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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时起,小焦村正式大乱,不久便传出枪响。
半小时后,有战士匆匆来到村子当中路口,朝火把附近的连长报:“抓了六个,击毙仨。可咱进村前只在两头村口设哨,其他方向追出村就再没法找影了。不过我猜,肯定还有剩余藏在村里人家,要不要全面搜?”
高一刀看着一户户大门紧闭,摇摇头:“不能在这折腾太久。”随后突然昂首怒目,奋力高喊:“打鬼子的,你们不迎,我不怨!可是没长良心的,你们反帮藏,我谢谢你们了!我明告诉你们,我们是来接人的……接有骨气的人回家!”
铿锵有力的声音如雷破云,门缝里看,那个铁塔般的高大军人喊到最后一句,近乎声嘶力竭。
门缝里看,那个平凡妇人走出了她家的破烂大门,有八路在前为她擎火把,有八路在后为她提包袱,每经过一柄刺刀,一定伴随着一个军礼,叫姐,她在不知所措地哭,不抬头。
门缝里看人,有时候觉得自己更扁。
……
二连收队在小焦村外,火把烈烈之下,七个俘虏被集中到小路旁,其中一个是被拖过来的,因为那是所谓的游击队伤员。伟大的理想超额实现了,面对的却不是荣华富贵,而是七柄端在新兵手里的刺刀。
有俘虏朝经过的那个铁塔般军人苦苦哀求:“长官。长官。我们都已经招了。为什么?”
“因为你们这次行动丧尽天良!你要还是个人就不该来!”随后朝行刑战士一挥手便离开。
七柄刺刀也在抖,用刺刀杀人跟开枪可是两码事,需要巨大勇气,别说是杀俘,就算是战场上杀鬼子,也有新兵下不了手,一个犹豫反被鬼子捅死的事不是没有。
结果是,要么力道不够,要么扎偏了,最惨的是被刺刀扎进腹部,根本无法当场死,血腥熏天惨叫一片,同时伴随附近老兵骂。
事已至此,高一刀不打算就此回山了,算算时间,原路返回并不安全。分出几个战士,送快腿儿姐和刚才受伤的两个伤员先行离开,嘱咐他们向北往绿水铺方向绕回。随后,展开地图亮手电,摆罗盘。
地图也是胡义的,上面被胡义用红蓝铅笔勾勾画画外加各种凌乱附注,显得杂乱无章,因为胡义有时候会在他自己这幅地图上作图玩,旧迹不擦,最后乱成此。高一刀不是不清楚梅县地理,可他总是喜欢打开这幅地图看,正是因为这幅贼赃,高一刀现在居然也有了基本作图能力。
在穷得没参谋的独立团,图上作业能力胡义绝对第一,能排第二的不是陆团长反而是丁得一,再往下数,便没什么能上台面的人了,现在可以加上高一刀这个自学成才的入门级。
那个被高一刀爱不释手的赃物望远镜,现在也是高一刀的苦恼之一。没有望远镜的时候只知道那东西看得远,有了望远镜新鲜过后,才听说胡义用望远镜不只是看远,也用来测距;这玩意怎么测距?他这门外汉哪懂?本着必须打倒胡杂碎的心,他近期已经开始考虑要找明白人拜访。
独立团里明白望远镜如何测距的人屈指可数,九连里居然占了四个,胡义,小红缨,马良,李响;可这四个高一刀全不能指望,他只能抽空回团,靠另外三位指点。
看着连长一直盯着地图发呆,属下耐不住寂寞,终于问:“连长,想啥呢?”
“不是说胡杂碎要出山么?你说他是不是为了这事?有时候我就奇怪,他九连的狗鼻子怎么总是那么灵?”
一个战士小跑而来:“报告。前边一排有人撒尿的时候从路旁抓出个人来。”
“什么人?”
“他说他是要去小焦村的,听到枪响吓得崴了脚,便在路边藏了。”
不久后,高一刀用手电光指着刚被抓到的人上下照,人挺富态,穿戴虽然略不合身,倒也符合他的富户身份,一脸惊慌拼命点头哈腰,却也没有侦缉狗那种流气相,姓名住址报得不含糊,说话客客气气不俗,总体看来……还是挺正义的。
放下手电问旁边战士:“搜过了?”
“刚搜过,他身上没枪。”
“那行了。放人。”
富人擦了把额头冷汗,赶紧称谢。
“等会儿!”这话不是对富人说的,而是朝正在将搜出的物件归还富人的战士,手电光柱定定照着战士手里的一块怀表:“把那怀表给我看看。”
富人喘出口大气,一笑:“长官,这物件不如你留下得了。不瞒你说,这可不止是块怀表,三清观里开过光!它也是个护身符!”
咔嗒一声悦耳金属响,银质表壳在高一刀手中跳起,表盘晶莹反射着手电光,秒针律动着。
高一刀忽然觉得这感觉很迷人,过去总是见胡杂碎看着这种东西发呆,现在能理解了,越看越困。
啪地一声合起表壳,准备将怀表归还对方,随口问:“谁给你的?”
笑答:“李有才。”
……
第671章 搜捕()
又是一个夜,月儿圆了,像是十五,也可能十六,大油饼一般明晃晃地贴在夜幕上,看得人嘴馋;四下里都是淡淡月光,似明实暗,草叶不摇,偶尔蛙叫,一个村落在前方,有田,有人烟。
在地图上,落叶村以东是东落村,东落再往东好些距离,有个地方叫香磨。胡义猜,香磨就是这里,这里属于梅县东北部地区,因李有德这个屏障,九连这是头一回来这边,此刻正在月下的小路旁休息。
一个人影出了村,顺着小路匆匆来,草丛里的战士们没反应,因为来人是九连指导员老秦。
胡义站起来狠狠伸了个懒腰,走上月下小路,面对走来的老秦:“问到了?”
“我愣是没能敲开一户的门!”秦优的语气明显带有颓丧。
“既然你秦司令都没办法,那咱们……打道回府?”
“我说你……真当这是开玩笑的事吗?你信不信我……”
“呃……我错了。”
“我是没辙了,你上阵吧。”
月色下,能看得出胡义的帽檐下闪过一丝笑,而后突然扬声:“田三七。陈冲。”
路下草里猛站起两个身影:“有。”
“带你们的人,把这村子给我围了!”然后朝另一边挥手:“其余人跟我进村!”
一阵草叶乱晃,小路两旁的野地里转眼站起来近百号军人身影,转眼分成三部分,一部向左一部向右,另一部顺路直接往村里开进。
一段时间后,宁静的小村里突然传出各种喧哗,火把通明脚步纷乱,维持会长身后跟着端枪灰色军人,哭丧着老脸站在村子当中的晒谷场上拼命敲锣,并扯着公鸭嗓一遍遍叫:“都出来都出来!各屋各户赶紧出来集合啦!都麻利点啊……”
没睡醒的也好惊慌失措的也罢,扶老扯小赶紧出门往村子当中跑,一听会长这种叫唤法,那肯定是皇军来了,拖家带口匆匆忙忙到了晒谷场上自觉挤成一团,这才发现,四周那些擎火把的军装都是灰色的,不是皇军,也不是治安军,头回见,不过还是没人敢说话,连孩子都没有敢哭的,甭管这是何方神圣,枪就是枪!
别说村民发蒙,那拎着锣的会长也发蒙,凭空闯进这么一伙儿兵,不由分说逼着他集合村民,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长官是哪个,看看集合得差不多了,缩着脖子左右瞅瞅,瞧见附近有一位最高大的,跟天蓬元帅下凡似得,有官相,便自作聪明伸着脖子朝那位道:“您看,是不是说说情况?表一下来意?”
“说说情况?”那熊看看火把烈烈之中的一群惊恐老少,咔吧两眼:“是该说说。”于是两大步出现在火把下,狠狠咳了一声,不小心把痰都咳出来了,直接吐在脚旁也不顾,抬起蛤蟆眼一拧熊眉;“都不用怕!啊。召集大家出来,不为别的,我们要在村里搜八路!”
好么,又是这套词,村民们听得心里直颤悠,还好意思说不用怕?怕的就是你这个啊!
“啊?”会长没想到,莫非这也是跟皇军一路的?赶紧垂背问:“那贵军是……”
“你管我是谁?边呆着!”那熊不搭理会长搭茬,又向群众:“说说吧,那倒霉鬼到底窝藏在谁家?有知情的没有?嗯?”
此时,又走进场一个军人,大步流星径直来到那熊身后,狠狠一脚把熊踹了个跟头并恨道:“给我滚一边去!”
被踹的那一瞬间,那熊已经知道了踹他的人是谁,虽说力道不轻,可踹得还是不到位,根本没能把他踹趴下,明显是经验不足的老秦!于是重新站直拍拍屁股回过头:“既然把人都叫出来了,不得交代一下吗?你来了正好。你说。你说。我滚还不行。”
看着火把光线中那一张张惊恐表情,把秦优臊得脸通红,说啥?啥都说不出来!他没想到胡义这混蛋真就用这种最直接的办法,带着战士挨门挨户的满村里搜查呢!
“感情……您是长官?”会长又准备朝新来这位完全没官相的作揖。
秦优连忙抬手:“我不是。告诉大家别担心,这里没长官。”然后赶紧掉头离开光线范围。
从此,晒谷场正面的位置空了,没人再出现说明,村民们更懵。
……
村里某个路口附近,吴石头手擎火把呆立,旁边的磨盘上盘腿坐着丫头,怀里横放着她的四四卡宾枪,另一边站着发着牢骚的唐大狗。
“为啥不让我去参加搜查?这地方还用放哨吗?”
“谁说这是放哨了?”小红缨很不愉快地一撇嘴:“我还想转悠呢!老秦非让我看着你!烦人!”
“看着我?特么看我干啥?”
“你说呢?怕你手欠呗!”
“……”
路口上忽然出现沉重脚步声,一个人影转过路口,小红缨当即一斜缺德眉:“站住!”
路过的人站住了,他是罗富贵同志,同样很不愉快地看着磨盘上的小红缨:“有病还是瞎?”
“少扯没用的。我问你,你刚才是不是进了那边大院了?那都搜过了你又进去干啥?朝我发什么呆?是狐狸让我注意你,你以为我愿意?老实交代,是不是又抓鸡了!”
“怎么可能?你看我这哪有?”
“大狗,你搜他,兴许他拗断了鸡脖子塞包里了!”
“哎?哎哎?姥姥个大狗你敢……”
不一会儿,路口肃静了,那磨盘边上围了一动不动的大小四位,包括举着火把的吴石头也站在磨盘边上盯着磨盘上傻傻看,磨盘上有一只破壳才几天的小小雏鸡,毛茸茸地泛着绒黄,惊恐地频歪喙,傻傻注视着每一双注视着它的呆贼眼。
……
最直接的方法当然最见效,果然从村里搜出伤员一位。马良二话不说当场把伤员的绷带拆了,枪伤!
胡义随即下达命令,九连收队,通知村民解散,不提这伤员是从哪家搜出来的,直接往村外抬,离开村子二里才停。
“你到底什么人?”
“我不是说过了,我是秋风游击大队的。你们……是独立团的?”
“秋风游击大队。”胡义将手里火把递给旁边的马良,在担架旁蹲下来,盯着伤员腿上没有被重新包扎的血色伤口,毫无感情色彩地点点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