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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看!”采冬连连点头,随即惊喜的道:“真的吗?”
沈平见状说道:“冬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刚才你还说,要干爹帮你的忙,好让你跟着少爷念书,现在听到要去游湖,你马上起劲,这是读书人的样子吗?”
采冬没说话,双手反转到背后捏着辫梢,偷偷的在手心里打着圈圈,脸上嘻嘻笑着。
当一线金黄色的太阳,刚刚照到院子里高墙上的时候,教室里的学生们已经摇头晃脑的念起了书。
沈侃却独自站在外面,貌似也算托了倭寇的福,他成了村里孩子们的大统领,手里有了权,趁机对学堂做了一些改造。
门前竖着两面大旗,一面是象征着国旗的明字旗,一面代表着沈家村少年乡勇的烈火团旗,自春秋战国开始,旗帜就有着特殊的象征意义。
四周贴了些红绿纸的标语,有的写着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天下大事,必作于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
青霄有路终须到,金榜无名誓不还。
志存高远,心系天下。
吾志所向,一往无前;越挫越勇,再接再厉。
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
教室对面的屋子里,王潜斋与沈嘉绩盘膝对坐,门外站着沈倬和胖胖的沈象道。
沈嘉绩问道:“兄长叫我来,有何见教?”
王潜斋说道:“蒙你邀请,这些日子竭力教导,发觉令侄道章已成骏足之才,而道古虽基础不牢,却也亦非凡品,我思之二子前程甚远,今年又正当笔试之时,我自愧才疏,倘若无有教益,岂不误人?依我看二子还得另择名师为上。”
“兄长为何这么说。”沈嘉绩不解,“您三冬饱学之儒,愚侄儿还需仰赖指点,如何又虑及相误?还是兄长不屑于教诲了?莫非他们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
“非也。”王潜斋笑着摇头,“为人师范,虽贵在知人,但亦贵乎自知。譬如道章,其资质如金如玉,虽在县学寄情诗酒,纵情潇洒,你特意将他送来打磨,然不循规蹈矩之中,可为泉下名士,待日后稍加磨砺,不难成才。至于道古,奔驰似骏,变动犹龙,每发高论雄辩,令人莫对,说实话我时常自愧不如。况且文章一道,所重在时,我虽非不知文,但自愧赋闲有年,自觉与时下相左,若这么耽误下去,是误了二子矣!故我直言以免素餐之讥。”
沈嘉绩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要说老四沈倬才华横溢,王兄怕耽误了他还情有可原,怎么老五也不敢教了呢?
不过一想,沈侃最近确实变化太大了,说话办事无不令人耳目一新。
果然请对人了,沈嘉绩再一次对王潜斋肃然起敬,因此沉吟道:“乡试在即,就让他们自学吧。道古如今连四书五经尚且遗漏,还得兄长时时督促。”
“那是自然。”王潜斋点头。
他的意思是沈倬沈侃都是难得的人才,当然要送到更好的名师身边学习,不想误人子弟。
第0062章0 婚事泡汤()
等送走了沈嘉绩,沈侃沈倬和沈象道跟着潜斋先生进了教室。
沈侃坐在最后排的席子上,沈倬坐在他一旁,翻开最近日夜攻读的《论语》,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注解。
这时潜斋先生走过来,低头看了眼书,问道:“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道古,你能解释吗?”
沈侃赶紧站起来,结合昨晚请教大姐的语言,说道:“乍一看,圣人的回答似乎有点牛头不对马嘴的味道,孟武伯问什么是孝,圣人却回答父母一心为儿女的疾病担忧,但若稍加体会,就能发现圣人确实与寻常人不一样,他的回答实际上非常深刻而精妙,依然微言大义,其意是问孝?那想一想你生病时父母为你担忧的那种心情吧!这样我们就会知道该如何尽孝道了。”
“说得好!”
潜斋先生十分欣慰,这个弟子的进展几乎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犹记得头一天问他论语第一篇的“学而”,近乎一问三不知,这才短短两个多月,已然能回答的头头是道了。
因为其他弟子大多是刚刚启蒙完的孩子,学业参差不齐,天赋高低不一,分多了他的精力,所以他想让沈侃沈倬等大有前途的弟子,另寻名师。
潜斋先生对沈侃的评语是,“弱冠始知力学,至忘寝食,犹未晚也!”
令他更欣赏的是沈侃除了加倍刻苦读书之外,小小年纪还记挂倭寇一事,组织少年人一起操练,编写励志的标语等等,这些都非常难得,无不证明了他的才干并不局限于一味读书。
倒是他的兄弟沈倬,看的还是那一本诗经,整个人似乎对今年的乡试胸有成竹。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苦读诗词赋,怕不要在时文上头吃个大亏啊!”潜斋先生心中暗道,便说道:“道章,你为父母唯其疾之忧,赋诗一首吧。”
沈倬笑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投机,该打。”潜斋先生哑然失笑,“最近因倭寇而闹得城内城外风声鹤唳,你作一篇抗倭的时文如何?”
“抗倭?”沈倬皱眉瞅了眼沈侃,“我非武人,手无缚鸡之力,从未专研过兵书,怕不要让先生失望了。”
“无妨,权当考场上的题目。”潜斋先生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好心提点了一句,“所谓时文,这不正是吗?”
“也是。”沈倬立马会意,现在官府最头痛的不就是倭人?尤其对南…京六部来说,所以今年秋闱很有可能出类似的时文题。
“多谢先生指点。”沈倬精神大振。
沈侃笑道:“四哥,我对倭人有些了解,帮你参谋参谋?”
“不用了。”沈倬显得极为自信,想都不想的一口回绝。
“那就算了。”沈侃有些失望,“反正你朋友多,也不差我一个。”
沈倬笑道:“没错,不过明日我带你去见他们,到时你可以畅所欲言嘛。”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
沈夫人坐在屋里连连叹气,沈沛凝劝慰了老半天。
原来沈夫人亲自为儿子张罗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丈夫同僚家的千金小姐,长得十分标致,据说也十分知书达理。
本来那位同僚认为吴兴沈氏不错,两家堪称门当户对,有些意动,哪知此事被他夫人的一个兄弟知道了,当即派人火速赶来沈家村暗中打听。
得了消息,这兄弟连夜告知姐姐,第二日便当着姐夫的面说道:“外甥进了国子监,人人称羡。久闻姐夫赞沈家的公子家学渊源,为何至今还不是个秀才呢?”
夫人冷笑道:“什么家学渊源,不过是你姐夫偏听偏信罢了。前日我问了沈家一媳妇,说你家少爷在老家怎么不去考?人家竟说听说他死不肯去,你看如此嘴脸,可是有长进的?只可惜你外甥女,这样的聪慧漂亮,却配了一个呆子,唉,怕不耽误了她一辈子。”
同僚一听,惊讶莫名,忙说道:“还未考中秀才?怎么可能,我听说沈家这一辈出了好多秀才啊!官场上谁人不知?”
“那是其他兄弟,唯独你那未来女婿,连县试的大门还未进过呢,连个童生都不是。”夫人一脸讥笑。
“竟有此事?他,他沈嘉谟欺人太甚!”同僚大怒。
如此这门亲事就这么吹了,连带着沈嘉谟还得罪了同僚,为此沈嘉谟又气又愧,险些一怒之下与儿子断绝父子关系。
本来按照沈嘉谟的理解,沈侃既然要读书了,那么今年二月的童子试是必然会参加的,毕竟打小念书,期间荒废了几年,底子还在。
所谓童子试其实就是考秀才,考秀才分县试,府试,院试三关。在明代,只有通过县试和府试的学生,一般才有资格称为童生。
而沈侃犯了个大错误,起初想当然的以为童子试无非就是一帮孩子去城里考几个对子,作一篇作文,有点文化基础,仗着沈家的名头,随随便便就能过了。
结果一打听,光是县试,就得连考五场,分别考八股文、试帖诗、经论、律赋和策论等,并且至少要求四名本村之人和一名秀才保举,方有资格参加考试。
当然还有其它的条件,比如不能是妓户,这对沈侃来说都不是问题。
以他现在的水平,自然是考不上的,甚至连繁体字都写不明白。又不想碰运气,比如虎躯一震,作一篇惊世骇俗的诗词或文章,然后被主持考试的县太爷惊为天人……
事实上根本没有可能,也绝不能抱着试试运气的态度,因为等到发榜日,如果到时沈家的沈侃赫然名列最后几名,不但会让联名举荐他的人颜面扫地,他自己也会沦为本地一大笑柄,家族颜面无光不算,对他日后的科举之路也会变得充满坎坷,毕竟名声已经臭了。
所以他直接拒绝了今年县试,只是没想到歪打正着,一门婚事因而泡了汤。
此时正值四月天,晴光明媚,花柳成行,江南处处景致。
娇娘因沈嘉谟亲自带领沈佑沈値等子弟去参加童子试,连日来不在家中,很是烦闷,而她的儿子沈値已经顺利过了县试,现在人在苏州城准备府试。
娇娘与内宅太太小姐们俱都说不来话,一个人太过无聊,忽然想起花园里有一座二层凉亭,能望见外头的野景。
话说当日乘船抵达时,二位小姐就在上面被一群男人看见过,所以老爷便不许我过去,生怕被外人瞧了去,今儿趁他不在家,我倒要去走走。
于是娇娘要带着心腹丫鬟小青到花园里解闷,打定主意后,她坐在妆台前,重新涂抹香粉,再点了胭脂,特意换了一身的漂亮衣裳,打扮的花枝招展。
手里拿着一柄牙骨宫扇,唤了小青一路摇摇摆摆的直奔花园。
进了花园,她也无心四处游玩,又直奔那二层凉亭。到了地方,捏着裙子上了二楼,叫小青移来一具石花鼓,坐着欣赏外头的运河。
天气晴朗,两岸杨柳垂荫,碧草如茵。即使有倭寇的传闻,也不减本地人的游兴,河上很多的游船往来不绝……
对娇娘这样深藏内宅的女人来说,能望到外面的景致和游人也感觉非常的畅快。
而外头那些游船的青年与她的想法大同小异,这时候不努力读书,都是借游玩为名,出来瞧人家的女眷。
她能看到外边,外边自然也能看到她。
乘船或走路经过的青年就见楼上有一位美女,距离远和逆光的缘故,打眼一看还以为是位绝色佳人,是以闹得青年们无不羡慕宅子的主人。
但就算不知此乃吴兴沈宅,也知道一定是官宦人家的眷属,大多数青年不敢过于偷看,生怕惹出祸来。
随着小船悠悠荡过,一具倩影从此留在了他们心中,带着一丝惆怅,回去朝思暮想。
倒是有一个青年好似苍蝇见了血,坐在船里,一动不动的望着娇娘。
“停船!”
第30063章 急公好义()
这位衣衫华贵的青年姓赵,名魁,其父赵文华乃是刚刚改弦易辙,转而大力支持嘉靖皇帝将生父以帝王的身份入庙称宗,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