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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道李虎为何要退?”
他有些急切的询问,话声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不知,那边未有通报。”
“我军可收到什么消息了?”
姬澹又问,得到的还是否定回答,一念至此,他沉吟了一会,最后一咬牙道:“此番出征,已得罪幽州,若不得实利,唯有臣服一条路可以走,那拓跋今后又难有起色,铁弗部若退,我等独木难支,只有撤军,并州北部就彻底被幽州掌控,陈氏北地之主的身份,可就难以逆转了!此事事关重大,不可等闲视之,给我备马,我要亲自去找刘虎,问清原因,加以规劝!”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刚知晋阳落,又闻刘粲囚()
姬澹现在十分的焦躁和不安,他甚至都顾不上掩饰了。
原因就是并州发生的战事,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朝着一种他难以理解的局面在发展着。
按姬澹本来的想法,幽州出兵,固然声势浩大,但该和其他势力一样,是找一个借口,要趁机占地盘、占好处,抢夺人口和钱财。
甚至在碰到玄甲之前,姬澹都是这么认为的,但等他败于冉瞻之手,不得不逃遁之后,念头就有了动摇。
到了现在,姬澹甚至觉得,已经看不懂局势了,幽州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会真是要灭了匈奴国吧?
这些担忧,他没有宣之于口,只是藏在心底。
基于将领的本能,面对这般不利的局势,姬澹还是维持着军队建制,勉强在此处支撑,给下面人的说法是要观察局势,再伺机而动,但心里,根本就没有再入幽州的念头,真正的目的,只有前半句。
观察局势。
一定要搞清楚幽州的具体目标,因为这可能关系到北地几个部族、势力的发展方向。
铁弗匈奴忽然撤军,姬澹心头的不安瞬间浓烈,他顾不上几个亲近下属的劝阻,还是亲自上马,在几位亲兵的陪同下,便朝着铁弗的兵马追了过去。
他这样的行为,第一时间就被铁弗部的兵马注意到了,在经过一番交涉之后,姬澹终于见到了铁弗部的头领。
刘虎,刘乌路孤。
“姬澹是吧,早闻大名,但你我见面这还是第一次,说吧,你的来意是什么?”
姬澹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立刻开口。
他就带着几个亲兵,走入铁弗部的大营,其实很有风险,真要是爆发了什么冲突,身边的几个亲兵,根本就帮不上忙。
姬澹深知这一点,所以根本就不关注所谓安危,哪怕周围的铁弗部将领正虎视眈眈——拓跋鲜卑和铁弗匈奴之间的关系,绝对算不上好,无论是最初支持刘琨,还是本身劫掠,拓跋部对铁弗部都发动过几次战争,双方也是有仇怨的。
不过,当前这种情形,这点仇恨必然会被暂时压下。
打量了一下刘虎这位铁弗部的首领,发现对方虽然身子健硕,看着就浑身满是劲力,但是个头并不高,显得有些敦实。
“尊敬的铁弗单于,”姬澹至少在礼数上,还是做得很到位的,“我想要知道,你们为何退兵?目前并州的局势还不明朗……”
他不打算绕圈子,直接进入正题。
“你还不知道?”刘虎打断了对方的话,露出诧异的表情,“这么说,拓跋部那边还没有得到战报,或者说,有了军情,还没有送过来,也对,你们要送军情过来,要么是要通过玄甲军的控制之地,要么就得绕路,不知道消息,那也是正常的。”
“什么消息?”姬澹心底的不安扩张,“还望单于能够明言。”
“罢了,”刘虎摆摆手,“你敢亲自过来问,那我告诉你又有何妨?你刚才问我,为何退军,是吧?”
不等姬澹回答,他就继续说道:“其实,我不光要退军,这次回去之后,还要把族中最美的女人挑选十个,给他陈征北送去,顺便还会派人过去,愿意称臣纳贡,如果他陈征北不解气,认为我铁弗部陈兵边界,冒犯了玄甲军的威严,那我可以亲自过去,用汉人负荆请罪的法子,给他赔罪!”
姬澹闻言,浑身一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这是何故?”
“因为刘渊一系的匈奴国,已经完了!”刘虎的声音中带有一丝唏嘘,“前天晚上,晋阳生乱,有靳准、王腾等人反叛,他们将那刘聪捉住,开门投降了!”
“晋阳已经陷落?”姬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还是靳准等人主动打开了城门?刘聪被擒?这位匈奴国主,居然就这么被抓了?那他现在,是否已经被送往玄甲大营?”
“我也不知,”刘虎摇了摇头,“但这是无关紧要之事了,晋阳陷落,刘聪被献,匈奴国算是完了,并州之土十之五六要被幽州陈氏所得,其人横跨幽并,手下有玄甲军这等天下一等一的精兵,北方无人可敌,铁弗部要在北地安顿,就要向他臣服,否则只有迁徙这一条路可走。”
说完这些话,刘虎的兴致也低了下来。
想来也是,兴冲冲的过来,本以为两虎相争,还能分一杯羹,讨点好处,结果好处没讨到,反而被吓得胆战心惊。
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不是什么两虎相争,或许匈奴汉国算得上一头猛虎,但幽州的玄甲军却早已超出想象,是真正的庞然大物,稍微动了动手脚,那头匈奴猛虎就已经被打得惨败。
最后,铁弗部匆匆而去,他们要去准备贡品,应对接下来整个北地的权力洗牌,而回返了兵马驻扎之地的姬澹,却显得失魂落魄,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看着主将这副模样,下属也不敢随意打扰。
好一会,姬澹召集了部将。
刘虎所言,姬澹并没有瞒着属下,他的一干部将,也尽数知晓。
就有人安慰道:“幽州行事虽然霸道,但毕竟是汉家制度,尚可交流,我部与之也有交情,还有郁律归于七品,双方留有情面。”
也有人说:“还未至最坏情况,晋阳虽落,匈奴国北尽数崩溃,但南边还有刘粲的一支兵马,更有诸多郡县,以玄甲军的进攻速度,似乎……额……”
说到后来,这人自己就说不下去了,他忽然想到,从玄甲军兵动,到现在才多久?这速度,唯一需要担心的,也就是后勤补给了。
不过,两人的话多少让姬澹恢复了一点心情,他意识到,有刘粲的兵马在,就还有时间,或许能让拓跋部做出抉择,尽快行动。
但他的感慨还未舒展,战报终于还是过来了,果如刘虎所说,晋阳已被攻破,刘聪被他的臣子捆绑起来,送往幽州。
这个消息,在打破了他心中侥幸的同时,更带来了一个更新的消息——
刘粲也被擒了。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见过将军!()
当日夜里,拓跋部的兵马便向着北边撤退,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不过,即便铁弗部和拓跋部的两支军队尽数退去了,但原本在他们对面、并州境内的驻防、监视的玄甲军,并没有停止驻防,依旧维持着几百人的规模,连续不断的换防,而且昼夜不断。
便在这种情形下,并州的西境渐渐安宁下来。
与之相对的,就是那北边的拓跋部和西边的铁弗部,很快都派出了自己的使节团,前往幽州。
不过,这些使节团抵达幽州后,也是要等候的,因为幽州真正的心脏、征北将军陈止,依旧还在并州境内。
晋阳,这座充满了历史气息的雄城,完全呈现在陈止的眼前,他策马而入,刚刚踏入城池之中,就感到天地之间,有一股浓烈的、淳朴的、厚重的气息在缓缓酝酿。
抬头一看,眼中金光一闪,隐隐能看到一条虬龙在空中盘旋、哀嚎,虽然张牙舞爪,却已被黑色的锁链捆绑起来,慢慢下落。
“时机就快要到了,不过目前的积累还不够,一个刘聪,或许尚显单薄,而且也不足以平复我心头之怒……”
陈止收回目光,径直走了进去。
晋阳的街道两旁,早就被当地的世家之人站满,一个个看到陈止走来,便纷纷低下头来,恭敬且谦卑的行礼。
陈止点头回应。
并州历史悠久,此处世家根基更是深厚,更有太原王氏这样的老牌世家,历史可以追溯到先秦,肯定不缺人文气息,只是先前被匈奴虬龙压制,以至于逐渐蒙尘。
即便如此,在匈奴执掌并州的时候,也都要顾虑世家的影响力,不敢逼迫太甚。
这些世家很少会有人出仕匈奴,那些族中真正有影响力的人物、长者,面对匈奴的征辟和邀请,都是束之高阁,最多让族中小辈出仕,这样既保住了风骨评价,也护持了血脉传承的安危,更重要的,是给家族留了一条后路。
现在,随着匈奴国崩溃,世家们老谋深算的优势就体现出来,当小宗族因为族中支柱出仕匈奴而心惊胆战之际,这些世家大佬们却可以稳坐钓鱼台,派出族中壮年、中坚去迎接陈止,看着威武雄壮的玄甲军,更是可以品论一番,好不自在。
“不愧是我汉家兵马,你看着一个个的精气神,当真是不同凡响啊!”
“可不是么,听说就是这支兵马,一路势如破竹,匈奴人过去何等嚣张,总是说我等汉家兵家不堪一击,如今怎样,不过月旬,一国便破灭,便是在古代,如此精兵,也是少见的很啊!”
“岂止是少见,根本就是闻所未闻!听说过几日,征北将军要设晚宴,到时我等一定要过去拜见他老人家,好好请教一番,不瞒几位,在下犬子有心兵家事,倒是要为他打探一番。”
“好啊,王兄过去还对兵家事不甚上心,只让后辈子弟读书为学,少掺和兵事么,怎么现在又改了主意?该不是看了玄甲军威武,心有他念吧。”
“郭兄你就有所不知了,玄甲军的兵事,不是只有上阵打仗这一条路可走,那还有演武之路,一样要饱读诗书的学问人,而且还可为官!”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了,幽州有文武举法,便是世家子弟要出仕,乡品亦无多大帮助,需得过那文武举后才能得职,也不知到时候,咱们这并州,是否也要施行。”
此言一出,一众世家之人神色各异,有的点头称是,有的则愁眉不展,也有要劝诫的,说是此法有悖常理,扰乱纲常。
但对于并州被征北将军府统辖一事,却都已认。
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入城的玄甲军,已经进入了晋阳的宫城。
这宫城改建了也有几年,耗费的人力和财力都不少,但受到城池先天格局的限制,终究显得气势不足,尤其是陈止这样见过洛阳连绵宫室的,更能感到匈奴皇宫的那一丝局促。
“当初刘渊在位的时候,匈奴国都在左国城,不怎么设立宫殿,刘渊更时刻提醒族人要南下,这实是蕴养龙气,并未扎根,利益关系比较清晰,容易调动部族,所以当时匈奴气运浓烈,最终占据并州,武乡侯都不得施展兵家本事。”
他又转头看了一眼晋阳的街道。
“但随后匈奴立国,到了刘聪这一代,更扎根晋阳,大兴土木,让自己这条外来虬龙安家立命,立刻匈奴刘氏的血液就侵染并州,和各处的关系结合在一起,盘根交错,固然稳固了局面,却也令血性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