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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一次,张方却是心悦诚服,彻底的服气了。
毕竟他这次带兵出征取得的战绩,无论是在什么时候,都可以称得上是丰硕了,更值得大书特书,只不过碰上了并州的灭国事,无论如何都要被比下去了。
“属下在那平州,说得好听一点,叫所向披靡,但事实不过是杀些土鸡瓦狗,根本就不费什么战力,如果不是最后慕容氏介入的话,怕是早就平定下来了,怎么都比不上并州的匈奴凶恶,毕竟匈奴可是称国建制了。”
“行了,这些就不用多说了,我这些天,可是听过不少人称赞的话了,哪个说的都比你好听,咱们就不必这般客气了。”陈止的一句话,就让张方心中的紧张消散了许多,“说说与慕容部的交手吧,你觉得这慕容部的战力如何?”
“若只是看这北地战力,慕容氏的战力当属上流!”张方的表情一下严肃起来,“若是北地没有咱们玄甲军,那慕容氏的战力,可以称之为一绝,不过这本就不可能……”
说着,他又笑了起来:“盖因那慕容氏的兵马,之所以能强横,其实是偷师自将军,是他慕容氏的人,不断将将军您子啊幽州的施政之策,操练之法,乃至那强兵的利器,都一一偷学过去,这才能有这般成就,离开了玄甲军,慕容氏与北地的其他氏族、部族,并无不同。”
陈止闻言,默默点头,不过他心里却十分清楚,就算没有玄甲军,慕容氏一样能够脱颖而出,因为在原本的历史上,这就是一个绕不开的姓氏。
但现在他既然来了,还成为了北地真正意义上的霸主,又积累了足够的力量,那么为了将来进一步的理顺天下局势,一个安定的大后方,是十分需要的。
在这样的后方,留着一个充满了野心的慕容部,迟早必为隐患,陈止可是很清楚,在原来的历史上,前秦强盛一时,慕容氏也臣服其中,但一旦显露衰败迹象,慕容氏立刻就毫不犹豫的举起叛旗。
这么想着,他便直接问道:“慕容兵卒的战力,既然这般过人,那与玄甲军可有交战的机会,胜负几何?”
张方想了想,摇头道:“实无交战,但若是交战,那慕容兵卒也定然不是对手,不过我手下的协从却是与慕容兵卒交过手,几乎没有胜机,可惜主公那边消息传来的太快,否则再晚些时候,我那布局一成,将慕容皝生擒活捉也不是不可能,说不定能一起在祭坛杀了祭天子!”
张方在平州的情况并非一帆风顺,中间因为慕容氏的介入,其实落入下风,差点就被被包饺子了,为此他有所谋划,打算绝地反击,其实也是行险一招,只是还没等他付诸于行动,陈止大胜的消息接连传来,那慕容皝知道了之后,马上就做出了低姿态,更是做出了负荆请罪之举。
“当时是不知道将军您的意思,否则我当时把那小兔崽子给扣留下来!”张方说着,做出了凶恶表情。
陈止笑着摇头道:“我知道你的性子,如果是在战场上相互厮杀,你或许还能下得了手,但对方既然是打着旗号请罪的,你却是不会将他如何。”
张方听完,就咧嘴而笑,说道:“还是将军你了解某家啊,不过说实话,属下当时是真的有心要将那慕容皝留下来的,若是将军您见了此人,便是知晓,这人绝不是个寻常人物,留着必为祸患!”
我自是知道的,这人可是那慕容燕国的开国之君。
想到这里,陈止笑道:“既然如此,不知张君你可有兴趣,将这人带来蓟县,也好让我见见他,看看到底有何特异之处,能让我这大将忌惮到这般程度。”
张方闻言一愣,继而露出喜色,起身拱手,说道:“将军可是要对那慕容氏动手?某家愿为先锋!”
“坐下,莫激动,”陈止摆摆手,“慕容氏的动作这般多,岂能说放就放,那平州不少部族,早就明了心迹,都是归附我幽州麾下的,慕容氏说来就来,说策反就策反,事后只是一个负荆请罪,又派来使者,送来一个慕容仁,就觉得能了结了此事,那以后这塞外的部族,都效仿之,岂不是没玩没了?”
现在塞外部族,还有一个敢违逆的?
张方心底嘀咕着,但当然不会说出来,反而一味请战,这对他而言,可是好事,乃是战功,而且以玄甲攻之,无有不胜,还能报仇雪恨,一吐胸中郁闷气,怎么能放过?
更何况,如今陈止有了爵位,更是有了统领北地的大义,未来便是封敕他人,亦可名正言顺,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看着呢,他张方若能抢得头筹,那也是一桩美谈。
但陈止却笑道:“无需这般召集,凡事先礼后兵,既然慕容部派来了使者,那我也派使者过去,就等着对方的回应,若是能满足我这一些要求,慕容部便无需攻打,若是不能,才到你出马的时候。”
“原来如此,将军果然妙算。”张方有些失望,却还是奉承了一句。
陈止又道:“在这之前,你先统领兵马,塞外驻扎,我会分出几支七品义从兵马过去,听你调动。”
张方闻言欣喜,赶紧称是,心里却想着,不知出使慕容的,会是何人,而将军的要求,又是何事,那慕容部到底会否答应。
他这边念叨的时候,那远在北边的慕容部,却已经是乱了套了,在接到前方使者写来的信件后,这部中上上下下,皆露慌乱之意,连那单于慕容廆,一时之间,都不知要如何应对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民欲跑,从欲散()
“出来!全部出来!你们已经被发现了!”
茂密的丛林外,几队慕容部的兵卒拿着刀枪,为受益人正在对着树林里面大喊着。
周围,一队队训练有素的兵卒快速的散开,将林外几个通道全部围住、堵死。
“还不出来么?若是还不愿现身,那我等便要攻伐进去,到时你们皆要被视作叛逆,尽数斩杀!”
那个最初叫喊的人再次发出声音后,树林里响起了一阵嘈杂,但没有人走出来。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些人真的以为和幽州沾了个边,就也能为所欲为了?”冷笑之后,发号施令的那人一挥手,周围的兵卒马上架起长枪,随后喊着口号,作势要往里面冲击!
终于,在兵家煞气的冲击下,树林里面的人顶不住压力,屈服了。
“别动手,我们这就出去!”
声音落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的衣着装扮与寻常的慕容部族人比起来没有太大区别,都是汉家打扮,只是在细节处却更为正宗。
“你们几个私自逃跑,左右,给我捆绑了,哪个若是抵抗,便教训一下,若还是不改,直接斩杀!”
有了这句命令,兵卒一拥而上,有如虎狼,更有直接就撕扯衣服的,要从这些人身上翻找财物!
“尔等不可如此!我等乃是华夏苗裔!你们敢伤我,日后征北将军打来,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是啊,还不速速住手!我等本意是去投奔幽州,你们阻拦也就罢了,若是在劫掠殴打,甚至闹出人命,消息迟早传出去,可担待得起将军之怒?”
“不错,三州兴科举事,我等身家清白,过去入籍,乃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们从中作梗,是不将将军他老人家放在眼里!”
这一连串的质问被人说出来,那发号施令之人不由皱眉,他眯起眼睛,沉思了片刻,冷笑道:“你们逃都逃了,哪还有这么多道理?幽州的玄甲军是厉害,但也要能来到这里再说其他,都给我绑回去!”
语气虽然强硬,但这话中的意思却软了许多,而他下面的那些兵卒同样也有了顾忌,不敢怎么嚣张了。
有鉴于此,几个逃跑之人见好就收,不再多说什么,因为他们很清楚,自己这次所为,其实颇为犯忌讳。
不过,等这支押送队伍回到了慕容棘城的时候,却是有个消息传来,说是幽州将会派使者过来,传达幽州的一些要求。
听得此言,那些逃跑的男女皆露欢颜,而一众慕容兵卒却是神色皆变,尤其是那发号施令之人,更是感到一阵不自在,但不敢再随意议论了。
他们这支小队,只是今日外巡的一支,还有不少兵卒在从棘城周围,将一些逃走之人抓回来,而相关的消息,已经送到了慕容的桌案上。
他看着这些情报所言,不由叹了口气。
“少将军何故叹息?”坐在边上的何经见了,明知故问。
慕容便道:“几日以来,不知多少人试图逃走,其中大部分为汉家百姓,但还有不少人是附属部族的族人,甚至里面还有我慕容部的族人,当真是让人头疼,这还只是开始,以后肯定规模还要变大。”
何经点头说道:“此事难以避免,玄甲军的战力已经震惊草原,这草原上人心思动,都有攀附强者的心思,尤其是那汉家出身的百姓,很多人当初是因为中原离乱,这才背井离乡,现在幽州大治,震慑周边,他们难免又有落叶归根的念头,乃是人之常情。”
“这只是一方面啊,”慕容微微摇头,苦笑起来,“还有两个更大的原因,先生却没有说透啊,这其一,就是那科举之言!”
何经又点头,说道:“正是这般道理,这等招贤之令,古已有之,按说不该有这般效用,但有那玄甲军作为镇压之石,却可起到奇效,再加上幽州这几年越发富庶,商贾往来频繁,名声早就流传了,只是周边都说那陈征北不修刀兵,这才稍微制止周边人口投奔,但即便如此,每年也有不少人过去。”
“是啊,过去每个月也有几起逃亡之事,但并不算多,抓住了也能明正典刑,但现在却又不同,那些汉家百姓皆以玄甲为护,下面的兵卒一听,就也不敢下重手,长此以往,怕是几年下来,棘城就无人耕种了。”慕容说着,越发忧愁起来。
何经就安慰道:“当下这草原各部,必然皆有这般麻烦,并非独我慕容所有。”
慕容却苦笑道:“虽非慕容独有,但想来棘城必然是问题最大的,盖因这民众逃亡的第二个原因,就是因为咱们慕容氏得罪了征北将军府!”
说着,他压低声音,颇为不甘的道:“先前那平州战事,若是速度再快些,局面便就不同了,说不定这首败玄甲的名头还能落在我的身上,那样就算一块地都没有拿,也是意义重大,足以让周边势力尽数敬畏,但现在不仅没有拿到地盘,还落得这般局面,前些天那陈征北见了各方使者,偏偏不见慕容部的,这就是发出信号!所以不仅民众逃跑,连周围的部族,乃至那些零散附属,都在谋划脱离!”
说到这里,慕容的语气再次一变,有些愤愤不平的道:“若说与玄甲军对抗,那铁弗匈奴和拓跋部一样也有动作,无非都是觉得玄甲攻匈奴,乃是一个机会,所以尽数有动作,为何独独针对我慕容氏?”
何经闻言,叹息道:“兴许也是因为那玄甲军差点败在少将军手中吧。”
两人正在说着,忽有兵卒快步跑来,进来就禀报:“单于请少将军过去议事。”
“知道了。”慕容也不奇怪,随着消息传来,这样的事这几天经常发生,但还是下意识的问了句,“可知道是因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