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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宦官从殿侧接到了一封传信,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敢耽搁,匆忙而至,经过层层传递,最终落到了刘聪手上。
说实话,刘聪看到有人传信之后,就有些不自在,他现在非常不喜欢听到急信,但看着信封上的加急标注——这是经过宫中人检查之后,确定十万火急,才会在朝会上送交过来。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不安,刘聪缓缓打开了书信,只是一看,就瞪大了眼睛,然后两眼一翻,便昏倒过去。
顿时,朝堂上一片混乱。
众大臣一时之间是真的慌了手脚,连靳准都满脸疑惑,不明缘由,但他经验丰富,马上就意识到,传来的那封书信内容必然非同小可!
皇帝当庭昏厥,这朝会当然是开不下去了,于是文武很快散去,靳准则第一时间发动人脉,让人打听消息。
按理说,这样的消息十分敏感,在皇帝还没有下令之前,肯定是要保密的。
但靳准到底不是一般人,有不少人出力,等他这边回府,那边就有人过来禀报消息,告知了原因。
知道了根源后,靳准一屁股坐在胡椅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他才长叹一声,叹息道:“祸事了!大祸临头!怕是我匈奴国不保了啊!必须早做准备!”随后让人去召集族人。
但等传讯的人一走,靳准又回过神来,又派人出去,把前面出去传讯的人叫了回来。
家中子侄忍不住问起缘故。
靳准却道:“此等时候,宫中那位更为慌乱,若被其发现我召集族人,定要多生事端,这时当低调不语,等机会再动!”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将亲近的族弟分别召唤过来,毕竟这事如果不早做准备,真到了跟前,临阵抱佛脚不见得来得及。
不只靳准一家,那隐秘消息当夜就传遍了整个晋阳,令城中上下尽数担忧起来,纷纷做出反应,一时之间,整个匈奴国上层都惶惶不安,宛如乌云笼罩,所有的人,都在等待下一步的战报传来。
凌晨时分,皇帝醒来,又发出了命令,让刚刚开拔、准备出塞的两支精兵尽数回防,跟着又向南边下达命令,让刘粲赶紧带着兵马回来护卫。
………………
刚踏上北上道路的朝廷使节团,也是刚刚才知道陈止亲率大军西伐的消息。
“这到底是为何?”
温峤找了苏峻过来,二人相对而坐,都是愁眉不展,想不通其中缘由。
“或是幽州与匈奴之间存在暗战,最终促成了这般局面,内里的原因,我等确实无从知晓啊!”苏辽揉了揉太阳穴,一阵头疼。
二人这般上路就是去见陈止,结果走到半路,知道人家不在幽州,去了交战区,二人总不能也追过去吧,如此一来,这事就麻烦了。
不过,他们的烦恼没有持续太久,当日下午,章武县令就派了衙役过来,终于追上了使节团的队伍,跟着就说让他们先返回章武。
“怎么了?”苏峻不由笑了起来,“好不容易把我们盼走了,却又要让我等回去?”那位县令的心思,使节团里也有看得明白的。
“说吧,到底是因为何事?”温峤没有玩闹的心思,他很清楚,这时突然找过来,让他们回去,肯定和幽州出兵的原因有关系。
那衙役却摇头道:“这事缘由,县令并未告知小人,只是说让两位天使尽快回去,不久之后,祖都督会亲自过来,为两位解答。”
“祖逖要来?”
听到这,连苏峻都不由意外起来。
祖逖如今已被正式授予了冀州都督之职,更挂了一个郡的太守名号,连直属关系都被调到了河间王之下,这些年虽然和河间王之间貌合神离,双方多有龃龉,至少在表面上还算和睦。但祖逖不会轻易踏足河间王的核心之地,而章武便算是其中之一。
听得消息,温峤朝苏峻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我这几天才知道祖逖与河间王的真实关系的,这人其实和幽州关系匪浅,四年前他被石勒攻伐,还被各方排挤,就是靠幽州借的几千兵马站稳了脚跟,自那之后,祖逖与幽州的关系越发密切,粮草辎重多求于幽州。”
苏峻说出自己所知,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如今,祖都督的兵马中还有很大一部分乃是幽州系,时常被看做幽州在冀州的代行之人,前些时候,祖都督领兵攻伐石勒的地盘,想要逼得石勒回兵,却被石勒麾下的第一谋士张宾用计拖住了。”
“既然如此,我等确实是要见一见这位祖都督了。”温峤说着,忽然笑道,“不过,苏君也有消息不够灵通的时候,那张宾早已不是石勒的第一谋士,这个位置,现在另有其人。”
“哦?”苏峻听着一怔,却没有深究。
车队马上就掉头往回。
他们离章武县不远,还没有进入幽州范围,几个时辰之后便回到了县城,而当这支车队抵达的时候,祖逖早就先他们一步到达了。
随同祖逖一同到达的,还有三千兵马,他们在城外安营扎寨,占了好大一块地,想当做看不到都不行。
离着城池还有老远,温峤、苏峻就看到了这连绵兵营,不由一惊,更加意识到情况不对了。
“河间王可不会允许祖逖带着兵马,进入自己的实控之地,为何这位都督的兵马会在此处驻扎?”
二人的疑问,在见到祖逖之后,就被尽数击碎。
他们知道了一条消息。
“皇上驾崩了!乃匈奴所为!”
温峤与苏峻顿时头脑一片空白。
“祖某知道,两位身怀圣旨,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这几日还是待在此处,某家会派人保护二位,等征北将军归来,自会护送二位北上!”
听着这话,温峤勉强整理了心情,神色复杂的询问细节。
“详细之事祖谋亦不知晓,”祖逖说着,忽然话锋一转,“另外,河间王已领兵马南下,要去洛阳!”
“河间王要去洛阳?”
温峤先是疑惑,继而心中巨震,他忽然想起来,那位河间王乃是废太子!
这怕不是要出事!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正人道,顺天时()
雁门郡,广武城。
此处是雁门郡的中枢所在,也算一座坚城。
依托此城,匈奴与刘琨的游击队进行了长达几年的缠斗,如今终于取胜,也逐步解开了对周遭宗族、世家的压制。
由于没有来游兵骚扰,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广武城的商贾数目有所增加,来往商队逐步显现,也逐渐出现了要繁荣的迹象。
如果正常发展下去,借助和代郡靠的近的优势,雁门郡不难变得富足。但突如其来的一场军争,却让抵达此处的商贾、商队、胡商蒙了,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城池已经被攻破了,而他们连同货物都被看管起来。
玄甲军没有要强行没收货物的意思,只是控制人与财货的流动,防止出现资敌的情况。
在管制之下,整个城市都陷入到了一种凝重的气氛之中。
城中的宗族百姓也不由担心起来,尤其是那些曾出卖了刘琨的宗族势力——没有宗族支持,刘琨在几年游击中根本无从存活下来,但也是因为宗族的异心,最终造成了他的失败。
现在,这些宗族子弟可都知道,刘琨已经投靠了陈止,就在蓟县里住着呢,结果刘琨前脚走,本地宗族刚以为要从此步入匈奴统治的日子了,没想到陈止后脚就领着玄甲军杀过来了,还展现出了超乎想象的战力。
这一点,西城墙的废墟很有说服力,现在看着,也是心中胆寒。
现在,这城里城外,不管是哪家的人都噤若寒蝉,连一向擅长逢迎投靠的几个宗族,都没敢派人过来交涉,而是先让人和陈止底下的将领、幕僚接触,想要探探风向。
郡守府周围。已然成为了风暴的中心,被各方瞩目。
此刻,陈止和几名将领正坐于其中,听着手下的人回报,讲述斥候、细作发回来的情报。
“郡北发现了零星骑兵,很可能是拓跋部的人在探查,是否要将这些人拦住?”
“无须过问!”陈止淡淡回应,“让他们窥视好了,若拓跋有胆,大可与匈奴前后夹击,或者趁虚去入侵幽州!”
听着陈止这般吩咐,几个部将对视了一眼,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里面就包括了杨元、冉瞻、陈午、卫雄等人,都是当前幽州一系数得着的顶尖将领。
虽然战事顺利,但在他们看来,这多多少少是占了出其不意的先机,在没有损伤多少兵卒的情况下,接连拿下诸多城塞,顺势占据了整整一个雁门郡!
不过,如果继续强攻下去,面对做好了准备的匈奴军,情况可能就不同了。
更重要的是,当下匈奴驻守在北地的几支军队,暂时都已北上,但离的并不远,如果不予理会,继续南下,那两支军队回防之后,玄甲军就要陷入腹背受敌的情况了。
注意到几人脸上的表情,邓恩道:“你们都是玄甲军的校尉,过去几年别人说幽州没怎么打过仗,可你等当很清楚,七品义从行动的时候,我都会拉一两支军队过去让他们见血,幽州内部更有诸多对抗,涉及到新的战法、新的队列,以及新的兵器和器械,这般基础,战阵交战,以堂堂正兵碾之,必胜。”
此言之后,几名将领稍显平静,他们之所以担忧,主要还是怕陈止盛怒之下,难以谏言,现在听陈止之言,见他已经恢复平静,稍微放心。
杨元踌躇了一下,出言提醒道:“战阵虽必胜,然匈奴亦非毫无战力,若是硬拼,难免也有损伤,不如先稳固雁门,再思南下,灭国之事,当缓缓图之。”
不错,这些将领根本不担心会失败,但这次陈止的战略目标,可不是什么打一仗,教训一下匈奴,更非是要抢夺领土,而是明明白白的做出了指示,说是要灭国啊!
要灭一国,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在众将领想来,匈奴国立国之时,朝廷几次攻打,都未能打下来,反将新汉国库给打空了,造成了各地驻防空虚,遗祸不浅,幽州发展的再好,也只是边疆一州,即便是灭国了,恐怕也要元气大伤啊!
就连这周边的势力,连同那匈奴国本身,都对幽州忽然动兵而感到莫名其妙,更不会想到,幽州是奔着要灭匈奴国而去的!
这等事情,本就匪夷所思。
只是这样的话,他们不敢直接提,尤其是那卫雄,更将头低得很低,他为降将,平日里就处处低调,生恐被人抓到话柄,这种时候更不愿意出头。
至于冉瞻,却是没有想着许多,而陈午则暗暗倾向于陈止,也是一门心思的要打。
看来看去,也就是杨元的身份、资历足够出来说话了,但先前陈止盛怒的时候,连他一样不敢触霉头。
“你们这是以为我要一意孤行,更不知道其中缘故,”陈止见了几人表情,又看着诸多文臣谋士,“灭国之事,五分在外,五分在内,我等行兵家事,这就是外,而那内,我亦早有安排,更何况今伐匈奴,乃正人道,顺天时,煌煌正正!”
说着,他从旁取出一封信,交给了杨元。
“你们几个传阅吧,这是刚从南边传来的消息。”
杨元等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