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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建王朝豪强之所以没有产生新兴的资本体,除了国家政策限制外,大规模的招收自由人(无恒产者)是官僚体制下一条不可逾越的红线。官府聚集成千上万劳役修桥铺路兴修水利都要派兵监督,地方豪强手下有几千精壮,你让官府怎么想!
一家一户的小农经济,和大规模生产的资本经济,用脚指头都会知道谁更容易控制。
豪强家中的隐户、部曲和奴婢已经让官府非常的头疼,现在又要无限制的招收流民生产,固然可以解决流民滋扰地方的问题,万一要是惹出是非来……,封万年有些头疼起来!
豪强可比流民可怕十倍,封家也是地方豪强大户,其中的利弊岂能不知。
数千流民出现让封万年措手不及,事情总有转机的时候,只要到了春季万木复苏,一些流民就会到野外觅食,再加上豪强收买了一些流民,流民的数量应该不会危机到县城。
封万年的判断是对的,至少在安史之乱前,大规模的流民动/乱并没有爆发,这倒不是因为流民有了新的去处,而是还没有到量变引发质变,就被安史之乱裹挟进历史的洪流中,安史之乱后北方百里无鸡鸣、千里无人烟,失去土地的流民自然不会缺少土地,直至大唐灭亡都不能将原因全部归结于流民。
封万年最后还是没有采纳甄乾的建议,但强压的司户并没有收回,算是在县衙里挂了一个差,还是协调流民的工作,权力限制在帮助流民过冬事情上。
甄乾和郝仁刚走,一名妇人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半老徐娘带着几分风韵,又不失大户人家的气质,她就是封万年的妻子:杜氏。
“老爷,你为什么采纳甄大郎的建议,我就感觉不错!”
“妇人懂什么,家国大事岂是你能知晓的”,封万年虽然口中训斥杜氏,可脸上却没有怒意:“你和瑾娘在屏风偷听,就以为甄大郎不知吗?”
甄乾当然知道屏风后面有人,还闻到了淡淡的胭脂气,只是不知是何用意。
“此子淡泊名利,身为恒州郡望,通过明算、明经两科,又有亲属在朝中做官,博取功名不过是举手之事,就连老爷指派的司户都推三阻四,如何让瑾娘嫁给此人?”
甄乾不知道,封万年有意将女儿瑾娘许配给自己,更不知道自己的抄袭大作“爱莲说”迷得瑾娘神魂颠倒,硬要说这是甄乾为自己而作,从此喜欢迷恋上了莲花。
封万年也的确想和甄家结为秦晋之好,可甄乾却和家中三叔一样非要做什么隐士,自己的女儿怎么能嫁给一个隐士呢?
(本章完)
第109章 又见佳作()
在郝仁道喜声中,甄乾被硬拉着走进了艳春楼,听着名字就知道是一家青楼,当然这也不是甄乾第一次进青楼,前世也没少进灯红酒绿的酒吧,自然不会把青楼放在眼里。
进是一回事,做什么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甄乾很有洁身自好风度,这一点郝仁自叹不如。
“大郎如今可是鹿泉县司户,这顿喜酒无论如何不能少!”
县城司户属于小吏,可在升斗小民眼里同样是天大的官,通常县衙里的官都是掌管政令,真正执行者(或害民者)都是披着虎皮的胥吏,他们的手能伸到社会的最底层,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官就是最好的写照。
如果换一个人的确会欣喜若狂,可甄乾却没有这样的觉悟,要不是郝仁硬拉着,自己根本不觉得有什么改变。
郝仁虽然不是艳春楼的常客,但肯定是燕春楼的熟人,涂脂抹粉的老鸨像台上的戏子,一笑脸上的****哗哗的直掉,一个劲的往郝仁怀里凑,用半露/胸围的白肉在胳膊上蹭来蹭去:“官人好久没来这里,可是这里的姑娘招待不周……?”
郝仁本想把县衙里的司户、司法、帐史十几人都请来庆贺一下,也算是让甄乾提前认识一下以后的同事。
不过甄乾认为封万年现在只是口头上征辟,还没有和县衙其他官员商量此事,虽然理论上没什么问题,但中间的变数还是有的,现在就庆祝有点太招摇了。
“甄大郎很快就是县衙司户,今天大喜日子,快把年轻漂亮的姑娘都叫来,再上一桌好酒好菜……,面席一定要从醉仙楼订,大郎可吃不惯你们这里的粗茶淡饭!”
青楼里可不只有风尘女子,还兼有酒楼、茶楼、客栈、澡堂等等功能,古代版的一条龙服务,服务体贴入微、价格当然也让人肉疼。
老鸨都是八面玲珑人物,就算甄乾不是司户,也对这个鹿泉县的新贵殷勤备至。
“女儿们……下楼接客了!”
“甄司户……小荷可是日也想、夜也想,天天盼着官人来,眼睛都哭肿了,人也受了一圈……。”
老鸨口中的小荷原是艳春楼头牌的婢女,女支女当上了头牌(又称花魁)也变得娇生惯养起来,学着豪门小姐的样子买来婢女伺候。既然是头牌,每天迎来送往,千人骑、万人尝,甄乾自然唯恐避之不及。
小荷就是在这个时候成为了自己的挡箭牌,一个二八年纪的小姑娘,清纯羞涩惨遭甄乾的调戏,兴致一高随口将“爱莲说”送给了小荷,竟然因此小荷身价大涨,真成了无心插柳柳成荫。
小荷正在房间里小歇,听见老鸨的声音一下宛转蛾眉,兴奋的打开房门朝着甄乾甜甜的一笑。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甄乾已经快记不得小荷其人,见她冲着自己低眉浅笑还以为她在犯花痴呢?
郝仁心中感叹,人与人的爱好怎么就相差这么大呢?明明头牌娇媚如花,却偏偏喜欢一个含苞待放的婢女,也难怪在家中将伺候的两个小婢宠的没边。
老鸨把颔首低眉的小荷推到了甄乾怀里,又找来两个郝仁相好的姑娘,就在小荷的房间里摆上了一桌酒菜,给两人抛了一个令人呕吐的媚眼,把房门悄悄的带了起来。
甄乾没有说话,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小荷坐在身边低头撕扯着手帕,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倒是伺候郝仁的两个姑娘插科打诨,引得郝仁两只咸猪手到处乱摸,不时吧嗒几下皮儿杯。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官人好雅兴,李太白的‘将进酒’最是适合,可惜有借酒消愁之意,不如甄司户的‘爱莲说’雅致,不知小女子能否也能得到甄司户赠诗……。”
“对!甄大郎今日春风得意,不如以诗抒发快意如何?”
甄乾除了抄袭古人诗句,那里能写出一锭半点,只能端起酒杯蒙混过关,口称诗句酝酿需要合情合景,推脱道:“诗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粹然无疵瑕,岂复须人为。君看古彝器,巧拙两无施。汉最近先秦,固已殊淳漓。胡部何为者,豪竹杂哀丝。后夔不复作,千载谁与期?”
随口一说发现自己竟然把陆游的《文章》说出来了,失措、大大的失措!
郝仁还以为甄乾是在谦虚,并未细听,可是身边的姑娘一下子眼睛都掉下来了,尖叫一声,立即四散奔走,笔墨纸砚立即备齐,要让甄乾把刚才的诗句送给自己。
唐时嫖客最注重的为“诙谐言谈”,其次为“音律”,其次为曲中“居住及饮食”。而女支女色相反觉无足重轻,此都是与后代大不相同。女支女以能做席纠者为上品觞政:“凡饮以一人为录事,以纠坐人,又谓之觥录事。饮犯令者觥录事绳之。投旗于前,曰某犯觥令”。
社会上以士人掌控言路,青楼中女支女多习文熟知音律,诗词书画不能说样样精通,至少不比文人差。
甄乾的硬笔书法还算小成,但毛笔书法就不能见人了,推脱让小荷代为书写。写成之后,又谱曲弹唱,立即在艳春楼中传开,用不了几天,这首《文章》又将轰动鹿泉县。
几杯水下肚,加上这首诗,气氛立即变得轻松热烈起来,仿佛这首诗是郝仁自己写的,狂饮几杯一手搂着美姬、一手拍着桌几高声吟唱起来。
小荷眼巴巴的看着甄乾,可是对方和自己若即若离,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正襟危坐,难道到青楼不是嫖女支寻开心的吗?
酒至半酣之后,甄乾已经有了离开的意思,见郝仁依然和两女打的火热,看样子今晚是不准备走了。
这时老鸨那张墙粉脸又从门外探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身穿异服的矮个子,表情极其的谄媚,好像他们才是这家青楼的****。
“甄司户……打扰了,又几个客人想见你一面,他们说自己是倭国来的遣唐使……。”
甄乾的酒一下子醒了一半,“倭人……遣唐使,怎么在青楼里,还想见自己?”
(本章完)
第110章 物归原主()
一说到遣唐使没几个国人不知道的,从公元七世纪初至九世纪末约近三个世纪的时间里,倭国为了学习中原文化,先后向唐朝派出十几次遣唐使团。其次数之多、规模之大、时间之久、内容之丰富,可谓中日文化交流史上的空前盛举。
知道遣唐使存在是一回事,了解遣唐使又是另外一回事,邸报上也没有遣唐使的信息,鬼知道这帮人找自己做什么?
倭国现在好像处于奈良时代,都成在平城京,此期间历代天皇注重农耕,兴修水利,奖励垦荒,社会经济得到大为发展,此时的奈良朝受盛唐文化的影响,又通过唐朝接受到印度、伊朗的文化,从而出现了倭国第一次文化全面昌盛的局面。
奈良时期的倭国就是一个盛唐的山寨版,对唐代的模仿到了痴迷的程度,贵族中几乎人人都会说唐话,对唐人更是恭敬有加。
唐代的航海技术还不发达,就连最基本的指南针还要等到宋代才出现、什么密封舱、龙骨等技术更是遥不可及,海上航行艰难可想而知!
遣唐使在难波登舟,通过濑户内海,从博多出发。根据不同时期,航行的路线分为北、中、南三条。
北路航线,即沿朝鲜半岛西岸北行,再沿辽东半岛南岸西行,跨过渤海,在山东半岛登陆,再由陆路西赴经过洛阳﹑最后到长安。这条航线大部分是沿海岸航行,比较安全,船只遇难情况较少。
中路航线,即由九州西边的五岛列岛径向西南,横渡东海,在长江口的苏州﹑明州一带登陆,转由运河北上。这条航线所需时间较短,一般十天左右,甚至三天可达,但风涛之险基本上与南路相同。
南路航线,即由九州南下,沿南方的种子岛﹑屋久岛﹑奄美诸岛,向西北横跨中国东海,在长江口登陆,再由运河北上。这条航线主要航行于渺茫无边的东海上,难以靠岸,危险较大。北路和中路都需航行三十天左右,甚至更长时间。
不管是那条航线,在唐代这个科学技术下都是凶险万分,要横渡波涛汹涌的大海并不是容易的事。风暴经常使航船倾覆,或者把它们吹到台湾甚至越南等很远的地方。有人回国后将海上之旅描绘得十分恐怖:“自云路经地狱之门,亲见其上气色蓊郁,又闻呼叫锤锻之声,甚可畏惧也”。
就是因为艰难,遣唐使才显得虔诚,在大唐朝廷留下了极好的影响,很多大唐文人都和遣唐使有来往,甚至视为知己写诗相赠。
如李白的“日本晁卿辞帝都,征帆一片绕蓬壶。明月不归沉碧海,白云愁色满苍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