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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一个炉子,怎么这样冷?”
部队早已经在旷野中安营扎寨,这附近有几个泉眼,流水甘甜可口,在草原上也属罕见。
顾雨芹小声的说道:
“主公,这边没有森林遮掩,风就显得比较大。明天走到山的另一侧,情况就好多了。”
突如其来的发呆!
突如其来的清醒!
从一惊一乍,到波澜不惊,顾雨芹只是用了两天的时间。看沈烨回过神来,她手脚麻利的摆上几盘小菜,然后就侍立到一旁。
看她拘谨的样子,沈烨不禁笑了。
“你又不是丫鬟仆从,搞得这样见外做什么?再说,埔山军一直强调人人平等,你这样子别人看到了可不好。”
顾雨芹有些尴尬的走到桌边坐下。
四轮马车的空间虽然宽敞,但沈烨却塞了太多的书籍、工具,能坐的人就那么一角。
四目相对,顾雨芹赶紧把头扭开了。
沈烨笑起来。
“雨芹,你是个有文化的人,想不想做些什么?”
顾雨芹思考了一阵后说道:
“贱妾……。”
沈烨敲了敲桌子。
“换个称呼!”
顾雨芹的脸红得透透的,小声嚅嗫道:
“我以前在家里一支管着家务,本来以为掌财权不过如此。看了主公的那些经济类书籍,才知道什么叫坐井观天。主公,金融真的有那么大的威力,可以把一个国家毁于一旦吗?”
沈烨放下手里的碗。
“不止毁灭一个国家,如果这个世界都被某种货币或物资所左右时,你甚至能毁灭整个世界。记住我书里说的经济危机,这既是一种灾难,但更是一种挑战。”
顾雨芹说道:
“主公,乾国真的陷入了危机吗?我觉得是那些土豪劣绅,过度的兼并土地百姓们活不下去了,才导致今天的局面。”
沈烨笑着说道:
“土地兼并其实没那么可怕,很多国家在发展的过程中,都会遇到这样的难题。一个解决方式是按田亩收税,土地越多收的税就越高,不管对象是谁都不能有豁免权。另一个是鼓励工商,既增加税收,又能让百姓多一个谋生的途径。
只要财政上有结余,政府就能提高军费、基础设施、教育、医疗方面的投入。而这会进一步刺激经济它越来越发达。当工商的收益大于土地出产时,雇农的人工成本会越来越高,种地就会变成亏本的事情。到时候再可以发行工业卷,对土地进行赎买。”
顾雨芹听得懵懵懂懂,听到工商两个字时,脸上却多了一丝阴霾。
“主公,儒门的先生恐怕不会答应,尤其是辉山学院的人。他们视一切技术为贱业,甚至连商业也不许通行。今上即位时财政困顿,想开商税、矿税、结果被首揆杨宗行顶回去。说是不可与民争利!”
沈烨听了不屑的一笑。
“那个民,你以为是老百姓啊!辉山学院内多是东南三州的人,河运、海运都掌控在在手里。不夸张的说,皇帝晚上吃什么米,都得由他们决定。如果制定一部商税,吃亏的又会是谁?
矿山就更简单了,掌控的大半是土著豪强,或者我这样的军阀。老百姓也当个旷工都得提心吊胆,那有半分的利钱!
皇帝这两刀子正对着辉山学院的命脉,不豁出老命抗衡才怪,话说你爹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发配的?”
顾雨芹怅然一笑。
“正如主公所言,家严认为今上是个昏君,和一帮臣僚跑到承天门下跪请命,结果被皇城司的拘捕。他在诏狱之中破口大骂,最后被发配到北境,谁知道竟然遇到蛮夷攻城……。”
沈烨摇了摇头。
这么闹腾也只是发配,要搁在我大清的时候,主犯的脑袋肯定保不住,从犯即便不死,也得到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
“乾国皇帝不错了,要是我的话,这样的穷酸文人,统统发配到北边。不是喜欢说以德服人,那就好好和蛮夷说道他们不要侵略。”
听他说的有趣,顾雨芹不禁一笑,而后又正色说道:
“以前我认为家严并没有做错,就是皇帝昏庸,不用辉山众正,才导致国家日夜衰败。直到看了您写的书籍,我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国家的税收必须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如果像辉山学派所主张,恐怕蛮夷早晚要吞灭中原。”
沈烨点了点头。
“你去管银行实在太屈才了!税局刚刚成立,那些毛头小子还四六不分,干脆税局局长担子你也挑起来吧!”
顾雨芹惊得跳起来。
“不不,我是罪女出身,怎么能担任这样官职!”
沈烨摆了摆手道:
“陈氏,从一个流民女子,做到了铁厂的主事。外头偷听的荣萱儿,杀气人来眼都不眨。你比那个二百五强多了,银行行长、税局局长,绝对没问题!”
话音刚落,马车门一下被拉开。紧接着,咬牙切齿的荣萱儿一跃而上。
“沈和尚,你他娘的找死!”
沈烨笑了,对着顾雨芹说道:
“看见没有,交友要交好友。这种家伙的耳朵要大一圈,也不怕听了什么肉麻的,里头长出大疖子来!”
荣萱儿举起了自己的右掌,只是看到桌上的那个玉牌时,她的眼中现出一丝恐惧。
“沈和尚,你再说,我……!”
沈烨说道:
“放心吧!你的教主大人没那么快回来的,大不了到时候跟他讨个人情你跟着我算了。”
荣萱儿怒吼道:
“想都别想!”
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126、夏侯家的考量()
喧嚣的金汤堡,在一夜之间居然沉寂下来。甚至连城外密密麻麻的帐篷,也都消失不见了,这让夏侯英觉得心惊肉跳。
“怎么回事?”
他似乎在问自己,也是在问别人。
身后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阻布人要全部压上来了,这一次金汤堡有危险!”
夏侯锦也走到城墙上,往日那种懵懂的醉态,早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现在连胡子都剃的干净,再穿上一身北凉甲,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英武!
干练!
这些本来不搭界的词语,如今安在他头上却恰如其分!
夏侯英赶紧拱手说道:
“卑职常见总兵大人!”
夏侯锦只是点了一下头,又细细的观察着城外的一切。
阻布人撤离的速度很快,但他们并不慌张,甚至连尸体都烧得干干净净。
“什么时候,阻布人有这样的组织能力了!”
一瞬间,他只觉得毛骨悚然。
阻布人的组织并不严密,甚至作战也像是一种营生。各个部落要拼凑人手,自筹粮秣。取得胜利之后,依据出力多少分润战果。
以往他们就像群蝗虫,无论做什么都是一拥而上。像这样井井有条,根本无法想象。
猛地,他意识到什么,急急的说道:
“沈烨那个猴崽子去哪里了?”
夏侯英不由得一怔。
“他说去草原做一笔生意,最近又是蛮夷的阿雅尔,卑职也就没有多想。”
夏侯锦汗如雨下。
“坏了,这混蛋不会投敌吧!”
沈烨拿出那两件兵刃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真正实力。但是夏侯锦的心里却没有一点喜悦,反而多了层疑虑。
因为,那个家伙的做派一点都不像华族。
傲慢!
自大!
野心勃勃!
看人的那双眼睛,始终是自上而下,甚至还带着浓浓的蔑视。在他的面前,夏侯锦都觉得自己没有了底气。
拿到槊的一刻,夏侯锦是动了杀心的。在面对不确定的因素时,除掉就是最简单的法子。但他却不敢动手,不光是在暗处有一双双眼睛盯着。
沈烨有恃无恐的样子也让他感到忌惮,甚至还有一种错觉,一旦有半点异动,命在顷刻间就会丢掉。
夏侯英却摇头说道:
“沈兄性情高傲,根本不会和阻布人狼狈为奸。别的且不说,光是那种肮脏的生活,估计就能要他的命。”
夏侯锦思索了一阵后,说道:
“确实,这个猴崽子太干净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不过,在去草原的时候,这家伙的装扮粗野到了极点。夏侯英,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夏侯英说道:
“虽然我看不透沈兄的想法,但帮助阻布人绝对不可想象,或许真的只是见识草原风光而已!”
夏侯锦略一沉吟,笑着说道:
“也许是我多虑了。英儿,现在战事已毕,咱们要抓紧时间补充,尤其是那个猴崽子答应的精钢兵刃,要尽快的运回金汤堡。否则阻布人杀个回马枪,咱们的处境就变得更加险恶。”
夏侯英却有些迟疑。
“父亲,沈兄在哪儿吾等并不知道,如果还在草原游历的话,去埔山就要扑空。再者,他去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恐怕在最近就要回来。”
夏侯锦的面庞不禁有些扭曲起来。
“怎么,老子说的话不管用了?让你去趟埔山,也推三阻四的?”
夏侯英的脸上浮出一丝挣扎,但最后还是变成决绝。
“吾知道,父亲是想对沈兄不利!但现在金汤堡已经危危可及,再惹上埔山军,那就是腹背受敌。父亲,沈兄避免这个局面,还要花大价钱笼络夏侯家,而吾等今日却要自取灭亡!”
夏侯锦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怒喝道:
“混账东西,你忘了汉朝的中行说,那种奸贼比蛮夷本身还可怕!沈烨,又是什么人?天文、地理样样精通,在冶炼一道上更是远超乾国,一旦与阻布人同流合污,那必然是比夜陀还要强大。
西北三州贫瘠,必须经过蜀州转运粮草。一旦甘州失守,陕州的西军就成了一条死鱼。而且乾国要两线御敌,到时候不分崩离析才怪!”
夏侯英却亢声说道:
“埔山现在是一股势力,杀掉一个沈烨有什么用。他的部下尽数逃向草原,又有谁能够阻挡?杀人,确实是个简单的法子,但真的能解决的问题吗?”
夏侯锦刚要张嘴呵斥,却发现一个随从躲躲闪闪的站在一旁,不禁吼道:
“兔崽子,有话就赶紧说,在哪儿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那个随从跌跌撞撞跑过来,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家主老爷,埔山沈烨送来消息,问咱们要不要阻布人头,一个小兵开价五十贯,头目另计,不过他注明现款现付!”
夏侯锦脸上的怒容更甚。
“这猴崽子的胆子不小,敢把生意做到老子头上。还五十贯,狗东西的胃口也太大了!几个?七八个那种,直接扔回去,老子报上去都丢人!”
那个随从赶紧掏出一张纸,用惊慌的语气说道:
“整整八百六十七个人头,其中有三百二十七个赤章多摩,另有八名头目,名字都已经落实了。”
夏侯锦父子同时抽了口凉气。
都是在战场上搏命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赤章多摩的厉害!数百年的厮杀中,互相都有亲友被对方杀死,正可谓是仇深似海!
“三百二十七个?沈烨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就他埔山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