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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心折归心折,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李承渡自然心中有数:“哎,这,玄楼啊,你怎么扯到兵权上去了?朝廷也没有说你用兵的事,这不是在说牧州侯叛国的事嘛,扯远了,扯远了。”
“朝廷既然无意干涉玄楼用兵,北府兵将如何用,该怎么用,那便是我说了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何处置呼察冬蝉我自有打算,无须旁人议论。牧州一事稍晚些我自会上书朝廷,给圣上一个交代。”李落斩钉截铁的回道。
局面又再僵持了下来,李承渡一脸苦笑,林木陵噤若寒蝉,心里早就打了一百遍的退堂鼓,问责牧天狼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而李承烨脸色阴沉的发黑,死死的盯着李落。
“所以,你这个西空寂帅是要指点本王该怎么打仗,该怎么用兵么?”李承烨呼着寒气,一字一句的说道。
“先弃掖凉州,再丢鄞州,雁沉州危在旦夕,如今又将牧州拱手相送,北府门户大开,强敌压境,难道说不得?”
“你!?”
“玄楼,你放肆了!”李承渡急忙看了一眼李承烨,大声喝道。
“皇叔与林大人奉旨而来,玄楼接旨便是,若想兴师问罪,那就再请一道圣旨来,若是没有,任何人不得擅离职守。”
李承烨怒极反笑,连说了几个好字,眼中寒芒四射,冰冷的望着李落。
“倘若没有别的事,父王就请返回藏云谷,定北军镇守秦州门户,不得有失。”
“好得很,你如今羽翼丰满,我淳亲王府的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真神,我李承烨也生不出你这样的儿子。”
李落神色不变,漠然说道:“江山社稷为上,玄楼管不了那么多,藏云谷为兵家要害,守不住自有军法惩处。还有,大甘北上之师不必都堆在藏云谷内外,只留下二十万大军即可,其余诸部将士我另有调遣,不日便有军令送达。”
“二十万?是不是有点少了?”
“不少,二十万大军守不住藏云谷,再多一百万兵将结果也一样。”
李承渡与林木陵面面相觑,论起行军布阵,在眼前这对父子面前自己两人的确没有说话的份。
李承烨冷笑一声道:“井底之蛙,本王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手段能扭转乾坤。”
“父王若有异议,自可上书朝廷,撤了我的帅令。”
“岂敢,你是大甘中兴之望,天下英杰竞相追随,本王区区一个败军之将,如何敢对你指手画脚。”
“既然如此,玄楼就不送了。”
李承渡和林木陵瞠目结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承烨大怒,抑制着几近癫狂的杀意,冰寒说道:“本王就看看你能猖狂到什么时候!”说罢,李承烨拂袖而去,帐外传来一阵马嘶,李承烨忿然离营,父子反目,今日之后已成陌路。
帐中诸将默然无语,各自想着心事,眼前发生的事,传出去只怕整个大甘都要为之震动。
李承渡和林木陵两人脸色苍白,如坐针毡,去也不是,留也不是,好生难受。
李落神色冷幽,半晌之后才平淡一笑道:“皇叔,林大人,你们一路劳顿,玄楼已备下酒宴,为皇叔和林大人接风洗尘。”说完李落顿了一顿,和颜接道,“牧州一事我会修书一封,请林大人带回卓城,其中详情另将传书朝廷,不会让皇叔和林大人难做。”
李承渡和林木陵相顾无言,唯有应下。虽说待在这长水营不怎么自在,但奉旨而来,总不能学着李承烨的模样拂袖而去。
“钱义,先请王爷和林大人安顿梳洗。”
“末将遵命,王爷,林大人,请。”
李承渡和林木陵起身示意,跟着钱义离开了中军大帐。
待人走之后,袁骏才轻轻吐了一口气,张了张口,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最后也只能轻轻唤了一声:“大将军”
李落展颜一笑,道:“我没事,你去吧,稍后一起为下逅王和林大人接风。”
袁骏暗叹一声,一礼退出了中军大帐。
李落垂首怔怔的看着碎在脚边的茶杯,良久之后,俯身将地上的碎片捡了起来,丢出了帐外。
酒宴不算奢华,倒也丰盛,只是李承渡和林木陵两人都没什么胃口,食之无味,草草吃了几口便即告辞歇息去了。
翌日清晨,天色刚亮不久,李承渡与林木陵二人便来辞行,返回卓城复命,半点时辰都耽搁不得。
李落略显错愕,沉吟少顷,没有再多挽留。
第一千五百零四章 弃守小市关()
告罪了一番,命袁骏派遣一营将士护送两人南下,礼数周全。
钦差一行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过好歹今晨还有李落相送,不像昨天李承烨那样气冲冲的独自拂衣而去。
数日之后,镇守秦州藏云谷的大甘将士接到了李落的帅令,责令定北军屯兵二十万固守关口,关在人在,关亡人亡。
此时的藏云谷内外已经聚集了大甘五十三万将士,不单是藏云谷前,就连望梅府也人满为患。
李落一纸帅令,原本镇守藏云谷的将士按兵不动,其余诸部均有调遣,除了分散镇守秦州各处关隘之外,另有十七万兵将移师幽州,李落未曾提及缘由,引得北府诸部将领一阵猜测。
帅令送达藏云谷的时候,李承烨尚未返回定北军中。
除了藏云谷,镇守雁沉州旗岭山的大甘将士也收到了李落帅令,接令者一为定北军副帅元稹,一为大甘北征大军的后起之秀凌孤眠。
这道帅令,很简单,没有多余的解释说辞,只有一句话,诸军将士弃守小市关,退兵幽州。
这道帅令之下,雁沉州的诸部将士一片哗然,好一顿埋怨。苦战数月,埋骨数十万英魂,到了最后竟然是一纸苍白如斯的将令,命诸部将士弃守小市关。
元稹邀凌孤眠入营商议此事,定北军中军大帐之内群豪激愤,埋怨的说辞不绝于耳,只差对李落破口大骂了。
“这是什么帅令!?元帅,凌将军,你们评评理,咱们为了守住小市关,这些天没日没夜,时时提防,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这可倒好,一句弃守就前功尽弃,这是什么道理!”一将忿然斥责道,年纪不大,与凌孤眠相差无几,若是李落在这里定也瞧的出来面熟,正是当年章泽柳与杨柳烟大婚之日前来赴宴的号称卓城七杰之一的娄关山。
帐中诸将闻言纷纷点头,看不透李落这一纸帅令的用意,自然对李落这样莫名其妙的传令大是不满,纷纷倒起苦水来。
元稹皱眉思索,翻来覆去的看着帅令上的寥寥几个字,半是不满,半是为难。若是接令,对营中将士不好交代,更不要说那些战死疆场的士卒,倘若不接,这道帅令上可是分分明明的印着西空寂帅的大印。李落父子营门翻脸的事元稹略有耳闻,连李承烨的面子都不给,这个时候如果违令,说不得李落就会拿自己这个定北军副帅开刀。
沉吟半晌,元稹也想不出个什么头绪来,帐中纷纷扰扰,更觉心烦,抬头正要说话,猛然看见帐下静默无语的凌孤眠,微一诧异,心中一动,扬声问道:“凌将军,这道帅令你怎么看?”
凌孤眠哦了一声,似有些无奈的吐了一口气,苦笑道:“元帅,还有别的办法么?”
“你的意思是?”
“军令如山,这是规矩,军中无长幼,但军令有大小,除非另有圣旨,否则在北府,王爷的帅令我等需得遵从,除非我们敢抗令不遵。”
帐下一静,诸将都沉思起来,凌孤眠说的没有错,此刻除非朝廷能传来圣旨,要不然就只能依令行事,军中抗命,那是杀头的死罪。
“那咱们就联名上书朝廷,请圣上降旨。”娄关山大声说道,一时间附和声倒是不少。
凌孤眠淡淡一笑,道:“时间来不及的,而且,就算咱们上书朝廷,诸位觉得圣上传旨命王爷收回帅令的把握有几成?”
“那也总好过就这样放弃小市关啊。”娄关山拧着脖子叫道。
凌孤眠没有马上应声,沉默半晌,才缓缓说道:“王爷这么做想必有他的道理”
“屁的道理,能有什么道理?还不是看咱们守住了旗岭山,害怕咱们和他争功”
“徐常,住口!”元稹喝道,“口无遮拦,小心传出去治你大不敬之罪。”
说话的是定北军中的一员猛将徐常,年近半百,刚有定北军的时候就跟在李承烨身边,算得上定北军的一员老将。论资历,除了李承烨和元稹几人,就算在定北军四帅一十二将之中徐常也是首屈一指,脾气火爆,谁的面子也不给,也就能敬李承烨和元稹三分。
徐常从军三十年之久,如今才不过是个区区的从三品云麾将军,不要说李落,就算对面这个满口军令如山的太傅义子都比自己的官职高,如何能让徐常服气,再加上这道看似荒唐不堪的帅令就更加惹得徐常心头火气,破口大骂,多半是在骂李落,少半约莫也有意扫了凌孤眠的颜面。
徐常被元稹一声呵斥,倒是没有再放肆,不过依旧黑着脸,喋喋不休的低声骂骂咧咧。只是中军帐就这么大,再低声旁人也听得见。
元稹无奈的摇了摇头,徐常这脾气可是得罪了不少人,要不然也不会到了现在还是个云麾将军,在定北军资历最老,但一十二将的排位之中却在最末,这还是李承烨看在徐常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情分上,要不然怕是连一十二将都排不上。
元稹不再理会骂骂咧咧的徐常,看着凌孤眠沉声问道:“你觉得王爷有什么用意?”
对于眼前这个大甘军旅的后起之秀,元稹没有半点轻视,能为一军副帅,眼界自然不是徐常之辈能比。这些日子定北军与北征大军并肩而战,凌孤眠的领军之能元稹是真真切切的看在眼里,论战绩,的确比不上李落那般妖孽,但也确实是一个难得一见的良将。其实元稹自己心里才暗自度量过,单说领军之才,不说李落,凌孤眠当要在李承烨当年之上。
凌孤眠看着元稹,一脸思索之色,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恕末将愚钝,末将猜不出王爷的用意,或许正是因为王爷知道咱们看不透,索性也就不说了。”
诸将哗然,这是什么道理!难道李落自诩聪慧,便要把其他人当成蠢才来看么,连一句话都懒得解释,如此行事实在是欺人太甚。
第一千五百零五章 老狐狸()
“凌将军,照这意思,要怪还得怪咱们自个太蠢了?”娄关山自嘲愤懑道。
凌孤眠笑了笑,没有说话,不过要说什么却也不言而喻。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了,受他娘的这个鸟气。”徐常又开始叫骂起来,连带着帐下诸将议论纷纷,谁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联名上书,一定要联名上书,他娘的,让守就守,让撤军就撤军,这是让军中的弟兄们白死!”一将愤慨喝道。
诸将齐声应是,便要联名上书朝廷,让李落给一个交代。
元稹若有所思,没有呵斥乱糟糟的中军大帐,而是抚须打量着凌孤眠,对诸将的请命声充耳不闻。
凌孤眠看似一脸茫然,也有些不甘心的意味,不过从始至终都很镇定,没有什么激愤的模样。
元稹扬了扬手,诸将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