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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蜀地,那割据蜀地的李氏,就是这般来历。
相比之下,自古以来就作为汉家重镇的关中之地,自然为朝廷所重视,所以那边的胡人部族都是被强行压制的。
可惜,随着朝廷弱势,兵力不断衰弱,尤其是经历了三王之乱,石勒南下,以及和玄甲军的短时间冲突,使得这关中朝廷的兵力越发稀少,所以他们甚至不敢出潼关,复归洛阳,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担心受不住洛阳。
在这种情况下,忽然有将领作乱,等于是雪上加霜,一下子就将原本就不多的兵力,又分出了一部分,而且连带着还使得关中无险可守。
这变生肘腋,想要抵挡,亦越发困难,甚至来不及调动兵马,于是无奈之下,那两王果然只能如陈止预料的那样,借助关中的胡部人马评判。
这下子,就像是打开了一个囚笼,放出了猛虎,更让整个关中的局面越发复杂起来。
这些内容,之前陈止的那篇文章可都是有所提及的,虽然细节上有些出入,但大体上却没有太大不同。
一时之间,原本各种奚落陈止的势力,都不由沉默起来,而被他们所操控的舆论名士,也陷入尴尬的境地。
而更让天下人震惊的,却是在最后一场科举之前,那关中二王,赫然宣布,引入佛教为国教,封几位佛家高僧为国师,一如陈氏文章所言。
这样的变化,造成的风波,远远超过了那文章刚刚发布时候的影响。
不知道有多少人,从故纸堆中将早就扔掉的文章找了出来,然后第一次仔细的研读起来。
与之对应的,却是幽州上上下下都松了一口气,不仅如此,随后更是马上发起了新一轮的崇拜运动,对陈止的崇拜和推崇在经历过一波低谷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反弹回来,那些一直坚持相信陈止的士人、书生,乃至普通百姓,都欢呼雀跃,奔走相告,并且拿着那篇文章,等待着上面预言的更多事情发生。
甚至连参加科举的考生中,也有很多一部分人,因为这件事,从简单的敬佩陈止,变成了崇拜,甚至有了一丝盲从的迹象。
而这一点,在科举开考后,就更加直观的表现出来了。
考生们历经几次考试,又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幽州的核心蓟县,固然艰辛,但在这其中也磨炼了意志和见识,他们深刻认识到科举之中,固然会考核自己的学识,却也会涉猎到天下局势,当然关心这些。
果不其然,这最后一场考试中,就多了策论一个环节,让他们针对当前的天下大势,议论一番,并且给出一定的对策。
这题目自是需要各方自由发挥,不过那些被挑选出来批改卷子的文官,在批改的过程中,却是经常感慨连连。
“这些个考卷中的策论,很多都是不假修改的,就将都督的那篇文章给写下来了,这如何能够得过?”
“还不是这些考生,揣摩上意,以为这样书写,便可得过,殊不知此举着实无意义。”
“说到底,还是都督之言发人深省啊,这关中局面一出,天下人皆知当初那篇万言书,并非是无的放矢,乃是真正言及了天下大势,这些考生既然要策论大势,又怎么能饶得开?”
“说的也是,只是这些考生里面也有精明的,至少知道不能照抄,只是变换一下顺序,或者将话换成了自己的说法,但多多少少算是有所理解的,这就可以给些看得过去的评价了。”
“这一篇文章不错!”
正值当几个批改官交谈的时候,忽然有人说了一句,却是引起了众人的好奇,他们凑了过去,看了几眼之后,就纷纷点头,然后接连称赞起来。
“这篇文章不错,虽然还是走都督搭下来的框子,却有自己的思考,更是说清楚了那关中为何会变成那般局面,可不就是都督时常提起的,因胡人无经义传统么?”
“确实不错,尤其是这几句,说的更是切中要害。”
“更难得的是,没有贸然求全,而是老老实实的以关中之事为根子,论述其观点,最后再阐述自身看法,给出策略,说是如何避免,当真是不错。”
于是这篇文章,就被他们惦记上了,只是因为名字都被封上了,不知其身份,却也都记在心里。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知而无法,防而无用()
放榜之时,整个幽州为之而动。
不只是幽州,其他各方势力的探子,冒着可能暴露的风险,也要来一探究竟。
这里面的原因,就在于关中那边的变化,刺激了不少人的神经,让他们越发对那引起一切争端源头的科举重视起来。
要知道,在陈止的那篇预言文章里面,可是明确的指出来,说这科举那是千年安稳之策。
此时此刻,陈止的判断可是已经具有一定的权威性的了,谁人又敢等闲视之?
只是这些人仔细了解之后,才隐隐察觉到,似乎里面有些事乃是他们之前一直忽略的。
“这科举之事,很有可能是陈都督早就酝酿好了的,甚至他当年刚刚抵达代郡,为那代郡太守,就开始谋划了。”
得到前方情报之后,聂道仁来到了石勒面前,给出了这么一个判断。
“此话怎讲?”石勒的神色不是很好,因为不久之前,才有消息传来,说是他的那个侄子石虎,最近动辄杀人,更是越发暴虐起来,这不由让石勒想起了陈止那篇文章中的预言,说他这建立的基业,最终都会被此子篡夺。
聂道仁也知道自家主公的不快原因,却不多言,只说此来之意,就道:“这事属下之前隐隐有所察觉,但今日得了陈都督的文章,再回头一看,才惊觉其人布局之久,可谓步步为营。”
石勒听到这里,也不由将杂念排除了一些,问起缘故。
“陈都督为太守的时候,在稳固了权柄之后,跟着就是制造了陈氏纸,改进了印刷术,更是大肆倡导商贾,而这三者结合在一起,便让诸多寒门有了为学的机会,靠着诸多小印刷工坊,以及诸多因为陈氏纸而降价的纸张,拓印成书,寒门就能够为学了!”
石勒马上就明白了那话中之意,不由沉思起来。
聂道仁却还没有说完,就继续道:“随后,又有玄甲军镇压,维持领地繁荣,吞并两州,威震天下,世家不敢言,天家不足凭,如今一篇文章出来,人人都要思量科举之利,王上,您说厉害不厉害?”
“厉害,是真的厉害!”石勒叹息了一声,“我原道自己为天下枭雄,可以成大事,可与目无余子,而今却也不得不承认,他陈征北的本事,远在某家之上,不说别的,就说那关中一变,某家就在思量,你说石虎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这就是直接从刚才的话题,转移到了当前他石勒最为关心的事上了。
这么直接的被询问了,聂道仁当然不能当做没有听见,于是他也亮堂的说道:“石虎之患,不再其人,而在其权。”
石勒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说下去。”
“陈都督之言,其实并非预测,而是说策,他说关中将乱,是因为知道关中兵力不足,而民心思动,加上有胡部驻扎,最终演变成尊佛,也算是理所当然的,相比之下,王上这边的情况,其实就更为简单了,便是如今领军打仗的人虽然不少,但能长久执掌兵权的人却不多。”
石勒眯起眼睛,压低了声音,用有些冰冷的声音说道:“你这话的意思,是说石虎掌兵太久了?”
聂道仁直言不讳道:“石将军跟随王上起兵,一路历经风雨,几次出生入死,是有功劳的,也是有能力的,其兵家之法更是接连大胜,不过这些年却越发娇惯起来,如今更是执一军,镇守东地,确实是个隐患。”
石勒却是冷冷的盯着他,好半天都没有说话,最后才道:“若是这般,等于是让某家自断一臂,而且岂不是正中陈氏下怀?他写出那篇文章,本就有离间的意思,若是因为一个观众变化,这其他各家就自相疑人,相互消耗,最后只能让幽州得意!”
“这便是问题所在了。”聂道仁叹了口气,然后正色说道,“此事,看起来似乎是离间之事,但却不是无中生有,陈都督没有凭空胡说,而是分析的丝丝入理,本来各家还能以妄言之说抵制,现在有了关中的例子,连这个抵制都难以坚持下去了,就要开始分析里面的问题所在了。”
说到这,他顿了顿,放低了生意,说了一句:“王上可以分析石将军,那石将军一样能分析王上之心,不是说您一味避而不谈,就能躲过去的。”
“够了!”石勒抬手一拍,显露出怒意,“你先下去吧,某家要思量思量。”
聂道仁也不解释,点头就走,毫不迟疑。
他刚才的那句话,就有些诛心了,事后如果被石虎得知,难免对他存有成见,说不定还要说他剧中挑拨。
但事实上,正像聂道仁所说的那样,就算石勒不去想这个问题,石虎一样要想,而且如果石勒为了大局稳定,保持沉默,反而会让石虎心存疑惑。
发展到最后,说不定变成了石虎有所准备,而石勒没有防备,最终造成了悲剧。
“说到底,还是那篇文章,对天下局势的剖析,实在是太过透彻了!”连石勒这样的大老粗,现在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而同样有着相似的对话的,还有两人,便是那江左之地、金陵城中,王家宅院里面,正在对话的族兄弟二人。
王导与王敦,这时正各自拿着一篇文章,发出感慨。
“陈守一果然是天下奇才,当初我等没有看错他,只可惜还是未曾足够重视,如今却是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王敦说着放下了那篇文章,做出了沉思之态。
“这话说得不多,怎么叫措手不及?”王导却用有些劝慰的话语说着,“我王家如今与琅琊王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局,何必自寻烦恼?如今关中尚有威胁,北地更有一大变数,王上在江左地位并不稳固,理应将心思放在这上面。”
“莫非经过了这些事,你还不明白,如今谁手上有兵马,谁才能脱颖而出,才能长治久安!”王敦却是干脆的摇了摇头,“天下人都说科举乃是昏招,但是为何他陈征北还能屹立不倒,一篇文章,就闹得天下满是风雨?无他,玄甲军尔!”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江左势之始()
“既然你也知道那文章闹出了不少风波,那就该收敛一些。”王导眉头微微一皱,顺势说道,“听闻最近有人邀你酒宴,你却在宴席上公然讨要美姬,此事已经有人上报王上……”
“庾亮上报的吧。”王敦嘿嘿一笑,“此人倒真是有恃无恐,只是前阵子却显得很是低调,前后变化,正好和那关中事掺和在一起,不免让人多想。”
王导却道:“庾亮如何,不好多言,此人也算是有些名望,而且他这次上书,算是站得住理。”
王敦还是嘿嘿笑着,摇了摇头,说着:“也别说那么许多,现在朝中上下谁人不知道,庾亮的依仗就是那北地陈氏,他倒是拉的下脸,一转脸就能去给仇人当孙子,要我王敦,就干不出这事,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
“你这个性子得改一改,”王导也摇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