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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怎么知道……”安金藏这会儿是真的想不明白了。
李显不放心似的朝里望了一眼,见没什么动静,才小声对安金藏说着:“是上官婕妤来找朕,告诉朕你被香儿深夜传召到长生殿了,让朕过来救你呢。”
“啊,是她……”安金藏听到这个名字,百感交集,想来是她知道了韦氏的动向。
“可是,皇上您不生气吗?”安金藏并不理解,自己老婆这么公然给自己戴绿帽子,别说是国君了,就是个普通的丈夫,换谁都受不了。
但是,李显摇了摇头:“朕曾经发誓,只要朕能再当上皇帝,就要把能给香儿的都给她。若这样做,能使她快乐,朕亦无话可说。”
安金藏待还想再说什么,但忽而又咽了回去,因为……
(本章完)
第206章 看不透的婉儿()
安金藏视线望去,被刻意调暗的宫灯之下,有个人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尽管是夜幕笼罩,但依旧可以看出那个孑然立在灯下的人,是上官婉儿,原来她一直都守在外面,等候着消息。
怕事的李显忙不迭地又溜回了寝殿,全没有一个皇帝的样子。
安金藏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走过去。
两个人两两相望了一下,还是上官婉儿先迈开步子朝他走了过去。
“跟我走吧。”她低声对他说着,朝着长生殿外走去。
安金藏默默地随她出去,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算离开了长生殿的地界,又是这样无眠的深夜,上一次在这个时刻相逢,还是下着鹅毛大雪的时候。
“今日,多谢你帮我了。”安金藏客套着,他没想到有一天,他需要和上官婉儿客套着。
“不必,她这么做,也有些是因了我的缘故。”上官婉儿轻柔地说着。这个话倒是让安金藏感到意外了。
“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她知道了你与我的事,呵,其实也并没有什么……”
“你们俩不是闺蜜么?她还有这爱好?抢闺蜜的前男友?”
“闺蜜?”
“哦,就是闺中密友的意思。”安金藏解释着。
上官婉儿轻叹了一声:“大约,那时候她得不到太后的赞赏,而我忽然被太后看中,自那次之后,心中便存了些不平之心,总要事事在我之前,然而,她如今已是贵为皇后,本不必如此了。”
“原来是塑料花姐妹情……”安金藏嘀咕着,“不过还好,看样子,也不是皇后真的看上我了,这倒是让我释然了。”
“此事总归是因我而起,算是对不住你了。”上官婉儿黯然说着。
夜风乍起,安金藏见她如此,不免心生怜惜,安慰着:“你大可不必如此,这不是你的错啊。”
也许是夜太深了,也许是太久没有见到安金藏了。
上官婉儿忽而感慨着:“金藏君,你是胡人,你应该听过一句话人心之间,有路相通……然而,婉儿却常常找不到那通往人心的路在何方。”
这感慨之后的话,安金藏全没有听进去,因为,在上官婉儿说完那句谚语之后,竟然说出了让安金藏这一晚中最令他震惊的话——那是这句谚语的原文,古波斯语,尽管安金藏完全都听不懂,但是他听仙瑶说过许多次,那语调,绝对是古波斯语没错!
然而,这并不是他希望能从上官婉儿那里听到的话。
眼前伊人如斯,却让他看得格外陌生了。
她是到目前为止,他在这宫中能找到的把古波斯文说得最溜的那个人。
而武皇的顾左右而言他,狄仁杰的讳莫如深,在此刻,竟然都能说得通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他要找的这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这,这不可能!安金藏在心中竭力地否定着。
但是,武皇说,他和上官婉儿总有一天要成为敌人,这种宿命般的论断,或许不是因为所谓的各为其主,而早已经是事实呢?
他越是不愿意深入地想,越是难以控制地想着,这些早已存在在他脑海中,日思夜想得不了答案的片段,如今如锋利的冰片不断地划伤着他的心脏,直到鲜血淋漓。
他甚至没有力气可以再多追问一句,你为什么会这么流利的古波斯语。
事实上,彻夜未眠的脆弱精神完全支撑不起他此时的惊愕和纷乱,没有办法和上官婉儿再多说一个字。
“金藏君?”见他许久没有应答,上官婉儿转头去看他,安金藏早已遁逃在了黑暗之中,不见了踪影。
……
太卜署里,他疯了一样的冲入到了钟离英倩的房间,此时天未大亮,安金藏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房间。
撞倒了身边的花架,一个瓷瓶落地,在寂静的黎明之前,瓷器碎裂的声音仿佛穿透太卜署上渐亮的天空,也惊醒了熟睡之中的钟离英倩。
而没有哪个时刻,安金藏希望这个从榻上坐起的女孩,不是她自己。
“是媚娘,是媚娘吗?”他呓语似的,疯魔了似的,直愣愣地盯着钟离英倩,一步步朝她走去。
这神态惊到了钟离英倩,不自觉缩到了身后的墙上,结结巴巴:“安,安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是你,妹子是你……”安金藏言语中无法掩饰的失落。
渐渐回过神来的钟离英倩放下了慌张,下了床朝着六神无主的安金藏走去,小心翼翼地问着:“安大哥,你这是怎么了,从没见你这样……”
安金藏看着眼前一脸关切的钟离英倩,心中的孤独与无助无处躲藏,忽然抱住了仅穿着一身丝袍。
钟离英倩蓦然被安金藏紧紧抱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只觉得安金藏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不是在无声地哭泣。
“英倩虽不知道安大哥遭遇了什么,想必是很伤心的事,难道……”她在这事上,出奇地敏锐,她本想说“难道是和上官昭仪有关?”然而,又不敢说出口,怕是真的,就伤了安金藏的心。
只能这么默默地,就让安金藏抱着,静静地等着直棂窗中透进来的光一点点变成金色。
此时在安金藏的怀里的钟离英倩,如同一根纤细的芦苇,柔韧得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折,却是安金藏在这汪洋的沉溺之中,此时此刻,唯一可以依靠抓紧的凭依。
只有在这夜之后,他与上官婉儿之间,欲断还留的爱恋,才算彻底地割舍了。
无论如何,六狐州的数千冤魂背负在他的肩上,他那点微不足道的情爱,如何抵得过去。
那一个在暗夜中看似温柔如月下墨梅的身影,如今回想来,有太多的看不透彻在她身上。
那雪夜中的贪恋是真的,那眉间为他留下的烙印是真的,然而王朝更迭,前朝后宫,多少人在这动荡中悲惨死去,只有她,上官婉儿,从才人成为了婕妤。
(本章完)
第207章 西域的瓜()
安金藏啊安金藏,你看得多了,几时见过,一个在权势之中混得如鱼得水的人是善茬?
他反复扣问着自己,然而,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李显,如果是韦皇后,甚至哪怕是武三思,他们都有他们可以写下这份密信的理由,唯独你,上官婉儿没有,也不应该有。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指使的!
他像是个闯入了一个迷宫找不到出口的人,企图自己推到那些高高的挡着他视线的墙壁,开辟出一条路来。
然而,武皇不再来了许多日,一切,在他听到了上官婉儿那段流利的古波斯语之后戛然而止。
而除了已经是鬼魂的武皇,他什么人都不能问,甚至是极有可能问出些端倪的太平公主,因为,如果他表明了立场,和上官婉儿素来亲近的她,不见得会站在他这一边。不,应该说是绝不会站在他这一边。
他多想直接找到上官婉儿,质问她是否就是当年主笔密信的人。
如果此时,他仅仅是身负着六狐州灭族之仇的少主,他或许会这么做。
但,他现在还是李隆基的密友,他首先要扳倒的那个人,并不是上官婉儿。
他站在太卜署巨大的浑天仪前,用手扣动着这巨大的铜铸仪器,发出沉重的金属的搅动声,看着眼前浑天仪所演绎的黄道赤道、南北之极,他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要忍,越是真相近在眼前,越是千钧一发,每一步都必须更加小心。
时局之中,只有利弊,没有对错。
此时,若分析利弊,他还不能与上官婉儿公然为敌,在这宫中,权势鼎盛的各方势力中,上官婉儿是可以拉动的一方,如果仅仅是太平公主这一支力量,还不足以和韦氏与武三思抗衡。
天地之极,无时无尽,安金藏,等到这一切平息,再去解开这尘封的秘密吧。
他对自己说着,仿佛在和心里另一个自己做着斗争,终于,在一场艰难的撕扯之后,理性的一面占了上风。
人的心呐,在坠落深渊的时候,总有两个选择,让那个至情至性的自己占了上风,任由山崖的碎石割裂自己每一寸肌肤,壮烈地死去,又或者,让那个理性的自己占了上风,咬着牙,攀住每一个可能停止坠落的石缝,咬碎了牙齿,抠裂了指甲,一点一点爬上去,碾压过自己的爱、恨甚至尊严。
金藏选择了后者,只是他不知道,越是经历这样的挣扎,人就越会渴望达成自己千辛万苦想要达成的愿望,越是想要达成自己的愿望,就越不会瞻前顾后,越是一往无前,就越不会在意无谓的伤害,这伤害,不仅是对他自己的,也是对别人的。
那些他入宫之前就埋下的种子,由那件血衣开始在这宫里的人心中种下的不同心事,在这之后的时光里,在悄悄地发酵着。
安金藏始终还记得这些,在茫然离乱之后,他竟然比之前更加专注。
不知不觉,他给了自己太多的担子,现在,他决心要一件一件地解决之前许诺下的事情,尽管这些许诺从来都是在他心中默念,未曾和任何人提起。
仿佛这些事情做完了,他才可以让他成为自己,才可以毫无牵挂地面对那个终将成为他敌人的女人。
他出了太卜署,望着东宫的方向,在那里,有个最容易扰动的不确定因子,可以让这奢靡浮华的光影假象之下的死水泛起波澜。
……
烈日当头,武三思站在长生殿之外,并没有因为酷暑着急走入清亮的殿内,他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这座奢华的殿宇,有种莫名自恋——皇后终究还是离不开他。
武三思和当年的张易之不同,他曾经是有过当这帝国君王的雄心的。
奈何,时运不济。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一开始的纵情享乐,他并没有那么放开自己,那不过是在动荡之后,急于攀附上这新王朝的主人翁的一种非常手段罢了。
然而,时间久了,原来这种无边的放纵,竟然是如此快乐。
他这辈子,为了权力,追逐了一生,钻营了一生,原来放下对王位的执念,一头扎进欲望的海洋,是这么令人畅快的一件事。
只不过,在这个权力的角斗场中,一旦进入之后,哪有那么容易全身而退的。
他是静德王,是皇帝的亲家,是皇后的闺中客,是所有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