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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子之名正言顺地坐上了王位!
宋王偃刚刚抵达桂陵的时候,听闻燕王哙将自己的王位禅让给相国子之的事情,当即吓了一跳!
看来历史的轨迹还在进行中,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的。
在原来的历史上,子之之乱就是在今年发生的。
燕易王哙崇信儒家禅让学说,在苏代、鹿毛寿的鼓动下,大集群臣,废太子姬平,而禅位于国相子之,自己反北面称臣,出居别宫。燕王哙还把俸禄在三百石以上的官印收回,以便让子之重新任命各级官员,从而真正行使国王的权力。
这是多么荒诞无稽的事情,可是偏偏发生了!难怪说好多春秋战国的君主都是奇葩,这个燕王哙也不例外。
蠢猪一样的家伙!宋王偃在心里感慨道。
……
九江郡,彭泽。
宋王偃巡视到这里,便听闻道家的庄周隐居在此,不由得眼前一亮。
宋王偃跟庄子见过几次面,对于这一位流芳百世的大贤良师,宋王偃每一次见面都抱着虔诚之心,宛如弟子一般对待庄周,极为尊崇。
庄周曾经在商丘当过官,不过是管理城门的小吏,毫无品级的小吏。当然了,这是庄周自己要求的,宋王偃曾不止一次地邀请庄周到自己的朝廷里做官,曾经还许下过让他当相国的承诺!
现在宋国的相国黄庸,原本就是庄周给宋王偃推荐的。
听闻庄子在此,宋王偃不敢怠慢,微服出了自己的行辕,便问了几个人,然后就来到了庄子的住处。
篱笆之内,三间简陋却显得很茅草屋,背靠池塘,湖光山色,实在是养眼得很。
当宋王偃进入这间茅草屋的时候,便让书童去通报了庄周一声。
庄周听闻宋王偃大驾光临,忙不迭地叫起一起坐而论道的友人,出了门,便向宋王偃行礼。
“大王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呀!”庄周笑着道。
“哪里哪里。反倒是寡人来叨扰庄子你了!”
宋王偃看见了在庄周身边的那个友人,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惊声道:“惠子!”
惠施淡然地笑了笑,说道:“宋王,多年未见,不知道宋王一向可好?”
“哈哈哈哈,寡人这些年没有战事的劳烦,国事虽多,然则能一一妥善处理,自然是吃好喝好睡好。惠子,寡人可是对你想念久矣!”
庄周伸手说道:“还是进屋说话吧。”
“善。”
庄子与惠施在学缘上有着不可磨灭的关联,二者也是难得的知交,但是关于谁对世事看得更通透,还需慢慢说起。
庄子生性潇洒,早已看淡一切,在《庄子·齐物论》中的“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早已体现出庄子将自己与天地万物合同为一而不可分割的思想。
庄子的《齐物论》,就体现出他齐是非、齐物我、齐美丑、齐生死,最后齐万物而为一的观点。
惠施其实也提出过相关的论点,在《庄子·天下》篇提到惠施的“历物十事”,其中有一条即“泛爱万物,天下一体也”。
这看似相似的言语,其实由于庄子与惠施在根本上的思想不同而大相径庭。
惠子是以善辩著称,可以将其归为名家,庄子却是倡导不辩,甚至痛恨繁复的言论。
“道隐于小成,言隐于荣华”,他认为真正的道被各种小成所掩埋,至理名言被华丽的词藻淹没不显,因此庄子倡导无言之辩。
惠施言“天下一体”,他更多的体现出他的逻辑推理演绎,是在物与逻辑上用力。庄子则更多的是体现出大道,而把精力主要放在身心安、体大道、同大通上。
《庄子·秋水》篇中“鸱得腐鼠”的寓言故事,就更能体现庄子与惠施二者间的差别:
这是讲惠施在魏国为相之时,庄子本想去看望看望这个老朋友。
有人却对惠施说:“庄子此次前来魏国,怕是要取代你的相位呀!”
听闻之后,本来欢愉的等着朋友前来的惠施也变得不镇定了,他知道庄子的能力,如果想要取代他的话,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于是惠施想先发制人,先找到他,不要让他去见魏王瑩,就派人在国中搜查庄子,搜了三天三夜,直到庄子亲自前去看他。
庄子也是对自己这位朋友失望透顶,他说了一个寓言故事,来表明自己的志向,庄子说道:“南方有一种鸟,它的名字叫做鹓雏,不知道您知道吗?鹓雏这种鸟呀,它要从南海飞到北海去,在这期间呢,不是梧桐树它不在上面歇息,不是竹子的果实它不会吃,不是甘美的泉水它不会饮用。”
“这个时候,有一只猫头鹰正巧得到了一只死老鼠,它看到鹓雏从它面前飞过,怕它抢了自己的死老鼠,就发出了‘吓’的怒斥声。您今天也想用您的魏国相位来恐吓我吗?”
庄子一生淡泊名利,视权势名利为浮云,不为世俗的名利所羁绊,一生都在追求心灵的自由和快乐,注重精神的逍遥和自在。
惠施却以己之心,度庄子之意,害怕庄子抢了自己的地位,由此相比,二者之高下立判。
唐朝诗人李商隐也有“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雏竟未休”的诗句,以庄子和鹓雏自比,表明自己高远的志向,与那些汲汲于功名利禄之辈划清界限。
第436章 惠子与庄子()
宋王偃曾经听说过许多关于惠施与庄周的故事,不由得啼笑皆非,暗道这二人真是一对好基友!
在中国哲学史上,庄子和惠施无疑是一对超级CP。
他们都是卓有成就的哲学家,都爱好高谈阔论,却偏偏立场相对!庄子更像一个艺术哲学家,惠施更像一个逻辑哲学家。
正所谓棋逢手,使他们动不动就要辩论一番。
因此,江湖中流传着很多他们“相亲相爱”的故事。
日常的画面是这样:
惠施:魏王给我送了一些大葫芦的种子,可是这种葫芦什么都做不了,就像你的学说,最没用了。
庄子:那是你不会用,别BB。
惠施:……
惠施:我有一颗大树,白送都没人要,就像你的学说,大而无当,最是没用。
庄子:(省略五百字的吐槽)我拿这棵树来乘凉不行吗?
惠施:……
每次都想呛庄子,却每次反被庄子呛,惠施的内心是崩溃的。
于是他发愤图强,在梧桐树下苦练辩论之术。
后来惠施不但成为了一个著名哲学家,还做上了魏国的宰相。功力大进又急于找回场子的惠施找到了庄子。
他们一起去河边玩。
庄子兴致很高,看见一群鱼游来游去,便随口说:“鱼儿出游从容,这是鱼的快乐啊。”
惠施一听,就知道自己翻盘的机会来了:“你又不是鱼,怎么知道鱼的快乐?”
庄子一听,有杀机啊,便马上顺着这句话回了一句:“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的快乐?”
惠施穷追不舍:“我不是你,当然不知道你;你不是鱼,当然也不知道鱼的快乐,这是显而易见的。”
庄子:“慢着!你说‘你怎么知道鱼的快乐’的时候,就说明你知道了我的意思才问我,那么我在桥上自然也能知道鱼的快乐。”
惠施:“……”
这就是著名的“濠梁之辩”。
鱼快不快乐不知道,但是他们两个估计快乐不了。
惠施嘀咕,庄子是流氓啊,尼玛又输了。
庄子暗想,这货真的很扫兴啊。
试想,当你看见一群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你觉得很美,
于是告诉了你的朋友。
你朋友看了之后,却说:“这鱼一定很好吃。”
这时你说,你会怎么做?
如果你听而不闻、呵呵一笑,那你绝对是个有素质的人。
如果你接着马上和朋友讨论起怎么吃的问题,那你们一定是真(吃)爱(货)。
但很多人肯定要在“好吃”这个点上做文章:
“这里的鱼一定不好吃,巴拉巴拉。”
“这种鱼我可不吃(省略五百字)。”
既然让我扫兴,那我也要让你扫兴。
这是一种“友好的报复”,常见于关系较好的朋友。
如果关系不好,是绝对不会到争执这一环节的,一个词(你懂的)就解决问题了。
所以尽管庄子和惠施经常争辩,却仍然是一对好基友。
正如同“频呼小玉元无事,只要檀郎认得声”。
他们只是通过这样的争论表达自己的爱意。不过这种观察力和欣赏力都不在一个维度的情况,真的好尴尬有木有。
本来你叫朋友来看鱼,是想分享你的喜悦,可是……朋友却是来抬杠的!
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但更多时候,当你在表达你的认识时,总是有人会理性而“礼貌”地指出并加以改正。
如果你说了两句话,一句是对的,一句是错的,他们中的绝大多数肯定会指出错误的那句话,而非正确的话。
这看起来很正常,因为很常见。但在潜意识中,人们往往认为只有自己才是对的,并期望自己说出对的见解。正因为如此,故而纠正别人的错误所产生的快感是加倍的。
所以人们才对别人的错误那么喜闻乐见。
哪怕他们明知你话语的重点并不在此,他们也一定要加以点明。
因为,这确实是一件很爽的事啊!
这种行为不难理解。
然而却并不讨喜。
他们硬生生将一件审美的事“扭曲”成了是非题。问题是,“濠梁之辩”垂名千古,语言也极具美感,令人深思。
但是,绝大多数人进入是非题环节,其产生的争论都是无趣的、无意义而且伤感情。
世间少有庄子那样的艺术哲学家,也少有惠施那样的逻辑哲学家,他们能成为意气相投的超级CP,然而更多人的友谊却因此而受损。
宋王偃刚刚坐下,便看着惠施与庄周说道:“不知道今日惠子与庄子在辩论什么呢?”
听见宋王偃这么问,惠施忙不迭地摆了摆手道:“嗨!可不敢咯!宋王实不相瞒,自我从魏国挂印回到宋国,到了这里,便与庄子这厮隐居在此。不知道辩论了多少场,可是我俩谁都说服不了谁呀!”
宋王偃颔首道:“你二人皆有大才,虽然不是志趣相投之人,而且立场相对,但是你们都彼此惺惺相惜,一个以善辩著称,一个倡议不辩,其思想看似相同却从根本上大相径庭,当然说服不了彼此的了!”
“愿闻其详!”
“寡人曾经听说过这么一个故事。一个学识丰富的人去问道人,道是什么?这个人心里却在想怎么难倒道人。道人听了之后,却不说话,只是给那人倒茶!”
“很快,爵就满了,然而道人却视而不见,还是往里倒水。茶水流了一桌子。那人忙提醒说:‘茶已经溢出来了,不要再倒了。’”
“这时,道人说:‘你就像这个爵,里面有这么多执见。你不清空你的执见,我怎么给你讲道是什么?’”
听完宋王偃说的这个故事,惠施与庄周面面相觑,作沉思状。
过去庄子逢着惠施的责难,往往是顺着他的思路来进行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