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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一动,说道:“隋唐更迭,曾经显赫的河东裴氏,现在只有老夫这一木强行支撑。清风现在得了太子青睐,可要多多照拂才好啊要不。。。改日老夫着急族人,与清风认认亲?”
“这。。。”
殷清风没想到裴寂的话锋转得这么快。
“清风居住终南山下,也算是半个隐居之人,只因清风向来喜静恶攘。而且,在此之前,清风连与舅父的关系都弄不清,更遑论他人。”
裴寂见殷清风的话说得很死,他不由得有些焦急。
“老夫听闻中山王与清风同住,所以,老夫想送几个族内幼童过来与中山王作伴。不知清风可会应允?”
面对裴寂不停的使用迂回战术,殷清风既头疼,又不想主动把话题往裴寂想要的方向上说。
灵光乍现,他想到了一个人。
“清风听人说,舅父有个族人叫裴仁基,还听说他有个子嗣叫裴行俭。不如,舅父就把他送来吧。”
裴寂既高兴又失望。
高兴的是殷清风到底没有彻底将路堵死,遗憾的是,裴行俭不是西眷的子弟。但是不管如何,裴氏终于是和他有了一丝牵连。
中山王来求学的事情,前一阵子在庙堂上很是有一番争吵。他当初就是考虑到殷清风的身份,才没有发出反对的声音。
一旦裴行俭来了之后,和殷清风也算是师徒关系。再加上裴敏的关系,裴氏和他之间总算是有缓和的余地。
但是这个余地,到底能有多大?
他到底对自己和裴氏一族有多大敌意呢?自己当初可是要谋夺仙居坊的。这件旧事,他会轻易放过?
钱财不如他,仕途,有李世民照应,自己也给不了。名声?他能住在这里,在乎名声吗?女色?有郡主在。。。而且,裴敏说他现在还没破身。
真是全无破绽啊
但他是不死心的试探道:“听你嫡母说,清风要召开一个加盟会,而且对老夫这裴氏一族还有额外的想法?不知老夫可能听听详细?”
殷清风笑了笑,“敢问舅父可是裴氏的族长?”
裴寂心里恼怒,表面笑呵呵的说道:“可能清风有所不知。老夫出身的裴氏分五个支脉,每个支脉各有族长。而老夫,正是裴氏西眷的族长。”
殷清风一愣,他还从未想到会有这个说法。
他本想着让出煤炭的利益给裴氏,至于怎么分他就不管了。他还巴不得他们能人脑袋打成狗脑袋呢。
那他原先的计划要不要更改一下呢?
各自为政。。。。好像比他原先预想的要好一些。。。是吧。。。
不过现在没有更多思考的时间,他说道:“清风是有这个打算。但清风也对嫡母说过,要等到入秋之后方能拿出具体的方案来。现在清风也没有完全把握。”
裴寂又失望了。他不知道殷清风这么说是在敷衍自己,还是因为听说裴氏有五个族长之后改变了主意。
“那老夫就安心等待两个月后清风的好消息。”
殷清风很痛快的说道:“请舅父放心。”
之后。。。屋内就陷入沉寂中了。
裴寂现在无比的尴尬。想要求人,又张不开嘴。想找话题,殷清风又完全见招拆招根本不给他多余的余地。
心里暗叹了一声,他放下了所有心思。不管殷清风能不能帮他在李世民面前说上话,他终究要开这个口的。
“太子将嫡长子交给贤侄教导,可见贤侄在太子面前很得欢心。所以。。。”
殷清风直直的看着他。
“。。。老夫之前奉圣人之命辅佐李建成,是非本意。所以。。。老夫请求贤侄在下次护送中山王回城的时候,可否将老夫的心意转达给太子?”
殷清风笑了笑,“既然舅父只是奉命行事,太子自然不会过多计较。如果舅父内心难安,为何不亲自说给太子听闻?”
裴寂忍不住又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他能在这个岁数就能做到说话滴水不漏,到底是跟谁学的?殷峤可没这本事,更不用说殷元那废物了。”
他不是没想过亲自去一趟东宫,之前他也不是没去过。但是,李世民现在急于清理李建成的残余势力,而自己就是那个最大的残余。自己躲都来不及,还敢主动上门?
也不是不敢去,而是这一去的话,自己以后就任由李世民那小子搓扁了揉圆了。不甘心啊
可要是李世民真不放过自己,难道自己就真的去天竺?
天竺?
“咳咳。。。”
裴寂说道:“贤侄对天竺可有了解?”
殷清风心说,你就绕吧,看你能绕到什么时候。
“清风对天竺还是有些了解的。
天竺的疆域不比大唐的小。他们那里的城邦或邦国,就像西周时候的诸侯国一样林立。但却没有周王室那样名义上的共主。”
“没有名义上的共主?”
裴寂有些皱眉头了,“那岂不是战乱不止?”
殷清风道:“也不是。天竺那里地广人稀又物产丰富,那些邦国的主人并没有想着统治谁占领谁。那些城邦自从上一个统一的王朝覆灭后,就一直这样存在的。”
裴寂像是听天书一样,“那,他们就没人想着要统一天下吗?”
殷清风道:“天竺有两个教派,一个是婆罗门教一个是佛教。如果信婆罗门教的邦国主人不想征讨信佛的邦国的话,他们就会相安无事。
而且,那里实行严格的种姓制度。
上一层的种姓对下一级的种姓有些极大的权利。如果上一层的种姓不想发动战争,那么就不会有任何战争发生。”
裴寂张张嘴不知该怎么说。
他想了想,说道:“也就是说。。。他们那里没有皇帝天子,但是那些最上等的种姓就相当于天子?”
殷清风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裴寂摇摇头,“真是不可思议啊”
殷清风说道:“舅父可知道那些最上等的种姓是怎么来的吗?”
“不知道。”
殷清风说道:“最高等级的种姓实际上是天竺的征服者。他们在很久以前征服了天竺的原住民之后,把自己变成不可侵犯的上等种姓。”
裴寂呆了呆,“那。。。就没人反抗?”
“没有!不但没有,反而那些下等种姓会自觉维护这种制度。”
裴寂磕磕绊绊的问道:“怎么会这样?他们就甘心被凌辱被奴役?”
殷清风耸了耸肩,“所以啊,只要击败那最上一等的种姓,天竺就可以唾手可得了。”
“这。。。这。。。”
裴寂彻底不知该说什么了,就算匈奴、鲜卑、突厥那些草原蛮族也不会有这么无知又愚蠢的制度。否则他们早就被灭族了。
嗯?这小子都知道天竺很容易征服,那李世民必然也知道了,可为什么还要将李建成一脉流放到天竺去?他就不怕李建成在天竺建国然后反攻回来?
李世民能在无声无息中布局,又以闪电之势夺下储位,他不可能算计不到。看来。。。这里面还有一些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这时,殷清风说道:“要不是清风现在还算安逸,说不得清风也会跑过去占上几个邦国玩玩儿。”
裴寂的嘴角抽了一下,“还跑过去玩玩儿?说得真轻巧!”
殷清风又说道:“舅父可知道,不管是婆罗门教还是佛教的教徒,都喜欢给他们信奉的神祗建造塑像,而且更喜欢给那些塑像上面贴上金箔。不夸张的说,要是把那些金箔都揭下来,把渭水填满也是有可能的。”
裴寂彻底清醒了。
他算是听明白了,殷清风这完全是在编瞎话来蒙骗他的啊。要是天竺真有那么多黄金,干嘛那些浮屠还跑到中原来传教?
而且,如果真有什么种姓制度,那些浮屠也是最上等人,干嘛不在天竺呆着享受奴役他人的快乐?
想明白了这点,裴寂愈发的牙根痒痒,“这小子真是太坏了!太狡猾了!”
第211章 裴氏出路()
面对“东拉西扯”的殷清风,裴寂一点有用的信息也探不出来。时隔多年,他再次尝到有求于人的滋味了。
他讨厌这种感觉。
裴敏提供的消息里,前十三年里的殷清风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才学才学没有、交际交际不会,除了一门心思的读死书之外,简直比普通人还普通。
可就在三年前,一切都变了。
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裴寂决定不能再这样绕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再怎么试探也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贤侄,老夫虽然是奉命辅佐太子,但老夫唯恐太子对老夫怨恨有加。老夫已经年迈,只想替儿孙留些余荫,所以才求到贤侄门前。万望贤侄看在你我还有一点姻亲的情面上,帮老夫在太子面前说说好话。”
“咦不都说裴寂贪财吗?怎么对天竺就不动心呢?”
殷清风说道:“由清风婉转,不如舅父亲自东宫。以太子的度量和现在的时局,若舅父亲往必能得偿所愿。”
裴寂摇摇头,“若老夫不是一族之长倒也去得,最不至就是一身官职罢了。奈何,若太子以西眷子弟仕途为质,老夫免不得束手束脚。”
“嘿嘿。。。”
殷清风心里一乐。
许敬宗是族长、武士彟是族长、刘仁轨将来也是族长,现在又碰到一个裴氏西眷的族长。这些人对到事关全族的事情,都会缩手缩脚。难怪不可一世的裴寂会弯下腰到他这里来呢。
不过,以裴寂的品性,真的在乎族内子弟的前途?恐怕还是为了他自己更多一些吧。就不信他如果旗帜鲜明的倒戈,李世民会不答应。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舅父当知八佾舞于庭的典故吧。”
裴寂磨了磨牙,“这小子又开始绕圈了。”
他点点头说道:“此语出自论语八佾篇:“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殷清风道:“按周礼规定,只有天子才能用八佾,诸侯用六佾,卿大夫用四佾,士用二佾。这句话,舅父又想到了什么?”
裴寂暗自皱了皱眉,他不晓得殷清风又要胡扯还是拿这个典故做引子。他说道:“天子有天子的威严,诸侯有诸侯的规矩。天子的威严不容侵犯。”
殷清风道:“那。。。东汉末年群雄割据时,为何那些学有所成之人不效忠于皇室而转投诸侯呢?”
裴寂心说:“这不废话吗?汉室大厦将倾谁不为前途着想?”
殷清风接着说道:“在清风看来,从周王室封建诸侯开始,一直到汉、到晋,历代都实行二元君主制。”
裴寂真正皱眉头了,“清风此言是何意?”
殷清风道:“周时,士效忠于卿大夫、卿大夫效忠于诸侯,诸侯再效忠于周王室。若诸侯置周王室威严于不顾,则其下的卿大夫和士心中更无周王室。
同理,汉武帝实行察举制后,被推荐者视推荐者为效忠之人。若推荐人与汉皇室有冲突矛盾,则被推荐者是站在推荐人一边的。
舅父认为清风说的对吗?”
裴寂心里一凛,“这小子的史学功底很深啊!前后两种相隔近千年的制度他都能联系到一起去思考,不简单!”
他想了想,“之前有九品中正制,现有科举制,不是已经取代察举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