉疚之意,但刘瑾说的对,你定是花言巧语对皇姐说了什么,伤了皇姐的心。你是蓄意不愿当驸马,是么?皇姐如今这个样子,恐怕正是与你有关,朕告诉你,皇姐若有个三长两短,朕绝不会饶了你。”正德冲宋楠一阵大吼,脸se也气的发白。
宋楠不言不动,任凭正德发泄,他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被视为是狡辩,正德对公主的感情很深,公主病重正德会对任何人发火,早间大汉将军提督万志早已悄悄禀报过自己,这两天正德脾气暴躁连刘瑾等人也未能幸免被骂的狗血喷头,宋楠也早有了心理准备。
正德发泄了一通之后,心中的火气稍微平息了些,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宋楠垂手站在面前不说话,心中也微生歉疚。宋楠对自己忠心是毋庸置疑的,巡边时连番救了自己的xing命,先是从熊爪之下,后是从万军从中救了自己,否则自己早就没命了。
虽然臣子护驾救人乃是分内之事,但没有他也就没有自己的现在,事后宋楠也从未因这些事便飞扬跋扈,也没有恃宠生娇,除了在锦衣卫衙门的事务上有所坚持,其他方面从不多言一句;自己内心之中对宋楠的信任不下于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刘瑾,自己这么对他似乎有些不该。
“宋楠,朕心情烦躁,言语上重些你莫要见怪,朕只是不明白,皇姐哪里不好了?你却偏偏不喜欢她,要去娶国公府的郡主?你不回答,朕心里也明白的很;皇姐宫中的女官回禀,夜里皇姐梦话中叫着你的名字,显然皇姐并非是不喜欢你,而是那ri你对她说了什么,皇姐这是心病啊。”
宋楠脊背后冷汗沁出,正德其实心里明镜儿一般,却并未跟自己说及,自己今ri不来,恐怕接下来正德便再也不会信任自己了。
宋楠思量片刻,沉声道:“皇上,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目前最重要的事让公主康复起来,其余的事臣过后再跟皇上解释;不管是不是臣的过错,总不能耽误了公主的病。”
正德叹息一声道:“好,你去瞧瞧也好,若真是心病,或许也只有你可医了;宋楠,朕就这么一个皇姐,父皇留下的只有朕和皇姐两脉,无论如何,朕不允许有人伤害她,希望你能了解这一点。朕也明白,婚姻之事不能强求,即便你不喜欢皇姐,也不要刺激她。”
宋楠道:“臣知道了,臣实不知是否是因心病所致,但现在臣倒是希望公主得的是心病,因为若是如此,倒是可以开导医治;另外臣已经派人四处寻找曾经替臣解毒的李神医,等到他回京,当可药到病除。”
正德摆摆手道:“好,你去,来人,去寿宁宫通禀一声,无干人等回避。”
一名太监答应了,急匆匆出门而去,外臣行至仅限于乾清宫,再往后便是内宫妃嫔们居住出没之所,须得提前通报回避。
宋楠告辞出来,在宫人的引领下往北行去,过了交泰殿往西经数道圆门,便来到寿宁宫外,寿宁宫是公主居所,本是皇宫中最花团锦簇花木繁盛之处,但如今在宋楠看来,这里叶黄枝枯一片萧索,花树便若通灵一般,似乎也能感觉到点殿中女主人生命的凋零。
宋楠入殿中,沿着廊桥往后殿行走,路上的女官和宫女们行se匆匆,有的提着药匣子,有的端着热水盆,一副如丧考妣之态,公主久病,寿宁宫中也成了死水一潭毫无生气,连空气仿佛都是凝固的。
后殿的暖阁外院内,一名女官站在垂门外相迎,宋楠见过这个女官,她是公主的贴身伺候之人姓崔名红英,负责公主的饮食起居服饰出行等事务,自然也包括接待探望的宋楠。
“宋大人请。”崔红英脸上还挂着泪痕,不知何故。
“崔尚宫请。”宋楠低声答礼。
“公主在暖阁内间,闻听宋大人前来,公主正梳洗打扮呢。”崔红英低低的道,身为公主的贴身女官,公主的秘密她一清二楚,公主和这位锦衣卫宋大人之间的事崔红英也了如指掌。
宋楠一愣道:“公主竟能起床了么?这是痊愈之像啊。”
崔红英眼泪扑簌簌而下,低声道:“公主闻宋大人前来,硬是仗着一股劲起床来,期间昏厥了一次,奴婢们劝她也不听。”
宋楠心中一痛,竟然无法言语。
崔红英福了一福道:“宋大人请进,奴婢们在外边候着,无人会打搅大人和公主,求大人好好的劝说公主,奴婢们……奴婢们求……求……”崔红英再度哽咽,抹泪转身。
宋楠缓缓迈步,踩着庭中落叶往暖阁中行去,两名宫女无声的掀开帘幕,宋楠低头走入暖阁之中。
暖阁内静的宛如坟墓,里边的空气似乎如凝脂一般的沉淀,每一迈步,似乎都搅动粘稠的空气缠绕在身侧,束缚的人难以动弹,屋子里虽然有熏香的香气,但却掩盖不住香味之下的药味和生命流逝的奇特气味。
宋楠踩着厚厚的绒毯,行到帘幕之后,嵌着大大铜镜的梳妆台前,康宁背对自己坐着,一名宫女站在她的身后,缓缓的用木梳梳理着她的长发。从铜镜中映照出的康宁的脸庞消瘦的凹了进去,也许是上了胭脂的缘故,红扑扑的看不出原来的肤se,只是再好的胭脂也掩饰不住这张消瘦的面孔和凹进去的眼眶。
康宁闭着眼睛,没看见从后走来的宋楠,倒是梳头的宫女看见宋楠在铜镜中的倒影,惊的回头来看,张口yu呼;宋楠忙竖止于唇要她噤声,走到康宁身后,伸手从宫女手中抓过木梳子来;那宫女躬身退下,屋中只剩宋楠和康宁两人。
康宁的呼吸几乎难以听见,脖颈白皙的皮肤下似乎能看到青se血管中缓缓流淌的血液,她身上穿着大红盛装,刻意的将身子包裹其中,让人看不出她骨瘦如柴的身子。
宋楠轻轻撩起康宁的长发,用木梳缓缓的梳理,这一头长发倒是如以前那样的丰饶,在烽火台之巅,好几回宋楠便是枕着这长发嗅着这发香入睡。
“嗯……”康宁的喉间发出轻微的声音,宋楠意识到康宁是要说话,忙侧耳凑近细听。
“红玉,宋大人还没来么?我这副样子……能见人么?”康宁的声音微弱,若非屋中寂静根本难以听清。
“哎……扶我上床,还是不要叫他见着我这幅样子为好,我自己都不敢看自己,他若见了,怕是要做噩梦的。”康宁低低自语,长长的睫毛抖动,滑出两颗泪珠来。
宋楠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泪珠滚落脸颊,落在康宁的脸庞上,康宁身子一抖,睁开双眼,茫然盯着宋楠一会,忽然身子一抖叫道:“你……你……”
宋楠一把搂住康宁的身子,将脸颊贴在她的脸上,低声道:“公主,我来了,对不起,对不起。”
康宁勉力抬手捂着脸道:“你……你别看我,我难看的紧,你不能看我。”
宋楠低声道:“不,你和我初见你时一样的好看,一点也没变。”
康宁道:“真的么?”
宋楠点头道:“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康宁喃喃道:“是啊,你什么时候骗过我?你骗过我么?”
宋楠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