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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唧唧——”
院子里不断传来夏蝉的鼓噪声,显得格外地刺耳。
昨天晚上从闽西匆匆赶来的前敌指挥部政委李昭、参谋长李连山,教导二师师长王虎臣、教导一师副师长赵景庭、参谋长张尧分别坐在郑毅左右,一张张脸庞都绷得很紧,没有寻常的轻松笑容。
看到弟兄们基本到齐,脸色阴沉的前敌指挥部政委李昭轻咳一声,拿起一份文件大声宣读:
“经前敌指挥部集体讨论决定,报请中央军事(zhongyangjunshiweiyuanhui)委员会批准,特任命王虎臣同志代理前敌指挥部总指挥职务,兼任教导二师师长。”
“任命李连山同志为教导一师师长,兼任前敌指挥部参谋长;任命罗怀盛同志为教导一师政治委员,不再兼任教导二师第六团政治委员职务;任命曾毅同志为教导二师第六团团长;任命曾治安同志为第六团政治委员。此致,特此任命!”
与会军官们心中一沉,齐齐望向神色从容的前敌总指挥郑毅,终于确信老师长郑毅即将离开部队,前往中央述职的传闻是真的了。
政委李昭没有了往日习惯性地总结,念完文件便缓缓坐下,抽出根香烟,点燃后深深地吸上一口,呼出的浓重烟雾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就在大家眼睛通红无比揪心的时候,郑毅的大嗓门忽然响了起来,把所有弟兄都给吓了一大跳:
“会开完了,怎么还不走啊?难道要我请你们吃酒席?”
与会弟兄磨磨蹭蹭,三三两两地站了起来,满脸疑惑,面面相觑,又不敢相互询问好好打听一番,赖在座位边好一会儿,才在郑毅和李昭的催促下,满腹心事地走出县衙大堂。
“唉!别说弟兄们了,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啊!”李昭眼睛潮湿,低声叹了口气。
郑毅不以为意地摇摇头:“不过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又不是不回来了,有什么好叹息的?看到你们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
“这可不一定啊,澎湃同志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你让咱们如何不担心?”王虎臣低声说道。
李连山同样是满腹担忧:“如今赣南的局势越来越复杂,咱们两个师和红四军的处境艰难,承受的压力越来越重,一旦民党派来的两支正规军抵达战场,马上就是连番恶战,到时候谁敢保证你能回来?”
“喂喂!我提醒一下!”
郑毅伸出两根手指,用力地敲了敲桌面:“教导师不是谁的私人军队,是共产党领导的具有坚定革命精神和战斗意志的主力部队!这是原则性的问题,半点儿都不能马虎!”
李昭见状,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身体:“郑毅同志说得对,要相信党,相信组织,千万不能滋生个人主义和无组织无纪律的山头主义!大家都是党的高级干部,是党领导下的红军的高级将领,必须以身作则,不断提高革命觉悟。”
王虎臣和李连山沉默了。
刚刚站起来准备发表意见的赵景庭也垂头坐下,本来要说上几句牢骚话的参谋长张尧也乖乖地闭上嘴,宽阔的大堂里气氛凝重,落针可闻。
过了好一会儿,李昭才打破沉默:“你打算几时走?”
“等会儿就走,争取天黑之前赶到汀州,和闽西特委的同志们见个面,说说话,明天一早赶往连城。上官咏他们已经赶到连城等我,他们的事情不少,肩上的担子很重,不能让他们久等了。”郑毅一脸平静地回答。
赵景庭立刻站起来:“这怎么行?我看还是明天一早再上路吧,下午太阳暴烈,到处都像火烧似的,战马都受不了,更别说是人了。”
郑毅笑了笑:“我没你说的那么娇贵,你不就是想趁机喝餐酒吗?先留着吧,等我回来,一定和你好好喝个痛快。”
“你真能回来?”
赵景庭半信半疑地盯着郑毅的眼睛。
郑毅重重点头:“我不回来能干什么?虽然我官不大,可名声估计不会小,这两年没少让民党军队和朱培德的滇军损兵折将,丢人现眼。”
“而且,民党各地政府和军警部门的主官大多出自黄埔军校,不少人认识我郑毅,蒋总司令和民党南京政府恨不得剁下我的脑袋。。。。。。”
“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我想留在沪海、武汉等大城市搞情报工作也不行,除了回来带兵打仗,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赵景庭听完觉得很有道理,心中的担忧不由得又淡了几分。
王虎臣几个默默看了一眼郑毅,便低下头吸烟,只有李昭和负责情报工作的张尧心里清楚,郑毅这番话纯属安慰大家,到时候能不能回来谁也不敢打包票,郑毅说了也不算数。
“这样,我让特务连护送你到连城吧。”
李昭强忍心中的不舍,说完便走向后院。
郑毅连忙叫住他:“老李,不用这么麻烦,虎臣也要回一趟汀州,红七军和红四师已经成军,通过这段时间的大规模剿匪,获得了不少锻炼机会,完全可以担负起闽西根据地的安全保卫工作。”
“这个时候,教导二师两个团可以调过来了,顺便把最后一批弹药物资一起运过来,有六个主力团应对赣南的复杂局势,我也能放心些。”
李昭顿时放下心来,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
郑毅吩咐弟兄们坐得近一点儿,然后把自己对赣南战场战局发展的预测、与红四军并肩作战的要求等等和盘托出。
一直说了半个多小时,郑毅又回答了弟兄们提出的诸多问题,这才强忍心中的不舍之情,与王虎臣一起向弟兄们道别,然后带着个警卫排赶赴东面四十公里的汀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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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四章 送君(求月票)()
一九二八年,八月二十九日,下午,中元节。
郑毅在王虎臣、四团长兼参谋长高骋、五团长段煨等六名老弟兄的陪同下抵达连城,随同郑毅一起抵达连城的还有十二辆马车运送的二十五万现大洋。
上官咏和六名特遣队员看到郑毅后激动不已,可得知十二辆马车上的大木箱里全都是现大洋之后,立刻愁眉苦脸地操心起来。
郑毅笑了笑问道:“路上不安稳吗?”
上官咏挠挠脑袋:“这条商道从来就没有安稳过,好在最近半个多月红七军上万弟兄不停地剿匪,把盘踞闽西的十几家绿林好汉杀得四处逃散,否则我真不敢一次运走这么多现大洋,更加要命的是你也跟着走,万一有个好歹,弟兄们还不剥了我的皮啊!”
郑毅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孙子,看来越来越胆小了,估计都忘了我曾是你们特务连的第一任总教官。”
众弟兄跟着轰然大笑,上官咏很不好意思,他还真忘了郑毅高强的身手和枪法。
“不过,这一路过去我得听你的,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一切以安全为重。”郑毅严肃地对上官咏说道。
上官咏立即收起笑容:“既然这样,我就直说了,最好马上走,连夜走,越快越好,只有到了漳平,才算是基本安全。”
“漳平有我们的交通站、商铺和武馆,从漳平到莆田路很好走,相对比较安全,黑白两道都给我们面子。”
……
……
王虎臣几个还想挽留郑毅,高骋要求郑毅用过晚饭后再走,但是被郑毅婉言拒绝了。
上官咏和特遣队员们立即检查运送大洋的马车和驮马,郑毅直接进入军营的指挥部里换上身短打便装,看起来和押镖的特遣队员们没什么两样。
可是弟兄们都不放心,王虎臣非要郑毅把配枪带上,郑毅看都不看便拒绝了,走到泪眼汪汪的警卫营姚立烨面前,拍拍他的肩膀,低声叮嘱:
“回去之后别逞强,先到警通连当个副排长,好好学几个月无线电,有空就参加全军第三期军官培训班,把本事学好了到哪儿都行。”
姚立烨默默点头,眼泪止不住下掉:“师长,你可要回来啊!回来之后我继续当你的警卫员。”
郑毅忽然觉得心里堵得慌,暗暗吸口气痛快地答应下来:“好!等我回来继续让你当我的警卫员,反正你现在年纪还小,尚不到十七岁,哈哈。。。。。。哦对了!回去记得写份入党申请书,你的文化水平已经不成问题了,但是还要继续学习,努力提高自己。”
“嗯,记住了。”
姚立烨不停擦泪,担心被边上的弟兄们笑话,迟迟不敢抬起头来。
郑毅再次拍了拍姚立烨的胳膊,看到上官咏他们已经做好了出发准备,想了想走到王虎臣面前:
“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就把赖世琮收拾掉,记住!不打则以,要打就狮子搏兔,以最快最猛烈的进攻,迅速拿下石城和广昌,绝对不能留下任何后患,让这个顽固的地方军阀看到东山再起的机会。”
王虎臣重重点头:“大哥请尽管放心,我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只要开打,就会把四个团和炮兵营、警卫营和特务营全部调上去,再让红七军抽出两个团堵死石城的东面通道,绝不会给赖世琮留下半点死灰复燃的机会!”
郑毅露出了笑容:“这就好,到了沪海那边我会给你发电报,回去之后继续联系红四军,实在不行干脆派人去找。”
王虎臣郑重回答:“明白!相信很快就会有红四军和毛委员他们的消息。”
郑毅挥挥手:“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启程了。你们不要送,把工作做好,就是送给我最好的临别礼物。”
说完,郑毅翻身上马,与上官咏和特遣队员一起,跟随马队缓缓出了军营,向未知的未来前进。
……
……
由八十余名护卫,二十几辆马车和四十余匹战马组成的商队,规模不算大,在如今这个战火频发、盗匪如麻的乱世里,显得非常的普通。
仅以闽省而言,常年往来于沿海各地与闽西、闽北之间的商队多达十余个,每个商队的人数都不下五六十人,每个商队都拥有保镖和枪支等武器,而且与沿途大大小小的黑白势力联系紧密。
经过三天两夜的急行,郑毅和上官咏的商队平安抵达漳平县城。
得益于红七军的大规模剿匪行动,一路上不但没有遇到绿林好汉的堵截,也没有看到地方豪强武装设置的关卡。
直到进入漳平地界,才遇到民党地方保安部队的拦截,但也仅仅是停留了几分钟,负责商队对外联络的十四叔与保安队长交谈了几句,整个商队就获得放行。
商队并没有进城,而是直接进入城外的圆通禅寺下院休息。
直到进入古树参天的宽阔院子,一行人才放下所有戒备,把骡马安顿好后,有用古井水冲了个凉,这才感觉舒服许多。
等到上官咏找来开水和茶叶,沏上一壶浓浓的铁观音,与郑毅坐在大树下的藤椅上喝茶时,上官咏才悄悄告诉郑毅:
“圆通寺下院是对外经营的佛门产业,主持长老同样出自莆田少林寺,庙宇隔壁就是我们出资开设的振武镖行。”
“负责镖行日常业务的是我二师兄和五师兄,目前有百余名年轻好手正在接受基本的军事训练,两名枪械和射击教官是我们特遣队的弟兄。”
“为了方便在漳平立足,我们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