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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性的意志不坚定着,孙绍宗自然也就收招定式,把那霜之哀伤往肩头一搭。
“大人真乃神人也!”
洪九抢前半步,连声赞叹着。
后面的黄斌则是规规矩矩施了一礼。
孙绍宗倒也不急着问正经事儿,笑着向洪九道:“昨儿倒多亏你及时出手,否则再晚上片刻,那杨奎怕是就要一命归西了。”
“不敢当大人谬赞!”
洪九诚惶诚恐的连连躬身,又赔笑道:“说来不怕大人见笑,那法子还是当年小人沿街乞讨时学会的——做乞丐的总免不了要吃些剩菜馊饭,一旦肚子闹腾起来,若不立刻吐个干净,可是会有性命之忧的。”
看来再低贱的行当,也有其可取之处。
孙绍宗恍然的笑了笑,随即面色一肃,问起了正经差事。
这所谓的正经差事,自然是连夜审问杨奎,查出他作案的动机、过程,以及是否另外有人主事。
其实经历了昨天那一场对峙,以及后来杨奎忽然服毒的事情,孙绍宗已经基本锁定了杨奎背后的黑手。
但要扳倒一位正儿八经的朝廷大员,仅凭空推论可不成,至少也要拿到杨奎的口供才成。
当然,孙绍宗暗地里也已经布置了人手,免得某些人真的弃官而逃。
“回大人的话。”
这下就轮到黄斌开口了,就见他面色凝重的道:“小人协助王典吏连夜审问,那杨奎被逼问不过,终于招出他是如何与段青、施贵等人合谋,杀害吕给谏以及王二虎的经过。”
“但对于原因,以及是否受人主使,他却要么三缄其口,要么顾左右而言他,似是心存顾忌。”
这倒是不出孙绍宗的预料。
从杨奎昨天意图服毒自尽,就不难推断出他是心存顾忌——至于原因么,左右无非是家中的妻儿老小。
“变通一下方式方法。”
听完黄斌的禀报,孙绍宗当即吩咐道:“先让他交代平时贪污、渎职的事情。”
黄斌闻言很是不解,虽说依照眼下的形势,那杨奎多半不会拒绝招供这些,然而就算得到他贪腐的口供,又能有什么用处?
于是黄斌迟疑又小心的提醒道:“大人,单凭他如今交代的这些,就已经是死罪难免了,再往上加罪名又有何用。”
“当然有用。”
孙绍宗森然一笑:“买凶杀人只罪自身,贪污渎职却能牵连到他的家人头上!”
眼下毕竟不是后世,幕后凶手能用杨奎的家人威胁他,官府也一样可以这么干——当然,肯定要师出有名才行。
黄斌恍然之余,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再看孙绍宗时就透着些畏缩,显然是被这斩尽杀绝的气势给唬住了。
若换成旁人,孙绍宗还真懒得解释了。
不过这黄斌是大理寺里,少数几个可造就的,自然不能让他就此存了疏远之意。
故而孙绍宗又补了句:“别忘了,那幕后主使之人,既有可能是在拿杨奎的家人威胁他——现如今把杨家上下纳入朝廷掌控之中,反倒是免去了他们的性命之忧。”
黄斌一想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心下才释然起来,于是拱手领命而去。
洪九见缝插针的,又想拍几句马屁,本曾想外面又风风火火闯进个人来。
“孙少卿,你昨晚好大的阵仗!”
如今这大理寺上下,敢如此气势汹汹跑来质问孙绍宗的,自然也只有大理寺卿魏益一人。
就见他阴沉着脸大步流星的到了近前,又继续喝问道:“且不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上官,别忘了你如今正在停职待劾,如此公然抗旨,难道你就不怕朝廷怪罪”
“大人、少卿大人!”
要说今儿这左寺官署,还真是门庭若市,魏益这刚站住脚跟,还没等夹枪带棒的呵斥完,后面又有人飞奔进来。
不忿被打断了话头,魏益下意识的回头怒视,却把陈敬德吓的两腿一软,趔趄几步险些来个饿狗扑食。
得亏洪九手疾眼快,上前一把架住了他,才勉强止住了扑跌之势。
“哼!”
魏益见他这毛躁模样,将袖子一甩,含沙射影的呵斥着:“陈寺副,才几日光景而已,你怎么就学得如此不成体统?”
孙绍宗自然听出了,他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暂时却也懒得同他计较,于是径自向陈敬德发问:“陈寺副,你如此慌慌张张的跑来,莫不是又出了什么意外?”
陈敬德一听这话,登时记起了自己的来意,忙推开了洪九,拱手禀报道:“廷尉、孙大人,那王二虎的儿子找着了!”
“什么?!”
这下孙绍宗倒真有些失态了,跨步上前揪住陈敬德的衣领,大声追问道:“人在哪?是谁找到的?可曾伤到哪里!”
孙绍宗昨晚上,之所以莽撞行事,就是为了能救下这孩子。
而黄斌方才禀报时,曾说过那血手施贵带着王二虎的儿子,已经另行觅地潜藏,现下谁都不知道他究竟身处何方。
谁承想这转眼的功夫,人质就被找到了?!
“他那孩子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陈敬德很想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可这事儿又不止一个人看见了,因而最后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方才他自己找到守门的衙役,说是王二虎的儿子,还递了这封信,上面指明要大人您亲启!”
说着,将一封书信双手奉上。
孙绍宗先看了看封皮,就见上面只写着‘血目神断孙大人亲启’,除此并无别的文字。
等到拆掉封皮,抖落开里面的信纸,上面的字却更少了。
反正面拢共就只有四个大字——盗亦有道!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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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4章 寿宴之上【上】()
【看来两点左右,就能搞定第三更。】
盗亦有道?
孙绍宗看罢多时,不由得哈哈一笑。
甭管这话是出自真心,还是想借此让自己放他一马,孩子能好生生的活下来,就足够了!
将手中的信纸一抖,孙绍宗迫不及待的吩咐:“走,带本官过去瞧瞧,看那孩子……”
“孙绍宗!”
这一次,却轮到魏益跳出来截断了话头,就只见他愤愤的喝道:“难道你就不该先给本官一个交代吗?!”
“交代?”
孙绍宗回过头来,办事戏谑半是认真的反问:“我为何要给廷尉大人一个交代?难道您交代下来的案子,我没有尽心尽力督办?”
“这……”
魏益气势顿挫,毕竟这案子是他想尽办法,才塞到孙绍宗手里的,现下不但抓到了行凶之人,还顺藤摸瓜找出了幕后主使,按理说他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等魏益琢磨出个子丑寅卯来,孙绍宗又冷笑道:“若果您指的是‘停职待劾’一事,那也大可不必此事孙某一力承担,绝不会连累到廷尉大人头上!”
这话就更是赤裸裸的打脸了。
冒着被朝廷治罪的风险,完成上司铺排的任务,而且事后还准备一力承担身为上官,又有何颜面再讨要‘交代’?
魏益老脸涨的通红,心下更是无名火起,终于一咬牙,破罐子破摔的挑明了问题所在:“可是你这般肆无忌惮,却让本官日后如何再同户部打交道?”
“哈……哈哈!”
孙绍宗大笑三声,嗤鼻道:“大人这话当真无稽!我大理寺官员食君之禄、解民之悬,又不是沿街乞讨的乞丐,又何须对户部奴颜婢膝?”
说到这里,他利落的一抱拳:“不过下官还是要谢过大人的提醒我这就回家等候朝廷的处置!”
话音未落,孙绍宗便招呼着陈敬德、洪九二人,大步流星的出了院门。
远远的,还听他连声问那孩子如何了。
魏益独自立在庭院正中,面色变幻不定,许久终于长叹一声,颓然的返回了廷尉官署。
…………
时光飞逝。
转眼的功夫,就到了十月十七万寿节。
这两日孙绍宗一边在家里‘反省’,一边遥控着案情的进展。
顺带也让洪九暗中造势,将他为了救下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孩子,不惜抗旨不遵的消息散播出去,好借民间舆论倒逼朝廷,做出一个有利于自己的裁决。
然而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却迟迟不见朝廷有任何反应。
一直到万寿节当日,始终是风平浪静,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当然了,这没有半点反应,其实也就相当于一种表态了至少孙绍宗的寿宴资格,并未被宫中取消。
而眼见得距离万寿节晚宴,只余下六七个时辰了,倒是另外一个姗姗来迟的消息,终于传了回来。
太子经过几番心理斗争,终于下定决心,要让‘世子’在寿宴上登台亮相。
不过这货委实是块朽木!
都到这时候了,他还是瞻前顾后的,生怕皇帝会当场怪罪下来。
故而登场是登场,却不是由他这个做‘爹’的引领,而是由太子妃出面到时候,他还会以去请皇后赴宴的名义,避开这场‘爷孙会’。
唉~
虽说没有诸葛亮的才智,更没有人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忠贞,可孙绍宗此时却体会到了丞相大人的无奈这特么的阿斗,是真不好扶啊!
以至于孙绍宗都考虑着,如果贾元春真的生下儿子,自己不如干脆弃暗投明得了,也免得两下里不讨好。
当然,这也就是想想罢了。
真要是倒戈了,那可就和太子解下死仇了,万一贾元春虽然生出了儿子,最后却没能当上皇帝,那孙绍宗的可就悲剧了。
总而言之,不管孙绍宗心下如何思量,这万寿节晚宴还是如期而至了。
未正【下午两点】。
在京四品官员,除了极少数病入膏肓,实在爬不起来的,都已经按照官职大小、年齿序列,在午门外排成了金字塔一般的队形。
按照仪式进程,众人要在这里静候一个时辰左右,等到申正【下午四点】过后,才得意进入宫中饮宴。
得亏最近天气回暖,要跟前几天一样赶上下大雪,前排那些老爷子们,估计非冻出个好歹不可。
当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要在这里等候,几位阁老以及皇室近支,早在正午之前,就已经进宫贺寿去了。
不过都说伴君如伴虎的,也不知是他们在里面快活,还是外面的更逍遥自在些。
想着这有的没的,孙绍宗忽然就生出些感慨了。
三年前的万寿节千叟宴,他也是守在这午门前,不过那时候他可没资格进宫贺寿,只能巴巴的在外面负责善后事宜。
三年之后,自己却已经堂堂正正的,成为了其中的一员而且靠的还是正经官身,而不是活到狗身上的岁数。
也不知再过三年,又会是如何光景。
“老弟,绍宗老弟。”
正忆往昔、看今朝、望未来之际,忽听斜前方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
孙绍宗循声望去,却正是顺天府府尹贾雨村。
眼见孙绍宗望了过来,他立刻起身使了个眼色,显然是要同孙绍宗寻个私密处说话。
这当口,贾雨村找自己做什么?
总不会是想替身为同乡的杨奎说情吧?
孙绍宗一时不得要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