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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也不在乎殷小郎君和秦王说了什么。他只知道,现在秦王不开心。
秦王不开心,他就要陪在身边。
李世民知道身后有个尾巴,这是多年来,他们彼此间的习惯。
在他内心里,身后那个亦仆亦兄,平时又寡言的李晋安,是这天底下,唯二让他信任的人。
他最信任的人,就住在眼前的寝宫里。
全秦王府的夜晚,只有这里才有巨烛整夜长燃。因为,这里住着他最心爱的女人。
按照皇室内宫的规矩,他今晚应该在别的寝宫。而她,应该已经就寝了。
李世民站在那里,犹豫着是否走进。他怕本就身体欠佳的她,听了今天他的经过,会和他一样郁闷、烦躁。
李世民回头看着不远处的李晋安,暗道可惜。陪伴他长大的李晋安只有忠,而没有谋。否则,他倒很想和他诉诉衷肠。
朦胧中,宫女的声音传来,长孙王妃知道,她的二郎又有开心或不开心的事儿了。
撩开珠帘,李世民看着向床里挪了挪,却没有起身的女人,开心的笑了。
只有她,才让他心安。
李世民轻轻的掀开被角,钻了进去。
半依在床头上的李世民,抖了抖手里的纸,满脸笑容的对着仍然不理他的发妻说道:“我敢起誓,观音婢看了我手里的纸,肯定不会再怨我了。”
李世民从成亲后就知道,在外人面前一向谦和的妻子,很是有一些小怪癖。
在她入睡后千万不能打扰,否则。。。
李世民下意识的摸了摸曾经又青又紫的腰肉。
想要消除妻子的怨念,最好是做一件引起她兴趣的事儿。
比如说,一卷孤本、一件精美的首饰。。。。
“。。。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
李世民只念了两句就停下了。
果然,他妻子的身体向后拱了拱。
“哈哈。。。”
李世民俯下身去,一只手从妻子的脖颈下穿过去,另一只手伸到妻子的眼前,“如果诗词不能打动我的观音婢,那。。。你看看这字如何?”
长孙王妃再也忍不住好奇心了,从被窝里伸出玉手,将纸张抢了过去。
“咦”
长孙王妃一个肘击,让贴在她身上人远点儿,而她自己也坐了起来。
“书写功底,十年有余,但。。。这字体属实稚嫩。
起笔、运笔、落笔处,尽显筋骨硬朗。。。该不是。。。那殷小郎君自创的笔体吧。”
长孙王妃凤目中满是惊诧。
不能说长孙王妃说的不对,只是她不清楚,这写瘦筋体必须用长锋硬狼毫。
殷清风使用这时的缠纸笔,当然写不出其中的韵味来。
“哈哈,就知道观音婢会一猜中的。”李世民顺势将妻子搂在怀里。
王妃娇嗔道,“说说,他是怎么解释这首诗的。”
本来挺开心的李世民,一下子又变成了苦瓜脸,“事情是这样的。。。”
李世民将前前后后讲了一遍。
王妃依在李世民的怀里,闭着眼睛仔细回味其中的关键。她现在心中的震撼,绝不亚于当时的李世民。
“兄弟阋于墙。。。殷开山当初就窥出端倪了。。。也幸好,他是峤国公的子孙。否则。。。。”
李世民叹气道:“是啊想想都后怕。。。”
“可是他满腹报效之心。。。二郎真的不打算上奏庙堂?”王妃不无担心,“就不怕他转投。。。?”
“听他的意思,是不会的。但以后。。。谁又能料到呢?”
李世民也同样吃不准。
“观音婢倒是有个想法,只是。。。”王妃犹豫着她的想法是否可行。
李世民精神一振,“只是什么?快说啊。”
“只是这声望,就与二郎无关了。”
王妃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让李世民自己去决定。
“派两人出去,一去山东、一去巴蜀。各找一个庶族,许下重利,由他们来献上一年两种和钱币改制。
另一个办法是,派一人出去,找人献上一年两种之法。妾身去找万贵妃,钱币改制由妾身去处理。”
李世民没有立刻回答王妃的建议,而是握住她的手,深情地说道:“难为观音婢了。”
自己的妻子从来都是个冷淡的性子,除了读书与管教子女,其他事,她都不在意。
自从自己受封天策将军后,她便不得不常常出入宫中。孝顺阿耶、同后宫妃嫔交往,以弥补他与阿耶的嫌隙。
现在,为了能让自己安心,不得不破例。
想到这里,李世民心中越发愧疚。
第23章 夫妻夜话(二)()
“且莫说这无用的。”嘴上在责怪李世民,但双手却反握住他的手,“妾最近知晓,那万贵妃的内侄到了长安,想通过贵妃的关系谋个职位。
钱币改制有万贵妃相助,不但能酬那小郎君之志,或许,还能缓解你与阿耶的情分。”
李世民双手板住妻子的双肩,“有观音婢在身边,世民无忧矣。”
王妃没好气的打开他的双手。
只有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不管在外面多威风,在她面前总时不时的露出孩子气。
“那小郎君性情淡雅,志向深沉,又不重名利,二郎打算如何对待?”
李世民收起笑容,“我刚才在书房里感慨,‘再假其三十年,有如此之策,都会令史书难记。更何况,他还如此稚了龄。’”
说道这里,李世民脸上又泛起笑容,“他今年一十五岁,仪貌出众,以月丽许之,如何?”
王妃略蹙了下眉头,“二郎上次不是说,去城东那次,他带着一个小娘吗?他们之间。。。”
“这,我也想过了。
一无媒妁,二无父母之命,他们名出不正。”
王妃鄙视的看着一副智珠在握模样的李世民,“还有吴国公呢。”
“呃”李世民哑火了,他把这茬儿给忘了。
王妃继续补刀,“当初,他就敢私自离府。之后与李伏威结交,现在又与你关系匪浅。二郎以为,还有何事他不敢做?”
李世民嘻嘻一笑,“还请观音婢教我。”
白了一眼耍无赖的丈夫,王妃说道:“殷氏家族,在山东士族中的影响力,不大却也不小。
你手下的学士,有殷氏的姻亲,二郎应该清楚这一点的。
以月丽许之,未尝不可。。。。但必须阻拦他脱离家族。
否则,你的颜面是小。。。
这事,交给妾身去处理。”
“娶妻当娶观音婢!”
王妃看着有心情打趣的丈夫,心中也是阵阵暖意。
“可惜不知他有如此经天纬地的才能,否则,当初二郎就不应该带着那么多人去农庄。
好在,他现在请求繁殖耕牛,欲求一偏僻之地。
二郎这一次,可不要再行错事了。”
李世民点点头。
妻子并不去评判殷清风那些建议是好是坏、是否可行,而是帮他理顺他的为难之处,这秉持了她一贯不问外事的原则。
可是,他还是想向妻子商议一个他最看重的问题。
“观音婢,我还真担心他想脱离家族。
他提到的倡学,这其中何尝不包括他们殷氏?”
李世民言外之意是,如果殷清风不想脱离家族,就不可能提出这等削弱殷氏家族影响力的办法。
王妃微微颔首,“开国以来,包括你我家族在内的关中氏族与山东士族,占据了庙堂上下绝大多数的位置。
就算二郎不替以后打算,这种局面也应该早做计较。否则,二郎打下的江山,早晚又要陷入动荡。
倡学,正是治表又治根的良策。
不管他是否顾及到殷氏的利益,他的心,是为公、为李唐的。
只此一点,月丽许他,观音婢便放心了。”
李世民不停的点头。
倡学的意义,他的爱妻和他一样清楚。
至于殷清风是出于莽撞,还是热血报效,他就无法判断了。
等妻子说完,他说道:“月丽的性子像你,又被你收在身边教养多年。若不是这小郎君品性端正,我安敢将她许给他。”
王妃点点头,也不说破。
丈夫现在有十几个子女,他也只对自己所育的孩子慈爱。其他的,都不是很亲近。
月丽性情乖巧,又是他原先贴身婢女所出。否则,他也不会给予更多关注。
现在,月丽能嫁一个奇男子,也不枉自己多年对她的眷顾。
想到这里,王妃问道:“二郎,关于那倡学,你打算怎么帮他?”
“他只说,在安定之后,再请求女奴的数量。
这件事,恐怕只能观音婢来费心了。”
王妃沉思了一会儿,“你说的那任小娘子,今年多大?”
李世民回忆了一下,“只十一二岁吧。”
“若是这等年龄,怕是他们还没行房。
能被收在掖庭宫的宫奴,容貌、才艺、身姿都是不错的。若是那些女奴引诱了他。。。就怕他沉溺其中。。。。”
李世民点点头。
他在十三岁时,就尝到其中滋味的。这些年,更是品花无数。要说殷清风能把持住,他是不信的。
“观音婢有何建议。”
王妃白了他一眼,也不言语。
李世民知道妻子已经拿定了主意,他便不再多问。
“我忍不住在想,十年后若他进入了庙堂。你阿兄、房乔他们,该如何行事。哈哈哈。。。。”
所有的烦恼,都被发妻三言两语解决了,李世民现在有心情开玩笑了。
王妃再次蹙紧眉头,“他现在行事锋芒过显,若是性子不稳下来。即使二郎再爱护他,恐怕也难维护住。
这一点,峤国公看得很通透。
倡学,将会得罪所有的世家大族。
或许,最初几年内反对的声音不多。一旦,他们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恐怕,他就是万夫所指了。”
本以为开个小玩笑,让妻子放松一下。可是妻子这一番话,让李世民的心再次沉重起来。
“那。。。依观音婢之意。。。”
王妃踌躇了一会儿,“倡学之事,万不能经过庙堂。即使,有一天。。。。也只能由那小郎君暗中进行。甚至,二郎都不能派人协助他。
二郎也不用担忧。
那些奴婢的子女,最少还要学习五到六年,才能帮到那小郎君。只要这期间,二郎保证他的性命,相信他能帮二郎想到万全之策的。”
李世民点点头。
不过,他越想越别扭,怎么就帮我想到,而不是我能想到?
不敢和自己妻子较劲的李世民,低着头,在努力想着化解之策。
王妃说完自己的担心,安心的靠在李世民的身上。
夫妻二人各想各的心事,寝宫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有了秦王府的腰牌,殷清风顺利的来到吴国公府门前。
马车刚停下,提着灯笼的阚陵就从门里走了出来。
已经理顺了头绪的殷清风,心情大好的拉起阚陵,“听义兄说,你们酒量都不错。
一会儿,你陪着我和你阿耶喝一杯。”
阚陵见殷清风面无忧色,他咧着嘴道:“这一年多来,侄儿都想好好敬叔叔一杯。
难得叔叔今日开恩,陵一定陪叔叔饮好。”
看着书房的窗户上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