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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庆语重心长地说。
那些土改队长神圣的使命感油然而生。
不过眼前一切的确让他们震撼。
这些人在广西待了多年,基本上就是和土地打交道,广西的皇庄尽管也引入新式织机,但规模相对来讲很小,实际上更多是手动的珍妮机,水力纺织机的数量都不多。毕竟那里远离江浙的工业区,而且也没有这方面的必要,此刻眼前这片弥漫着蒸汽的巨大厂房,一排排的机械,无数工人忙碌的场面,让他们一下子感受到了工业文明的魅力……
呃,就是有点污染。
空气中同样弥漫着煤烟的气味。
而周围的玻璃窗外,天空同样被弥漫的煤烟遮蔽,虽然还到不了雾都的地步,但这些年南都也被杨庆祸害得空气质量严重下降。
不过南都还好些。
污染最狠的其实是上海。
那里才是最大的纺织基地,同样也是印染基地,黄浦江水已经不复清澈,在港口大量引入蒸汽动力的吊臂之后浓烟也开始污染天空。偶尔刮东北风时候,还会把江北廖角嘴炼油的烟吹到那里,总之开始大步迈入工业化的大明,也在不可避免地告别青山绿水。
当然,这时候没人在意这个。
甚至还有外地人,特意跑来闻一闻这财富的气味。
真正财富的气味。
工业正在以令人惊叹的速度,制造着新兴的资本家集团和富裕起来的市民集团,纺织工厂里的女工是最受青睐的结婚对象。朝廷控制区几乎不存在血汗工厂,因为工资太低大不了去皇庄,想要让工人安心工作那么他们的收入就不能低于皇庄。这一点和广州有本质区别,所以这里的产品人工成本更高,但因为机器更先进,所以价格并没有明显差距。一开始那些新兴资本家的确不满,可后来却逐渐发现,这并不完全是坏事,因为富裕的工人市民集团,拥有越来越强大的购买力……
他们已经有福特的觉悟了。
广州的血汗工厂的确人工成本更低,可后者本地购买力惨淡,完全依赖出口。
这个就很不稳当了。
欧洲人也在进步,比如这几年蔗糖出口开始下降,因为荷兰人在失去台湾后,已经开始在爪哇种甘蔗,英国人同样在加勒比海的巴巴多斯岛开始种植甘蔗。尽管因为时间短产量还不足,但也代表着大明对蔗糖的近乎垄断已经结束,很快就不会再有那些疯狂采购蔗糖的英国商船了。
但内需不一样。
内需是不用担心外部影响的。
当然,对于资本家来说,能少发工资肯定是最好的,但目前的情况也不会令他们无法接受。
等蒸汽机推广开以后,就更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了,广东的水力机械完全无法与这种东西竞争,他们再降低工人工钱也没用,更何况那些工人已经快忍无可忍了,这时候就已经开始出现往雷州跑的了。
他们也会用脚选择。
参观完工厂,感受了工业文明洗礼的土改队长们,紧接着踌躇满志地北上,接下来他们将在原本清军控制区进行彻底的土改。把所有良田和适宜耕种的旱田,进行全面清查,然后根据各地人口,以每口人不少于一亩水浇田,四亩旱田的标准,对这些农田进行均分。无论这些田产原本属于谁,哪怕就是那些没有做过汉奸的地主的,都一样重新分配,然后统一编入皇庄……
这项工作他们都很熟练了。
杨庆的这些土改队,在广西和广东进行了多年实践,都有着足够的经验。
包括对付反抗的经验。
实际上这些土改队都是全副武装的,装备水平丝毫不输于海军陆战队的精锐,甚至还都配有马匹,其实准确说他们都是龙骑兵。
至于以这个标准分完剩下的,也就是那些薄地,则是留给未来南方公田法后补偿那些南方地主的。虽然棉花其实很需要水,这些土地的产量肯定不高,但这关杨庆屁事,反正他们都有钱,多买点奴隶,然后拿鞭子抽着修渠道呗!话说护国公已经开始研究水泵了,相对简单的螺旋泵已经开始应用,弄台蒸汽机驱动螺旋泵从河流提水到高处,再通过高架渠流到棉田的灌溉沟。这种级别的水力工程投资完全是南方地主老财能承受,北方更是遍地煤矿,煤炭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不得不说护国公考虑周全。
第四七五章 陛下要生了!()
江浙士绅没人在意杨庆豢养的狼群已经嚎叫着北上……
又不是分他们的地。
他们才不会关心那些北方地主的死活呢,他们正在享受盛世,就像之前北方饿殍遍野时候,他们也在享受一席百羊,一年喝酒喝掉四百万石粮食的盛世一样。
他们也像当年一样看不到即将席卷而来的危险,看不到杨庆正在制造一个针对他们的巨大包围圈……
李自成的公社变成了皇庄。
两广南部也同样变成了无数的皇庄。
淮西是皇庄,河南也是皇庄,川东的皇庄一天天增加,很快河北也完全变成皇庄,这片变了天的颜色从北向南如一个巨大的钳子,抓住了江浙赣闽这片旧土地制度的核心区。而在这片核心区里,同样也有一块块皇庄在释放颜色,延续千年的地主士绅土地控制体系,正在这南方皇庄蛀蚀和周围皇庄挤压中,走到了彻底崩溃的边缘。
但是……
士绅们依旧歌舞升平。
他们陶醉在眼前的盛世,陶醉在一片金色中,完全被财富的迷雾笼罩了!
他们看不到杨庆举起的刀。
四民大会堂前的托马斯小火车日夜不停,每一个从外地赶到南都的参观者,都无不拜服在这工业文明的标志前,为旁边立着的铁路规划图而疯狂。各地的纺织厂里,一台台新式蒸汽机安装起来,日夜轰鸣的机器带动数以千计万计的锭子旋转,为他们编织财富的画卷。煤炭的恍如黑洞般需求让各地士绅挖地三尺,寻找任何有可能的煤矿,然后运输的增加又迫使他们不得不修路,甚至马拉的木轨马车都出现……
这是一场经济的狂欢。
所以人都在拼命赚钱,甚至杨庆都不得不一次次地增发钞票,不发钞票跟不上经济发展的步伐。
不过这并不是问题。
毕竟大明的白银流入同样凶猛。
“去年一年从上海海关流入的白银超过一千五百万两,其中仅西班牙比索银币就超过一千万枚,当然,并不全是西班牙人的,但根据统计仅从马尼拉来的比索依然超过四百万。”
沈廷扬得意地说。
“西班牙人就不管?”
圆圆好奇地说道。
实际上目前来说,全世界都在往大明送银子,而且并不是杨庆主政后开始,之前就已经送了近百年,到杨庆主政前为止,估计至少送来了五千吨白银。
西班牙人是送银子的主力。
毕竟之前葡萄牙也是在西班牙统治下的。
“管,怎么不管?西班牙国王给马尼拉的总督限额两百万,最多只能从美洲运到马尼拉两百万比索,但这种事情谁会真理会?马尼拉从总督到普通商人,全靠和咱们的贸易,不拿比索来换,他们用什么办法从咱们这里买回商品?两百万比索根本就不可能够!同样美洲的西班牙人,也全靠咱们这里输入的货物,他们那里银子是银矿挖的,才不会在乎花钱呢!圆圆姑娘知道吗?咱们已经不穿的麻布在他们那里都是好东西,不仅仅是美洲的土人,就是欧洲人也买,而吕宋岛上的土人,据说现在连织布都不会了,都是直接买咱们的。”
沈廷扬说道。
圆圆姑娘掩口而笑。
“笑什么?你以为银子多了就是好事了?”
杨庆无语道。
“银子多了还不是好事?”
圆圆不满地说。
“银子多了就意味着市面上的流通量也多了,流通量多了而货物只有那么多,结果就是价格上涨,但银子多了不会均分,而价格上涨是要所有人一起面对的,结果就是穷人更买不起东西。”
杨庆说道。
当然,他这只是说说而已。
实际上大明通货膨胀不严重,因为他的花钱也凶猛,无论基础建设还是医疗教育体系,还有越来越庞大的军队,尤其是海军的建设,这些统统在把钱往外洒。而主要就是向普通老百姓洒,无论是医疗体系还是义务教育体系,都是直接服务于普通老百姓的。说白了他就是在尽量通过政府手段,来平衡白银流入造成的越来越扩大的贫富差距,使原本集中于资本家和地主的白银流入向所有人分流。而工业的高速发展和粮食产量的不断提高,也提供了充足的物资,老百姓手中有钱,市场上有足够的货物,那么通货膨胀就可以被压制了。
说到底只要粮食充足,通货膨胀问题就是小事,通货膨胀的混乱,都是从粮食的涨价开始。
而他恰恰最重视的就是粮食。
甚至他现在就连除虫菊都已经开始引入,目前南直隶的几处皇庄已经在种植,这东西的原产地在达尔马提亚一带,也就是和意大利隔海相望的巴尔干北部沿海。
但欧洲也没开始大规模种植。
杨庆依然是抓英国东印度公司的差,让他们帮着自己去弄的,这时候英国东印度公司基本上都快成他的狗了。同样也是在和大明贸易的欧洲人中唯一不是单方面赔钱的,最初英国人到大明的确是送钱,用他们自己的话说,就是连一件英国商品都没卖出去,只是万里迢迢跑来送了八万西班牙银币。但现在英国东印度公司每年向大明输送大量棉花,马匹,甚至各种杨庆点名的种子,乃至于给他小姨子搜集各种珍禽异兽。
居然连企鹅都送来了。
虽然只是送来了几个标本而已。
他们的确是想送活的,但在赤道附近全热死了。
杨庆小姨子正在成为英国东印度公司恍如救世主的存在,每年大量撒出白银,让后者满世界给她搜罗喜欢的东西,然后平衡后者同大明的贸易逆差。去年英国东印度公司刚刚用三条生命的代价,从撒哈拉沙漠给她弄来了一窝耳廓狐,并获得了两万两银子的赏赐,然后用这两万两银子购买红茶回去换回了几十万两。
不得不说这些商人真有头脑。
“这倒是真的。”
沈廷扬很有同感地说。
“上海的物价就越来越高,就连螃蟹都年年涨价,说到底都是钱烧的。”
他说道。
“所以说,赚钱的同时必须花钱,赚大钱的同时必须花大钱,我们一年从海外获得几千万两白银,那么每年在国内就得花出几千万两白银。但这个钱不能让商人攀比奢侈推高螃蟹价格,必须得以花钱的方式,让所有老百姓跟着受益。也就是搞大规模的基础建设,修铁路,修公路,修桥梁和各地水利设施,建养老院孤儿院免费的小学。比如我们修一条国道,可以让沿线数以百万计的老百姓通过参与而受益,建成以后加快商品流通又可以让沿途所有人都受益。
而铁路效果更强。
只不过国道我们可以凭借政府的税收来支撑,但铁路是不可能凭借政府投入来完成的。
必须把民间的财富调动起来。
这些年流入几万万两白银,绝大多数都在民间,与其留着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