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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莫浅浑听不下去了,提醒道:“玄甲军的战力,超过一般人的想象,不能单纯比较人数,再说,动手是最坏的情况,先把张方稳住,套取一些情报就好,不可伤了和气。”
宇文开也点头:“不错,黑甲军的还是很厉害的,不可掉以轻心,即便动手,也要先拖着,等各方人马来齐,才有胜算……”
摇了摇头,莫浅浑知道说不通这个同僚了,只好请示宇文逸豆归:“既然要放人进来那属下先去把人领过来,尽可能将三百人分开安置,不让他们聚集一处。”
“好!”宇文逸豆归点了点。
等几个护卫,护着莫浅浑抵达城门的时候,气氛已十分紧张。
“见过张校尉,让校尉误会了,这便放诸位进城。”他看着抽出长刀的张方,快步走上前去,先是安抚,跟着打量着张方身后的玄甲兵,心里就是一跳。
哪怕吵闹成这个样子了,三百兵卒依旧站得笔直,横竖整齐,不言不语,像是三百座雕像,配合着厚重黑甲,让人心生压抑。
张方回过神来,认出了莫浅浑。
“还是你老莫懂事,下面的人该好好教教了,一个个的,眼睛长到头顶上了,不知道高低深浅,平州是朝廷的地,我家将军夺了王浚的身份,那就是两州刺史,平州之主,宇文鲜卑人借住于此,怎么着,还想搞分裂?要分裂,域外之地随便自立,但在平州,对不起,闹腾就得有觉悟,这是自寻死路之举!”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莫作死()
张方在宇文部的大门前这么说话,莫浅浑也只能苦笑以对。
两个幕僚有心劝阻,毕竟无缘无故说这些,无意于挑衅,却知道这也是张方在试探。
只是莫浅浑也不反驳,只是说:“小族寡民,无法与天朝上国相比,我族在此贫瘠之地,只是勉力维持,若非有将军府照料,族人不知饿死、冻死多少,实不敢有二心。”
“是不是有二心,不是靠嘴巴说的,要看怎么做,要看在危急关头如何抉择,”张方指了指身后的兵卒,“就好像是我这些兵卒,练兵前都觉得自己意志坚定,可以坚持下来,结果操练之后,不知多少被洗刷下去,这才知道自己的深浅,只不过……”
他看着莫浅浑,似笑非笑的道:“校场练兵,操练之下难以坚持,最多被打落、刷落下去,未来若能坚持,未尝没有重来的机会,可若一个部族想试试将军底线,可就不是刷落了,很可能会更为凄惨,不仅没有重来的机会,连部族之名,都可能保不住!”
这话不是疯狂暗示,而是直接的明示了。
莫浅浑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有心接话,但几次张口都说不出什么,还免不了疑神疑鬼,想着张方是不是真知道了什么,顿时不敢多言,只是在前面领路,带着一行三百多人浩浩荡荡的入了城。
两个幕僚走在张方的身侧,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担忧,知道就张方这个直言的性子,放任说下去,说不定要出事,就想等会找个空闲的当口,给张方提个醒。
就在两个人的思索中,三百多人就这么入了城。
三百人,放到一场战争中,或许显不出人多,因为交战双方动辄几万人,三百步卒放进去,只是基本单位。
可走在显得狭隘的街道上,就颇为客观了。
这玄甲兵分成了三列,一步一步的跟着,但他们越是走,越是让莫浅浑心惊胆战,冷汗不住的往下流。
因为这位鲜卑重臣注意到,这三百多玄甲军行走摆臂、踏步前行,居然宛如一人,整齐划一,脚步落在地上,连落点和声音都别无二致,就像是一个人被分成了几百份一样!
这等整齐划一的队列,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和震撼,让莫浅浑渐渐手脚冰凉。
过去他来往昌黎和幽州两地,居中联络,也曾瞥见几次幽州兵的踪迹,但因玄甲军的保密之策,只能窥得冰山一角,就已为之心惊,结合这几年幽州境内的几大悍匪尽数败亡,更惊讶于玄甲军的战力。
但直到此刻,走在一旁,这才有切实体会,旋即就生出浓烈的警兆,意识到宇文逸豆归的布置是何等危险,这已经不是玩火能够形容的,简直是找死!
一念至此,他急切的想要过去,再试着劝阻一下,只是在这之前,还是要先完成了自己的职责。
在距离正衙还有一段路的地方,莫浅浑停了下来,指着旁边一座大院子,说道:“此处乃是我家单……我家族长的一处别院,占地不小,先让校尉的这些勇士进去休息,校尉再随我前往那晚宴之地。”
想到张方毫不容情的话,莫浅浑又主动解释道:“晚宴毕竟是文雅之地,有不少玄学儒者在场,若忽然涌入兵卒,难免让人惊慌,反为不美,此处离那楼阁亦不远也,校尉往那边看,便能看到……”说着,他朝一个方向指了过去。
晚宴并非在衙门里举办,而是在城中的楼阁中举行,但距离衙门不远。
张方顺着手指看去,见果然不远,故作大度的哈哈大笑,大手一挥,就道:“宋靖,你带着兄弟们就在这里休息,对了,老莫啊,你让人弄点好吃的东西,过来给在哪买兄弟打打牙祭……”
他话还没有说完,两个幕僚马上就制止起来:“校尉,莫非忘了军中规矩?领军在外者,无论兵将,都不可吞饮外来之物,只可用自身带着的干粮和水!”
“此乃军纪,将军不能害这么多人一起违纪,不仅是他们,便是将军您,此番前往晚宴,也只能与人交谈,不可饮用酒水食物!否则,我等必要如实禀报!”
两人一前一后的说法,让张方的脸色难看起来,他忍不住嘀咕:“行行行,某家知道了,好不容易能吃顿好的了,结果却改成看别人吃了,当真不快,你们二人果然是特地跟过来,让某家不舒服的!”这心里顿时就压着火。
两个幕僚对视一眼,也感无奈,可此乃军纪,二人碰上如果不劝阻,被军中的密谍司探子知晓,上报回去,过些时日就会被问责,轻则罚俸,重则丢职。
倒是莫浅浑好心道:“这事也不会这般严重,我族之内也有美食,而且我族对将军忠心耿耿,不会有什么意外。”他也听出来,这个规则实是防止被人在饮食中动手脚。
一名幕僚就道:“宇文相不要误会,此事并非针对贵族,而是军中定法,若不尊崇,军法森严,无人可以避免。”
见他说的郑重,莫浅浑只得点头,表示明了,心里却越发敬佩和畏惧起来,一个军纪如此严明的军队,弱点必然很少,其作战能力可想而知,与这等兵马作对,确确实实是找死!
所见所闻,都让莫浅浑坚定了一个观点,就是和征北将军府为敌,是十足的作死行为,绝不可行!
希望自家单于,不要走岔了路。
可等他领着张方和十几名亲兵来到宴会之地,没有见到宇文逸豆归出来相迎,这心里就“咯噔”一声,辩解道:“我家族长正统筹晚宴,还要准备支援将军府的兵马,可能比较忙,以至于没有立即过来相迎。”
张方嘿嘿冷笑,被两个幕僚连续怼,本就心里不快,这时又见“下族”族长,不亲自出来迎接他这个上官校尉,怒火顿时攀升了两度,好在没有爆发。
莫浅浑不敢耽搁,找了奴仆、女子过来,吩咐着招待,就找了个借口暂离,急急忙忙的去后面寻找宇文逸豆归了。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谋不见多而寡断()
“单于,为何不出面迎接?”
来到楼阁里面,莫浅浑先见到了正在寻找隐匿之处的刀斧手,心中忧虑,又在里面见到正在与几个族人谈笑风生的宇文逸豆归,忍不住询问起来,话中甚至带有了一丝火气。
宇文逸豆归眉头一皱,有些不快,却是竭力保持镇定,就道:“正要去去那个张方的傲气!有几人和我说了张方的性子,此人飞扬跋扈,若不压制一下,让他觉得可以在咱们族中予取予求,那就难以拒绝了,先拿住架子,等会也好和他讨价还价。”
说完,他用责问的语气,又道:“怎么你这般着紧,有这个必要么?就算幽州军再厉害,现在也只是张方几个人而已,此处还是咱们地盘,周围人马很快就会抵达,最多不过几个时辰而已……”
面对这样的说法,莫浅浑只能苦笑,心里叹息着,能不着紧么,你是没有亲眼见过那三百人啊!如果这次来的三千兵卒,人人都是这个模样,不,哪怕只有一半的水平,那整个宇文部的兵马拉过来,都未必能够抵挡啊!
但这话不能直接提,不然宇文逸豆归面子上过不去,于是莫浅浑只能道:“张方到底是八校尉之一,是将军府军职最高的几人之一,尤其是几大校尉还未满人,更显位高权重,于情于理都要礼尚款待,正因此人性子张狂,才要礼数周到,不给他挑毛病的机会,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咱们将事都做到位了,他张方还能平白闹事?那说到将军面前,他就站不住脚了。”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宇文逸豆归不由一愣,下意识的朝宇文开看了过去,“那还是先出去,会会这个张方吧。”
说着说着,他越发觉得莫浅浑说的正中要害,于是改了念头,站起身,带着几个亲近的族人,就朝外面走去。
宇文开落在了后面,此人经过莫浅浑身边时,后者却将他叫住。
“是你怂恿单于,让他们怠慢张方,想要用这个方法来与之谈判吧?”
“不错,”宇文开也不隐瞒,“张方此人是什么性子,你我心知肚明,咱们这些幽州周围的小势力,寄人篱下、仰人鼻息,做得到最多的,就是研究将军府内外之人的性子,张方这个人,是勇战之将,过去就飞扬跋扈,甚至对血脉权柄都没有敬畏,弑杀过刘氏郡王,什么事做不出来?此番过来,想让咱们宇文部出兵出人出粮,无论怎么说,此人都是不会罢休的,既然如此,就只能让他少要一些,尽量打消这人不切实际的念头。”
“说得好,”莫浅浑摇摇头,“但你就不怕弄巧成拙?”
宇文开放慢了脚步,冷笑一声:“弄巧成拙?我筹谋所求,都是为了族群的未来,哪里像你,能在幽州左右逢源,自是选择众多……”他压低了声音,“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位将军,可是几次招揽于你,谁知道你是否早就背地里换了主子!”
“你岂可血口喷人!”莫浅浑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我若是这般人,岂能为族群这般奔走?你我做法不同,但都是为了族群,何必要这般揣测?”
宇文开还是冷笑,却不再言语,加快了脚步,就跟上了宇文逸豆归等人。
后面的莫浅浑怔怔的看着,心里念头复杂。
他自从出使了幽州,陈止就透露出了招揽之意,随后更几次暗示,期间难免心动,却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就是因为族群之情,以及宇文逸豆归的提拔之恩,但现在被宇文开这般指责,固然感到冤枉,却也没法理直气壮的反驳。
复杂的思绪中,他也跟了上去,等抵达了正厅,却见宇文逸豆归已经带着众人,去问候张方了。
张方是个莽撞性子,但也不是不分场