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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丑他们一行人,来得正巧,只见得姜恢院外围满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乡民,其中多有厌恶怨毒的眼神看往院内。却是朱勇刚命人人轰开了姜恢家门,进得庭院,正大摇大摆的高呼:“老泰山,今儿个佳婿我前来迎亲,你怎的禁闭院门呢?是不是太无礼了?”
文丑他们的到来自是引起了院外围观乡民的惊呼,一时由窃窃私语,变为喧闹惊诧询问之声。
“噢,朱君这是聚众强闯民户,意欲何为?”这边朱勇正得意忘形,闻得院外忽然喧闹起来。也没在意,冷不丁的闻听此言,心想是那个不长眼的,正撞在他本就因姜恢闭门不迎而不爽的心情上,心想:“还真是最近不怎么发威,都不知道我是谁了!”转身吼道:“乃翁想做什么,关你……。”一句话未说完,见得是文丑等人,硬生生的将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乃翁,乃是谁的翁?”文丑以手按刀,上前冷声道。颜良、柳仲等亦是以手按刀紧步向前。
“啊,文君,你怎的来了,今日我大婚,未曾想到文君竟不请自来,实在是荣幸之至啊!”这朱勇忙谄媚言道。
“吾可未曾听闻迎亲嫁女还有拆门毁房的习俗!”文丑扫了眼被朱勇徒附拆散的院门及已塌了一半的堂屋房门,冷声言道。
“哎呀呀,都是误会、误会……。”朱勇还待狡辩。
“文君,文君,为小民做主啊!”一四十许,高额浓眉,面若冠玉,虽说是蜡黄之玉,青布儒袍,高冠博带,若非其上多有补丁,活脱脱的一博学贤士!冲出房门,向文丑拜道。房门半掩间,犹有二女把眼向外偷瞧。
文丑忙将之扶起,问道:“足下可是诉案的姜君?”
“正是,万望文君为小民做主啊!这朱勇奸贼,意欲强抢小女!”姜恢诉道。
“方今,人证、物证具在,尔还有何话可说?”文丑指着毁坏的房门及姜恢对惊慌失措的朱勇吼道。颜良、柳仲等更是按刀上前近逼。
“呃,不是,不是……文君,我这聘礼已下,怎么能说是强抢呢?”朱勇狡辩道。其门下宾客,见着此等情形,慌乱不已,多有左顾右盼意欲寻个空隙,逃将出去的。
“文君,其之钱财,自其徒附扔在堂内案上后,我等是一动未动。”姜恢忙言道。
“如此说来,聘金也是他强下的了?”文丑言道。
“正是,其向来作威里中,欺压里人,非我一人之苦啊,文君!”姜恢一不做二不休,决然言道。
“文君,不可信听贱民之言啊……。”朱勇面色涨的通红,急道。
文丑不等其把话说完,言道:“那你等可愿为人证?”
“不仅我愿为人证,里中之人,皆愿为证啊,文君!”姜恢愤然言道。
“朱勇,你可知罪!”文丑闻言对快要急了眼的朱勇吼道。又对颜良、柳仲等示意,准备好抓捕行动。
朱勇,瞧得这个情况,那还不知是文丑意欲惩治于他,若是被其逮捕起来,怕是不止今儿这一桩罪过吧!面色急转,忽的眼前厉光一闪,猛然跃起抽刀向文丑劈来,并对身后众宾客吼道:“给我杀出去!”却是一一不做二不休,意欲斩杀文丑!
文丑没有没有想到,这朱勇竟然敢剑走偏锋,拔刀劈他!一时间,稍有慌乱,滚身躲过,冒出一身冷汗。随即斜刀撩出,与朱勇战在一起。
颜良、文丑、柳仲等人在朱勇暴起发难时就已拔刀上前了,一时间院内大乱,姜恢忙退回到屋内,将半扇房门掩上,大气也不敢出。
场面乱的迅速,平复的也很迅捷。
只朱勇门下那些宾客,实在上不了台面,而且又惜身,刚上去与颜良等交手,不三五合,纷纷败退,伏首就擒。而朱勇其人在文丑手下也未曾走过十合,被文丑一刀斜劈而死!文丑冷声言道:“贼酋已死,尔等意欲聚众贼杀命官么?”本来还有点反抗之心的宾客,一时都安静了下来。
围观的乡民,不禁哗然,刚才得意忘形的里中霸主,这会儿已是横尸一条了!
“诸位父老,不必惊慌,这朱勇祸乱乡里,多有罪行,今又聚众强抢民女,并意欲杀吾,是故,斩之。若是那位是苦主,可上报于我,我定将之与此事一并上报县君,给诸位一个合理的交待。”文丑见着慌乱的乡民,出声解释道。
文丑朝在一旁的柳仲,耸了耸肩。本来文丑是不欲将之斩杀的,奈何其竟然剑走偏锋,无奈为之。
不多时,乡佐王冲率领了三队乡卒赶到。见朱勇的众宾客已经伏首就擒,不免松了一口气。再看朱勇其人已经横尸当场了,毫无掩饰的表现出来惊讶之色,待寻了一现场之人才知道事情原委,心道:“这文君,初时应召心思缜密,作战勇猛;后来为有秩若谦谦君子,与其谈话如沐春风;现下方知其之杀伐果断,雷厉风行!”
文丑命王冲率部分乡卒将宾客及朱勇的尸体押送至官寺后,又命柳仲率部分乡卒前去查封朱勇之家。
第六十一章 为民除害(下)()
这一连串的变故,着实吓着了躲在屋内的姜恢一家三口。等到文丑命令发出后,姜恢方才带着妻女胆战心惊的从屋内走出。若是先前文丑给他的感觉是谦逊为民、嫉恶如仇的良官优吏,那如今再看文丑时,已是另一番感觉了――杀伐果断的猛将枭雄。
文丑打眼瞧去,只见姜恢身侧一妇人,其上着罗襦,颈带披肩,下配青裙,裙长曳地,袅袅婷婷,衬出了十分的身材,高髻如云,楚腰丰/臀,丰姿绰约。虽说衣衫多有缝补,但却干净整洁,令人眼睛一亮,若是再年轻几岁,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而其身侧紧随一少女,身量不高,可能是惊吓过度的原因,脸蛋通红,但其弯眉秀目,樱唇欲滴,也是个美人胚子,若是长成,必是与其母一般姿色上嘉,怪不得这朱勇会在如此时候,敢逆了文丑的上任风头,意欲强娶之!
“在下多谢文君救扶之恩!”姜恢上前整了整衣衫,向下拜道。其妻女亦是忙下拜。
“姜君,此为我有秩职责所在,不能防患于未然,使贼人扰了你家,已是罪过了,怎能受你们的礼拜呢?”文丑忙上前将之扶起言道。又指向两女虚扶道:“这……?你们也请起吧!”两汉时期,虽说不比后时两宋元明时,女人需要遵循三从四德;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也有男女不同席之论,男女授受不亲之言。所以文丑只是虚扶之。
“这是贱内杜氏与小女可儿,寒门敝户多有失礼之处,教文君见笑了。”姜恢将两女扶起言道。
“非也,尊夫人情礼兼到,令媛亦是婉婉有仪,怎么会有失礼呢?”文丑闻言笑道。瞧了瞧,柳仲诸人,又言道:“今日朱勇之事未了,不能久待,来日再来拜访。”
“如此,在下也留侍文君了,来日必扫榻相迎!”姜恢拱手言道。留侍一词,却是以仆从之礼敬待文丑!
文丑亦是拱了拱手,转身率领众人涌出姜家院落。
“夫君,初闻文君御寇击贼之名知其勇猛,后又闻其出任乡中父母,断案神明,知其睿智,一直以为他是个中年儒将呢,没想到竟是如此少年,比之咱家可儿也长不了几岁吧?”姜恢其妇杜氏见着文丑众人出院,言道。
姜恢哪能不知其妇之意,怅然言道:“文君虽说年少,可却未至弱冠之年,即已为乡有秩,更听闻其新任桃林校尉之职,其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哪是我们这穷苦之家能够高攀的呢?”
杜氏闻言不悦道:“我却不这么认为,以咱家闺女的姿色,也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就能嫁了的。”
“阿父阿母,你们说什么呢!”其女姜可儿刚还沉浸在文丑带给他的震撼中,忽闻得其父母如此讨论她,不由面色一红,羞怒道。
杜氏见得姜可儿的小脸比之方才更加红润,又想到当时朱勇遣人下聘礼时,姜可儿害怕的模样,惹起了怜爱之心,将之拦在怀中,再联想到自家身世,不由埋怨道:“当时我怎的就相中了你这个寒门儒子呢?按说你也读了这数十年的书了,若是谋个一官半职的,我母女也不能受此欺负吧!”
姜恢闻言,也是怅然长叹言道:“铃儿,我却是对不起你们母女,更有负恩师教诲之恩!唉,寒门、寒门,谁人会用我这个寒门腐儒呢?”姜恢年轻时于杜铃之父处求学,因表现上嘉,赢取了师妹的芳心,随后结为连理,但其后几经波折,也终未能出仕,如此才有了他落魄一家。
“阿父,阿母,不必太过忧虑了,眼下不是很好吗?有文君在,乡里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姜可儿见得其父母如此愁虑,早忘了先前的羞怒,出言安慰道。
“是啊,有文君在……”
……
那些都是姜恢一家的感慨而已,对于院外围观的乡人而言,见得文丑众人出来,顿时又是一阵骚乱,早有乡民在前引着文丑诸人,向着朱勇家走去。可见里中之人,早有将朱勇除之而后快的想法了。里民也由原来的惊愕转变为现在的欢呼欣喜,一路雀跃不已,“父母”之声,响扼流云。
两家相距不很远,文丑一行人,很快就来到朱宅,只见一朱门高墙矗立于一众低门小户中,有一种鹤立鸡群之感,可见朱勇一家于里中,作威作福至何!
文丑率人冲开朱宅院门,一路直奔向后院,起居之所。或是其家养的宾客提前听了消息,早逃之夭夭了,文丑一路行来,愣是一个未见!只得将其门下的丫鬟婆子一一抓捕起来,略一询问,得知这朱勇本也是里中的一个破落户,无父无母,亦无兄弟手足,不知何时聚了些泼皮无赖,自此一路仗势聚殓财物,欺压里人,成了里中一霸!而其家中大妇小妇七八人,也都是强娶来的,按理说,也都是苦主。
无奈,文丑只得命人先将这些人一一看住,心想:“先行上报县君,若是县中定论这些人都是苦主,就都遣返回家吧!”
文丑又带着颜良、文霸、柳仲等将朱勇家搜查了一遍,见着金饼银钱一类的,即命人悄悄收了去,常言道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得横财不富,如今他文丑正是缺钱短粮的时候,怎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呢?
这朱勇之家,说是大家也不为过,比起文丑先前预计的数十万家资要多上不少,足有百万。文丑令人搜刮一番,得了六七十万钱,还有三四十万的时候,就喝住了众人,毕竟这案子还是要县里接手的,不能给他们留下一个空壳子。
临出门时,文丑又命人寻了里父老,吩咐道:“今我留下十名乡卒,辅助你照看这宅子,不可让人随意出入,我自会前去上报县君,你可以先行寻着里中的苦主,将朱勇之罪行,一一记述清楚,以便县里来人调查,好给他们一个交待。”
三合里的里父老是朱家的一位老人,其品德倒是赢得了里民的赞誉,文丑寻人查探了一番,方才有了如此一幕。
这里父老闻言,连声应诺,点头不止。他虽说也是厌恶朱勇祸乱里中,但认为其毕竟是朱姓族人,平时里虽说想过其定会被官府捉拿,惩治一番,却不想就如此没了,倒是让他心惊不已,所以面对文丑时,也多是感受到其杀伐果断的一面。
文丑辞别三合里乡民,率领颜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