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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一个虎扑将木匣夺在手中,利落的挑开盖子随手翻了翻,随即眉毛便又立了起来,瞪着贾琏沉声质问:“这里面的金元宝,怎得少了八个?!”
“这还用问?”
贾琏无辜的把手一摊:“为了你这一场病,上上下下惊动了多少人、多少事儿?这又有哪一样,不得用到钱的?”
“你放什么狗屁!”
王熙凤却更是恼了,将那木匣子往床上重重一砸,腆着胸脯呵斥道:“我早问过平儿了,这次治病全是从公账上分摊,哪里就用到我的私房钱了?!”
“你瞧你,又着急了不是?她说的那是大账,我这走的都是小账……”
贾琏嘀嘀咕咕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琐屑的账目。
但王熙凤掌管荣国府的账目多年,何处需要开销,何处是虚报的花账,早就已经了然于胸,却如何会被他蒙骗过去?
鼓起那不饶人的伶牙俐齿,便一一的将其拆穿,又顺便将贾琏贬斥的狗屎不如。
“什么私房钱不私房钱的?!”
这一来二去,贾琏终于恼羞成怒起来,梗着脖子嚷道:“为了从我们家扣索出个三两五两的,你成天恨不能把那账本翻烂了——如今还敢说什么私房钱,亏你也好意思的!”
“你……你……”
王熙凤被气了个仰倒,指着房门喝道:“你给我滚出去!”
“出去就出去,这见了鬼的地方,你便是求我,我也不想住!”贾琏这次倒是光棍的紧,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气话,便径自出了堂屋。
眼见他走的毫不犹豫,王熙凤更是悲从中来,丰盈的身子往床上一歪,便嚎啕大哭起来。
第327章 ‘辛苦’()
贾府后宅虽然不怎么安稳,荣禧堂里却是一片祥和。
贾政早上醒过来听说儿子、侄儿媳妇都已经转危为安,顿时老怀大慰,又拉着孙绍宗执壶畅饮了几杯——当然,这次喝是茶而不是酒。
却说茶过三巡,两人正从宝玉的病情,聊到最近朝堂上的政局,就见林之孝进来禀报,说是前面都已经准备好了,直等着孙绍宗上路。
孙绍宗立刻起身拱手道:“世叔留步,有林管家送我便成。”
“嗳~”
贾政却也忙跟着站了起来,佯作不满道:“若不是有贤侄在,宝玉如何能度过此劫?莫说是送上几步,便是让我亲自驾车送贤侄回家,也是理所应当的!”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这才并着肩膀出了荣禧堂。
等到了前面,就见一辆马车早已经准备停当,那车上坐的却是贾迎春主仆。
当初她们主仆也是打着探病的名义来的,如今贾宝玉、王熙凤既然已经痊愈了,自然不好继续在娘家久留,故而便收拾了行李,准备与孙绍宗一道返回孙家。
眼见到了马车前,斜下里又有人牵出孙绍宗的坐骑,孙绍宗便准备翻身上马告辞离开。
“教习!”
偏在此时,一个稚嫩的童音忽然传入了众人耳中,紧接着便见贾兰飞奔而来,两个丫鬟在后面竟是追之不及。
等看到贾政也在,小家伙这才连忙收住了脚步,小大人似的施了一礼,脆声道:“兰儿见过祖父。”
这年头都讲究‘君子抱孙不抱子’,再加上贾兰年幼失怙,贾政对其便更多了几分疼爱。
眼见他跑的满头大汗,贾政忙将其抱起来,在那粉嘟嘟的脸蛋上啃了一口,又心疼道:“这孩子,怎么跑的如此着急,你们两个也不说拦着些!”
两个丫鬟期期艾艾的,不知该如何解释,贾兰却是抢着道:“不怪她们,是我怕赶不及送教习师父,这才跑了几步。”
说着,他挠了挠小脑袋,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倒也不是兰儿故意来迟了,实在是路上见到环三叔哭的直流鼻涕,我停下来宽慰了他几句,便晚了些。”
似赵姨娘做的那些腌脏事儿,李纨自不会告诉几岁大的儿子,但贾兰身边的两个丫鬟却都是心知肚明,所以刚刚才有口难言。
贾政听说贾环哭的涕泪横流,面上也略显有些尴尬,却又不想外人看了笑话,于是便哈哈一笑,将贾兰放在了孙绍宗面前,道:“既然是来送教习师父的,却不知你都想对教习师父说些什么?”
孙绍宗本就不愿掺和这些烂事,于是便也没事人似的,配合着放低了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就见贾兰眨巴着大眼睛,窘迫的与孙绍宗对视半响,忽的从袖子里取出一包点心来,道:“这是母亲亲手做的点心,兰儿最喜欢吃的,教习师父带着路上吃吧。”
这孩子,真是跟他母亲一样讨人喜欢!
一路无话。
却说到了自家府邸,眼见贾迎春娇怯怯的下了车,虽不敢正眼打量自己,那脸上却分明挂着些小别重逢的期盼。
这几日两人虽说都是在那别院里住着,却是连彼此的影子都没瞧见——孙绍宗还好,左右也没多少闲工夫胡思乱想,贾迎春整日里却是望洋兴叹。
不过……
孙绍宗虽然瞧出了她的心意,却还是一本正经的拱手道:“我这几日也实在乏了些,若是没什么要紧事儿,今儿就先不去找哥哥说话了,劳烦大嫂转告一声。”
这话明着说的是便宜大哥,暗地里指的却是晚上不会去贾迎春屋里过夜——毕竟他也已经有好几日,没见着阮蓉和儿子了。
这喜新厌旧的毛病,可万万要不得!
贾迎春的面色一下子黯淡了不少,却也不好表现出来,只羞怯怯的应了,两下里便各自回了后宅。
却说孙绍宗回到家中,先与儿子好生亲热了一番,直到亲的小家伙哇哇大哭起来,这才心满意足的去了阮蓉屋里。
只是聊了没几句,就听院里来人招呼,说是便宜大哥喊他去书房说话。
莫非真有什么大事?
孙绍宗心下好奇,自然不敢怠慢,忙又匆匆的赶到了书房里。
“二郎!”
刚一进门,就听孙绍祖满面凝重的问:“那威震天如何?”
孙绍宗愣怔了好半响,才明白他说的不是变形金刚里那个,而是指的新式火枪。
不过便宜大哥问这个干吗?
他是巡防营的参将,又不是神机营的,这新式火枪如何,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
“嗐!”
孙绍祖叹了口气,无奈道:“还不是那‘候补’二字闹得,昨儿忠顺王喊了我去,说巡防营的指挥使暂时是没戏了,倒是神机营那边儿刚刚出了缺,问我愿不愿意转去神机营当差。”
还有这种好事儿?!
孙绍宗闻言大喜,忙不迭劝道:“去去去,当然要去!哥哥别看神机营眼下不怎么样,再过几年怕是连虎贲营都要膛乎其后!”
说着,便将那火枪的好处与用法,一一与便宜大哥说了。
便宜大哥在军伍里厮混多年,自然也是有些心得的,听孙绍宗夸了半天,便一针见血的道:“这东西和弓弩比起来各有长短,不过单凭易于训练、又耐久战的这两样好处,就足够顶替弓弩手了。”
“何止!”
孙绍宗补充道:“如今只是刚开始仿制,所以成本高了些,等以后大规模造出来,那价格比军中惯用的长弓,可是便宜了远不止一筹!”
“那这买卖就更干的过了!”
孙绍祖亢奋的一挥拳头:“明儿我就跟王爷说,愿意去那神机营补缺!”
说着,他忽的又在孙绍宗肩膀拍了一巴掌,目光灼灼的道:“不过这样一来,最近怕是要辛苦你了。”
辛苦自己?
孙绍宗被他说的莫名其妙,这事儿又跟自己有什么干系?
“怎么没干系!”
孙绍祖一瞪眼,呵斥道:“我若是去了神机营,最多拖上两三个月,就得去津门府带队整训,你若不尽快让她怀上,等我这一走,谁知道要耽搁到牛年马月?”
孙绍宗:“……”
第328章 清官难断糊涂案()
四月初十,放告日。
根据大周律,地方府县每五日开衙放告,接受各种民事诉讼。
至于刑事诉讼案件,则都是即告即审——否则若是初一出了人命案,到初五官府才去追查盘问,岂不早误了大事?
当然,也有些事实俱在,并没有什么紧迫性的命案,同样会拖到放告日再行审理。
譬如说今天这一桩案子:
“呜呜呜大人,小的只是与那妇人有私情,可从未想过要害人性命啊,还请青天大老爷明断!”
“回禀老爷,经仵作仔细勘验,死者确系不慎失足,导致意外撞柱而死,并非是外力所致。”
这乍听之下,似乎是偷情导致其夫遭遇意外身亡的案子。
但若真是这样,孙绍宗也就不用为难了——虽说这案子里确实有私通的成分在,但死掉的却不是女方的丈夫,而是女方的儿子!
整个案情的大致经过,是这样的:
李氏守寡四年,膝下只有一个十七岁的儿子。
以前她整日里围着儿子转,倒也还不觉得怎样,可自从儿子去年找了工作,每天里早出晚归的,回来也很少与母亲交流,李氏便一下子找不着精神寄托了。
这时候,街尾的王皮匠趁虚而入,与其勾勾搭搭的成了好事。
要是这王皮匠有家有业的,确系与李氏私通,这案子也还算好说。
偏王皮匠也是个鳏夫,与李氏很是有些真情在,还曾托人向李氏提亲——李氏自然没什么意见,可她那儿子却恼了,当场便把媒人打了出去,还勒令母亲与王皮匠不准再来往。
李氏嘴上应了,私下里却并未和王皮匠断绝关系,仍是半遮半掩的勾搭着。
四邻八家因晓得前后缘由,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当这是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只感叹李氏命不好,摊上这么个不通情理的儿子。
却说三日前,王皮匠又去与李氏偷欢,谁知李氏的儿子竟提前回了家,把他堵在了里面。
李氏无奈,只得让王皮匠藏到了衣柜里。
谁知李氏的儿子进门没多久,就嗅到了王皮匠的脚臭味儿,于是顺藤摸瓜将王皮匠揪了出来,劈头盖脸好一通撕打。
眼见王皮匠被打的头破血流,李氏生怕闹出人命,便扑上去抱住儿子,叫王皮匠赶紧跑路。
谁知儿子挣脱她的束缚,怒不可遏的追上去,竟当真闹出了人命——不过丢掉性命的不是王皮匠,而是李氏的儿子!
要说王皮匠曾经反抗过也还罢了,偏这李氏的儿子是自己失足跌死的,王皮匠压根也没敢碰他一根毫毛。
这种糊涂事儿吧,要是不声不响的就过去了,官府肯定也不会追究。
偏李氏原本虽然恋奸情热,见到儿子丢了性命,却是立刻翻脸不认人,一路从大兴县告到了顺天府。
而且她也不知听了谁的点拨,一口咬死定儿子是抓奸时死的,按大周律应该对王皮匠从重治罪!
“李氏。”
孙绍宗颇有些头疼的提醒道:“若以通奸治罪的话,王老实固然要罪加一等,你自己怕也脱不开干系。”
“回禀青天大老爷!”
就见李氏一个头磕在地上,毫不犹豫的道:“只要能替我儿子报仇,民妇便是陪着老王一起投胎转世,也是心甘情愿的!”
“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