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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度,越能衬托妇人的粗鄙不堪。
灵堂里进来了两人,上了一炷香,没有叩首,只是作揖,田功也没在意,起身答礼,倒是多瞧了两人一眼,其中一人头上戴着斗笠,粗布素衣,兴许是自家兄长或是守业带过的徒弟工匠前来凭吊吧。
到了张氏这里,老夫人头也没抬,也没起身,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身边一个中年女子和一个面带泪痕的三十许妇人拉着一名孩童欠身回礼,礼数周到。
带着斗笠的男子微微驻足,颔首一礼,轻轻退了出去。门外三名官差径直进了灵堂,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除了那位张氏妇人,其余诸人业已悉数起身,神色恭敬的看着眼前三人,正是身穿巡检司官服的谢小石三人。
“田夫人,田老先生,节哀顺变,我等自当尽心尽力查出真相,田府遭此大难,还要田老先生费心操持,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谢小石客套的寒暄几句,怎料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张氏妇人生硬截道:“田家的事不用你们官府操心,几位官爷还是把心思花在我们田家三人怎么会死的不明不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是天子脚下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谢小石一愣,没有动怒,话不中听,但确是实情,只是听起来刺耳了些。
田功吃了一惊,忙喝道:“二嫂,慎言,这几位官爷是巡检司的大人,特地来侦办大哥的案子的。”
“办案就办案,田家的事还轮不到衙门里的人指手画脚”张氏嘟囔着,声音虽小,但灵堂里也听得清清楚楚。
田功脸上血色尽失,巡检司威名在外,虽说寻常百姓极少和巡检司打交道,但人的名树的影,这是在卓城,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贩夫走卒,又有谁不曾听过巡检司的大名。
谢小石眉头微皱,淡淡问道:“我巡检司何时对你田家家事指手画脚了?”
张氏抬眼扫了田功一眼,刻薄说道:“田家的事自然有田家人操心,操劳不操劳的我们心里有数,谁当田家的家主也不是外人说了算的。”
谢小石一怔,哑然失笑,原来如此,就是方才一句无意的客套话,听在地上这位田府遗孀耳中就成了谢小石有意让田功任田家下一任家主的意思,难怪初次见面就这样尖酸刻薄。
田功气的脸色发白,喝道:“二嫂,我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敬你三分,大哥尸骨未寒,你休得在这里胡言乱语!”
“你还知道你大哥尸骨未寒?你怕是急着要把我们孤儿寡母撵出田家大门吧,好当你的田家家主,我告诉你,你做梦!”张氏冷笑道。
田功脸色由白转红,谢小石只瞧了一眼,便知这位田府长者多半心里确实有这个念头,只是没想到会被张氏这么撕破脸皮的说出来。
“你血口喷人!真是真是岂有此理!”论骂街的口才,看上去田功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张氏口若悬河,唾沫星子横飞。
偷香
第一千七百四十二章 开棺验尸()
而田功要花好久才能回上一句,“这是田家的事,田家的事也还轮不到你一个妇道人家说三道四!”
“好啊,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吧,我进你们田家门几十年了,还算不上你们田家人!你干脆不如说英儿也不是你们田家人,这样就没人挡你的路了。”张氏得势不饶人,站起身指着田功的鼻子撒泼叫骂。灵堂外一众宾客探头张望,不知道里面在吵什么,田功羞愧的无地自容,田家的脸今日算是丢尽了。
“英儿,到奶奶身边来,奶奶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今天倒要看看谁敢把你们娘俩赶出田家。”张氏叉腰怒喝,田功气的直摇头。那名叫田显英的小娃儿何曾见过这般阵仗,吓的哭了起来,躲在娘亲身后不敢出来。张氏怒其不争,骂骂咧咧的叫道:“死崽子,奶奶这么做还不是为了给你谋条生路,你和你那个死鬼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胆小窝囊,能成什么气候!”
话音刚落,那名面带哀伤的中年女子责道:“二娘,守业刚走,你当着几位官爷的面这么说话,守业泉下有知,他和老爷怎能安心。”
“你敢吓唬我!”张氏叫道,眼睛瞪的溜圆,只差扑上来挠中年女子一把。
“守业是田家家主,我才是田家主母,淑琴是你张家人,但英儿是田家的血脉,涉儿早夭,英儿就是老爷唯一的骨血,无论如何也没有人会把英儿赶出田府,至于谁做家主,自然有族中长辈定夺,二娘,你非要让今天来的宾客指着守业和老爷的脊梁骨骂咱们田家吗?”中年女子心疼的说着,脸色很差,摇摇欲坠。
张氏脸色微变,骂了几声,这才收敛了几分。田功连忙一礼,一脸歉然的向谢小石赔礼道:“谢大人,田家琐事让大人见笑了,还请大人海涵。”
不等谢小石说话,就听张氏似是自言自语般嘀咕道:“狗仗人势”
田功气极,险些吐血。谢小石脸色一沉,诸般言语,这才明白其中原委,张氏如此撒泼,不外乎是想让有张家血脉的遗子田显英当上田家家主,至于其中缘故,大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不过显然绝非没有私心,张氏借故蛮横无礼,自然是打着臊了田功脸皮的心思,让田功熄了争家主的念头,但千不该万不该屡屡借巡检司生事。中年女子见状吃了一惊,田家主母多少有些见识,不像张氏这般不知轻重,刚要说话,就见万一府扬了扬手,冷声说道:“老夫人口口声声我巡检司多事,插手田家家务,我等本为查案而来,顺道祭拜而已,与诸位今日也都只是初次见面,老夫人这般提防,莫非是心中有鬼?”
“胡说!我怎么会心中有鬼,你们这是血口喷人,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不如就请老夫人去巡检司说个清楚,放心,我们巡检司有的是时间,老夫人可以慢慢说,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张氏老脸一变,终于不敢吱声了,进了巡检司能不能出来先不说,只怕到时候这田家家主的位子早就凉了。
万一府冷冷瞥了张氏一眼,张氏心中一寒,却还拧着脖子小声咒道:“在我一个老婆子跟前逞什么凶,有本事去抓人啊。”
谢小石的脸色很不好看,还有人在暗中看着,巡检司查案何曾有过这种时候,真是赶得巧了。谢小石本想着顾念田家颜面,这个时候也着实没什么心情,漠然喝道:“既如此,开棺验尸!”
田功大吃一惊,中年女子也慌了神,急忙跪倒行礼,口呼开恩,张氏这才知道闯了大祸,若是当着众人的面开棺,这件事要是传出去田家就算是颜面尽失,能不能在卓城立足都不一定。
谢小石当然不是当真想在这里开棺验尸,就算要开棺,大可等宾客散去之后再说,但若是执意开棺,区区一个田家又如何敢拂巡检司的虎须。
谢小石冷着脸不说话,张氏不敢应声,缩在一旁大气也不出上一声。
“嘿,谢大人好大的威风呀。”门口处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谢小石哼了一声,果然到哪都有她。
“你们南人不是有入殓之后再开棺不吉利的说法么,谢大人何苦强人所难?”女子轻笑道。
“哦,不知道格日乐姑娘有何高见?”
“高见没有,低见倒是有一个,不是说凶手行凶的手段都一样么,这里这么多人,不方便谢大人验尸,不过不是还有田家少爷的尸身么,谢大人不如去瞧瞧田少爷的尸首,兴许能看出点什么,也免得他们为难。”
田功忙道:“回大人的话,老朽侄孙的尸身就在后院,还没有落棺盖,还请大人高抬贵手,老朽感激不尽。”说完田功连连拜首,祈求的看着谢小石。
谢小石只是要杀杀张氏泼辣放刁的习气,借坡下驴,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言下之意便是准了。
田府诸人松了一口气,格日乐抿嘴笑道:“你们呀,要不是巡检司那位当家的驭下极严,谢大人不过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你们田家灰飞烟灭,哎,你们胆子真大。”
田功额头上渗出冷汗,背心都已经湿透了,连声赔罪。谢小石也没有再装腔作势,笑了笑,和万一府刘开山出了灵堂。格日乐好奇的看着谢小石,似乎想从谢小石脸上瞧出花来,只是谢小石面不改色心不跳,丝毫没有异色,女儿家的目光早在香市的时候就看够了。
谢小石无意追究,田功却不敢怠慢,叮嘱了几句,匆忙跟着谢小石出了灵堂。
灵堂之中的变故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就在灵堂之上传出争吵的时候,李落和潘南安两人悄然潜进了田府后院。
“是哪一间?”
潘南安挠了挠头,为难说道:“大理司递过来的文案中只记载了田家三人被发现的时候都死在了田家家主,也就是田守业的书房里。
第一千七百四十三章 小侄潘安()
但也没说哪一间才是田守业的书房啊,要不属下找人问问?”
“这,不妥吧。”
潘南安也觉不太妥当,就在两人踌躇不前之际,忽地,潘南安哽咽起来,眼中泛着泪光,怅然中带着遗憾和失落,有些伤心,有些不敢相信,诸般情绪,杂乱纷呈,在李落目瞪口呆中缓缓说道:“没想到,就只差了三天,我终究没能见上师父一面。”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跑来田府后院了?”
李落和潘南安回头望去,就见两人身后站着一个温厚敦实的中年男子,一脸疑惑和戒备。潘南安连忙起身一礼,擦了擦眼角泪痕,沉声说道:“这位兄台对不住了,我们不是有意擅闯内府,只是在下睹物思情,不能见师父最后一面,心里难受,才想来看看师父生活过的地方,叨扰之处还望见谅,我们这就走。”
“师父?你师父是谁?”中年男子只觉眼前潘南安伤心之情绝非作伪,心中的戒备散去了大半,听闻潘南安口呼师父,连忙问道。
“在下师父正是匠心先生。”潘南安恭声回道。
中年男子啊了一声,信了大半,知道田守业自号匠心的人不多,应该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不过从来没听守业师兄说起曾经收过这么一位徒弟。潘南安见中年男子面露怀疑,怅然道:“其实这声师父恐怕也是我一厢情愿,当年我来卓城习艺,耗尽了所有的家财,除了几钱银子,全身上下再没有半个铜钱。那时侥幸拜了匠心先生为师,他见我可怜,勉强收了我,我身无分文,师父便让我做活来抵饭钱,就住在后院的柴房,习艺期间没有半文工钱,但拜师的几钱银子师父却收了。那时我还曾心怀怨恨,暗恨师父小气刻薄,只想着日后学好了手艺,终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等学成的那天,我本想不辞而别,岂料师父早就察觉我的心思,把我叫到身前,从一个木盒子里取出一个小布包,很眼熟,我一看就知道是当初我娘给我包银子的碎布包,那是我娘所有的积蓄。师父说,这些银子自打他收了的那天起他就没有动过,说完之后师父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大些的布包,里面装了不少散碎银子,我瞧了瞧,不多不少,正是我学艺这些日子的工钱。师父笑了笑,没说话,把这两个布包都给了我,我不明白,就问师父,师父笑着说当初他收了这点银子,就是要我知道学艺来之不易,不能虚度光阴,他原本就没打算要我这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