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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一定是这样的!没有贤臣辅佐的帝王是成就不了明君的!哪怕这个帝王再睿智,若无贤臣辅佐,也如周王一样,“令不出洛邑”!皇命不出都城,天下又如何得到治理?
培养百官。。。就是在培养储君、就是让国祚更久远的延续!”
想到这里,刘仁轨站起来整理衣衫,深深地向殷清风鞠躬,道:“古人有一字之师,又有朝闻道而夕死可矣。今日,仁轨受殷郎君点醒,请受仁轨一拜。”
说完,又向殷清风行了一个礼。
本来这些话殷清风是打算找机会和李世民说的,现在为了安抚刘仁轨不得不提早拿出来。
后世有人批判接班人制度是万恶的,并例数其恶劣的一面。
但,真的如此吗?
殷清风相信,万事都像铜板一样,有两面性。
中国有句古话:一朝天子一朝臣。
新臣为了上位,旧臣为了保住既得利益和身家性命,妥协的极少,大部分是以一方彻底倒下为终结。
如果引进并严格执行退休制度和接班人制度呢?
新臣只要按部就班的就能得到他应该得到的职位,旧臣到了年限老老实实的拍屁股回家,不好吗?省下来那些精力和时间用来治理天下、辅佐皇帝老儿不好?
国人喜欢沾惹政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满足自己对权利的渴望和振兴家族;国人善于政治斗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群狼环视之下求得生机。
根源在哪里?
根源在于“万般皆下品”、根源在于“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根源在于“只富不贵终是猪羊”。
相比后世高考的所谓过独木桥来说,古代所有读书人几乎都只存在一个目的:入仕为官。
位置就那么多,谁上谁下都必须得用老命去拼!
殷清风在抬高商人的地位的同时,必须要压制官员的地位,否则又是一个官商勾结的结局。
等到商人的地位提高了,他还得想办法压制商人在政治上的野心,否则迟早要走上资本主义制度的“老路”。
所以,为了解决这些问题,他必须要有一系列的措施来应对。
殷清风起身,将刘仁轨扶起,“小弟更希望的是“三人行必有吾师焉”。小弟愿与正则兄共勉共进。”
“惭愧、惭愧!”
刘仁轨的姿态放得很低。
再次与殷清风对视的时候,他的神情有些恍惚。
走出尉氏、走进任瑰的大帐、走进陈仓。。。一路走来,他终于遇到一个让他心折的人。而这人,只是一个尚不及冠的少年。
殷清风接着往下说:“小弟把这种培养制度,称之为接班人制度。
接什么班?接的是次序这个班。什么次序?上一任帝王留下来的对以后天下治理的次序。
传承有序,才能保证政令不会因“人死而政熄”。
作为臣子和百姓要清醒的认识到,不是每位帝王都是贤明的。若是昏君加上酷吏恶臣的为虎作伥,只需三代,便可断送一个大好江山!
所以,储君要精心培养,百官也要精心培养。”
刘仁轨一副受教颇深的表情看着殷清风。
对于他来说,用字字珠玑来形容殷清风的话也不过分。
长篇大论结束后,殷清风拱拱手,“恭贺正则兄得到太子的青睐。”
刘仁轨这时才想起,原来自己是被当做接班人来培养的。而且,始作俑者便是眼前这个少年。
他知道自己应该感恩太子,更要感恩殷清风。但是,面对这个能与太子共商国是的少年,再华丽的辞藻也是苍白与空洞的。
他站起身,无声的鞠了一躬。不等殷清风搀扶,又坐了回去。
殷清风明白他这个大恩不言谢的举动,“小弟说这些不是在正则兄面前邀功,而是替太子点醒正则兄不敢辜负了太子的殷切期盼。”
刘仁轨再次无声的点点头。
殷清风哈哈一笑,“正则兄有太子的看重,而小弟将来又无出仕的打算。所以,今日抢得先机,就为了获得正则兄的好感。小弟可事先言明,等正则兄发迹了之后,可不要视小弟为弃履才好啊”
刘仁轨当然能听出殷清风是为了缓解尴尬才这样说的,但他对殷清风的话很不理解。
“不知。。。殷郎君为何说“无出仕的打算”?难道。。。”
殷清风摆了摆手,说道:“小弟已经向太子谏言过,以后外戚不得入仕。哈哈哈。。。这算不算自绝死路?”
刘仁轨瞠目结舌,“还有如此之人?”
他小心的问道:“不知殷郎君为何向太子做这样的谏言?”
殷清风懒得再重复一遍外戚的言论,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借口,“小弟曾听闻一个跛足道人唱过一首诗,小弟闻后深有感触。最终小弟决定不出仕了。”
刘仁轨心说,之前就你让文武各就其职,现在你又自己不想出仕,就把别人的路也堵死了,你这不是招惹全天下人的愤恨吗?
他倒是想听听殷清风到底听了什么诗,就让他大彻大悟了,“敢问,那道长吟唱的是何等诗歌?”
殷清风心里嘿嘿一笑,说道:“小弟记不住曲调,就简述一下吧。
好了歌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
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
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刘仁轨像大致品了一下其中的含义,蓦然,他有些惊恐的问道:“殷郎君该不是想着要遁入空门吧”
第182章 清风发疯()
殷清风哭笑不得的打断他,“非也非也只是小弟生性慵懒,不愿沾惹更多红尘俗事罢了。”
刘仁轨又迟疑的问道:“殷郎君该不是要学那靖节先生,放歌田园吧?”
殷清风笑不出来了,“一首歪诗怎么就让刘仁轨联想出这么多?”
也难怪刘仁轨多想。
这个时代成功的标准只有一个:在仕途上取得什么样的地位!
殷清风现今的身份明显就比绝大数人有优势,再加上他还能在这个年纪就与太子商谈国事,未来那必然是一人之下的成就啊!没人会相信他能轻易放弃令万人仰慕的前途。
殷清风见刘仁轨钻牛角尖了出不来了,他打岔的问道:“正则兄说的靖节先生是指陶潜陶渊明吧。正则兄以为他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归隐吗?”
“咦”
刘仁轨果然被带偏了。
他惊疑了一声,然后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督邮刘云以凶狠贪婪闻名,他公然羞辱靖节先生,先生自然不会甘然受其摆布。所以才有了‘吾不能为五斗米折腰,拳拳事乡里小人邪!’的感慨。
仁轨以为,非是靖节先生不想施展心中所长,而是恶人当道。”
殷清风拍手赞叹道:“这就对了嘛!陶潜归隐不是甘心的,但小弟却是自愿的。这里有差别的。”
“那。。。殷郎君又为何自愿呢?”
面对这个好奇宝宝,殷清风无奈的继续打岔,“那正则兄以为陶潜的做法正确吗?”
刘仁轨想了想,“孟子尽心上中提到:“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仁轨以为靖节先生敌对不了那督邮,只好独善其身了。”
殷清风摇摇头,“草原上的野狼知道一个道理:如果猎物不能力敌,则呼唤同类前来协同捕杀。
督邮既然是恶人,陶潜饱读诗书经年,应该想尽办法除掉这个为害一方的恶人,而不是躲起来任由他继续祸害他人。
陶潜青年时家道的确中落了,但他的从叔是陶夔。陶潜说出“不为五斗米折腰”那句话时,陶夔当时是晋安郡的太守。
还有,他的外祖就是那个“孟嘉落帽”的孟嘉。
孟嘉本身长期担任过桓温的从事中郎和长史、更受穆帝的久仰、还做过晋安郡太守谢永的别驾、并亲身赶往谢氏祖地会稽吊丧送葬、他在吊唁的路上又结识了大名士许询。。。。
如果陶潜真的有心除恶,无论找其从叔帮助还是利用其外祖的故旧,都可以轻易的除掉督邮刘云,而不应该只想着什么“穷则独善其身”!”
刘仁轨被殷清风说得面红耳赤,仿佛他就是那个做了逃兵的陶渊明一样。
刘仁轨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问道:“那。。。殷郎君却为何要独善其身?”
殷清风恨得直咬牙,“这孩子就算是绕不出来了是吗?”
他长出了一口气,只好简略的说起当初他是如何劝诫李世民的。
“。。。所以啊,小弟一心是为了大唐国祚的延存才有那样的谏言的。这份苦心,正则兄能理解吧。”
刘仁轨再一次像是受教的小学生一样仰望着殷清风。
如果他知道“三观”和“毁三观”这种说法的话,他一定大声高呼自己的三观被殷清风颠覆了。
这个时代还没有“忠君爱国”这个词汇,他们用“心系天下”、“胸怀天下”来代替。“天下”就是“国家”,以“天下”为己任,就是把国家的兴衰治乱作为自己的责任。
但,某些背景下,“天下”又大于“国家”。
譬如现在。
现在,在刘仁轨的眼里,从下午参加会议至今,殷清风所有的言论都可以用“心系天下”来概括。
而且!他第一次怀疑自己以前读过的典籍是否都是正确的!因为!殷清风所有的言论都超越那些他奉为圭臬的典籍!
那些典籍,要么空谈仁义礼智、要么空谈上善若水、要么空谈罢黜百家。。。总之,都没有像殷清风这样以具体的行动去改变这个天下!
刘仁轨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又十分利索的跪倒地上,仰着头说道:“。。。仁轨恳求殷师收为门。。。”
“我擦!我擦!我勒个擦擦啊”
要不是殷清风这几年经历的事情太多,他当场就能蹦起来。
即便如此,他的表现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以最快的速度弯腰去拽刘仁轨,但刘仁轨就像一个大铁砣怎么拽都拽不动。
“。。。下,以求治国之道!”
刘仁轨总算把话说完了,他万分期待的望着殷清风。
那双可怜的小眼神儿,让殷清风恨不得扔块骨头试试他能不能立刻去叼起来。
“你只是大龄单身狗而已,不是真的汪星人!别那么可怜巴巴的好吗?”
什么狗屁治国之道,或许刘仁轨很看重,李世民也很看重,但殷清风的出发点可真不是这样的。
他所有的出发点,既不是为了大唐这个“国家”,也不是为了所谓的“天下”,他是为了这个民族。
国家是随时可以被覆灭的,但是民族却要长存。民族要长存,其依附的国家最好不要被覆灭,免得这个民族里面的百姓受苦。
就这么简单!
但是他能和刘仁轨这样的古人去说这样的道理吗?
能!但不是现在!
再说了,他自己不想出仕,更没想过要在朝堂上培养自己的代言人。刘仁轨可以收下当徒弟,但这层关系避免不了的要传到李世民的耳朵里。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