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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三七抑郁出门,团部通信员小豆进了屋:“哎,丫头,你们九连的参赛名单定下了没有?团长派我下来催你们尽快呢!”
九连的参赛人员已经定好了,不过小红缨并没回答小豆的问题,而是反问:“别的单位都报完了吗?”
“一连报了,卫生队报了,其余的还没呢,眼看明天要比赛了,所以团长才让我出来催你们都抓紧啊!”
“那你还是先催二连三连去吧,我们还没研究完呢,赛前肯定报上就是了。”
……
到团部报了到,又跟团长政委概述了九连的近期状况,胡义出了团部,经过政工科窗外的时候,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向窗内偷瞥了一眼,结果室内无人。
出了团部大院,心不在焉地走着,一抬头,才发现这方向不是走回九连的窝,而是走向卫生队,走在了操场边。
愣愣站了一会儿,不自觉暗笑了,既然到了这里,该去看看周大医生,该去。
眼看卫生队的门已经不远,一个高大人影出现在余光中,那是化成灰都能认出来的高一刀,正从操场中向自己走来。
“姓胡的,好巧啊?”他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地怪,说的是好巧,看起来更像是等待已久。
“很不巧。”胡义停了脚步,因为高一刀已经拦在了当面,站得只有半米近,刻意制造一种压迫感。
“有传言说……你会报名参赛?”
“既然知道是传言,有必要问我么?”
“拼刺!我等着你!”
“真遗憾,我只对射击有兴趣。”
“拼刺!你必须参加!”
“没兴趣陪你玩。”
“这是你欠我的!你答应过的!”
“我记性不好。”
“怕了?”
“嗯。你厉害。”
“敬酒不吃吃罚酒。”
“罚酒我也不吃。”
高一刀笑了,笑得很洒脱,很目空:“你当我一定要赢比赛呢?我看现在这天气……这场地……就不错!”一阵凛冽的斗志正在高一刀周身滋生,那是一种复仇的渴望,那也是一种战斗的渴望。
胡义是混蛋,高一刀也是混蛋,混蛋当然了解混蛋。又一次面对在操场边,又一次有无数战士看着,氛围和两个混蛋当初的第一次交往场景如此相像。高一刀摆明了不会让胡义再绕过他去,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胡义不接受比赛挑战,那么他就把这里当擂台,同样是一雪前耻的好时间好地方,后果这两个字他没空想。
一个身影高大强壮,一个身影精悍结实,一个是二连长,一个是九连长,对面站着不到半米远,四目相对含情脉脉放冷光。
不知何时,这两个混蛋周围已经远远站了一圈围观人,寒风萧萧卷过,风里只有静静的呼吸声,因为观众们下意识不敢喘大气,这氛围预兆着风暴的来临。整个操场早已静了,无论是在站队列的,还是在练操的,也无论是一连二连还是三连的,目光集体定格在这里,挪不开。
“你不该挡着我的路。”
“你没有路。”
这是他们最后说出的话,然后都不再说话。
突然,人群背后传出团长的声音:“耍猴呢?嗯?这什么情况?”
呼啦啦,人群闪开一条裂隙,不知何时溜达出团部的团长大人两手对抄在破棉袄袖口里,一步三晃走进了场地中间。
观众没人敢多言,谁都不答。团长立即懂了,来在两个连长面前,皱起眉毛问高一刀:“你……这是干什么呢?”
高一刀像模像样一个立正:“报告团长,我正在劝九连长不要参加拼刺比赛,怕他受伤。”
团长定定看了高一刀五秒,又转向胡义:“你……怎么讲?”
众目睽睽之下,胡义定定看了团长五秒,无表情道:“报告团长,我正在考虑参加拼刺比赛。”
“真好!你们二位真是好!这表率让你们俩做的……看得团长我这心里真暖和!嗯……呃……看来你们俩是真喜欢比赛啊,我这一团之长……很欣慰!不是喜欢比么,这个……推车赛这个项目我看不错,你俩的主我做了,明天推车吧,让你们推个够,比个够。”
话毕团长掉头走,几步后忽然又停下,回头补充了一句:“顺便下达个临时通知,赛前私斗者,斩立决!”
全场瞬间大哗!
有的战士在惊讶,斩立决?没听差吧?
有的战士在发呆,是真的吗?这一转眼,猛将高一刀和煞星胡义就去推车了?这也太……那啥吧?
有的战士掉头猛往场外跑,有跑向一连去向一连长报告特大新闻的,有跑向三连去向连长和指导员去报告惊天消息的,人喊马嘶好一片乱。
……
咣啷啷小红缨手里的破茶缸子掉地上了,傻呆呆朝刚进门的胡义道:“你说什么?”
胡义摘了军帽扔在桌面,顺手解开风纪扣,在桌边不紧不慢坐了:“团长替我和高一刀定了项目,推车。”
“你咋这么不省心哪!啊!”小红缨这才从痴呆状态中缓过来,立即炸了庙。
“我有什么办法?是高一刀揪住我没完。”
“他没完你就奉陪啊?现在这是什么时候啊?一个个啊……哎呀……气死我了!啊啊啊!”
罗富贵凑到胡义身边来,笑嘻嘻道:“我看这事好!推车好啊!胡老大,你尽管放心,明天咱俩是两车对一车,你要是能推得过高一刀,我就不超你车,让他高一刀吃灰!嘿嘿嘿……”
小红缨肺子快气炸了:“缺心眼吗你!这计划全乱了还不知道吗?推车推车,还推个屁啊推!射击比赛哪?白扔一箱手榴弹吗?”
罗富贵一撇嘴:“你看你愁啥?二连把拼刺这项目不也扔了吗。姥姥的,两败俱伤谁怕谁!”
小红缨高翘了辫子,怒冲冲在屋里来回踱着,猛地仰起小脸,扯脖子朝外喊:“把田三七给我叫进来!”接着再朝罗富贵愤愤道:“你换项,改负责抬担架比赛!”然后继续一圈圈焦虑着转悠,不停嘀咕着:“射击咋办?咋办?咋办……”
第469章 卫生队的嫁衣()
有什么样的将,出什么样的兵!
别的单位都在紧张备赛,九连有胡义这么个意气用事的连长,全无紧张气氛,一个个嘻嘻哈哈打扫着卫生干着活,把小红缨看得上火,关于比赛的事情里里外外全忙她一个。
高一刀去推车了,拼刺项目归属立即变得莫测,这个机会得抢,无论如何不能白白送给三连,潘柱子再牛,那也是传说,这是拼刺不是比大刀。小红缨不得不把田三七放到拼刺项目来,在九连,虽然都没较量过,但论拼刺田三七绝对是头筹,他可不是新兵,小红缨心里有数,田三七过去在二连是个尖子,没了高一刀的拼刺项目,他绝对有机会。
现在,田三七如愿了,但是他更紧张了。这和他想的不一样了,他想要的是跟老连长高一刀的拼刺机会,高一刀就像是他的师父,败在师父手下,无论多惨,他也不介意,因为他想通过比赛来确定差距,以便再提高,再进步。可是此时非彼时,他没有跟高一刀同台竞技的机会了,小红缨给他下了激将令,拼刺夺冠,他就可以成为李响的下手。
田三七静静坐在厢房中的炉火边,把他手中的刺≧刀擦得雪亮,亮得晃眼,刺刀上几乎可以映照出他那张年轻坚毅的严肃脸,面对寒光,他在心中默念二连的拼刺信条:有我,无敌。有我,无敌。有我,无敌!
计划中,何根生是要参加抬担架比赛的,但要参加比赛首先得有名分,小红缨因为胡义无法参加射击项目闹得头昏脑涨,给田三七下了比赛命令之后,扯着何根生便奔了政工科,人事入档。
苏青从外面刚回来,二话不说便给何根生写了档案,最后抬眼对何根生道:“行了,你可以去卫生队报到了。”
咣当坐在政工科炉子边满脑袋考虑比赛的小红缨从板凳上掉下去了,摔得眼冒金星险些不省人事。
昏头涨脑之下,犯了个大糊涂!卫生兵,是隶属卫生队的,即便何根生去九连,也先要到卫生队挂号,再由卫生队指派到九连,也就是说,何根生可以当九连的卫生兵,但他隶属卫生队,即便是在九连干活,他也归卫生队管。小红缨是知道这些的,可是她一时忘了,直到苏青的最后一句话她才醒悟过来,如遭雷击。
“丫头,你没事吧?这是怎么啦?”苏青匆匆过来,和何根生一起把小红缨从地上扶起来。
顾不得摔的一身灰,小红缨一把扯住苏青的衣角不放手:“等等!今天先不定职务行不行?先让他当九连的兵,比完赛再让他去卫生队。”
苏青无奈道:“可是……我已经把程序都做完了。不是你催我抓紧吗?”
咕咚小红缨终于人事不省。
……
卫生队里,队长包四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何根生,高兴得直搓手,因为他捡到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卫生兵,虽然答应了小红缨,要把何根生下放到九连任职,那这也是他包四的兵。正经部队出身,接受过专业战地救护培训,又身处枪林弹雨两年,哪找这样的去!
小红缨坐在个担架边,耷拉辫子一脸抑郁,闷闷朝包四道:“你可得风风光光把他给我嫁过来。”
“那还用说?一会儿我亲自去找李算盘抠存货,保他一身崭新军装!”
“行头也得给他最好的。”
“尽管放心!咱卫生队这四个行军药箱,三个是你丫头贡献的,既然你提了这要求……”包四回头从墙上摘下一个日式牛皮战地小药箱,递给何根生:“这个,我只背了几天,现在是你的了,里面的备品回头我让葵花给你补全。”
何根生捧着这个牛皮行军药箱,双手忍不住有点颤,这药箱是最漂亮的,最小巧的,药箱上的白底红十字格外清晰。看到了白底红十字标记,他不由想起了他那被撕落在长窑村的袖标,下意识盯着包四左臂上的红十字袖标看,那洁白和血红,让他的心底波澜无限。
然而包四误会了,发现何根生的目光呆呆注视自己的左臂,当场便把他自己的袖标解了,二话不说往何根生怀里塞。
“长官,我不是……”
“不许叫长官!我是你的队长!咱这实在穷了点,袖标暂时没有新的,我这个算好的,戴上。”
“我不用……”
“我来给你戴!”
包四亲自伸手,把袖标往何根生胳膊上套,同时扭头朝丫头说:“我这个队长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至于武装带挎包什么的,供给处里没好的,这个你九连能解决吧?好歹他也是你们九连的卫生兵。”
小红缨颓丧地点点头:“嗯,那些你不用操心,到时候驳壳枪我也给他配上。”
最后包四热情地拍了拍何根生的肩头:“何根生,你来得好啊!本队长现在就交给你第一项任务,代表咱卫生队参加明天的担架比赛,我还正愁其中一个不够有劲儿呢!”
咕咚小红缨一头昏倒进了身后的担架里。
葵花皱起眉毛朝包四嗔道:“不能等她走了再说这个吗?你长没长心啊?”
包四无奈抓抓后脑勺:“忘了,忘了,只顾着高兴了。你看这事弄的……还看着我干啥?先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