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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贺呢。
他说道:“等小弟见过嫡母再和他说吧。”
杜伏威道:“那你赶紧去后宅,免得与他照面。”
殷清风的腿还没迈出门槛,就听后面喊道:“呔!那殷二郎,你往哪里逃!”
殷清风脑子里想着那句经典的“俺老孙来也,呔,哪里跑!”,一面不自然的转过身来,“原来程叔叔也在此做客,倒是侄儿无礼了。”
“来来来,”程咬金大笑道:“正好俺老程有话要与你说起。”
殷清被程咬金硬生生的拉回去按在椅子上,“你小子真是得宠啊!太子竟然舍得又将一女娘赐下与你。”
看着程咬金猥琐的脸,殷清风心中暗骂他为长不尊。
程咬金一屁股坐在殷清风旁边,“这消息今日就能传遍长安城,所有人都知道你小子是太子心中最得宠的那人了。”
他得到消息后,除了吃惊之外更多的是万分得意。还是他老程看得远,早早与他结下两门亲事。
“有些话,你明日午间来俺老程府上,有许多人要和你呢。记得,多带些酒水来啊!”
他原是派长子去把殷清风叫到府里去,现在既然遇见了正好把事情定下来。
殷清风知道程咬金嘴里的许多人就是那帮子武勋。
只是,关于酒水的事情他该说的都说了,他们又找他做什么?
“之前小侄的嫡母遣人来寻小侄过去问话,小侄就不打扰叔叔和兄长叙话了。”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先把玉娘的事情确定下来。若是裴氏有意取消婚约,他也好在明天把话说清楚喽。
反正目的达到了,程咬金痛快的说道:“成!记得多带些酒水去啊!”
与杜伏威和程咬金作别后,殷清风来到后宅把裴氏请到一间静室内细说他的想法。
裴氏沉吟片刻,“此事,可否要问过你阿姊?”
殷清风心中诧异裴氏一改以往的独断专行,口中却应道:“是孩儿疏忽了。”
请来玉娘后,还是殷清风张口诉说原委。
玉娘听后,倒是展颜一笑,“阿弟,你道这世间男子便都如阿耶和你们兄弟二人那般疼爱自家的娘子?
圣人以后宫妃嫔寝室裴舅父,太子以后宫女子相赠阿弟。”
她揭了李世民父子的短处后,又捉趣的说道:“听说。。。妮子的弟媳也侍寝的阿弟,可见这世间女子便是天生命苦之人。”
殷清风脸色一黑,哪个丫头嘴巴这么快!
他见玉娘说起‘苦命之人’时,脸上依然笑盈盈的,一时琢磨不透她的心意。
“阿弟将程大郎的秉性据实相告,阿姊在此谢过。”
玉娘缓缓行礼后继续说道:“当初,阿翁离世后,圣人父子便冷落了咱国公府。若不是阿弟让太子青睐有加,我国公府依旧落魄不堪。是阿弟为阿姊和你大兄寻了两门如意婚事,显扬了国公府的威名。
而今,虽说咱郧国公府的声望压过程国公一等,若是就此悔了这门亲事,程国公自然是不敢不允,但咱郧国公府的声名也会是招人耻笑的。
阿姊虽为无才无德女子,却也不能使阿耶、阿娘和阿弟们面上蒙羞。
阿娘曾对阿姊言过,年轻男子心中有如不驯之野马。若欲使其归厩安食,少不得要用些驯夫之术。
所以,那程大郎是天性顽劣也好,还是一时不堪,他即是阿姊的命数。”
殷清风虽然不是完全赞同她的某些言论,却不得不佩服她的大局观和乐观心态。“倒是小弟害了阿姊。”
玉娘笑容不改道:“阿姊与那程大郎定下亲事之前,阿娘没少为阿姊和你大兄的婚事操劳。同龄女子早早为人妻妾、为人阿娘,满城勋贵之女,便只有阿姊一人待嫁闺中。若不是因为阿弟,阿姊尚不知要等待何时呢。
况且,阿姊入那程氏之门,便是未来的国公夫人,又有何苦?”
见玉娘如此深明大义,殷清风心知也劝不动她。“此事终是因阿弟而起,阿弟不会不管不问的。
阿弟也知阿姊宽心待人,不会回府细说程大郎的不堪。但阿弟定会要他心中敬畏阿姊,一心成就功名、一心礼待阿姊。”
玉娘换上开心的笑容,“阿姊倒也见了程大郎几面。
他言语间倒也显出其憨直的性子,未必有阿弟说的那般不堪。而且,你若是真教训狠了他,免不得心有不甘转身冷落了阿姊。”
得怪不得都说清官难断家务案。夫妻间的事,任谁插手都两头不讨好。
既然玉娘心里有了准备,这婚事也只能认头。
不过殷清风可没打算就这么放弃,这个姐夫该给他点儿教训还是要给的。
第441章 娇淑归宁()
蹭了一顿午饭后,殷清风便找了间宽敞的厅堂,让一帮子义侄挨个儿上前拜见新婶婶。
不能让这帮子不知礼数的傻小子们轻视了娇淑。
撵走了那些得了赏钱和礼物的侄子们,他又马不停蹄的随同娇淑前往她兄长的府邸。
名义上娇淑算是他的妾室,他可以不用按照这时的规矩,以正式的礼仪拜访她的家人,但他要让娇淑安心的跟着他过日子,某些礼节他必然要改一改。
燕敬嗣、燕顺嗣,以及他们的五个儿女早已在门前等待着车队的到来。
娇淑的这两个哥哥,看面相就知道是饱读诗书之人,五个子侄也是如此。
双方快速的打量过彼此让后相互见礼。
“妹婿,陈郡殷氏殷清风拜见燕大兄、燕二兄。”
燕敬嗣与燕顺嗣对殷清风自称妹婿很是诧异,但他们可不敢真的把殷清风当做妹婿来对待。
“范阳燕氏燕敬嗣拜见殷侯。”、“范阳燕氏燕顺嗣拜见殷侯。”
殷清风此时不想辨明彼此的称呼,他说道:“清风今日得以拜见燕伋公后人,实乃三生有幸。”
听到殷清风说到他先祖的名讳,燕敬嗣连忙又抱拳行礼,“敬嗣愧对先人,让殷侯耻笑了。”
燕伋,孔门七十二贤之一。
燕伋二十二岁时从秦地雍,也就是现今的宝鸡,前往万里之外的鲁国师从孔子,壮年返乡办起私塾,执教十八年。
其间,他想念恩师时总要登高望鲁,并用衣襟掬一些黄土堆在脚下,日久便堆成了十余米高的土台,人称“燕伋望鲁台”。因此,他被后世人称为“中华尊师第一人”。
燕娇淑这支燕氏,便是燕伋的后人。
燕姓是一个小姓氏,历史上的名人并不多。
能被载入史册的,燕伋这一支除燕娇淑、她的祖父燕荣外,还有另一个后人,燕肃。
燕肃是北宋著名科学家、画家、诗人。
他精通天文物理。再现了古书里的指南车与记里鼓,又革新了计时器,发明出莲花漏;还著有海潮论,以说明潮汐原理。
再之后,燕氏又消失隐匿在历史长河中。
在接到宫中的传旨后,燕敬嗣与二弟便在沉默多时后讨论着太子此举的含义,以及幼妹跟了殷清风之后对家族会有什么影响。
百闻不如一见。
在见到殷清风本人,再见他搀扶幼妹从车里出来的举止,以及殷清风谦恭的自称,他心中立即就认可了殷清风。
娇淑也不知多久不曾归宁,见到亲人后瞬间就眼泪婆娑了。
燕敬嗣与燕顺嗣心中怜惜这个幼妹,也很想和幼妹互诉衷肠,但此时却只能视而不见的引着殷清风向里走。
府门内,燕氏的女眷整齐的向殷清风行礼。
彼此还礼后,殷清风问向燕敬嗣,“清风可否拜见燕夫人。”
依照此时的礼节,家有访客时,女眷是可以出面相互见礼、陪客的。但女儿身为他人妾室,稍微有些底蕴的家族只需男主人接待,女眷多是回避的。
殷清风也知,唐朝的妾室可比民国时的姨太太的地位低了许多。
此时的习俗,妾生子甚至不能称呼自己的母亲为阿娘、母亲,而是以“姨”来代称,只有他这个外来户才敢称呼闻氏为阿娘。
南史齐宗室传:“衡阳王钧五岁时,所生母区贵人病,便悲戚,左右以绊饴之,不肯食,曰:‘须待姨差。’
又,晋安王子懋母阮淑媛病危,有献莲花供佛者,子懋流涕礼佛曰:‘若使阿姨因此和胜,愿诸佛令此花竟夕不萎。’”
燕敬嗣又感诧异,但很快说道:“敬嗣这就遣人请家母出来。”
殷清风知道燕夫人之前没有做好接见他的准备,他便放慢脚步与燕敬嗣闲聊着。
燕杨氏,四十几许的妇人。
在古代,很容易通过脸部传递出来的信息来判断一个人的出身如何。
营养是否充分和均衡,全在脸部得到体现。
一个富家子弟,哪怕穿得破衣烂衫,自幼锦衣玉食的气质是变不了的。
同样,一个农民即使戴上王冠,别人也知道他的出身很低。
燕杨氏是杨雄的嫡女,给人第一印象就是端庄富贵雍容。
殷清风的眼睛很毒,一眼便看出了燕杨氏身上的衣裙和首饰并不是新置办的。
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杨雄的原配长孙淑信,是上党王长孙稚的孙女,也就是长孙晟的堂姑、长孙氏的堂姑奶。
所以,排辈分下来,她生的嫡长子杨恭仁和女儿燕杨氏,分别就是长孙氏的堂叔父和堂姑母。
在隋唐两朝身份和辈分尊崇的燕杨氏,虽然嫁给了一个不出仕的燕宝寿,还有不出仕的儿子,这个家也不过是勉强支撑下来的。
燕杨氏身上那套旧衣裙就验证了这一点。
殷清风是初次登门,主人应该有的基本礼节就是换上新衣。
女主人的首饰可以古可以旧,但衣裙若是旧的,说明女主人要么不重视他,要么是置办不起。
心中为燕杨氏这支落魄凤凰感叹,殷清风恭敬的跪倒在地,“小婿陈郡殷氏殷清风拜见夫人。”
他心中可以将娇淑作为妻子看待,却不能真的管燕杨氏叫丈母。事情传了出去,连累的是陈郡殷氏的名声。
丈母娘在这时称之为丈母或外姑。
但丈母却不是岳母的专用称谓。
唐朝时,视为父辈的男子的妻子都可叫做丈母。
如:“韩滉与刘元佐结为兄弟,则视其父为丈人行,故呼其母谓之丈母也。”
等到了宋朝,“古之妻之父为外舅,母为外姑。今无此称,皆曰丈人、丈母。”
燕杨氏和她的儿子的反应是一样的,惊诧殷清风的动作和自称。
女儿为正妻,其夫君才可称小婿、女婿。
心知肚明的娇淑也拜倒在殷清风的身边,“润儿拜见阿娘。。。”
燕杨氏恍惚的望着眼前的两人。
当初秦王纳娶女儿时,宫中只是派人驾着一辆马车就把女儿接走了。
女儿自幼被她带在身边教导,这一去,五年内她只见过女儿匆匆两面,让她如何不日夜思念。
她也知道女儿在王府里在东宫里,并没有得到她那位堂侄女多少照顾,但她也只能将思念放在心中。
昨日,当她听说女儿就像姬女奴婢一样被堂侄女的男人随手转送他人,她心中的怒、她心中对女儿的哀怜,折磨了她一整日一整夜。
即使两子劝慰她说女儿的新男人并无劣名,又被太子命为皇太孙的夫子,她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